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而我,是一个顶好看的女人。”
第十九章 范遥!越女剑
晚间的兄弟局思思托灭绝小甜甜的福气有幸参与,范遥不知道在阳夫人那里经历了什么,回来的时候信心满满并对思思行了一个大礼,热情邀请她一起喝他的猴儿酒。
行的吧,思思也很想知道阳夫人到底教给了范遥什么绝招让他信心大增,只见范遥拿出一本诗集,神秘兮兮地道,“我原想我杨大哥教务繁忙很难腾出空闲,这情诗一事怕是指望不得他。而我素来不爱这些东西,正当为难之时,教主夫人慷慨解囊,与我数本诗集话本让我好生学习,不想里面有一本全是表爱慕之意诉思念之苦道别离之情的诗篇,我一天抄一首送去给灭绝小甜甜岂不美哉?”
思思接过这本装订而成的诗集,看上去还很新,竟是手抄本。要知道打从前朝活字印刷术出现后,读书人抄书的价格降了很多,市面上一般的诗集话本很少有手抄本流传。
打开一看,里面诸如,“我离君天涯,君离我海角”、“日日思君不见君”“相见时难别亦难”、“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不妥不妥,实为不妥,”思思皱眉,“这大部分是相爱的男女不成眷属的悲词怨调,思念是思念了,可跟你现在这情况不一样啊!”
“什么意思啊?”范遥虽文武双修智谋无双,可在这男女之情上并不如传闻中的游刃有余。
“你看,你和你的灭绝小甜甜八字还没一撇,哪里好用这种相爱男女生离死别的东西做情诗?不合适还多不吉利啊!”思思把这诗集翻来翻去,没见着一篇基调欢乐的,“就是那些用烂了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都好一点!”
“啊?”范遥十分烦恼的样子,“思思,好妹子,好嫂子,你帮帮我,我教你我最厉害的祖传剑法!”
“闭嘴!”思思拿着书往他身上一拍,“谁稀罕你的祖传剑法!”
“嘿哟!大哥你看看她!”原本蹲坐在石头上的范遥放下酒杯跳下来,“来来来,比划一下,我告诉你我的祖传剑法有多稀罕!”
不等思思说什么,杨逍也放下酒杯,起身甩了甩袖子,“你下手没轻没重的,我跟你比划!”
二人都卸了内力,单用剑招交手,这是思思第一次看见范遥出手,也是第一次看见向来从容的杨逍被逼得招架不住。杨逍的剑法以取穴为长,剑招俊雅花俏有虚有实却妙用非常,但到底限于招式。而范遥剑法神奇,偶尔大开大合有名家典范,偶尔却剑走偏锋诡秘古怪,行动处宛如下山猛虎攀岩灵猿,偏偏无招无式,只提、格、击、刺、削、劈等基本的击法,粗犷却自然天成,威力异常。
不过百招上下,只听得“嗤啦”一声,杨逍的右边衣袖被范遥一剑挑破,若不是二人都不曾带内力,杨逍又身法神奇躲避及时,现如今怕是已经整个右臂都被削去了。
这两人似乎已经习惯了有些小意外,停手之后连提都没提,反而是一旁提心吊胆的思思显得太不淡定了。
“哎呀,大哥!我怎么发现峨嵋的剑法有点像你的剑法?不对,是很像,特别像!尤其是取穴攻击的手法,只灭绝小甜甜剑法狠辣许多,不如你潇洒写意!”范遥收剑,似乎有些疑惑。
杨逍捏了捏袖子,不咸不淡地道:“天下武功,一旦分派别便落了下乘,遥弟怎的也犯痴了?”
思思却没好气地道:“好你个范遥,你所谓的祖传剑法无招无式随心而动的,一般人哪里学得会,你这不是哄我好玩?”
范遥得意地一甩头,“道可道非常道,我家这祖传剑法虽有剑谱流传,但精髓是道法自然,唯无招破有招,当年乃是祖师奶奶与一白猿对战领悟。祖师奶奶实战能力惊人,曾以一敌千,传到如今倒是不及当年威力。”
“说了这么多,如此神奇的剑法你为何不报上名来?”
思思只当他开玩笑便随口一问,不料范遥支支吾吾像有难言之隐,“那个……我不想说!你反正只要知道厉害极了就行了!”
这下思思好奇心大盛,见他扭扭捏捏地死活不肯说,不由得目带乞求看向杨逍。
杨逍接收到她求助的目光哪里受得住,也不故弄玄虚,只爽快地提出条件:“你帮我把这袖子补好我就告诉你!”
“好好好!”补个袖子而已嘛,多大点事。
“大哥!”
