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对哪个男人动心,可她还是低估了陆瑾琨对她的影响力,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已经悄然在她心里占据了位置,而她却浑然不知。
越想,程笙越觉得委屈。
她想不明白,她想拥有一份幸福怎么就那么难,跟贺季东时是那样,现在跟陆瑾琨也是这样。
她到底做了什么孽,要受这样的惩罚。
难道她就不配拥有幸福吗?
她的人生怎么就这么不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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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瑾琨的律师一早就到静园找程笙交接。
那天程笙签离婚协议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内容,后面张凯给她的那些东西她也没看,当律师给她念了陆瑾琨给她的财产目录后,她很是惊诧。
除了静园,陆瑾琨把鲤城多处房产都划到她名下,甚至还有两家上市公司的股权,还有几家商铺跟一些基金,还给她账户里划了五百多万,这赡养费给的也太慷慨了点吧。
程笙看着那些转赠协议,还有房产证,怔怔出神。
“程小姐,这些资产你要是不懂的打理,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理财师,这样的话你每季坐着等收益就可以。”律师给她提了一个建议。
程笙恍神,“陆瑾琨他没有搞错吧?怎么会给我这么多。”
“没有,来之前我还跟陆总对了一遍。”律师翻开赠送协议,“你看,他都签过字的。”
程笙有点懵了,她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却又找不到半点头绪。
虽说陆瑾琨在钱方面对她从来不吝啬,可那些资产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他既然厌倦了她,为何还要对她这么大方。
“他……为什么要送给我这么多资产?”程笙过了好一会才问出口。
律师看着她,说:“可能是陆总对你有所愧疚,做的补偿吧。”果然被陆总猜中了。
“我不用他补偿,”程笙把那两份股权转赠协议递还给律师,“你把这两项还给他,我不要。”
“这个赠送协议已经申效了,所有的转赠手续都办好了。”律师笑了笑,“我今天过来就是跟你交接一下。”说着他又拿出一张单据,“这是交接名单,麻烦您对一下,在这签一下字。”
“可我不想要这些。”程笙说。
“程小姐,如果你真的不想接受这些,回头你可以再转赠给陆总,但现在……麻烦您先把这个字签了,一会我还有事。”律师换上公事公办的样子。
程笙只好先把字签了。
律师走后,她看着那一叠文件,心绪很乱。
随后她拔了陆瑾琨的手机,铃声响了很多声一直没人接,就在她准备掐掉时,那头突然接起。
“喂,”男人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低沉沙哑。
听到这一声喂,程笙心口微微发颤,她咬了咬唇,问道:“你为什么要分给我那么多财产。”
“那是给你的补偿。”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而且我们婚前协议写的很清楚,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程笙说。
“给你,你就收着。”男人语气有点不耐,“不管怎么说你也跟了我两年多,应该的。”
“我不想要……”
“麻烦你尽快搬离静园,我好带人回去住。”她话还没说就被他无情的话打断。
程笙拿着手机,紧紧的咬住唇:“……”
“没什么事,就这样。”那头毫不留情掐掉电话。
程笙听着嘟嘟的盲音,好久好久才放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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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离静园那天,程笙站在卧室阳台外,俯视着整个院子,院里的一花一草大多都是她种,这两年多她无所事事,每天除了画画便是弄那些花草,不愁吃穿,过着富太太的生活,都被陆瑾琨养的有点不食人间烟火。
详细想想陆瑾琨这两年对她是真的很好,除了那方面要的狠点,其他方面从来不委屈她,虽说她这两年身心颓废,却是她懂事以来过的最舒心的两年。
摸着阳台上的盆景,程笙眼眶不由又红了。
阳台围栏上,摆放的全是陆瑾琨之前给她买的盆栽,有松柏、兰花、金钱树、茶花……好多品种,她真的好想把它们都搬走,可陆瑾琨只许她带走她的个人物品和画室里的画,其他的一件也不许她带走。
这人有时她是真摸不透,那么大的一笔资产他都舍得送她,家里几盆盆栽几件小物件却不让她拿,简直不可理喻。
程笙在阳台上站了好久,后面又给那些盆栽施了点营养液浇了点水,这才回到卧室。
她的行李不多也就两个行李箱,画室里的画,前几天她就打包好全寄到桐城别院那边。
拉着行李箱往外走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视线掠过那张大床时,她脚步不由停下。
她跟陆瑾琨交流最多的地方,都是在床上。
两年来他们做过那么多次……也许他说的是真话,是厌倦她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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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笙从静园搬出来后,她没有去找顾宣,也没去陆瑾琨给她的那几处房子,而是搬去了酒店。
在酒店住了两天,她才给顾宣去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晚上七点钟,两人去了她们以前经常去的一家日料餐厅,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程笙才告诉顾宣她跟陆瑾琨离婚的事。
顾宣当时嘴里还嚼着东西,差点没噎到,手指着程笙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什么时候离的?”
“就前几天办的手续。”程笙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这么大的事,你既然现在才跟我说。”顾宣放下筷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顺了顺气,“这么说陆瑾琨那王八蛋真出轨了?”
“不是,”程笙轻叹了口气,“我们的关系一直也不好,离了对双方来说也算是解脱吧。”
“这么说是他逼你的,”顾宣脑思路完全没跟程笙在一个频道上,又骂道:“姓陆这王八蛋以后一定没好下场。”
“你别这么咒他,”程笙垂眉,“凭良心说他对我不错。”
“你都被他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替他说好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当初要不是他,说不定……我早没了。”
“呸呸呸……”顾宣横她一眼,又很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程笙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我想出国。”
“啊?”顾宣皱起眉头。
“想出去转转。”程笙嘴角的笑意有点酸涩。
顾宣有点急了,“国外可没你想的那么好,异国他乡的,你要是有个什么事我都帮不上。”
程笙扬眉一笑,“你放心,我没那么脆弱。”
“你真的想好了?”
