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公主多妖娆——花惜言
时间:2020-05-26 09:57:33

  知春又看了看季敏,就见季敏看着楚绍动作,也不阻拦,而是嘴角微微翘起。
  看着这静谧温暖的一幕,知春把自己的身子向屋角暗处挪了挪。
  季敏看着楚绍吹气为她减轻疼痛,就像她三岁前,若是玩时不小心摔倒了、摔痛了,便会故意大声哭着去找娘,抱着娘撒娇的叫疼。
  娘便会像楚绍这样,在她疼的地方吹上两口气。
  然后会摸摸她的头发和耳垂,笑着说: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儿。
  只是她三岁时,娘带着哥哥们回京城做人质。
  虽然有爹在,而且韩宗渊比娘还要疼她,但韩宗渊到底是男子,事情多,不能像娘一样,在后宅时时陪着她,况且当爹的总不比当娘的细心,她就再也没有对任何人撒过娇了。
  后来大了,她成了幽州城里的孩子王。
  当老大就得有老大的坚韧,她就更不能像普通的小姑娘那样撒娇哭闹了。
  而且她身边所有人都是觉得她是应该勇敢坚毅的,是从来都不会疼、不会掉眼泪的。
  这是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会如此直白的表达出对她受伤的心疼和担忧。
  “阿敏,今晚我同你一起睡吧!”
  知春听了楚绍的话,身子就是一抖,赶快又往角落的阴影儿里缩了缩。
  “和、和我一起睡?”季敏不由得瞪起了眼睛。
  “嗯,你手受伤了,若半夜想喝水、起夜,我都能照料你一下!”楚绍点了点头。
  楚绍从小生病,他是知道生病的人总会脆弱些,是希望家人多陪陪,多照顾些。
  而季敏在还不认识他是,当他腿疾复发的时候,还来看望过他,还让他拉她的手。
  现在季敏受伤了,他比她年龄还大,他当然得照顾她了。
  他看三国,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兄弟之情极好,三人都是抵足而眠,刘备作为长兄,常常半夜起来,为两个弟弟盖被。
  今日他也应该如此。
  季敏知道楚绍是好意,可她怎么能跟他同床共枕呢。
  季敏忙摇头:“不用,就是小伤,也不影响活动。”说着还挥了挥手臂,动给楚绍看。
  楚绍却仿佛看到了山崩,立刻扶住季敏的手臂,紧张道:“你不要动,不要动,再把伤口崩开了,不管大伤、小伤都不能大意了,这小伤若是大意了,变成大伤,那就麻烦了。
  看你这个般不在意,今晚我必须和你一起住了,看着你些。”楚绍越发坚定,掷地有声。
  季敏有苦无法说,只能扶额道:“阿绍,我不习惯与别人同床,我会睡不着的,多谢你了,有知春陪着我就可以了。”
  “哦,那我就在屋里摆一张软榻,睡在你旁边,不会影响你的,你是我的贤弟,你受伤了,我做大哥的当然的关心了,不然我也会睡不着觉的,就这么办了,你这一次必须听我的。”楚绍摆出大哥的范儿,讲起了大道理。
  然后也不等季敏同意,便吩咐他的小厮,搬来一张软榻放在季敏床的旁边。
  季敏叹气,楚绍是好心,她没有什么理由拦着他了。
  不过她在军营时,士兵都是男的。
  打仗时,难免会遇到与士兵们同吃同住的时候,对她来说也不是楚绍不是第一个。
  行吧,那今晚便一起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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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掉马
  季敏在打仗时, 若是真遇到必须与士兵同住时, 都是和衣而眠的,就是打个盹罢了。
  这五天, 她一直带着人在天目山里寻找匪徒, 今日彻底剿了匪,又受了伤,也是有些累了。
  现在已经过了三更天, 楚绍既然愿意住她的屋里就住吧,她就不脱衣服睡觉就成了。
  可灯光下,楚绍看见季敏身有几块深红色的斑痕,鞋上也溅了深红色的斑点。
  他一猜便知道这些是什么了。
  “阿敏,把外衣和鞋脱了吧。”怎么能穿着脏东西睡觉。
  季敏也看见自己衣服和鞋上有杀匪徒时溅到的血, 她瞅了瞅楚绍, 看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他倒不害怕。
  “没事,我困了, 就这样吧。”季敏还故意打了个哈欠。
  “那怎么行?太不舒服了!”楚绍看季敏就要往床上倒, 便走上来,蹲下身子给她脱鞋。
  这可把季敏吓了一跳:“不用、不用!”
