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富豪在梦里养鸟养儿子——刃上翩舞
时间:2020-05-26 10:04:23

  “好勒。”司机表面平静,心里却啧地一声:我就知道!又是城南名都,今晚又要领加班费了。
  十一点左右, 车子在城南名都楼下缓缓停下,黎溯川下车,抬头望向对面的住宅,很快就精准无误地找到了他心里的那一窗灯火。
  随即他背靠在车身上,点上一根烟慢悠悠地抽, 目光自始自终没从那盏灯火上离开过。
  司机看着眼前的人, 内心无比神伤,‘望妻石’发功, 威力无穷, 说不定自己又要急着去见周公,上次呼声太大,影响老板思考人生, 还被敲醒了,今晚一定要撑住。
  他在心里不停祈祷:杜小姐,你老人家快早点关灯睡觉吧,早睡早起身体好,我也能托你的福, 早点回家。
  大概是他心里的香烧得高,祷告竟然凑了效,没一会儿窗前就多了个身影,细长的胳膊将窗帘拉拢,不留一丝缝隙,紧接着,灯一灭,敞着亮的窗户一片漆黑。
  黎溯川夹着烟的手指一颤,烟灰无声掉落,他的眼里也染上了一层落寞,但他仍旧不舍地望着,一根烟抽完,不过瘾,他又点上一根接着抽。
  杜晓眠手指扒开窗帘,透过缝隙往下看,楼层不高,能看到昏黄的街灯下,模糊的身影,以及那一点闪烁的星火。
  她拧着眉,眼底情绪复杂,这已经是她发现的第三次,不知道之前还有多少次,更不知道下面的人到底想干嘛。
  她想不出来,也不愿多想,回头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专心酝酿睡眠。
  大概过了半小时,才隐隐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她头在枕头上蹭了蹭,换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其实杜晓眠的生物钟还没有到睡点,这个时间正是她写作灵感最丰富的时候,但这两天被逼得早早关灯,她很不习惯,结果在床上磨了几个小时才睡着,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
  下午,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提示她不要忘了晚上的校友会。
  当年的学生会会长组织了一个中年校友会,邀请他们那两届还在本市的校友都参加。
  这个集会杜晓眠一个星期前就收到消息了,她人在本市,而且大多数时间都宅在家里,没有理由不去。
  这天晚上杜晓眠早早打扮好自己,衣服,发型,妆容都OK,但出门前,却接到了剧组电话,跟她讨论即将开拍的一场戏台词修改的事,这一讨论就是一个多小时,耽误了时间,出门时已经快到八点,天黑了。
  杜晓眠火急火燎下楼,车送去检修了,只能自己打车,她站在路边着急等车的同时,一边低头给同学发信息说自己会晚一点到。
  余光中,黑色轿车从前面开过来,她伸出手拦。
  车在她面前停下来,她收了手机抬头,看清眼前的人,眸子赫然放大,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黎大总裁又来她家楼下站岗了,并且,今天竟然这么早。
  两人面面相觑,长达十几秒的时间里谁也没有说话。
  黎溯川静静的看着她,漆黑的瞳孔像黑洞一样,恨不得把她吸进去。
  “黎总,你怎么会在这里?”漫长的静寂后,杜晓眠错过眼,看像路的一边,她叫的车还在路上。
  黎溯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紧紧盯着她的侧脸,她化着精致的妆,大地色系的眼影,亚光暗红的唇,耳垂上闪亮的耳钉,连头发都做了好看的发型,明艳动人,让人挪不开眼。
  她一定要去什么重要的场合,不然也不会打扮得这么好看。
  黎溯川看了半天,极其克制的说:“你去哪里,很急吗?要不我送你吧。”
  杜晓眠急忙摇头,客气道:“不用,不用麻烦,我叫了车,我先走了,黎总再见。”
  说着又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杜晓眠确定了车牌号,拉开车门坐进去,对司机说:“走吧,师傅。”
  黎溯川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尾,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司机实在看不下去了,从车窗里探出头,小眼睛闪着精明的光:“不跟上去吗,老板?”
