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喜欢我——橙墨沫
时间:2020-05-26 10:03:53

  简约风的装修,沙发茶几也是偏大气,一看就是男人的住所。
  “我会的不多,做个鱼,再做个鱼汤,还有红烧肉和炒青菜,行不行?”谢唯在厨房里朝她喊。
  辛宜跟到厨房,看他围了围裙,“好。”
  她好奇的凑到他边上,他正在切肉。
  “我以为你们学计算机的整天只会抱着电脑吃泡面,你居然还会做菜?”见他利索的切完肉,又开始处理鱼,她凑得更近了,亦步亦趋跟着他,“你都会做哪些菜?”
  谢唯去洗刀,小尾巴跟着他,仍是凑在他边上,“只会家常菜,太难的就不行。”他顿了顿,“也没太多时间做。”
  辛宜“哦”了一声,眼巴巴的给他递抹布和纸巾擦手,“像我就是手残,最多下面,我做的番茄鸡蛋面比我家阿姨做的还好吃。”
  谢唯偏过头,小姑娘一脸求表扬的神情。
  他伸手想给她摸摸头,手上却有水珠,他又弱弱的垂了下去,自然的接住锅,“真棒。”
  “那可不!”她满足,尾巴上了天。
  谢唯切葱蒜,辛宜又跟了过去,瞧着他熟练的动作,她想起他的夸奖。
  脸不由红了。
  番茄鸡蛋面还能真好吃到哪里去?
  “要我帮你吗?”
  谢唯开火,瞅她一眼,“不用。”他往锅里放油,空着的手在辛宜跟前挡了挡,“油烟味大,你出去等我。”
  “没有,一点没有。”她摆手,鼻子嗅了嗅,“我感冒了呀,闻不出来。”
  鼻子被她半捏着,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谢唯的眉眼柔了下来。
  “去吧,我很快就好。你去客厅看会儿电视,或者去喝茶。”
  辛宜仍想坚持,被他这么一看,“行吧。”
  她爽快的走人,从双肩包里取出本本子,“我可以动你的东西吗?”
  “可以。”
  辛宜搬了把椅子,挪到厨房门口,谢唯听到声响,回头,“?”
  她脱鞋坐上去,盘起腿,“我确实没进厨房。”她指了指厨房的拉门。
  谢唯笑,回过头,继续切菜。
  厨房里开了灯,拉了半扇玻璃门,男人围裙下仅穿了件毛衣,正低着头认真的切菜。辛宜往后靠着椅背,手里捏着从茶几上顺来的铅笔,无意识的戳了戳自己的下巴。
  她只能看到谢唯的背影,看不清他的脸,可是,也许是灯光太柔,也许是厨房的烟火味太浓,他的背影被灯光和隐隐的水汽笼罩着,温馨极了。
  也好看极了。
  很突然的,辛宜心上某处好似被撞了一下。
  很轻,又很痒。
  她捏了捏手中的铅笔,在本子上落下第一笔。
  等谢唯做完三菜一汤,他端着菜,“洗手吃饭。”
  辛宜应了一声,继续涂画,头都没抬。
  “马上就好。”
  谢唯见状,他放下菜,又折回去。他弯下腰,连人带椅抱起来。
  “哎!”突然腾空,辛宜吓了一跳。
  手中的铅笔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谢唯抱着她的椅子,侧对着她,脚步不停,“吃饭了。”
  说完,椅子落了地,稳稳的摆在它原先的位置。
  辛宜心跳如鼓,维持着盘腿的姿势,她仰头看他,“你也不提醒我一声。”
  谢唯两手一摊:“我说了。”他微弯腰,双手撑在她椅子两侧,一下子跟她靠得很近。
  心跳越来越快,辛宜猛地往后一靠,还没够到椅背,后背却撞到他贴着椅背的手。
  她顿时不自在起来。
  玩不过人家啊。
  难怪呢,谈过恋爱,又有过“未婚妻”的老司机,她怎么玩得过!
  “我看你玩得挺开心。”谢唯低头,目光落在她膝上的本子。
  “是挺刺激的。”她讷讷的答。
  下一秒,本子被抄走。
  “我还没画完!”辛宜伸手,被谢唯转了个身躲过。
  本子上,只勾勒了一个背影,穿着毛衣西裤,系了围裙。
  他拇指轻触,指上留下铅笔的痕迹。
  “画的我?”
