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辛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
路逸飞偷笑:“真的,信哥一回!对方真不错,长得好,有上进心,会疼人。”
“你怎么这么啰嗦?”辛宜拍了把抱枕,直踹得那海绵宝宝滚到地板上才罢休。
“好好好,我不说。反正全看你,你要不喜欢,转身就走。顺便也应付了叔叔阿姨的相亲,挺好嘛!”
很好哄的辛宜一合计:“行吧。”
路逸飞满意:“那你好好休息,明天给你安排上啊。”
话音一转,他又有些扭捏,“你最近跟宋妤瑶在忙什么?”
辛宜心里有气,没什么耐心,“我干什么你不都知道?还用问?你不还忙着给我相亲?”
路逸飞:“……”
“不对,你这是问我还是问瑶瑶呀?”她觉得奇怪。
路逸飞不说话了。
许久,他打哈哈:“随便问问。”
辛宜一想:“也对,你俩又没什么大交情。”
路逸飞:“……”
气得挂了电话,他对着手机屏幕一阵猛戳。
戳麻了手指,他赶紧发微信。
【路逸飞:哥们,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你明儿自己打扮得好看点,知道该怎么做吧?】
不等对方回复,路逸飞抄着手机下楼,替哥们哄老爷子去咯。
翌日,谢唯去上班,在大厦电梯里碰上卓然,两个人说起新接的项目,一路说到他的办公室。
按照他原本设定的计划,他不该这么早找上辛年摊牌,他是想等新项目的公布,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到办公室,谢唯插上辛宜的U盘,将她拍的壹维宣传照全部导到电脑。
卓然以为他忙着看电子行程,言简意赅道:“尽量安排下午见上一面。”
“下午?”谢唯蹙眉。
卓然看着他:“有问题?”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她板起脸,“结束后吃个饭,你必须去。”
“不去。”谢唯想也不想就拒绝。
卓然抱臂瞪着他:“你才是公司的老板,莫总的项目你还可以借口说对方在国外,派我去出差。这回人就在上海,你总不能一面都不露吧?”
她说得很不客气,他却毫无反应。
卓然用力敲了敲桌面:“谢唯,认真一点。”
敲得手都红了,这大爷也就是抬了下眼,又继续看电脑,“不去。”
这大爷的。
卓然几步绕到他身后:“看什么?”
突然凝住。
只看到满屏幕的照片。
“谢唯,一大早就不务正业,不像你啊!”卓然语气软了下来,笑容里带上了点玩味。
谢唯动鼠标,跳到下一张照片。
认真看电脑的男人冷不丁映入眼帘。
谢唯和卓然皆是怔愣。
照片镜头拉得很近,只有一张侧脸,半台电脑。照片里,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屏幕,他嘴角微微翘起,自然得毫不做作。
看上去温柔极了。
卓然“噗嗤”笑了:“你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自己看自己的照片?也不嫌奇怪。”
谢唯微笑,半天舍不得跳到下一张。
卓然半倚着他的办公桌:“早知道我该给你多安排几个专访啊!”她话里满满的揶揄,“ 电视台的采访是不是也不该给你推了?”
谢唯笑起来,他一笑,眼中光华流转。
真正发自内心的笑。
卓然愣住。
又惊又疑。
她已经很久没看到他这么笑了。
“辛宜给我拍的。”谢唯仍是笑眯眯的。
卓然稍一想就知道这是他前几天假公济私拍的宣传照。
瞧他那样,简直没眼看了。
“行。”她笑了笑,重新坐到他对面。
她也替他高兴。
“是你家亲爱的给你拍的。”卓然曲指再次敲桌面,“但是,谢总,能不能麻烦您先工作?”
“不能。”谢唯毫不犹豫的拒绝,“我晚上要去相亲。”
“什么?”卓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晚上要干嘛?”
“相亲。”
卓然咋舌:“跟谁?”
谢唯瞅了她一眼:“辛宜。”
卓然:“……”真会玩。
她的笑僵了僵,不知道说什么。
谢唯继续看照片:“卓然,最近我忙,公司的事情你多担待。”
不等卓然冷哼一句“你忙什么鬼”,他又扬起笑,“我得操心我的终身大事。”
卓然:“……”
谢唯:“很急。”
去他的!
