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帝王的喂养计划——明月满枝
时间:2020-05-25 09:01:55

  殿下娇贵的很,是他见过的最轻易碰不得的,他平时连声音都不敢重,生怕惊着她,可是今日却连累她跟着自己奔波至此。
  魏宝亭本来想要去探他额头的手一顿,放在她腕间的大手虚虚滑落,方才还温热的触感瞬间消失,让她生出股不舍来。
  她低眸看着躺在身旁的男人。
  谢之州也正看着她,眼里满是自责与惊慌,还有些许对自己的厌恶。
  垂落的手蜷缩了几下,似是要将方才的触感记住,只碰了一下她的手腕,就让他心里激动不已,载不敢奢求更多。
  他余光瞥见放才那截白皙皓腕上凝上些血渍,是他手上带着的,此时被火光映照,显得触目惊心。
  他心里生出些自责的同时,还有丝丝快意从缝隙中滋生.....就好像,殿下是被他弄脏的。
  他赶忙移开视线,压下心底生起的阴鸷的快意。抿唇,泄出丝寒意来。
  魏宝亭不知道他心里已经七拐八绕想了这么多,她只知道眼前这人看着很不开心,她不想要他不开心,于是主动伸手将方才滑落的手握紧,五指慢慢的插到他的指缝间,而后握紧。
  这大概是极亲密的动作,细小的电流因着两个十指交扣的动作流至全身,连方才洞口吹来的冷风都显得温柔了不少。
  他被她突然的动作一惊,回头看她,眼睛仍带着雾气。
  魏宝亭:“说什么胡话呢?照顾你我乐意的很,而且我也没有伤到哪里呀,就算是伤到了,这件事情也不怪你,应该怪那些来刺杀你的人。”
  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似是安抚,“阿宴这么好,他们怎么能伤害你呢。”
  ......大概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会接纳无论是好还是坏的谢之州。
  谢之州眨巴了几下眼睛,却见她陡然低头,双唇吻在了他的眼睛上。
  眼皮下意识的阖上,她唇上泛凉,他身上发热,一触就离,却还是让那点轻柔的微凉触感留在了他的心上。
  心间一阵乱跳,砰砰砰的。
  她道:“别胡思乱想了,你快睡一觉,说不定天还未亮他们就找来了。”她的手仍旧扣着他的,掌心出了汗,并不难受,“养足了精神才好。”
  “殿下......”他闭上双眼,喉结滚动几下,忽的出口问道:“如果说,我是说如果,魏朝被起义军推翻了,你会如何?”
  当今天下已然不太平了,南方起义频发,当然更多的势力却是依附前朝,打着推翻魏朝复辟前朝的口号。
  谢皇统治期间,虽说不能让全天下的百姓满意,可是到底也是无功无过。只可惜败在女人的身上,他一生身边就只有皇后一人,后期更是开国库为她建造华丽的宫殿,这才惹了众怒。
  又恰逢寒冬雪天,大雪连绵不绝半月之久,便有人传言是上天看不过去,要替百姓讨伐谢氏王朝。
  又恰逢前朝大将军出征在外,没来的及从赶回皇宫,这才让人钻了空子。
  谢之州藏在宫里的角落里,差一点快要死去了,这才被偷偷回到皇宫里的大将军救了出去。
  想起以前经历的一切,心里难免酸涩悲愤,可目光落在魏宝亭身上时,便只剩下紧张。
  他知道,甚至是肯定的,眼前这人虽说与朝华公主一模一样,可是她并不是她。这件事情诡异的很,他却坚信至此,只是......她在魏朝生活了这么久,会不会已经对皇上,对魏朝产生了感情?
  “阿宴,”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道:“揽月阁匾额上的三字,与你的字迹很像,甚至梅苑的桂嬷嬷,虽说多有掩饰,可是她在你面前的样子,骗不了我,她对你很恭敬,还有......”
  她说了许多,而后一顿,弯唇笑道:“......你到底是谁?”