  辛宜无端起了羞赧,“嗯。”
  “我从小学画画的。”她放下腿,荡了两下,“素描和国画,后来老师让我二选一,我选了国画。”她看向谢唯,他捧着她的画,神色温柔,“到高中我又学了点油画,出国之后,学的也是美术。”
  谢唯合上本子,没收了,“学的挺多。”
  辛宜扬起笑,眼睛很亮,“我学过钢琴、芭蕾、民族舞、书法,小提琴也学过一点,但我是三分钟热度,最后能坚持下来的兴趣真的不多。”她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她的鼻子,也没意识到她被没收的画本,“幸好我爸妈从来不说我,也从不强求。还有我姐姐,我小时候其实是她送我去学的兴趣班。”
  “我爸妈给我姐请了老师在家教她围棋,我三分钟热度啊,跟着学了学。之后,就是我姐手把手教我。”
  谢唯顺势坐到她旁边的椅子,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听她说她的家人。像是她生病那晚,他们各自握着手机聊天。
  果不其然,说起家人的时候,她的眼睛是最亮的。
  笑容也最甜。
  是他期许的无忧无虑的模样。
  *
  晚上,辛宜被谢唯送回家,辛年在客厅看医药大会的直播,茶几上摆着她从公司拿回家准备加班的文件。
  一心二用。
  “真认真。”辛宜感慨,“幸好公司有你。”
  不然现在刻苦的就该是她了。
  辛年没好气:“知道就好。知道我辛苦,你就好好去洗漱睡觉,免得我还要分心照顾你。”
  冷声冷气的话,辛宜没脸没皮的蹭过去,“马上就去。”
  上楼梯,她停住,“对了,姐,你借我用一下你书房的打印机,我打两份文件。”
  谢唯送她回家的路上,李文迪给她发了两份资料,要她做功课。
  “可以。”
  辛宜上楼,推开姐姐二楼的书房。书桌上的台式电脑是开好的,她登上微信,下载李文迪发来的两份文件。
  总共109页,一晚上攻下来,够呛。
  “滴”-“滴”-“滴”,清脆的三声,打印机缺纸。
  辛宜习惯性拉开书桌的第三个抽屉:“姐,没纸了,新的纸呢?”她没有关门,扯着嗓子喊。
  许久都没有辛年的声音。
  她跑出去,扒着二楼的玻璃围栏往下一看,她姐姐盯着电视机,一动不动。
  “姐?”
  二楼传来的声音,辛年回神,却没有看她。
  “在书柜靠左的第一……”辛年握拳,抿了抿唇,“第二个抽屉里。”
  说完,她如释重负。
  “好咧。”
  走廊的身影进了书房,顺带关上了门。
  辛年将腿上的文件挪开,揉了揉眉间。
  她放弃工作,只等辛宜等会儿下来问她。
  从中午跟辛宜吃饭时就产生的念头,没想到,这个契机来得这样快。
  她想,无论辛宜能否恢复记忆,这个结始终得打开,他们还是要面对。
  辛宜依言找过去,书柜最左边的第二个抽屉,上了密码锁。
  不就是A4纸嘛?还上了锁?
  她拉起密码盖,灯是灭着的,没锁。打开一看,四四方方的抽屉里只放了一个月饼盒,A4纸大小。
  辛宜傻了眼,拿起月饼盒。
  一看就是客户送礼的月饼,包装精致,还是铁盒子。
  总不至于A4纸放盒子里吧。
  她打开盒盖,一张薄薄的A4纸映入眼帘。
  眼皮陡然跳了跳。
  辛宜有一瞬的怔松。
  泛了黄的纸张撑满了一整个月饼盒,底下似乎还有东西,鼓鼓的。她伸手,触及月饼盒前,又缩了回去。
  有些茫然,也仿佛是什么呼之欲出的东西,让她没有果断的再重新阖上月饼盒。
  辛宜抿唇,片刻的犹豫,终于抽出A4纸。
  一枚戒指和一部手机,熟悉又陌生。
  倒扣的手机,手机壳上卖萌的水冰月正对着她笑。
  家里只有她会用美少女战士。
  心头好似被什么重重挠了一下,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
  辛宜眨了下眼睛,捏住滑在角落的戒指。
  黯淡无光的一个素圈,边缘隐隐发了黑,看不大清原先的模样。
  冰冰凉凉的戒指很快被她捂热,她闭上眼,发了狠的用力套上她左手的中指。
  毫无阻碍的,正正好。
 
 
第三十章 
  辛宜睁开眼睛, 目光凝在手上的那枚戒指。
  她在谢唯的手上也看到过一模一样的。
  也或许是因为它的款式太过简单, 巧合而已。
  她又一次摸了上去, 很光滑,没有任何多余的雕花痕迹。带着她指间的体温,小小的银戒越来越热。
  比她拥有的任何一个珠宝都要“寒碜”。
  辛宜轻轻转了转手上的戒指, 无比契合,好似原先就该在这里一样。
  几乎百分之百的答案又一次被她压了下去。
  也许是她想多了。
  她摘下戒指凑到跟前, 试图在脑中寻找些许记忆的片段。
  结果, 脑袋一片空白, 什么都没有。只有谢唯指间那枚泛着光的轮廓渐渐与之重合。
  借着光,辛宜举起手, 灯光穿过指环,真正的黯淡无光。
  暖黄色的光洒落,隐隐在内圈转了个弯。
  辛宜再一次凑近,终于看清里头有些模糊的痕迹。
  XY
  辛宜?
