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抛弃的人登基了(穿书)——青木源
时间:2020-05-26 10:03:23

  几年没见,面前的男人也和她记忆里的迥然不同。
  她印象里的容衍,是那个不受先帝重视的皇长子,被弟弟们讥笑排挤的小可怜。可能自小被打压的缘故,容衍总是说话温和,滴水不漏,对人也是一副脾气甚好的模样。
  不过现在,这些在他身上都见不到了。原先的温和已经被锐意取代,他如同一把出了鞘开了锋的利剑。浑身上下都是杀伐之气。
  和她解除婚约之后,容衍把自己关起来一段日子,除非必须出席的典礼,不然一概不见外人。
  那时候她还装模作样的让人给容衍送温暖。
  这是她一贯的操作,就算是她一脚把他给踹了,她也要做他心头上那一朵盛开摇曳的纯洁白莲。
  她垂眼下来,感觉到他展开的手掌沿着她的发鬓缓缓摩挲。
  容衍轮廓分明了许多,刀劈斧砍似得线条透出了几分杀伐果决的凌厉。
  燕州的风雪将他打磨犀利凛冽。同样也练出他对敌人的狠辣和无情。
  可他体温似乎比她的要高,殿内有地龙烧的旺盛,混杂了香料,和暖意一块腾出来。可是她似乎却感觉到了另外一股暖意从他虚虚抚住的地方传来。
  “你以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他没有搭理她之前说的那些,不答反问。
  芙萝顿时有些发懵,她还真的记不得自己说了什么,她说的话那么多,怎么可能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
  不过不用慌,她有绝招。
  那双柔光摇曳的双眸,顿时又盈盈了起来,她站在那里,双手抓住狐裘的袖边。
  “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
  说着他的手指轻轻的触碰上了她的嘴唇,她出来的早,只来得及在嘴唇上涂上薄薄一层唇脂。
  “我从没有骗过你。”她开口。
  紧闭的嘴唇翕张间,触碰上他的手指,原本只是隔着一点他刻意掌控,轻易就能越过的距离被她轻松跨过去。
  柔软的嘴唇触碰上他的手掌,绵软的触感在他的掌心上蔓延开。
  原本虚虚压在她面前的手掌迅速一收。
  容衍收回手掌,眉头微蹙。
  面前的美人满脸无辜,她望着他,两眼全然都是纯净无辜。
  “没有骗过我?”容衍仔细将她的话放在嘴里咀嚼,接着他笑起来,掺杂着些许嘲讽。“这话恐怕是你自己相信了。”
  芙萝站在那里,双眼里的水光越发潋滟浮动,她不可思议的望着容衍,“我骗过你,我何时骗过你?”
  芙萝伸手捂住胸口,她几步走到他跟前,泫然欲泣,“你说我骗你,那好,你说说看,我何时说过一句骗你的话?”
  她眼里全是泪光,弄得现在两人好像反过来似得,她才是被无情抛弃的那个,而容衍就是那个应该遭千杀,头挨天打雷劈的负心汉。
  芙萝才不会轻易的给人许下承诺,那时候容衍对她肩挑担子一头热,甜情蜜意,厮缠着她。
  而她看容衍的容貌和性情都极好,也愿意和他你来我往。
  但她就是一句海誓山盟都没有说过,也没有给任何承诺。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做一朵他心头上摇曳的白花,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言而无信这么一个把柄?
  果然她就见到容衍的脸上一僵,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什么时候有说话不算话的地方。
  芙萝乘胜追击,脸上满是伤心,她原本就是美人,只不过从来不是那种楚楚可怜我见有人的柔弱没人。
  她美得张扬而热烈,横冲直撞的直接闯入人眼里来。
  可她落泪的模样,也是美的。
  芙萝像是入戏深了,似乎自己真的遭了天大的冤屈。满眼通红,整个人都有点摇摇欲坠。
  面前的容衍由向她来讨公道的,一下就变成了无理取闹的狗男人。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你心里也知道不是吗?”
  她口里说着还不够,直接逼上去。狐裘的毛峰细细密密的蹭在她的脸颊上,越发衬托的她肌肤晶莹剔透。
  容衍低头下来注视她,眸光里情绪复杂。
  芙萝不由得往前更进了一步,见他没有躲开,干脆直接来握住他的手,“你一直都知道的。我对你……”
  “你对我,从来没有真心实意过。若是真心实意,你如何会和姑母两人串通外人?”
  “你从来就没有想有嫁给我,对吗?”
  芙萝一下哽住。
  “不说话了?”容衍盯着她嗤笑,“我记得之前在道观的时候,你不是很能说吗?”