  她忙伸手去拦楚绍,他一个大少爷, 她怎么能让他干这样的事,而且她怎么也不可能让他碰她的脚啊。
  可楚绍的手已经碰到季敏的鞋上,季敏下意识的一踢脚。
  她的武功多高啊,楚绍被她一脚踢在手上,手臂便是一麻, 他是蹲着的,身子向后一仰,一屁股被踢坐在了地上。
  墙角的知春看了,这楚绍给自家小姐脱鞋,这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在幽城那些兄弟哪个敢对小姐这样啊。
  只是这几日下来,知春便感觉自家小姐对这个楚绍的态度也是与对她那些兄弟有些不一样。
  可具体怎么不一样,她还没法准确形容出来。
  就像现在这个情形,她怎么看,怎么都有点小情侣在打情骂俏的味道呢。
  知春不由得缩了缩身子,诶,这时候她能变成墙角的蘑菇才好呢。
  楚绍被踢坐在地上,有些慌乱的抬头看季敏,他没有亲兄弟,也不知道和兄弟该如何相处,只想着对季敏好就行了。
  可看季敏的反应,好像刚才他的举动又有些热情过分了,让她觉得不舒服了?
  季敏看着楚绍有些狼狈的坐在地上,眨着一双黑黢黢眼睛不知所措看着她,那一股可怜劲啊,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季敏不禁就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有些太粗暴了。
  季敏忙伸手拽了他的胳膊:“你快起来,地上凉。”
  楚绍被季敏拽起来,涨红着脸,心里一片沮丧,他自认算作极聪明的,为何在敏弟面前一再出丑呢。
  季敏看着低着头,肩膀都怂了的楚绍,这人对她是一片赤子之心,可她若真是男子,他们两个之间做什么都无所谓,可她是女子啊,有些事是一定不成的。
  但他不知道她是女孩子。
  他一无所知,说到底还是她瞒了他,是她的错!
  季敏心中有愧,便柔声道:“对不住了,刚才是我不小心,不过,这种脱鞋的事情,怎么能让你来做呢。”
  楚绍听季敏向他道歉,忙摇头道:“这有什么,敏弟,我自幼读书,最羡慕春秋时的羊左之交,左伯桃为了让羊角哀活命,宁可自己脱衣冻死,这样的生死之交,才是真正好兄弟。
  今日你为民除害,受了伤,我替你脱鞋,尽一份心,是小事情,是我心甘情愿。
  我十二岁时,在这观里住了一年,身边没有带小厮,这些解衣脱鞋的事情,我自己都是做习惯的,我并非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死读书的呆子,所以敏弟你不用怕我做不来。”
  诶,季敏扶额,就怕这读书的文化人,什么事都能引经据典,说出一番道理来。
  “阿绍,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你比我大,长着为兄,孔融三岁就知让梨,我怎么也不能让你替我做这些。”
  季敏看楚绍张口还要说话,她读兵书多,圣贤书读得少,她是不能与楚绍比口才的,她也就知道个孔融让梨。
  季敏连忙抬脚,自己伸手脱了鞋,结束了这个话题。
  “好了,睡吧!”季敏拽了床上的被就要往身上盖。
  “诶,不可!”楚绍其实是有些洁癖的,虽然刚才被季敏踢了,可他依然看不得季敏穿着脏衣服就要这般睡觉。
  不过这回楚绍学聪明了,没有直接上手,而是商量道:“阿敏,你还是把外袍脱了,一是能睡得舒服些,二来,你这外袍也的确脏了!”
  诶,这楚绍一定是在道观里住久了,学了那些道士念经的劲头,这一套套的,非得逼着你听了他的话才能住口。
  ……真是服了他了!
  “好好,我脱!”季敏三下五除二的解了外袍,扔在了床头。
  好在是冬日,里面还穿着一层薄棉衣。
  季敏又把被往身上一裹,也算遮得严严实实。
  “好了,你也睡吧!”
  季敏看楚绍站在她床边还不动弹,她也不好意思放床帐。
  “阿敏,还是洗洗脸,漱漱口吧!”楚绍还是坚持着温语劝道。
  诶呦,这哪里是个少爷公子,这分明与她娘一般,是什么事都要管着。
  季敏八字眉头看楚绍,楚绍陪着笑,门一响,楚绍的小厮端着一盆温水、拿了雪白的巾帕和牙具进来。
  ……好吧,都给预备好了!
  本是应该到净房洗漱,可是季敏怕楚绍再和她一起进去,可就不好了。
  便指了床前的海棠凳,让小厮把热水盆在凳子上。
  季敏坐在床上,探出身,就要把手放进盆里,胡乱洗两把。
  “阿敏,不是和你说嘛,你左臂不要动,你手腕的伤也不能沾水!”楚绍有些急,敏弟怎么不这般不听话。
  楚绍拿了巾帕,在水盆里揉了,拧干递给季敏:“你擦一擦脸吧!”