杨逍心满意足地笑了,也不管范遥叫得凄厉,开口道:“谁又能想到堂堂天下第一美男范遥范少侠的成名剑法是《越女剑》呢?”
思思:……
“所以你是因为名字太娘了不想说?”
范遥“哼”了一声,背对杨逍和思思,没好气地说:“现在传到我这一代我把它改名了,叫《美男剑》!”
看他这傲娇的样子,思思笑得前俯后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
“诶?前朝‘江南七怪’里的韩女侠韩小莹使的不正是《越女剑法》?你莫不是跟她还沾亲带故的?”
“屁屁屁!《越女剑》就《越女剑》,哪来的什么法!她那算什么《越女剑》,平白辱没了《越女剑》的名声!”范遥似乎很是激动,“不过是当年我家老祖宗请祖师奶奶教导了一些越国士兵,学了一点皮毛用来破吴,到了唐朝被一个人加以改进成了韩小莹这套剑法。”
思思沉思,要说起越女剑,她第一想到的是郭靖的七师傅韩小莹,过了一会儿却想起来金老爷子“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之外还有一篇短篇小说《越女剑》,里面的越女阿青凭借实战领悟的高超剑术以一敌千,男主范蠡请她训练越国士兵,最后“三千越甲可吞吴”!
“范蠡……”
“对啊,跟我一个姓嘛!”范遥耸了耸肩,神态坦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西施……”思思倒吸了一口凉气,美女的基因未必就真的这么强大?这都过了几个世纪了?
“不然你以为我天下第一美男没有来头的?”范遥潇洒地一甩头,神情自得:“哎,没想到思思你一个波斯女子竟然知道这么遥远的事情!这下哪怕我想低调,实力都不允许了啊!”
“混血儿!我是混血儿,不是波斯女子谢谢!”思思翻了个白眼,西施范蠡事了拂衣去,双双归山林这种事全国人民都清楚好么?只是她没想到金老爷子笔下的武侠世界里有竟然还有这种彩蛋,“这些都不重要,不是说阿青跟西施是情敌么?怎么又把《越女剑》传给你们姓范的了?”
“因为祖师奶奶妒忌之下以剑气伤了我不知道曾了多少代的老祖母西施,对,西子捧心就是这么来的,后来看我老祖宗他们二人情深意重,我那不知道曾了多少代的老祖母又美得让她心服口服,愧疚之下欲以剑法补偿。我老祖宗耽误了祖师奶奶终身也觉得过意不去,便给了个儿子拜她为师,为她养老送终。”范遥摇头晃脑地讲了半天故事,突然觉得不对,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祖师奶奶叫阿青啊?”
“你刚刚说的啊!”思思心一紧,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然她能怎么办呢?她能说实话么?那怕么还不用等到被抓回波斯就能直接被烧死了!
“我有吗?”范遥皱眉,他怎么记得他没说过啊?黑人问号脸的范遥选择跟一旁他最信任的大哥杨逍确认一下。
杨逍意味深长地看了思思一眼,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你有!”
“那好吧!”范遥神色茫然了片刻,又斩钉截铁地说:“一定是我太思念灭绝小甜甜导致我记忆混乱了!”
思思:……好的好的,是在下输了。
“行了行了,废话少说,”杨逍把酒杯斟满,递给范遥,“喝酒吧!”
范遥一饮而尽,咋舌道:“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吧!”
微微抿了一小口,对酒并没有什么兴趣的思思想了想,无比向往地道:“也许是一条烤鱼?”
“有道理!”杨逍也觉得可惜极了,这么可遇不可求的猴儿酒,他们三个竟然没准备一点下酒的小菜,只不过问题来了,“这会儿也不知道上哪儿弄烤鱼啊?”
思思来到倚天世界以后因为生存压力已经很久不曾对吃的有心心念念的感觉了,回想了一下在现代吃过的烤鱼的味道,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目光痴痴地看向前面散发着寒气的碧水寒潭,良久看向杨逍问道:“你们说,这个碧水寒潭里面有没有鱼啊?”
范遥:……姐妹!年纪轻轻的!为了一条烤鱼不值得的!
杨逍:……为什么你还没有放弃下碧水寒潭走一遭这种愚蠢的想法?
第二十章 诗集!必有蹊跷
摸鱼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杨逍范遥决定今天就喝到这里,两人虽然爱酒却又不是酒鬼,猴儿酒虽好,也不能贪杯!至于思思,已经微醺的她并没有发言权!
范遥的院子在杨逍院子的另一边,这么一来,三个人倒是同路了。思思捡起被范遥弃若破履的手抄限量版诗集,“怎么了,你的宝书不要了?”