  “真情实意,其实也不过是你的虚情假意。”
  话都让你说了,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芙萝恨不得直接给他瞪出一双死鱼眼来。
  “我自己如何无妨,只是我爹娘,还请殿下放过他们。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嗓音越发的彷徨无助,盈盈拜下。
  芙萝不喜欢对人下跪。在宫里,她对皇后,皇太后也不过是行晚辈礼,先帝和容征都没有让她行过大礼。
  她如今的姿态已经是她放得最低了。
  可是面前的人依然没有半点反应,她等了小会,也没有等到他的回话。
  芙萝对此早已经有所预料,所以也很有耐心。
  这都成被打脸的前任了,被折腾也是情理之中。要不是她嫌弃太难看,不然抱着他的腿,嚎啕哭两句我错了。
  反正不就是都想看前任悔不当初,痛哭流涕么?早点演完早点散场,各自过各自的日子去。
  “我听说你之后并没有入宫,而是出家修行。”
  芙萝点点头,“是。”
  “不过你就算出家了,也和那些年轻俊彦来往密切。对吗?”
  容衍的尾音诡异的上扬了上去,似乎还能听到他话语里冰冷至极的笑意。
  哎呀,你又知道了,那我更没话可说了。
  芙萝原本打算趁着容衍知道她没和容征搞在一起,要不然哭一下,挽回点印象。谁知道他这都知道了!
  贵女出家做女冠,很大一半不是为了潜心修道。只是不想嫁人被丈夫孩子给束缚住,出家之后,当然也是不安于室,和那些年轻俊彦你来我往,司空见惯。
  她也如此,不过只是和人聊天,接受一下对方的殷勤,让人追捧哄自己开心而已。
  “是。”芙萝直接承认。
  她的干脆,让容衍沉默下来,他脸上那抹带着讥讽的笑也逐渐消失。
  他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盯在她身上。他的目光落在身上重的很。
  “你倒是直白。”
  芙萝垂首,“殿下既然已经知道,我自然也只有承认。”
  他都已经把自己所作所为全都摸了个遍,她当然没有任何活动的余地了。
  “可是我和那些人也不过是平常的往来,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这些殿下也一定知道吧?”
  场面又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她保持着蹲下的动作在那里,已经做好了被他刁难的准备,她自然是铆足了劲在那里蹲着。
  芙萝听到他的呼吸比刚才粗重了些。
  “你的意思是,要我放过姑母和姑父?”
  “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爹只是个富贵闲人,从不掺和朝政。我娘只不过是个妇道人家。与殿下并无妨碍。”
  “并无妨碍?”容衍盯着她,她垂头下来,露出最是温婉的姿态,似乎生死都交于他手中。
  容衍紧紧的盯住她,突然他抬头起来,掉头直接往外面去。
  只听到门开合两声,侧殿内就恢复了安静。
  芙萝慢慢站起身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吓死我了。”
  芙萝舒出口气。
  她在里头呆了好会,也没见着容衍回来。想想也是,现在他光是收拾局面,就要耗费不少力气,和她说上几句话,就已经是极限了。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和她掰扯。如今的燕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宫里处境艰难的皇子。
  在她有些待不住的时候,之前那个给她脸色看的女官过来,
  女官见到她,依然是一脸冷淡,只是眼底里依然可见着些许愤愤和意味深长。
  她在外面走着,她外面套着的狐裘在侧殿里一直都没有脱,狐裘厚实,被里头的暖意一烘,就把她给闷出了一头汗。外面春寒料峭,寒风凛冽,一出来就被吹了个正着。衣襟里头的汗水被风那么一吹,顿时就反过来紧紧吸取她的体温。
  芙萝被冻得一个哆嗦,伸手捂住衣襟。
  这次她换了个地方呆着,原先那个地方看上去像是临时腾出来的暗间,这次瞧上去倒是像正经的宫殿。里面还备有火盆,至少不会和之前那样叫她冻着了。
  她靠着火盆下来,好让自己暖一暖。
  芙萝靠着火盆坐着,回想刚才她和容衍的那些话,心下的古怪越发浓厚。
  过了小会,有内侍过来给她送饭。
  “你知道大长公主怎么样了?”芙萝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块金子递到那个内侍跟前。
  先帝只有一个姐姐,这京城里也只有一个大长公主。
  那内侍摇摇头。
  芙萝以为他不知道,有些失望的把金豆子收回去,然而那内侍却张开了嘴,里头原本舌头的位置是空的!
