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茵疑惑看过去,“为何这么问?”
那人皱起眉头,“自陛下建朝以来,咱们这些人虽然是特意选出来为公主做事的, 可是却连她一面都没见过,她整日都在朝华宫里,也不闷的慌吗?”
阿茵一噎,有些话是被特意嘱咐不能说的,她严肃了面容,冷声道:“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
那人哦了一声,却还是小声道:“可是......可是陛下划出一座宫殿改为朝华宫给她居住,又特意选了您照料她的日常,还专门开辟出地方为她做小厨房,却......连个位分都不给她......”
她一顿,“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阿茵也是近来刚提拔上来的,对这些事情也不清楚,不过她嘴劳性子也稳,最重要的是,她会武艺。所以才被陛下选中留在朝华公主身边照料她的日常生活。
她这次彻底没有了笑意:“主子们的事情,没有该说与不该说,统统把嘴闭严了,让我再听见你们背后谈论公主的事情,便拉下去打板子。”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果然过了不过几刻钟,便有内侍小跑过来,急声道:“都做好了吗?陛下传召了,快些过去吧。”
阿茵应了一声,将鸡汤盛进瓷碗里,放在食盒里,跟在内侍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又去了朝华宫。
她一直低着头,直到眼底映入一双长靴,刚要行礼,想起什么忽然噤声,只站在一侧垂眸,不敢乱看。
但视线里还是映入了男人的衣袍。
陛下应该是换了一身衣裳,深紫色的长袍,下袍处用金丝勾勒云纹,腰处仍旧扣着盘龙玉带,下方系着绣元宝荷包。只不过边角被磨损的退了色,就连针脚也露了出来。
她早就注意到了,因着陛下满身华贵,只这荷包老旧,突兀的很。
她猜测,定是很重要的人赠送的,不然陛下怎么会日日带在身上,就连边角磨的退了色,都不舍的扔呢。
谢之州并没有说话,只眼角还带着丝春意,眼尾泛红,意犹未尽之意,妖媚蛊惑。不过没人敢盯着他的脸看。
他方才正在勤政殿议政,忽闻她不肯进食,这才匆忙赶了过来,现在还要赶去勤政殿,但他的动作仍不见半分焦急,只慢吞吞的将外袍合上。
遮住了脖颈上那道新添的红痕,已经见了血丝,不过他指尖抚过的时候,脸上春意更甚。
他低眸,伸手将食盒盖子掀开,带看见里面盛着的一碗热腾腾的鸡汤时,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柔和。
......现在虽然是盛夏,但是女子的身体到底娇弱些,怎么能吃冰凉的东西?
不过,他想起方才掌心扣着的人,入手滚烫,且还滚着汗珠,就连发丝都黏腻的沾在了一起。
殿下她......应该是极热的吧?
他吩咐道:“等公主喝完鸡汤,再做些凉糕送过去......不要做多了,切记不要让她多吃。”
嘱咐完这些,他这才离开。
阿茵紧绷的身体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就连额角的汗珠也好似得到了解放,一骨碌顺着她的脸颊滚落。
她提步,再次走了进去。
......
殿内香炉袅袅生香,盖过那惹人羞燥的气味。
帐上铃铛响了几声,又转为平静,大红帐幔被窗缝里渗进来的风吹的轻飘了几下。
继而又将塌上躺着的人遮盖的一丝不露,只隐隐看见轮廓。
魏宝亭闭着眼睛,但还是有泪珠从眼角滑落,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如何。
她昏昏沉沉的,眼皮沉重抬不起来,可是半分睡意也无,想要起身,却被腿间酸涩的疼意阻碍,只半弯着身子侧躺着。
忽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以为是谢之州折返,惊的她立时将眼睛闭上,大气都不敢出,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声响,她这才翻身透过帐幔看过去。
“......作何?”
“今中午御膳房做了鸡汤,殿下起来喝一口吧?”对面没有说话,阿茵大着胆子道:“您今早上就没有用膳,现下身体饿着了,该要不舒服了。”
魏宝亭本想说撤下去的,可是之前她也是这样说的,还把谢之州给招惹了来。话到嘴边忽然一顿,她也确实饿了。
“先放在案上吧,我一会儿就吃......你先出去吧。”
等人走了,她试探性的起身,疼的她嘶了一声,纵使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还是很疼。
尺村根本就不合适,以前她以为他是太监,还可怜了他许久,却没想到对他并没有任何影响。
她不太想去回忆第一次,但是想起那日他覆在身上惊慌的瞪大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她心里就只觉得好笑。
......若是一直那样就好了,可是他后来却越来越熟练,让她.....又恨又爱。
忆起那一次,原本平静的眉眼又涌上了股郁气,秀气的眉头也紧蹙起来,她胸口好似闷着股气,垂眸盯着指缝间残留的血迹,忽而又畅快将那口气吐了出来。
慢慢的起身,这才适应了一些,她坐在案桌旁,端起鸡汤来小口的喝着,到底是饿极了,不过几口就喝干净了。
身子这才恢复了些力气。
等阿茵进来的时候,她正托着腮,视线凝在她的身上。
之前心里一直怄着股气,是以对身边的人都没有仔细的打量过,今日她也实在是无聊。
无论怎么跟谢之州对抗,打他也好,骂他也好,那人始终一副温柔的模样,最后只会把她按在塌上,一遍又一遍的抵达。
让她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她扣着桌案,在阿茵端起瓷碗时,出声问道:“.....你是?”