  黎溯川顿了顿摇头,很有自知之明的说:“算了,她会生气。”
  司机挤眉,诚挚的提醒:“杜小姐打扮这么漂亮,可能是去约会哦。”
  言下之意,等人家约上别人了,你在楼下望一辈子,变成长颈鹿也于事无补。
  黎溯川一听这话,脸色瞬间白了几分,立即钻进车里发号施令:“快,跟上去,小心,别被她发现。”
  “好勒。”司机心里摩拳擦掌,觉得这个任务很有挑战。
  杜晓眠到达指定的会所是已经八点半,人已经到的差不多,正聊的起劲。
  迟到了,她心理过意不去,主动自罚三杯,大家看在她自觉的份上,没有再为难,继续聊天缅怀过去。
  原本一个寝室的室友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原本窈窕的身材变得粗壮臃肿,生活的重心除了孩子还是孩子,已经没自己的时间和空间。见杜晓眠仍旧保持着原样,不由得心生感叹。
  时光似乎对她格外厚待,并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
  “还是你过得潇洒自在,没有孩子绑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多好啊,现在想想你跟你老公才是最会过日子的,咦?你老公这次没陪你一起?”
  杜晓眠笑笑,坦然地说:“前两个月离了。”
  室友对此并没有半点意外,毕竟没有孩子的家庭没有任何羁绊和束缚,说散就散,简单又利落,转而吐槽道:“如果不适合,离了也挺好的,男人都是狗,除了生孩子捐赠几个精子有屁用,我家那个现在天天躲公司里加班,大半夜才回来,我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跟丧夫试教育有什么区别?”
  杜晓眠又笑笑,不轻易别人的家庭予以评价,毕竟骂归骂,但人家脸上却是笑着的。
  大家聊着聊着,聊到了大学时代,聊到了各自的恋爱,最让人记忆深刻的还是徐洋追杜晓眠那一段。
  多才多艺的大男孩儿,大晚上拿着个吉它在寝室楼下又弹又唱,大喊杜晓眠的名字,整栋楼的女生都从窗户上探出头。
  不过,还没等到杜晓眠回应,就先被宿管阿姨拧到一边骂得狗血淋头。
  “想想你跟徐洋还挺可惜的,怎么就分了呢。”室友再次感叹。谁也不知道这两人明明谈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分了。
  杜晓眠仍旧笑笑,不对过去多做评价。
  那么多年过去,她快记不起徐洋的长相了。
  室友又说:“听说他毕业没两年,就因为工作调去国外,后来就一直定居国外,不过又听说前一阵子好像回国了,你知道吗?”煜轩
  杜晓眠摇头:“没听过。”
  大概九点左右,包间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白色西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学生会长举着酒杯迎上去招呼:“老徐,你小子来这么晚,自己看着办吧。”
  男人满怀歉意地说:“抱歉,工作的事耽搁了,这样吧,我自罚喝酒,直到大家满意为止,行吗?”
  说着就扬起头,毫不含糊地将一杯酒,一口喝尽,一连喝了好几杯,在场的男士女士们都跟着鼓掌起哄,把今晚的校友会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杜晓眠盯着男人的脸看了老半天也没认出对方,要不是学生会长那一声老徐,她可能到现在也认不出来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初恋徐洋。
  徐洋变化挺大,大概是从事脑力工作太久的原因,头上已经长出了白发,形象和气质比大学时成熟稳重了不少,但也沧桑了不少。
  和一众男士寒暄之后,她来到了杜晓眠跟前,像多年不见的好友,温和一笑:“晓眠,好久不见。”
  杜晓眠回笑:“是挺久不见的。”
  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十八年前,两人在医院哭着分手。
  时间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明明当初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彼此笑笑,竟然有一丝一笑抿恩仇的豁达。
  校友会上人数众多,大家相互聊着,两人并没有过多寒暄,时间一晃已经十一点。
  人到中年,都是拖家带口的,不宜在外面玩得太放纵,大家颇有共识,告别之后纷纷离场。
  出了会所,有人叫代驾,有人被家人接走,也有人自己打车。
  杜晓眠掏出手机正欲叫车,不料,徐洋从身后叫住了她:“晓眠,你没开车吗?我的司机就在门口,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他扬了扬下巴,看向路边一辆白色的轿车,杜晓眠下意识跟他一起望过去。
  这一看,神情顿时变得复杂。
  因为白色轿车前面,还有一辆眼熟的黑色轿车。
  这车不管牌子还是型号都比较张扬,让人想无视也办不到。
  而车窗降到一半,里面的人更是紧紧盯着她,像看守猎物一样,死咬不放。
  作者有话要说:  先放上来,再捉虫
 
 
第43章 
  杜晓眠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晓眠?怎么了?”徐洋发现她脸色异常, 好奇一问。
  杜晓眠回过神,连连摇头:“没事, 不用, 我自己打车就行,不用麻烦。”
  徐洋是一个擅于察言观色的人,从她的表情一眼就明白, 她虽然表面带着笑,和气客套,但全身都写着抗拒,不想上自己的车,不想跟自己沾上半点关系。
  也对, 人之常情。
  可不知道为什么, 这么多年不见,没好好说上一句话, 就分别了, 他心里又觉得挺遗憾。
  他抬头望了一眼这市中心到了深夜仍旧繁华的夜景恳切地说:“那要不咱们走一段吧,这么年不见,挺想和你聊一聊的, 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这段路走到路口,可以吗?”