  芙萝脸色难看到极致,那内侍把饭菜给她摆好,直接退了出去。
  芙萝坐在那里,一张脸白的都没有任何血色。
  若说她刚才觉得未必没有回旋的余地,那么现在她自己也说不好了。
  她坐在那里,想了下。将那些膳食全都吃了。
  然后将外面穿着的狐裘和厚厚的罩衣脱下,直接推开窗户。
  寒风凛冽一下就吹拂到她的身上。刺骨寒意当即就透过了那几层布料,沁入骨子里。
  陆蓉到了门前,看了两眼门口的内侍,“她怎么样?”
  陆蓉的父亲陆江原先是朝廷命官,奉命征讨抵挡燕王,但是见燕王势大,又重挫了朝廷兵马,干脆把筹码压到了燕王的身上,领着门生和手下的兵马投效燕王。
  陆蓉也干脆做了女官侍奉燕王。
  “都好,”内侍飞快道。
  “进去之后,就没有任何声响。吃饭喝水也都老老实实的,没见着闹腾。”
  陆蓉嗯了一声。
  “好好看着她,若是有什么事,及时向我禀告。”
  说完,殿门内突然传来器皿落地碎裂声。
  作者有话要说:  容衍:你抛弃我!
  芙萝:我没骗你!我没说不会抛弃你!我从头到尾都没说不丢下你去看小鲜肉!你为什么这么野蛮这么无理取闹!你根本不爱我!你个渣男!
  容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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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算计
  殿内器皿碎裂的声响来的突兀。
  内侍哎哟了一声,忍不住回头就往殿内看。
  陆蓉却是冷哼了一声,她和这位临海大长公主的千金,见面两三次。陆蓉对于容衍和芙萝的那段往事,艳羡不已又气愤万分。
  艳羡于芙萝能名正言顺的和容衍又关系,又气氛于她的不识好歹。燕王那样的人,别的女子恨不得直接放在心头,高高膜拜,成为自己的神灵,哪怕他的一句话,也要拼尽全力去实现,到了她跟前,就成了一文不值,弃之如敝履。
  更可恨的是,这女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知错害怕的迹象,不但没有,却依然还在她跟前耻高气扬,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偏生陆蓉还反驳不得,她哪怕为殿下觉得不值,却也不能否认这女子的的确确出身尊贵,远在她之上,不是她能比得上的。
  越是知道就越是忿忿不平,就越是为自家殿下感到委屈。
  为什么到头来受伤害的只有她家的殿下,而伤害他的人,却依然不知悔改?
  “这又怎么了?”内侍掐着尖细的嗓音,“要不然奴婢还是进去看看吧?”
  “不了。”陆蓉袖着双手站在那里,神情里满是冷漠和不耐烦,“仙师自小就被英国公和大长公主给宠坏了。估计也不知道识好歹。”
  她言语淡淡,“这会被看管起来,恐怕不高兴。这个时候估摸着又是发脾气找茬呢。去搭理了说不定见着有人搭理,还会闹得更厉害。”
  陆蓉说着,嘴边露出了冷嘲的笑,“罢了,让她去就是。若是摔了东西,就让她摔,摔了的记得也别给她换上新的。毕竟如今宫里人手不够,好多东西都没有点清,惯得她毛病。”
  内侍两颗眼珠一转,连连附和说说的是。
  内侍送走陆蓉,干脆找个小内侍过来看着,自己偷偷躲到另外一间屋子里烤火取暖。
  这女官听说是燕王手下人的女儿,说不定就是燕王的意思。这些内侍最会察言观色,既然如此,那么只要里头的人活着不要跑了就好,至于其他的,也不要费什么心。
  陆蓉走出芙萝居住的宫院的时候,脚步轻快起来。
  她去找燕王。
  皇帝容征在大军攻入城门的时候,在宫城里放了一把火,把两仪殿和太极殿给烧了。而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现在宫内虽然不如当初入城的时候那般乱糟糟的,但也很多事要处置。尤其是内外政务,还要安抚人心,所以燕王也不留在内宫里,直接到了官署坐镇大局。
  陆蓉到的时候,容衍正在看下面那些官员送上来的公文。
  容衍入长安之后,恩威并施,一方面拉拢朝中大臣,表示他只是来清理皇帝身边的奸臣,至于其他的一切如常,另外一面,直接将当初朝中支持削藩的那些朝臣,不管官位高低统统下狱。
  陆蓉到外面的时候,正好撞上陆江向容衍禀报事务。
  父女俩一对视,就心领神会的看向了容衍。
  “殿下,现如今外面盛传说是容征还活在世上,臣担心恐怕如果不封锁城门,挖地三尺将容征抓出来,恐怕到时候那些余党会更加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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