卓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忍了忍:“搞不懂你谈个恋爱,非要这么瞎折腾。”似感叹似冷嘲。
谢唯却抬头,认真看着她。
卓然不自在,别开眼,“别看我,我什么都没说。”
谢唯垂眸,眼神忽然黯了黯,“我很矛盾。”
他的嗓音干涩,卓然转回头。
只看到男人紧锁的眉梢,让人忍不住去抚平。
“不想辛宜带着五年前的过往来认识我,又希望我们能回到从前。”
习惯将话藏在心底的人突然这么坦诚,卓然有些不是滋味。
她张了张口,半天没能挤出一句安慰的话。
“所以,这事很重要。”谢唯定定的看着她,目光灼灼。
卓然动容的神色瞬间垮了,一口老血,“谢唯,你可能耐了,怎么这么能说会道呢?以后跟人谈合同和出差能不能麻烦您老亲自去?”
“哦,还有应酬。”她补充。
谢唯摇头:“不能。”
“辛宜不喜欢。”他一本正经的解释。
卓然恨不得掐死他:“算你狠。”
她气得拍桌,转身就走,“谢唯。”摔门前,她停住,没有回头,“好运。”
说得咬牙切齿,却全是真心话。
“谢谢。”谢唯依旧认真的。
卓然开门离开,再关上门,她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回想方才的对话,摇头笑了笑。
她就知道,只有遇上那姑娘,谢唯才是谢唯。
*
辛宜在外出了一天的景,下午三点半,刚歇下来喘口气,她看看时间,索性没有回杂志社。
她到杂志社附近的茶餐厅,老位置坐下来,有人叫她的名字。
最角落的一桌,蒋铭洲朝她挥手。
“这么巧?”他自顾自换到她这桌。
“你很闲?”辛宜翻菜单点下午茶,“蒋氏没垮吧?”
辛家主做医药,后来,又开了酒店,蒋家就是酒店业的翘楚,两家一直有合作。
蒋铭洲无奈:“垮不垮就那样,没意思。”还是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
辛宜凑近:“你那个模特女朋友呢?”赤.果果的八卦脸,“听说她鼻子和下巴是做的,真的假的?”
蒋铭洲嘴边的笑真垮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哦。”
辛宜继续翻菜单,点了一通下午茶。
蒋铭洲看得眼皮跳:“你这是不吃晚饭了?”
“晚上有事。”
她晚上打算速战速决,可没那心思留着吃晚餐,还不得在开始前吃得饱饱的,才好作战啊。
“什么事让你连晚餐都顾不上了?”蒋铭洲好奇。
辛宜抬头,对面的人冲她笑得挺灿烂的,“相亲啊。”她喝了口茶。
蒋铭洲手晃了下,杯里的茶洒在手上,烫得很。
但他浑然不觉。
“相亲?”
辛宜其实并不想跟他讨论这些:“嗯,路逸飞介绍,我应付应付我爸妈的。”
她无意隐瞒,都是一个圈里的,早晚会知道。
然后,她就发现蒋铭洲的眼神变了,晦涩难懂。
“真是路逸飞?”他跟她确认。
蒋铭洲心里惊讶,要说谁最清楚辛宜的感情史,非路逸飞莫属。
他怎么可能还会给她介绍相亲?
“骗你干嘛?”辛宜不满。
蒋铭洲沉下脸:“我去洗手间。”
辛宜没管他,等点心上来,大快朵颐。
蒋铭洲很快回来,神情凝重。
“你不会要我请你吃下午茶吧?”她揶揄。
他却看着她,目光里都是她看不懂的复杂。
辛宜脾气上来:“不吃别在我跟前晃啊。”
蒋铭洲沉默片刻:“等会儿我送你去。”他拿起筷子,食不知味,“几点?”