  她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而是反问他。
  从谢之州的角度看过去,便见女子双眸明亮,正定定的看着自己,且她脸上带着笑意,并不是难过震惊的情绪。
  让他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紧了紧手里握着的那双小手,认真的回望她,道:“谢之州,我的名字叫谢之州。”
  作者:魏宝亭:...我早就知道了
 
 
第49章 十八个大太监
  听到谢之州的话,魏宝亭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大了。
  从前不说, 是因为顾忌着他, 怕问起他的身世来会触及到不好的回忆,惹得他伤心。
  再说, 魏宝亭也并不计较他过去是什么样的人,她眼里的只是现下待在她身边的小谢。
  可是现下的情况是有所不同的。
  魏宝亭是女人, 对朝廷上的事情没什么了解,可是她到底在宫外生活了许久, 对当今的形势还是有所耳闻的。
  她听到的自然不是起义军如何如何, 而是大批大批的百姓流离失所, 苦不堪言。
  静心师太当上主持以后,普陀寺里的风气好了不少, 她也会偶尔组织捐款,魏宝亭便是借此将自己从宫里带来的珠宝首饰捐了出去。
  自然是不够的, 不过能在她能力范围内做些事情, 也是好的。
  是以, 她也能够猜到当今的局势是如何的, 等回宫时看到皇上虚弱的模样,不用她打听, 全宫里都知晓他现在只想着炼丹长寿,让她不得不起疑心。
  谢之州是他身边的宠臣,说一句朝政大权掌握在他手中也不足为过,加之魏宝亭本来就猜到了他的身份,自然知道他这番作为背后的动机。
  ......他想要复辟前朝。
  并没有太意外。不过心里始终是有一些不舒服的, 毕竟谢之州对她总是不一样的,眼下见他谋划一切,却瞒着她,总觉得中间有隔阂似的。
  现在他告诉了自己,心就放下去了。
  “唔,前朝的皇姓就是谢,所以你是......”她故意问道,而后忽的瞪大了眼睛,有什么从眼前划过,她没能抓住。
  “殿下,我是前朝的太子。”他往她的身边移了移身子,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嘶哑,直到大半个身体挨着了她的身子,脸上的阴郁这才消了消。
  “前朝的太子,”她早就猜到了,不过此刻将眉头皱起来:“南方起义的大军是前朝大将军王奎领兵,他们的目的是复辟前朝,所以,你才是幕后那人?”
  谢之州点点头,举起两人交握的双手,翻过来让她的手背对着自己,而后悄悄地,用脸颊轻蹭了一下。
  “可是......可是若此次成功,前朝重建的话,按理说你是新皇,可、可,”她硬着头皮,仔细斟酌用词,“你该怎么生育子女呢。”
  魏宝亭低下头,声音小小的,一副不敢看他的模样,余光却撇向了他的下袍,视线渐渐的凝在那一处,眼里竟是迷茫。
  察觉到她的视线后,谢之州的脸色一僵:“是假的,”鬼使神差的,他又补充了一句,“没有任何的影响。”
  “啊,这样,”她的脸也红了起来,怕自己方才那句话惹到他了,又小声的似是为他高兴,“那挺好的。”
  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飞快的移开目光,再也不敢去看他,生怕被他误会了去,可男人的视线却灼热的很,一直看着她。
  魏宝亭难得局促起来,被看的实在是羞极了,便张开手将他整张脸都盖了起来,语气低低又急切:“你不许再看我了!”
  他笑了一声,愉悦极了,“好,我不看你了。”说完,他真的将眼睛闭上了。
  过了许久,察觉到身边的呼吸声缓了下来后,他这才睁开眼睛将视线重新放在她的身上,嘴角挂上了抹笑意,温温柔柔的。
  “山里晚上冷的很,殿下再靠过来一些,我身上暖和。”对他而言,只是流了血而已,并无大碍。
  “嗯。”
  魏宝亭却是不怎么暖和,方才坐在旁边将自己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可还是冷。现在听谢之州这么一说,自然是挪到了他的身边,安慰似的拍拍他,“你快些休息吧,今晚上我看着。”
  无论谢之州怎么说,她都非常坚定的要守夜,最后实在是拗不过她,再加上身上受了伤,确实困得厉害,便靠在她的腿上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天将明,晨曦微光洒在山洞的那一刻,谢之州已经睁开了眼睛,运气很好,他现在身子恢复了不少,只除了腹部疼一些外,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魏宝亭歪着脑袋睡了过去,一天奔波,她撑到了深夜,直到谢之州的额头不再滚烫,这才放下了心去,一时不察就睡了过去。
  谢之州轻声起身,垂眸盯了她一会儿,便小步走了出去。
  几乎他一走,魏宝亭就惊醒了,没有看见人,刚要出去找他,就见男人抱着东西走了进来。
  “你醒了?”他问道,而后将野果在衣袍上擦了几下,随手递给她,“申原他们马上就该到了,殿下先吃些野果子垫垫肚子,别饿着了。”
  他说完,将果子放在嘴里,一口咽了下去,而后将去外面找到的药草在手心里揉烂,俯下身子敷在了她的脚踝上,“殿下身上受了不少的伤,先用药草敷一敷,等回宫了要尽快找太医瞧瞧,不然该要留疤的。”
  他一直低着头,动作很轻的去敷药草,目光在她露出的肌肤上来回看了许久,确定没有遗漏后,这才坐在旁边,去看自己的伤口。
  “你放着我来,你身上的伤口才是最多的,自己下手没有轻重。”
  魏宝亭自然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动,方才是她没有反应过来,一睁眼就见他从洞外走来,身后尽是晨光,看不真切他的眉眼,只被他周身的光晕炫了视线。
  她拿过他手里的药草,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身上的伤口处敷好,抬眸就看见他皱着眉头,一副隐忍的模样。
  她也跟着难受了起来,“......很疼吗?”
