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够给他的帮助微乎其微,唯一能做的就是盼着他能够平安。
魏宝亭跟苏颖道别,而后上了马车。没想到,还没有下山的,便遇见了麻烦。
前面出现了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手里皆扛着大刀,为首的那人脸颊上一道长长的疤痕,眼里尽是杀意。
“阉贼无耻,今日我们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换魏朝天下一个清净!”他将手中的大刀挥起,“我们只杀谢宴,无关人最好现在离开,否则刀下无眼,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人说完,便见一群黑衣人挥刀朝着谢之州杀去。
作者:标题很快就变成几个几个帝王了~
第48章 十七个大太监
风起,山道四周的草丛飒飒几声, 一个接一个穿黑衣的人从里面猛然窜出, 看阵仗绝不是普通的刺客。他们一招一式都训练有素,且目标只有一人——谢宴!
“阉贼拿命来!”
铿锵一声, 腰间的长剑被他猛然拔出,抵住迎面劈过来的一刀。饶是他有准备, 还是被震的臂碗发麻。眼中狠意毕现,他陡然转身躲过背后一刀, 一剑将面前的刺客刺穿。
拔剑, 鲜红顿时洒在衣袍之上, 他面上毫无一丝慌张,只吩咐赶过来的申原:“护送他们下山, 这里我能应付过来!”
这次随行而来的有不少世家公子小姐,他们的命倒是没什么, 谢之州只是怕眼前的血腥吓到马车里的那人。
他跟眼前这些人过了几招心里已经清楚了, 什么替天行道不过是托词, 眼前这些刺客明显是世家培养出来的暗卫。
他如今在朝堂中的地位已然无人能与他抗衡, 尤其是这几天皇上的身子明显的虚弱不少,上次在朝堂上众臣自然也看清楚了皇上现在的情况, 唯恐他忽然驾崩,朝政大权便被谢之州揽了去,是以这些人才急了。
寻了这么个机会,只盼着能把他杀死。
魏宝亭本来正坐在马车里打瞌睡的,忽然听见外面的打斗声, 撩开车帘往外看去,正好看见有黑衣人从背后偷袭他,饶是他武艺高强,也□□乏术,只被刀尖划了胳膊一下,那人便被他一剑杀死了。
可即使如此,还是把魏宝亭吓了一跳。
那群黑衣人果然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全部攻击只围在谢之州一人的身边,势要把他的人头砍下,旁的世家公子小姐的马车顺着山路迅速的逃跑,生怕性命交代在这里。
申原早已经冲了过来,架起马车便要下山去,却见不停的有刺客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又回头望了一眼,一刀将一个从草丛中扑过去的刺客杀死。
马车重重的颠簸一下,魏宝亭从坐板上摔下去,而后扶着车壁对申原道:“他们说了今日只杀谢宴,这里用不着你,自有车夫驾车,你快去帮他。”
申原一听,自然是下马车的,随手把剑递到了马车里,而后捡起地上刺客的长剑便冲了回去。
魏宝亭也知她留在这里对谢之州没有半点的帮助,反而会使得他分神,便镇静的将长剑拿在手里,吩咐车夫将马车驾的快一些,顺着山道往下。
可天不遂人愿,那些刺客许是见谢之州武艺太强,他们虽然人多,可是伤亡却也惨重,只一个谢之州便将他们杀的胆颤,更何况还有许多镇安司的人。
他们迅速转变了目标,朝着魏宝亭所在的马车赶去。
他们来之前都是经过训练的,对谢之州自然也了解的很,魏宝亭本就是公主之身,马车的规格自然也比旁的要显目一些,车里的到底是个公主,还是他曾经的主子,只要将她拿下了,想必谢之州也不会不管,毕竟周围还有好些被阻拦着并没有来得及下山的官家马车。
对公主见死不救,那可是大罪。
刺客撩开帘子的时候,着实把魏宝亭吓了一跳,那人脸上染着半脸的鲜血,黑衣也滴答着粘稠的液体,他刚刚伸手过来,就被魏宝亭下意识的挥剑给止住了动作。
她是真的在乱挥,长长的剑刃在她的面前飞快的挥动着,让他有些不好下手。
“......别过来,别过来,啊!”