  好吧,今晚你老大,都听你的。
  季敏认命的接了巾帕擦了两把,又递还给楚绍,楚绍接过巾帕,嘴里嘀咕道:“阿敏,你这里没有擦干净!”
  季敏听他说着,就见他的手伸了过来。
  季敏的脸再次感到手巾温热的润湿,和他细细柔柔的擦拭。
  季敏无论在家还是在军营,从她十三岁后,这等洗脸的事情,她是不用人伺候的,都是自己动手洗的。
  ……已经很久没有人为她这样擦脸了。
  楚绍又伺候着季敏漱了口,季敏才得以躺下。
  楚绍替她放下帐帘:“阿敏,你睡吧,有事就叫我!”
  季敏点头,听他在帐外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从帐帘的缝隙看去,见楚绍把她脱下的外袍叠好,递给知春,让她拿去洗了。
  他又轻声吩咐小厮,在拿两个炭火盆进来,又特意交代,炭要用最好的无烟的银丝炭。
  然后又吩咐知春也去休息。
  知春可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不该走,她得听自家小姐的。
  这时帐内的季敏轻咳了一声:“知春,今晚你也累了,早点去休息吧。”
  知春也是女孩子,与楚绍一屋也还是不合适的。
  知春忙应了一声是,便轻手轻脚的出屋,然后把房门紧紧带上。
  帐外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季敏看去,楚绍正在解他的外袍。
  季敏连忙一闭眼,转过身子,头朝里。
  季敏以为楚绍在旁边儿,她未必会睡得着。可屋里放了两个炭火盆,暖乎乎的,她也的确有些累了,只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楚绍躺在榻上,侧耳听床帐中,季敏发出轻微的均匀的呼吸声。
  他的嘴角不由得翘了翘,今日他也算是心满意足的照顾一次敏弟了,如今又住在了一个屋里,这就表示他与敏弟的关系更加亲密了一层。
  这时他便闻到了有股淡淡宜人的香气从季敏的帐中幽幽传来。
  嗯,这香气,他好像在哪里闻过。
  楚绍深吸了一口,令人神怡的幽香霎时传遍他的四肢百骸。
  这香气,就是那日在坡底,季敏背他时,他在她颈边闻到过的。
  ……哦,这香气原是她身上自带的。
  耳边是季敏柔柔的呼吸声,鼻端是她身上醉人的幽香。
  楚绍也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日季敏和楚绍去见玄真道人,告辞下山。
  玄真道人向季敏稽礼道:“贫道听闻,昨天天目山上的十名匪首皆被人砍了脑袋,头颅如今就挂在山下的树上,如此为民除害,功德无量。”
  季敏一笑:“也是这些人恶贯满盈的报应吧。”
  玄真见季敏不愿领功、暴露身份,便道:“贫道会在观中为这些除暴安良的侠士们,供奉香牌,以享香火。”
  季敏拱手:“道长有心了。“
  下了山,季敏在路上告诉楚绍她要去镇安城。
  楚绍笑:“我正好也要去镇安,我们还是同路。”
  季敏拿眼睛瞟他,她可听过楚家管家说,他们是要直接想往金陵去的。
  等两个人见了楚夫人,楚夫人听要去镇安,奇怪的问楚绍:“绍儿,我们去镇安做什么,不是要去金陵乘船回江东吗?”
  楚绍被自家娘戳破了假话,脸一红,忙打断楚夫人的话:“我早就决定要先去镇安了,就没跟您说,您就别问了。”
  季敏挑眉故意道:“唉呀,我突然想起我有急事要去金陵,就不准备去镇安了,那我就不与你们不同路了。”
  楚绍傻眼,紧盯着季敏,想从她脸上看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季敏到底没绷住,哈哈笑道:“算了,你们不是要直接去金陵嘛,就别改主意了,一起走吧。”
  栖云山到金陵有四天的路程,这四天里,季敏白日都是坐在楚绍的豪华大马车里。
  她手受伤,楚绍什么也不让她做,她就安安稳稳的由着楚绍伺候着。
  等到了金陵,金陵是六朝古都,江南第一繁华之地,季敏是决定要在这里,好好玩上一玩的。
  楚绍少时曾来过金陵一次,但季敏要玩,他当然是陪着的。
  两个人日日极处,季敏和楚绍都发现他们两个在很多方面都是互补的,在一起做事是和谐极了。
  就比如,季敏虽然书读的没有楚绍多,但是她行军打仗,去过的地方,见到的事物要比楚绍多的多。
  季敏是属于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那种,是经验大于书本。
  而楚绍则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是书本知识大于经验。
  季敏逛街,会拉着楚绍不去大酒楼吃饭,而是专门往一些小胡同钻,去寻找些当地的风味美食,会带着他去看一些特殊的风景。
  当然那些小吃、大排档的环境和大酒楼是无法相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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