  谢之州刚想要摇摇头,这点子疼自然是能够忍受的,不过......殿下就坐在自己的身边,满脸关切的望着自己,让他一时之间哽住了。
  心底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昨夜双唇落在眼皮上的感觉。
  不够,只是这样怎么够?
  他点点头,“很疼,疼的有些受不了了。”
  “这可怎么办啊,”她不知道该做什么,“现在天亮了,刺客应该都走了吧?毕竟你是朝廷大臣,我又是公主,应该有人来寻咱们了,要不我先出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她不懂医术,帮不上他什么忙。便想着快点回宫去好让人治疗。
  他眉眼沉肃,不急不慢道:“那群人是下了决心要杀我的,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殿下出去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魏宝亭慌了,一边心疼他,一边气那些要杀他的人,还怨自己什么也帮不上忙,“那、那这可怎么办啊,方才那药草有用吗?我再去弄一些进来。”
  谢之州抓住她的手腕,那么细那么白,完完全全被他握在了手中,眸色深了深,“我曾经受伤的时候,殿下曾说过,吹一吹就不疼了,当时......确有奇效,或许现在可以再试试?”
  “行,我给你吹一吹,”她也是没了办法,一听到他说疼就乱了方寸,二话不说就要撩开他的衣角去吹他的伤口,却被他制止住了。
  他面色泛红,魏宝亭以为他是疼的不做多想,只看他伸手指了指脸颊上那一处微乎其微的擦伤,认真的道:“......这里疼。”
  “......嗯?”
  魏宝亭看着他左脸上的伤口,不足指甲盖大小的擦伤。
  这人连腹部破了一个大口子都不吭声,却跟她说脸颊上那一处小小的擦伤疼,想想都不可能的。
  不过魏宝亭并不拆穿他,沉思了好久,还是依言凑过去,轻呼了几口气,去吹脸颊处小小的擦伤。
  谢之州整个人绷直了身体,眼神直直望着前方,在她靠过来的时候一动也不动。
  ......他不过就是想要殿下靠自己近一些而已。
  魏宝亭却不是这么想的,在她眼里,男人方才撒谎的样子有些可爱,且他现在绷直了身体,一副紧张的样子,惹得她又想欺负他一下。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侧过来,仰头亲了上去。
  山间鸟鸣聒噪,叽叽喳喳的。期间还夹杂着湖水流动的声响,不知何时,又掺杂了另一种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声音。
  山上零零散散几颗桃花树,粉嫩的桃花开的正好,花瓣张开,露出里面甜的腻人的花蜜,一只小麻雀落在了旁边,被花香诱惑的低头去啄它,很轻的动作,却还是让桃花颤了一下,而后哆哆嗦嗦的将花瓣合上。
  麻雀本来就霸道,自然是不让的,只将花瓣啄的垂落而后飘散才可。
  魏宝亭满意的将手松开,目光落在前方略显红肿的唇上,勾起唇角笑了笑,问道:“阿宴现在伤口还疼吗?”
  谢之州垂眸,双手蜷缩起来,紧紧的攥着衣角,紧绷的身体在她离开的那一刻忽然放松下去,他轻吐了一口气,而后摇摇头,“不、不疼了。”
  将目光移开,不自觉的抿了抿唇,胸膛处欢快的砰砰响着,亦如他烧红的耳尖。
  他们在山洞期间,听到过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过两个人警惕的很,听到来人是柳鹤鸣,便留了个心眼没有出去,果然不过一会儿,申原带着侍卫赶了过来。
  他一路巡着谢之州的标记赶过来的,并没有急着过来,而是拖长了时间,掐着时间赶过来的。
  昨天那场刺杀引起了都城不少人的注意,有人盼着谢之州被杀死,亦有人盼着他能平安回来。同样失踪了一晚上的魏宝亭,却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回到听雨轩的时候连忙问道:“吉祥呢,吉祥可有回来?”
  玉嬷嬷见她一脸着急,安慰道:“殿下放心,昨天申大人派人将吉祥送了回来,这孩子也是有福气,只是歪了脚,并无大碍。殿下呢,殿下可有伤到?”
  魏宝亭摇摇头,进了寝殿去。
  她让人烧了热水,泡了许久将身上的疲乏消了消,这才舒服了些。
  让她意外的是,这次她回来贵妃竟然没有派人来假意关心。
  玉嬷嬷道:“殿下您不知晓,昨夜太医诊出了贵妃怀孕,皇上欢喜,下旨让贵妃在宫里修养。”
  “......怀孕?”
  “自从猎场回来以后,皇上便日日留宿贵妃的宫中,想来也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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