范遥烦躁地扬了扬手,“给你给你!你留着吧!不要就丢掉算了,反正教主夫人已经都给我了,我那里还有一大堆呢!”
思思想了想,与其让这小子丢了那还是收着吧,手抄本呢!杨逍却接过来,收进怀中,道:“还是我拿回去观摩学习!”
那你这个将来只有一个月恋爱好谈的单身老父亲是得好好学习一下。思思怜惜地看了他一眼,这么令人心动的小伙子怎么就这么惨呢?纪女侠,狼人鉴定!真令人心碎!
杨逍总觉得思思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但直觉好像不是坏事,可以乘机提点不过分的要求,“说好了帮我缝衣裳的啊!”
“好的好的!”喝了酒思维稍有一些迟钝的思思一口应承,为上司鞍前马后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别说补个衣服了!何况还是替自己跟范遥切磋剑术才弄破的!
“乖~”杨逍揉了揉她的头,“今天的大麻花辫格外好看!”
思思:???是她的脸不够美了吗?这个大猪蹄子竟然夸大麻花辫也不夸她的脸?
“明天你便休息一天好好睡一觉,有任务我再安排给你!”杨逍似乎心情不错,作为他的直系下属,思思的工作内容都是他安排的,早会去不去确实没那么重要。
果然思思如临大赦,在现代还有个双休单休的,上光明顶上班二十天以来还真是第一次放假,当下欢呼一声,拉住杨逍的胳膊蹦蹦跳跳地笑道,“谢谢逍哥,你真是太好了,全光明顶第一帅!”
一旁的范遥反正也不知道“帅”是什么意思,看着杨逍脸上宠溺的笑容只觉得牙酸,当下撇了撇嘴,酸道:“啧啧,油腻!恶心!腻歪!”
见思思闻言立马收回手,杨逍斜了范遥一眼,冷笑道:“你的灭绝小甜甜不仅不腻歪,她连理都不理你!”
范遥:……我还用你提醒???
当下答应给杨逍补衣服的思思第二天却愁得差点把头给揪秃,她没想到是这么长一条口子,差不多从手肘到袖口全给划开了,如果打个这么大的补丁,那试问堂堂明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杨左使还有什么排面呢?
戴上面纱正准备出门找个绣娘问一下,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是一脸愁容神情恍惚的阳夫人。
“妹妹这是在做什么?这不是杨左使的外袍么?”阳夫人落座,虽愁眉不展,却还是习惯性地先说几句家常。
“昨日杨左使与范右使寒潭比武不小心划破了袖子,便让我帮他缝补一下。”思思苦着脸把衣服放在一旁,“这些日子繁忙不曾去看望夫人,今日杨左使放我一天假,还想着去找夫人聊聊天,不想夫人就先过来了。”
这倒是实话,刚来光明顶的那段日子,阳夫人对思思的善意她都是记得的,只是这些日子武学和教务两座大山算是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了,今日阳夫人过来她还挺高兴的!
“最近教务额外繁忙,顶天都已经好些日子不曾回房了,你刚领了职务肯定也是忙不过来,所以我不曾叨扰,只是昨日范右使前来我给了些话本诗集给他,有一本拿错了,是我……是我还没看完的,今日去问他,他说给你了。又听他说妹妹今日休息,便冒昧上门讨要。”
阳夫人的表情略有着仓皇,但她向来面带薄愁,思思也没在意,笑道:“原来是这个事啊,范遥他记错了,那本诗集最后被杨左使拿走了!”
阳夫人眉头一皱,似乎有些凝重,迟疑道:“思思与杨左使交好,可方便帮我讨要回来。”
思思虽疑惑了一下,却还是点头应下,“这会儿他们应该都在议事,迟些我去拿回来送到夫人的院子去!”
“甚好,那我便拿这本珍藏的《易安词》与妹妹交换,只因那本没看完,着实有些不舍。”阳夫人似乎松了一口气,“杨左使这个人看起来儒雅和气,却是最孤傲难打交道的,因着一些旧事,他对我有些成见,我不太敢单独跟他打交道,此次就拜托思思妹妹了。”
思思闻言一笑,“小事一桩而已,夫人这么客气不是拿我当外人么!再说杨左使对教主敬重至极,你怕他作甚?教他知道枕旁风的厉害!”
“你是不知道,顶天和杨左使如父如子如兄如弟,惺惺相惜之情溢于言表。杨左使这人但凡听到别人说顶天的不是便要出言维护,甚至大打出手。顶天呢,可能是膝下无徒无子,对杨左使也是看重得不得了。他们俩情比金坚,我是吹不动的!”可能是事情已了,阳夫人这会儿也放松了些,竟然开起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