阿茵立马跪在地上,恭敬道:“奴婢名唤阿茵,是负责朝华宫的女官,殿下若是吩咐什么,尽可与奴婢说。”
魏宝亭嗯了一声,“我想要出去转一转。”面色无波,就连眉眼也一片平静,好似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然,“殿下您.....在殿里养好身子,外面日头大,晒人的很.....”
阿茵绞尽脑汁的想着托词,却被她止住,魏宝亭的目光直直的望着窗外那抹绿色,小声问道:“一眨眼就夏天了,外面的花都开了吗?”
“都开了,朝华宫里种了大片的牡丹花,殿下开窗就能瞧见了,护城河里的荷花也都开了,还有......”她说了许多,怕惹得殿下烦,可抬眸却见她听的认真,便一字一句将宫里的绿草花树悉数说给她听。
魏宝亭忽然问道:“有垂丝海棠吗?”
“嗯?”
魏宝亭垂眸,捏了捏眉心,将眼睛闭上,小声解释道:“我喜欢海棠花,宫里的听雨轩里就种了垂丝海棠,你去瞧瞧,它还在吗?”
阿茵愣愣的点头,刚要出去却听后方那人问道:“可以......不告诉谢之州吗?”
......
勤政殿里,乌泱泱的跪了一地的人。
“陛下,谢朝初立,万万不可行此暴虐之事啊!”
“当年魏健成带兵攻入皇城,大多数人也属无奈之举,只为保全性命,这才继续留任,可您下令将他们全部杀死,朝中无人了啊!”
谢之州不言语,只是捏着手中的茶盏,听到他说应该全部放过时,眼里血丝迅速蔓延,砰的一声瓷盏碎裂,碎渣刺入指腹,他眼底映着那抹鲜红。
脑海里却是父皇母后死在血泊之中的情景,胸膛处忽的跳动飞快,砰砰砰似是要跳出来,眼底红的更似滴血,他猛的将案上奏折悉数滑落,眼神阴鸷的盯着面前众人。
“放过他们?身为谢朝大臣,自诩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是先皇先皇后死的时候他们在哪里?他们躲在家里!”
他粗粗的喘着气,眼底的暴虐遮掩不住,猛的将墙上挂着的长剑拔出,忽而将案桌劈开,吼道:“朕现在是皇上!他们一个,一个都别想逃!”
“——陛下息怒啊!”
谢之州已经红了眼,眼底满是肆虐的暴戾,像一头发怒的雄狮。
底下跪着的大臣皆抖着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生怕被剑给一下刺穿,那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有大臣已经吓得险些尿了裤子。
有人小心翼翼的抬眸去看一侧立着的大将军王奎。却见魁梧高大的男人愣愣的站着,眼里尽是心疼,想要上前拦住他,却也找不到机会。
“陛下......”他一开口。
就见谢之州通红着双眼看过来,声音夹杂寒意:“连您也要违抗朕吗?”
作者:我的存稿没有了(哇的一声哭出来——)
都怪我太懒了,码了三千字先发出来,晚上还有三千多字
以后就暂时分两更吧QAQ
我码短章的时候效率超级高,然后每次要码长章就想拖.....拖.....
【再给大家排一次雷,男主真的真的不是很正常QAQ大概就是个病娇属性吧,之前一直压抑着,然后受了刺激就一股脑的爆发了,当然他对女主绝对好(除了某方面)】
第52章 两只被囚的凤凰
谢之州穿一身深紫色长袍,胸前是用金线勾勒的团龙纹, 满身华贵之气, 却被手中拿着的那把剑将自己与众人隔绝开。
他眼里是暴虐,是疯狂, 是滔天的恨意,悉数堆在眼里一齐撞进王奎的眼底, 让高高壮壮,在战场上杀人都不眨眼的男人顿时红了眼眶, 他上前一步, 还未靠近, 就被他用剑抵开,愣住。
语速急切道:“陛下, 臣不是要违抗您,先皇视臣为兄弟, 说句冒昧的话, 您又是臣看着长大的, 早就将您视为亲人, 眼下——不能看着您误入歧途啊!”