她本来一直在往后退的,脸上俱是惊慌。那刺客许是觉得她这幅样子不足为惧,便直接想着伸手将她桎梏起来,却冷不丁的被一旁的吉祥给撞倒,他怒击了,一脚将她踹了出去。
魏宝亭正是在慌乱间一剑砍上了面前的刺客,她的手还在发着抖,动作却异常的坚定。待那人被马车颠的摔下去后,她这才反应过来,却见马车行驶的速度越来越快。
她怕极了,想要将身子稳住去够缰绳的,可是怎么也站不起来,急的眼泪都快掉了出来,忽然就见谢之州纵身跃了上来,“殿下别怕。”
他匆忙安慰一声,却见马背上不知何时被人划了一剑,鲜血滴答的淌下,疼的拉车的马一边哀声嘶鸣一边飞快的往前跑去。
“殿下快点,抓紧我的手。”
他将手递给魏宝亭,另一只手挥剑去砍骑马追过来的刺客,一时不察,竟被狠狠的划了一道口子,衣袖顿时松散开,他只是皱了下眉头,而后若无其事的将她扯到了自己的怀中。
“怕不怕?”他问道。
魏宝亭自然是怕的,尤其是看见他胳膊上一大片鲜血的时候,可她只是摇了摇头,“我......不怕。”
“你抓紧我,前面再走就没有路了,咱们只能跳下去。”
他说完,便感觉腰上环上了一双手,顾不得其他的情绪了,只知道现下她就在自己的怀中,是万万出不得一点差错的。
这里毕竟是山路,到处都是崎岖的怪石,还有坑洼不平的土地,若是一个不察非得磕到,他见前方不远处便是茂密的草丛,做好了准备,紧抱住怀里的人,一跃摔倒在那里。
地下仍有细碎的石子,他虽然找好了角度,难免被搁到了。
倒是并不在意,他急声询问道:“伤到了没有?”
魏宝亭摇了摇头,视线落在男人的身上,啪嗒一下泪珠子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她虽然从不觉得自己是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可是到底也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眼下被人追着砍杀,着实吓的不轻。
她到底是知道轻重的,并不敢哭出声来,只干巴巴的流着泪珠子。
方才身后便追着一群刺客,他们不过是接着那匹疯马跑的快了一些,眼下那群人再追上来就不好了。
她只是轻扯了一下谢之州的袖子,男人便明了了,温声安慰道:“我不会让他们伤到你的,你别怕。”伸手,将她眼角的泪珠擦掉,而后便听见急促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看来那人是下了决心要把他杀死。
谢之州撑着剑起身,迎了上去,“想要我死,等下辈子吧。”好在他这几年一直不曾疏忽武艺,且本来做的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山间的风格外的冷,却凝固不了满地的血。
魏宝亭将自己缩成一团,耳边只剩下利刃划开肌肤鲜血喷洒的声音,还有重物一个接着一个倒地的声音,每一下都足够让她四肢发软。
“后面竟然还有人,”他将眼前的人解决掉,跑到魏宝亭的身边将她牵起来,“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们沿着山路跑了好久,魏宝亭只觉得喉间发热,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加上本就穿的是绣鞋,踩在山路上硌的脚底生疼,她渐渐力气就不足了。
察觉到她的不适,谢之州连声道:“我背着你。”说着就要蹲下身子。
他刚刚从血战里逃生,身上惧是伤痕,且胳膊上还被利刃划了一大道口子,染得身上的紫色衣袍都成了暗红色的。
她怎么好意思再让他背着?
“我没事,我还能跑的动,”她能感觉到身边人逐渐粗重的喘息,明显是没了力气,看了眼四周,便询问道:“你现在身上全是伤,咱们找个地方停一下吧?”
“好。”
他点点头,用剑在旁边的树上划了一道,而后牵着魏宝亭的手转了方向。走了不过半刻钟,他便险些跪在地上,流血过多又加之没能及时处理,他现在虚弱的很。
还好魏宝亭一直在他身边,连忙将他抵住,只不过谢之州的重量岂是她一个人能抗动的,只能咬着牙抵着他的胳膊往前走。
“你再坚持一会儿,我看到前面正有一个山洞,咱们去那里面。先把伤口处理一下。”
好不容易到了山洞了,也顾不得去看周围的环境了,她连忙将男人放在地上,去看他身上的伤口。
谢之州的脸色苍白一片,脸上几乎没有血色,且向来忍疼的他,此时眉头死皱着,见魏宝亭又开始流起眼泪来了,使劲扯出抹笑:“我没事,殿下不要担心。”
“我看看你伤到哪里了,怎么血流的这么多。”
她抬起袖子将泪珠擦干净,本来以为他身上的伤是别人溅的,却原来他的腹部一侧被刺了一道大口子,正往外不停的流着血。她顿时慌了,“这,这可怎么办?”
谢之州白着脸,他动了动,伸手想要将自己的下袍撕开。还没等他开始动,就被魏宝亭按住了。
“你千万别动,我来。”
她说完,直接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替他缠在涓涓流血的腹部,缠的紧紧的,这下子不用他说,她便直接双手交握着按在了伤口上面,重重的压着,疼的他闷哼了一声。
她只盼着这血快点停下来,不要再流了。
她足足按压了一刻钟这才敢松开手,果然那伤口不再流血了,悬起的心这才稍稍的落了地。
却不料他忽然开口:“......殿下担心我?”