  心头忽的钻心的疼, 还有隐隐的愤怒。
  她手一抖, “咚”一声, 戒指落入月饼盒。
  辛宜低头, 看向那部据说在她车祸时碎成几瓣的手机。很早以前的5S,屏幕完好无损, 没有一丝破碎的痕迹, 更没有任何磕碰。哪怕过了这么多年,瞧着还是很新。
  她仿佛是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 一下又一下的越来越快。
  这是她的手机。
  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她拿起这部遗失多年的手机,按住home键,手机迟迟没有反应。
  大概是没电了。
  那口气瞬间松了下去。
  辛宜翻转手机,熟悉的手机壳映入眼帘。
  最简单的塑料软壳,卖萌嘟嘴的水冰月撑满了整个手机壳。壳的中间裂了条缝,连水手服蝴蝶结上粘着的爱心支架都碎了一半。
  但似乎又像是被谁特意给重新粘了上去。
  辛宜记得她醒来的第一天,她以为她自己还是个高中生。恐慌后,她努力回忆,爸妈和姐姐,甚至是辛辰,她都认识。
  唯独忘了从高三下半学期开始的记忆。
  爸妈说她的手机在车祸中摔碎了,碎成了渣,连电话卡都坏了。大约是为了不让她起疑,第二天,他们就拿了她的手机壳过来,就是眼前这个水冰月的手机壳,当时碎成了两半。
  可那会儿给她看的手机壳上是没有这个爱心支架的。
  辛宜摸了上去。
  鲜艳的红色,像是玻璃材质,十分精致。
  一看就是她喜欢的。
  眼睛有点干涩,辛宜眨了眨眼,她盯着看的时间太久,眼睛都快花了。
  她兀自笑了笑,拨开合着的爱心。
  突然间松了口气。
  原本还不愿意相信的答案落了地。
  定制款的支架,合上是水冰月蝴蝶结上的装饰,推开其实就是个支架,像是老上海的怀表,里头藏着照片。一男一女,时光太久,照片已不再清晰,却依旧能清楚辨别出她和谢唯的脸。
  照片里,她靠在谢唯肩头,而他如她曾经所想,是真正阳光舒心的笑。
  他瞧着有些青涩,远没有如今超越年龄的成熟与内敛。
  辛宜猛地合上支架,有点喘不上气来,这手机像是烫了手,被她扔回月饼盒。
  她又眨了眨眼,眼眶里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憋了回去,哭也哭不出来。
  难怪啊,她被迫更换的手机和手机号、多年来姐姐怪异的耳提面命一下子都能解释得通了。
  她抱起月饼盒冲到房门口,刚握上门把手,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个激灵,好似一盆冰水从头浇落,透心凉。
  辛宜背过身,靠着房门半蹲下来。脸埋进膝间,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不想问姐姐了。
  她想听谢唯亲口告诉她,无论好坏对错。
  【辛宜:明晚能不加班吗?我们一块吃饭。】
  手指比大脑更快的发了出去,谢唯秒回,就像是提前捧着手机等消息似的,他只说了个“好”。
  辛宜盯着自动锁屏的手机,确定再没有消息进来。
  谢唯竟是没有像往日那样为了跟她聊天,再引个话题?
  她承认,此刻的自己草木皆兵了。
  等了半晌,辛宜腿都麻了,她重新抱起月饼盒回到书柜前,恢复原样盖上盖子,再放回原处。
  想起辛年之前改过口的位置,她福至心灵,拉开左边第一个抽屉,里头是三包A4纸。
  瞧,她变聪明了呢。
  快速拆了一包放纸,打印机重启,传来“咔咔”的打印声。
  辛宜抱着资料退出书房,回房间。
  楼下的辛年听到关门声,接着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直至三楼的卧室开了,又阖上。
  她的肩彻底垮了下来。
  手边的手机屏幕被她无意中一碰,又亮了,页面停留在她跟谢唯的短信对话框。
  几分钟前,她告诉谢唯:辛宜知道你们五年前在一起过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