只见那男子正欲说话,女子却一把将他推开,双目通红,神色狰狞:“杨逍杀我师傅,你明教必须给一个交代!”
“多大脸啊!你师傅sei啊!还给你一个交代!你又是哪根葱啊!”周颠把大刀立在地面,双手握住刀柄,神态倨傲,半点没有把这个女子放在眼里。
那女子气得满脸通红,男子却扯住她的胳膊摇了摇头,上前一步道:“在下昆仑派何太冲,这是我的师姐班淑娴,我二人师从昆仑派掌门白鹿子,一个月前师傅下山办事,不想几天前我派弟子带回师傅遗体,直言是贵教杨逍害我师傅性命!何太冲虽不才,但为人弟子也敢来向阳教主一问究竟,为我师傅讨回公道!”
“杨逍这个魔头,杀峨嵋派孤鸿子前辈在前,又害我师傅性命在后,为祸武林,人人得而诛之!阳教主莫非还要包庇他?!”班淑娴抽出手中长剑,脖子上青筋暴起,可见愤怒非常。
听到这里,众人看了看站在一处的思思和杨逍,不是说这个白鹿子是被思思气死的么?咋又变成被杨逍杀害的?
杨逍却丝毫不解释,嘴角一掀,似嘲讽似鄙夷,开口就骂道:“原来是昆仑派的何太冲和班淑娴啊,一群乌合之众也敢来我明教圣地放肆?”
第十六章 挑拨!嘴炮退敌
说着,杨逍漫步走下台阶,杀气凛然,昆仑派众人齐齐拔出长剑指向杨逍,却因为他凶名在外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
“呵,出息,给你们机会一起上?”杨逍见此轻蔑一哼,开口挑衅!
“又一起上?杨逍这小子最近有点膨胀啊!”周颠偏头,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或者只是自言自语。
“好你个嚣张的魔头,师弟!叫他知道我们昆仑两仪剑法的厉害!”说着班淑娴恼怒地举起长剑准备进攻!
“慢着!”
只听见婉转如莺啼的娇柔女声从人群中传来,一个窈窕的淡紫色身影袅娜走出,脸上却带着面纱看不清楚长相,教人觉得可惜。
“班女侠且慢,可愿听在下一言?”思思走到杨逍身边与他并肩而立,说话却甚是客气。
“你们个个包庇杨逍,纵容他作恶,我与你这魔教妖女有什么好说的?”班淑娴对同性向来都是不假辞色,更何况明教中人。
新鲜极了,两次被人叫妖女都是昆仑派的,还是一对师徒?莫非昆仑派兼职邪魔外道鉴定中心?
“只不过问几个问题而已,弄明白了对你对我都好,班女侠又何须急在一时呢?”思思真是头一次看见这么急着挨打的人。
何太冲见这女子身姿优美风华绝代,对她态度倒是宽容许多,便劝解班淑娴道:“师姐不妨听她一言,说明白了也好叫他们心服口服!”
“哼!”班淑娴冷冷一哼,到底放下了剑,把主场交给何太冲。
“还未请教姑娘高姓大名?”同处昆仑山,何太冲却不知明教何时来了这样一号人物。
“明教黛绮丝!”思思得到阳顶天目光的示意后,大胆表态:“不过几个问题而已,毕竟同在昆仑山脉,我明教可不想无缘无故与昆仑派为敌!问清楚之后二位要走,我们不拦,要打,我们奉陪到底!”
“有话快说!休得啰嗦!”班淑娴看见师弟态度放软,气不打一处来。
思思挑眉:“第一个问题,贵派掌门仙逝以后可曾留下遗言指定下一任掌门?现在昆仑派主事者何人?”
别说昆仑派的那些人,就是明教天团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彭和尚更是小声问身边的冷谦:“这不是别人的家事嘛?问这个干嘛?”
“这又关你何事?”何太冲沉默不语,班淑娴却直接质问出声。
“那好,先换一个问题!二位带这么多人前来我明教寻衅滋事,自问全须而退的把握有几分?”思思伸出白嫩嫩的双手如数家珍:“我教阳教主身份高贵自然不会与小辈为难,但光明左使杨逍年少成名大败孤鸿子人尽皆知,鹰王狮王蝠王个个武功高强与你们师傅白鹿子齐名,更有五散人和五行旗使护卫总坛。虽然你们名为找左使寻仇,且不说贵派掌门死因不详,只说各位前来二话不说就打伤我教教众我们岂能善罢甘休?”
“这……”何太冲沉吟片刻,眉头紧蹙,“姑娘这个意思是明教一定要以多欺少恃强凌弱,为杨逍出头了?”
“切,小人!”周颠听到这话呸了一声,“自己带这么多人来找事还要恶人先告状!”