  杜晓眠无奈只得答应:“行吧。”
  两人开始沿着主干道走,随行的车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没走两步徐洋就皱起了眉,因为自己的车只有一部,而跟着他们的有两部。
  那部黑色的哪里冒出来的?并且副架上的男人不管长相和气质都独树一帜,就是看着自己的眼神凉薄犀利,像刀片似的,恨不得把自己剐了。
  徐洋看向杜晓眠不确定地问:“后面那位是你……朋友?”
  杜晓眠头更疼了,尴尬地笑了笑:“算是吧。”
  徐洋了然,意味深长地道:“他看起来挺紧张你的。”
  杜晓眠摸摸后脑勺,没有回应。
  看出来她不想谈论这个,徐洋换了个话题:“这些年你变化挺大的,别误会,我说的是性格,不是外表,你看起来还是很年轻,倒是我老了许多,白头发都出来了。”
  “人都是会变的。”杜晓眠不知道回什么,只能应和。
  徐洋又问:“这些年过得好吗?”
  杜晓眠:“挺好的。”
  她看起来确实不错,比自己想象地好很多,并且从校友那里打听到的也一样,徐洋心里是欣慰的,顿了顿,他有些迟疑地问:“你……弟弟呢?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提到杜晓率,杜晓眠不由得多说了两句:“还好,他现在找到自己喜欢的事,过得很开心,再过几个月还要出国参加游戏竞赛。”
  徐洋由衷地笑:“那挺好,没有什么比开心重要。”
  之后便是短暂的沉默,气氛有点尴尬,徐洋开启另一个话题:“对不起,当年我……”
  他想说自己当年太年轻,缺乏勇气和担当,看到医院的画面就吓得临阵退缩,给杜晓眠造成了伤害。
  可话还没出口,就被杜晓眠打断了:“不用道歉,你并没有错,许多人,只要是正常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是我当年太不懂事才会怪你。希望你别放在心上。不提这个了,你呢,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她这翻话,把徐洋憋在心里酝酿了许多年的,抱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苍白地笑了笑:“去年离婚了,孩子跟着她妈妈在国外,我一个人回国了。”
  他其实也打听到杜晓眠前一阵子也离婚了,但是他没有这资格也没有这个立场开口问,感慨地道:“你说人,辛辛苦苦打拼一辈子,究竟图个什么?”
  他和前妻都是在外华人,到了适婚年龄,彼此觉得合适就结婚了。
  要说感情也是有的,但是不至于多深刻,后来大家专注于事业,感情越来越淡,最后无疾而终,家庭破裂,孤身一人。
  “工作不就是为了生活?活得更舒服,更自在不就是目的?”杜晓眠反问。
  徐洋一愣,随即又笑:“也对,这么一看,你好像又没怎么变。”
  一条路,不知不觉走到了路口,是时候分道扬镳,徐洋止了步说:“路口到了,我也该回去了,谢谢你还愿意跟我聊天。”
  杜晓眠摇头:“都是校友,别这么客气。”
  “校友……”徐洋点点头:“没错,校友。”
  他看向身后的黑色轿车说:“我就不送你了,回家注意安全,再见。”
  杜晓眠点头:“我会的,再见。”
  徐洋坐进车里,在路口拐了个弯,后视镜里,杜晓眠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霓虹里。
  渐渐地,他表情变得落寞,头靠在车座上,是久久的沉默。
  他不禁想,要是当初她没有丢下杜晓眠,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他们或许会像谈爱时设想的那样,一起在沿海工作打拼,或许会很快结婚,或许会生育他们自己的孩子。
  而自己不会出国,不会与现在的合伙人一起开创自己的事业。
  他们的生活或许会比现在过得清贫,拮据,但两人感情基础牢固,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充实和幸福。
  毕竟那是他大学时代绞尽了脑汁才追到的女孩儿。
  杜晓眠那个时候烂漫可爱,笑起来时,两只眼睛弯弯,像星星一样闪着光点。
  她特别容易满足,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对什么名牌包包,香水,车都没概念,课余时间除了谈恋爱就是小说和动漫。
  她吃一顿好吃的路边摊会高兴半天,生气了,拿着甜品哄一哄就会不计前嫌。
  她虽然出生在小县城,却从来不会自卑,整天无忧无虑的,对这个暗藏伏坑的社会没有半点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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