“不用你送。”
她是真的看不懂了。
放下筷子,辛宜打量他。
蒋铭洲长相周正,是圈里出了名的帅哥,加上他会哄人,不少人栽在他怀里。尤其是跟她分手后,似乎他身边的女人就没断过。
“蒋铭洲,当初我们究竟怎么认识的?”她不止一次的怀疑过,他应该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又怎么会在她失去的记忆里扮演了这么重要的角色?
辛宜想不通。
她去英国休养,蒋铭洲一直在她身边晃悠,她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问他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辛宜记得很清楚,他啃着苹果,对她笑得意味深长,“其实,我是你准男友。”
她是不信的,偏偏她爸妈都说是。
蒋铭洲说:“车祸前,你追着我要我做你男朋友。”
辛宜更不信,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这样的花蝴蝶?!
可从那天起,蒋铭洲整天在她耳边说他们的恋爱史。
什么她追他追了很久,把他屁股后头追的小姑娘都赶跑了,还给她看了他们之前的合照。
照片里,他西装笔挺人模狗样的,而她是一惯最简单的卫衣牛仔裤,但他们俩确实靠得很近。
看着很亲密。
也没有PS的痕迹。
蒋铭洲说:“你出事前我就想答应你了,我们之前这么相爱,现在也不晚。”
再后来,在两家父母的撮合下,他们在一块了。
蒋铭洲闻言,有一瞬的紧张,“你想起来了?”
辛宜老实的摇头。
他松了口气,故作悲伤的抚额,“哦,那让我一个人记得就好。”
死贱死贱的语气。
辛宜恨不得揍他几拳。
她举起手,蒋铭洲立马抱头,被遮挡的眼里掠过苦涩。
跟她在一起,确实是他诓她的。
谁让她失忆前总找他茬,还大言不惭说让他放心,她是绝对不会喜欢他的。
他一时玩心,没想到她真的傻愣愣的追问。尤其是两家长辈原先就有意撮合他们,加上辛宜跟谢唯的事情,辛家爸妈巴不得她想不起来。
可直到他们分手,小姑娘也依旧没有喜欢上他,栽的反倒是他。
“蒋铭洲,你够了!”辛宜砸了包纸巾过去。
直愣愣的砸在他脸上,他却一点也没生气。
“够了够了。”他捧住脸,还是那欠揍又大爷的样子,“吃吧,等会儿我送你。”
辛宜没说话。
蒋铭洲也闭了嘴,跟她一块吃。
五点半,他开车送她,她瞅了瞅专心开车的人,乐了,“蒋铭洲,现在算怎么回事?”她调侃,“前男友送我去相亲?”
对她来说,蒋铭洲更像是老朋友。
娇娇俏俏的声音落在耳朵里,他唯有苦笑。
蒋铭洲心里发苦,面上丝毫不显,“可不是!”
相亲的地方定在路逸飞常去的会所,车子直入地下车库,辛宜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又被蒋铭洲叫住。
她扒着车门,回头看他。
他看着她的目光太认真,比他们分手时还认真,她渐渐不安起来。
半晌,蒋铭洲忽然笑了笑,他伸手搁到她的发顶。
“蒋铭洲!”
他顶着她的瞪视,揉了揉她的绵羊卷,“辛宜,我是不是一直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
蒋铭洲静静的看着辛宜,眼里只有她。
“辛宜,我喜欢你。”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呵呵,辛宜怎么可能会喜欢一只花蝴蝶?
大蒋:呵呵,彼此彼此,孔雀!
辛宜:……
PS:老规矩,喜欢的姑娘打个卡,给你们买糖吃~
明天的更新还是老时间晚上八点,是你们期待的文案~~~
第十九章
辛宜呼吸一滞。
她看着蒋铭洲, 四目相对间, 他黝黑的眼眸里, 藏着她看不清的情绪。
见鬼了!
辛宜抿了抿唇,斟酌措辞。
耳边却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
好似奸计得逞的得意。
辛宜瞪他:“蒋铭洲!”
吓死她了!
蒋铭洲又揉了把她的脑门:“五年前欠你的,傻妞!”摸到她后脑勺藏着的疤, 他的动作越发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