“非也非也,这也正是最后一个问题,二位可亲眼看见杨逍杀害白鹿子?若是冤枉,我明教就要任人泼污水不成?”思思毫不怯场,昂首问话,
“虽不曾亲眼所见,但我派幸存弟子亲眼所见!我可命他前来问话!”说着,何太冲命一弟子上前问话:“你好生辨认,可是这个书生杀害了我师父!”
只见那弟子颤巍巍地抬头,看见傲然挺立的杨逍,大叫一声,“正是!他为一个女子出头,掷了一个酒杯子把掌门打退,掌门就吐血死了!”
“哦?这昆仑的掌门如此不经打?”谢逊一脸懵,刚刚思思还说他们三大法王跟着白鹿子齐名,他有点不想承认。
“正如狮王所说,你们最了解你们师傅的武功,他可是能被一个杯子砸死的人?一代宗师难道如此名不副实?”思思勾唇一笑,语带嘲讽。
“放屁!我师父武功高强神功盖世,怎么可能被杨逍这小儿一招打死!”班淑娴果然不负所望地说出了这句话。
“是么?那我问这个目击者,我们杨左使除了掷酒杯可还做了什么?与你们掌门可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不……不曾……”那弟子畏畏缩缩,惊惧异常。
“好大的胆子!你是何居心诬赖我教杨左使,怂恿何少侠和班女侠前来明教送死,挑拨两派关系!”思思猛地拔高声音,指着那弟子语气凛然。
众人骇了一跳,昆仑的弟子们窃窃私语,何太冲和班淑娴对视一眼神情复杂。
思思趁热打铁,不似之前温和,而是强势至极,“现在回到第一个问题:尊师可曾留下遗命指定掌门人?现在主事者何人?为何您二人不先查明尊师的死因而是冒昧前来我明教——找死?”
那“找死”二字咬得极重,仿佛透着冰渣子。
“妖女,你休得巧言令色!”班淑娴横眉冷对,言语举止之间却少了一份底气,显得虚张声势。
“要打便打,只这作恶杀人的罪名我们明教不背!我若是你,就先留着性命回去查明白鹿子的死因,省得他被有心人毁尸灭迹死不瞑目。”思思作势把手中龙泉剑拔出一半。
何太冲却拉住班淑娴,随后抱拳行礼道:“这次过来是我师姐弟莽撞了,在这里先向阳教主和明教各位致歉。我们自当回去把事情调查清楚,若是与贵派杨左使脱不了干系,我们昆仑上下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他!”
“呵,那便是我杨逍与你们的恩怨了,奉陪到底!”杨逍按住思思的手把剑按回剑鞘,语气淡漠。
“那我等告辞!”何太冲拉着班淑娴后退几步后转身欲走。
“慢!”大佬阳顶天终于发话,只见他起手抬腕暗蓄内力,几颗石子激射出去击倒数名昆仑弟子,一时间只听见惨叫声。
“阳教主这是何意,不是不拦我们离开么?”何太冲大惊失色,若是明教要与他们为难,那确是一场恶战。
“何少侠与班女侠不问青红皂白伤我七名教众,我应承你们离开不假,但按照江湖规矩,该解决的恩怨自当全数奉还。”阳顶天伸出手示意,“现在请走好。”
“不走啊?”周颠把手里的大刀拎起来,斜着眼睛左右看了看,“啧啧”出声,“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啊!”
“我们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太冲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气,让门下弟子扶起伤员,匆匆离开。
周颠玩味地搓着下巴,意犹未尽“这就完了?还能这样的?”
阳顶天笑着摇了摇头,道:“本该如此,今日若是大战一场,我们明教与昆仑派的仇就更大了。虽不怕什么,就是坐实了我们邪魔外道的名头,日后行事更添艰难,思思这一招祸水东引实在巧妙。”
“东啥?思思妹子引了啥?”周颠实在不知道问谁,蹭过去问他觉得很聪明的谢逊,至于也很聪明的杨逍,哼,他不想跟他玩儿。
谢逊爽朗一笑,解释道:“思思妹子今日三个问题,寥寥数语,就把白鹿子死因的矛头转移到了昆仑派的掌门之争,不仅缓和了我教与昆仑派的冲突,也能引发昆仑内斗,真是兵不血刃,令我等大开眼界啊!”
“哟,还有这种操作啊!”周颠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理解到这个意思,扭头表扬思思,“大妹砸脑袋怎么长的啊,又好看又好用!”
众人听这话哄堂大笑,杨逍更是身体微微前倾,挑眉看向周颠轻言细语地说道:“不然呢,都跟你一样,脑袋长着显高啊?”
“你你你!”周颠气结。
杨逍偏头,一脸欠揍,学着周颠结巴的样子,“我我我!哟,生气了,都结巴了?”
“我生气了吗?你们谁看见我生气了!啊?”周颠梗着脖子鸭子死了嘴巴硬,“杨逍,老子要跟你决一死战!”