她方才急的眼圈都红了,本以为是被吓的,可是在见着自己的伤口不流血了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眼泪也没有之前掉的那么厉害了。
他其实不愿意往这个方向想的,怕自己想的越多,失去的那一刻就会越难受。
“你这人,”她瞪了他一眼,体谅他受了伤便没有说重话,而是反问道:“那你觉得,除了担心你我还能担心谁?”
见他不再说话了,魏宝亭伸手胡乱的揉了把男人乱糟糟的头发,道:“那群人看起来并不是普通的刺客,倒像是领了任务必须要将你杀死一样,看来咱们今天是出不去了,只能等着有人来找了。”
她蹙起眉头。
“方才来的一路上,我留下了暗号,最晚明天申原就能找了来,只是......”他低下头不再说话,只咬住下唇,将本就泛白的唇咬的青白一片。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犹豫,就像是......心里藏着什么事情一样。
他是镇安司的统领,这么些年来,镇安司能力压一切成为魏朝炙手可热的部门,甚至他也成了大魏实际上的掌权者,怎么可能连这些刺客都应付不了?
且这次本来就有公主随行,派来的侍卫也是精锐,却让他们二人陷入如此境地.......
“你与我说实话,今日这刺杀是、是你安排的?”她问道,眼底隐隐有郁气。
这幅表情落在谢之州的眼里,自然以为她是生气了,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怎么可能不顾及殿下的安危呢。”
他一急,就想要坐起来,扯着伤口疼的他嘶了一声。
魏宝亭见状连忙将他按下去,没好气的道:“再乱动一下,回去就治你的罪。”
今日这事情确实是出乎意料,不过事情发生之后,谢之州确实是想着顺水推舟,既然对方想要杀死他,那便顺了他的意,将计就计让自己受重伤。
自然能使得那些人放松警惕。
只是没想到,会把殿下也牵扯进来。
他将这话与魏宝亭如实说了,却见她坐在一旁闷声不言。待时间过了许久,外面再没有一点声音传来时,她这才站起身来,“方才来的路上,我见周围有果子树,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人还没走,衣角就被他扯住了。
今日天倒是不冷,且本来就是晚春时节,虽说前几日下了场大雪,但是天一晴便化掉了。是以她并没有穿厚衣裳,只穿了件齐腰裙,放才外衫脱下来系在了他的腰上,此时衣服就单薄的很。
他又扯住了她的衣角,直接将内衫扯了下来,露出半截白皙圆润的肩头。
“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他匆忙将手拿下来,目光移开不敢去看她半分,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瞬间涨红一片。
待魏宝亭将几个野果子抱在怀里进来的时候,见他正盯着洞外看,一触及到她的目光,又瞬间把眼睛闭上了。
“你见识的多一些,看看这个果子能吃吗?”她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并不逞强,将从外面摘下来的果子悉数放在他的面前。
谢之州点点头,“万仙山本就是人工开辟的,这些果子都是可以吃的。”
他说完,嘴巴里就被塞了一个进去。
男人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袍被乱剑划得破败不堪,因着身上的伤,原本束在身上的衣袍早已经解开,只包扎好后又才微微合拢上的。深紫色的衣袍上染着暗红的血,将他精壮的胸膛衬的越发细腻莹白。
嘴巴里含着一颗野果,微微怔愣着的模样。
魏宝亭只扫了他一眼,就快速的将目光移开。
“擦干净了,你吃点东西吧。”她撂下一句话,便红着脸将头转开。可他到底还是个伤重的人,也不敢离着他太远了,就坐在旁边,时不时的伸手去摸摸他的额头,只盼着千万不要发烧才好。
谢之州一直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只是视线一直紧锁在她的身上。
山间的夜晚冷风凉凉,幸亏谢之州身上带着火折子,魏宝亭依着他的话将火生好,期间她又不停的跑去外面临着的湖水里打湿帕子,敷在他的额头上。
他却忽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只是他的手上没有太多力气,只是虚虚的搭着。
魏宝亭并不挣扎,只好半跪在他的身边,垂眸问他:“不舒服?”
他的身体已经渐渐的发起了热,肉眼可见的泛红,双眼也像蒙上了层雾气般,半睁开眼瞧她,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让人心疼极了。
“是我连累了殿下......”语气很是自责,他抿起唇来,眼里泪花闪闪,“如果不是我,殿下也不必在山洞里过夜,还险些被那群人伤到.......”
他不敢想象,如果当时那刺客得了手,伤到了她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