王奎跪在地上,眼神哀切的求着他。
谢之州却忽而大笑几声, 眼中神情不在,只剩疯狂,一手拿着剑指着面前的人,刚要开口,却听外面内侍报——
“陛下, 朝华宫女官求见!”
闻言,他愣在原地,身上的凌冽气势徒然消散,站着的身子抖了抖,像是被风吹拂的细柳,毫无一丝力气,约摸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将眼睛闭上,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伸手摆了摆,满身颓败之气。
“都下去。”
阿茵进来时瞧见满屋的碎屑,陛下面前的桌子甚至四分五裂,她被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谢之州并未睁眼,只是伸手捏住胀痛的眉心,将苍白干涸的唇抿成紧紧一条直线,紧绷着身体,却透出一股小心翼翼,“她......把鸡汤喝了吗?”
“殿下胃口很好,喝的很干净。”
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就连额角迸发的青筋也渐渐的消退了些,他道:“那你下去吧......等等,她还有没有问过你其他的话?”
谢之州将眼睛眯起来,他面容向来冷肃,此时眯眼瞧人,又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只显得压迫。
阿茵背后的冷汗霹雳吧啦的往外冒,已经湿了一遍又一遍,她哆嗦着双唇,脑海里想起女子绝美的面容。
耳边响起来宫里时,旁人的话语,她们说朝华公主性子嚣张跋扈,最不好相处了。
她动了动唇,以头抢地,“回陛下,殿下她自醒来之后就无甚力气,且奴婢瞧着她神情恹恹,只问过奴婢一句话......”
谢之州的身体坐直了些,不自觉的前倾,话里却不动波澜,“何话?”
“她问奴婢......外面的花开的好看吗?”
......
谢之州赶到朝华宫的时候,魏宝亭正在沐浴。
殿内氤氲着热气,带着丝丝的香味,水面漂浮着几朵玫瑰花瓣。
魏宝亭正舒服的泡在里面,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往常这个时候,谢之州一般都在勤政殿处理政务,新朝初建,自然有一堆事务要忙,可他竟仍抽出时间来陪她用膳。
眼下是算着他定不会来朝华宫,这才让人准备好浴桶,想着要好好的烫一烫,解解乏。
她闭上眼睛,双手搭在两侧的桶沿上,长舒了一口气,听到脚步声传来,便吩咐道:“我脖子酸疼的厉害,你来给我捏一捏吧。”
女人皮肤白皙,被热水烫的发红,虽然水面上聚集了成片的玫瑰花,但到底还能隐约看见水下的情景。
她的腰肢纤细,平滑如锻,到真是应了那句腰若蒲柳,只轻轻一碰好似就能折断般。
现下那里定是有大片的青紫,清晰的掌印,是他失控时印上的,因为太过欢愉,大脑都放空了般,他一时不察,待反应过来时,却见上面狰狞着青紫手印。
让他懊恼不已,他连夜起身,让太医配了药膏给她抹上,第二日这才消了消。
......不至于让她看见时,越发的厌恶他。
往下更是让他血脉贲.张的情景,他只看了一眼就飞快的扫过,只敢盯着她乌黑湿润的长发瞧。
长长的如同绸缎光滑的发柔顺的贴在身上,他连忙走上前去,抬手,强忍住心里的紧张与退缩,握在掌中放到一侧。
大手放在了尤带水珠的肩膀上。
只轻轻一捏,就握在了掌中,他不敢太过用力,生怕被她发觉了。
所幸现下朝华宫里贴身服侍她的宫女都是习武的,掌心自然粗糙的很,也不至于让她很快醒转过来。
......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足够他贪恋的。
昨夜她就没有睡好,刚醒来又被强迫了一通,现下疲惫的很,泡在热水里舒服极了,就连大脑也松泛了,不似之前的紧绷,她阖着双眼,吐气越来越平缓。
过了许久,察觉到那双手渐渐的往下移,她皱皱眉,并没有睁开眼,只是催促道:“捏肩膀,肩膀疼。”
宫女并没有应声,不过倒是听话,一下又一下捏着肩膀,力度也刚刚好,捏的她舒服极了。捏到痛处时,她哼了一声,身子也跟着扭了一下,原本平静到几乎没有波澜的水面忽然一荡......
玫瑰花瓣四散开来,水下的景象直直的撞入他眼底。
魏宝亭本就仰面躺在浴桶里,这样的姿势对谢之州来说着实难熬,且他又不是之前没有经过人事的自己,尝过了她的味道,自然知道有多么的令他着迷,再也不愿意放手。
只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胸膛里,与那处见到她就砰砰跳动的心脏合在一起。
宫女放在肩膀上的手不动了,魏宝亭刚要开口再说她几句,那双手却捏起了她的肩头。小巧圆润的肩头被他略显粗糙的手捏着,竟也意外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