众人似乎习惯了两个熊孩子你来我往的交锋,都是围在一旁做吃瓜群众,没有半个人来扯架,反而有点乐在其中。
杨逍将身体微微后倾,相当真诚地看了周颠一眼,做了个“停”的手势,淡然道:“不用了,你赢了。”
诶?这宠溺的语气,怎么莫名有点甜?蹲在一旁的思思脑洞大开。
杨逍说完向阳顶天行了个礼:“属下还有正事,先行告退!”
看着杨逍悠然而去的身影,众人有些不习惯,就这么息事宁人了?周颠更是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得娇俏地一跺脚。
谁料杨逍突然转头,朝思思招了招手,笑得宛若清风明月般令人心动:“那个脑袋又好看又好用的,回去干活了!”
脑袋又好看又好用的思思当场死机:这个回眸一笑他犯规!妈妈呀,有人勾引我!
第十七章 查账!恩怨真相
被杨逍回眸一笑迷得五迷三道的思思捂着“砰砰”跳的小心脏,不停地告诫自己:纪晓芙的!纪晓芙的!你是圣女要端住!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专心自我催眠的思思并没有看到杨逍倏地停住了脚步,扎扎实实地撞了上去,别看这杨逍看起来清瘦,实则一身腱子肉,思思捂着鼻子“哎呦”一声,痛得眼泪水都出来了,心里却冒出了幸好鼻子不是整的想法,不禁又觉得好笑。
“神神叨叨干嘛呢?路都不看了?这么大眼睛长着好看的啊?”杨逍伸手揉了揉思思的头,这手法跟现代人撸猫没区别。
看吧,这个人一开口,帅不过三秒的。
思思翻了个白眼,朋友你清醒点,人家以后对纪晓芙多温柔多深情现在对你就有多贱!(那三四十岁的美大叔跟二十出头的少年郎能一样么?)
“起开起开,发型乱了!”
“哟!”杨逍诧异极了,“就你这大麻花辫还叫发型呢?”
思思:……大麻花辫又做错了什么要被你逐出家门呢?
舌战群儒嘴炮退敌的思思竟然在杨逍面前哑口无言,她选择沉默。
“呃~”感觉自己在作死边缘试了试水的杨逍清了一下嗓子,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大麻花辫嘛,挺好的,你看它又粗又长……”
思思努力维持礼貌的微笑:大兄弟,我怀疑你参加过一个节目学习了说唱技巧,但是我没有证据。
对麻花辫夸到一半的杨逍莫名也觉得词穷,“……我的意思是,你怎么都好看,对,就是这个意思!”
“这还像句人话!”
眼看思思晴转多云,杨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夸她就对了!
杨逍说的干活是一堆从各地分坛上交的账本子,本是由地门进行归整核算的,但近期似乎出了问题,许多账目对不上号,明教高层大多醉心武学又不耐烦这种细致活,杨逍只能自己上。
作为一个势力庞大的江湖组织,并不是高手如云就够了,还得有钱,不管哪个门派,财务都是重中之重。就像明教,虽然群众基础好,但人越多衣食住行武器月钱的负担也就越重,为了维持开销,明教名下有不少生意,青楼酒馆瓦肆镖局,三流九教无不涉及,所以在明教还真是什么人才都找得到。
看着这如同小山一般的账簿,思思目光呆滞:“就不能找账房先生么?”
“这就是各分坛账房先生做的账,我们自己得有人能懂,不能被糊弄。以往是只要他们按时上缴供奉就够了,不管钱是怎么来的,但这些年明教名声越来越差,跟一些阳奉阴违欺民霸市的分坛脱不了干系。教主命我整顿教务后,我派遣特使去各个分坛明察暗访,收拾了不少人,不然你以为五散人为什么对我意见如此大?”杨逍把一本账本子随手丢在桌上,整个人窝在椅子里神态慵懒,“他们五个从底层爬到如今的地位,这么多年了总有几个知己心腹在分坛当个一官半职。不论是被他人糊弄了还是觉得我年轻不服我,总归是因为这些事有了过节。”
这下思思听懂了,董事长阳顶天空降了总经理杨逍,杨逍新官上任整顿公司风气,反腐倡廉禁止欺民霸市的不正当经营,并派遣纪检人员前往各分公司进行调查,因此得罪了董事会五大从基层打拼上来的元老!
“其实五散人也不是不知道手下的人作奸犯科,只是面子上挂不住而已,不然也不会只是小打小闹了。”
思思若有所思,“那理清账目确实很必要,好让大家心服口服。”
“正是,所以你帮我!”
“好!”
听到这毫不犹豫的应承,杨逍偏头,对着思思粲然一笑,一瞬间满堂生辉。思思捂住又开始不争气的小心脏,抬手做“停”的手势,“别这样对我笑,我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