“嗯,我想找个学校把我之前想学的都补回来。”
顾宣拧着眉头,“那你想好去哪个国家了吗?”
“我选了三所学校,有美国的也有英国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审,现在就坐等消息。”
“还是学设计吗?”
程笙点了点头,“嗯。”
“也好,出去度一下金,再回来咱就是大设计师。”顾宣又试探道:“你还会回来的吧?”
程笙斜了她一眼,“你不想见到我了?”
“你这话说的,”顾宣抬手拍了她一下,“要我说,我都不想让你去,学设计咱们国内也有很多名校。”
“鲤城我是没法再呆下去了。”程笙语气突然变的有点感伤,“出国前我想先搬回桐城去住。”
“是回你小时候住的那房子吗?”顾宣问。
“嗯,很多年没回去了。”
顾宣搓了搓她的手,“那你先过去,等我忙完这阵子,过去跟你住几天。”
程笙朝她笑了笑,比了个ok手式。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为什么要离婚,前期也有说,大家应该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后面很快也会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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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程笙回到酒店还不到十点, 她刚进大堂,远远的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同时也看到了她, 她想躲已是来不及。
贺季东站在大堂休息区,白衬衣黑裤子, 玉树临风,俊逸的让人无法忽视。
“笙笙, ”他迎到程笙面前很轻的唤了她一声, 小心翼翼的目光却贪婪, 激动的眼眶发红,好一会,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我终于见到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程笙面无表情,语气硬冷:“我说过,我不想见你。”她错开他便要往电梯口去,却被贺季东一把拽住。
“笙笙,我知道你恨我, 不想见我,但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解释。”贺季东压的声音哀求。
“解释,”程笙转眸直视他,“你觉得现在有义意吗。”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补, ”贺季东紧拽着她的胳膊不放,“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好好谈一下。”
程笙眼底荡起冷嘲的笑意,“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笙笙, 算我求你了。”贺季东眼眶湿润。
看着那样的他,程笙终究狠不下心,深吸了口气,心想,有些事说清楚也好,她往大堂咖啡厅那边点了点下巴,“去那坐吧。”
贺季东差点喜极而泣,连连点头。
酒店咖啡厅里没几个人,两人在角落坐下,贺季东要了杯咖啡,程笙要了杯橙汁,服务员走开后,程笙低头看了眼手机,再扬起脸时,嘴角带着疏离的笑,“有什么话你说吧。”
贺季东放在腿上的两只手,不由交叉握了握,“我给你写的信,你有没有看?”
程笙挑眉:“什么信,我不知道。”
“我发你QQ邮箱里的那些信,你真的都没看?”贺季东语气有点急切。
程笙淡漠的摇了摇头。
其实那些信她都看过,但那又怎样。
“看来,你一封也没看过。”贺季东笑的有点苦涩,“我没想过要扔下你,我当时……你也知道我妈她有心脏病……”
“如果你是想跟我说你当初是怎么无奈抛下我的,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坐在这。”程笙打断他,“我对你为什么抛下我也不感兴趣,你跟我说这些,也没有任何义意。”
“可是……这两年多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贺季东双手有点激动的搓着腿,“我也很痛苦,只要一想到你受的那些罪,我真的……”
“你别说了。”程笙再次无情的打断他,“你要是再提以前的事,我现在立马就走。”
贺季东被她呛的一时语塞,他很是痛苦的垂下头,咬了咬牙,随即又抬起头来,“好,我不说以前的事。”顿了一下,他又说:“我听说……你离婚了。”
程笙蹙眉,“你怎么知道的?”这事没几个人知道。
“今天我去找陆瑾琨了,他告诉我的,知道你住在这里也是他跟我说的。”
程笙盯着面前的果汁,嘴角微微扯了一下,那男人对她行踪倒是挺了解的。
贺季东深吸了口气,试探着问道:“我听说是他出轨才跟你离婚的。”
程笙看着他,语气不带任何感情,“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
“笙笙,我回来了,”贺季东毫不掩饰对她的深情,“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贺季东,”程笙看着他,低低的笑了一声,“以前你认识的那个程笙早就死了。”说着,她挽起袖子,把手腕抬起来,给他看。
贺季东看到她手腕上的疤痕,一脸错愕,整个人变的僵硬。
程笙手腕上那道伤疤,已变浅了很多,但还是有点刺眼。
她冷眼轻笑,拉下袖子,“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人,对你一点感情一点感觉也没有,也麻烦你千万不要再自作多情。”话落她起身便往外走,这次她脚步没有停,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进了电梯,程笙整个人像脱虚了一样瘫靠在电梯上。
两年多前,贺季东对她来说那就是她的全世界,可她怎么也没想,她全身心爱的人会在她遭受那么大的伤害下残忍的抛下她独自出国,在那种情况下他们家还提出退婚,他还不告而别,那跟逼她去死没什么区别。
若说她之前有多爱贺季东,那后面她就有多失望。
……
回到房间。
程笙只觉身心俱疲,泡在浴缸里,回想着她曾经跟贺季东的种种,心口那道伤痕还是隐隐的会痛。
想想,那时贺家提出退婚其实也很正常,当父母的有谁会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被绑匪欺凌过的儿媳,不管当时她是不是真的被欺凌过,可已是弄的满城皆知,做父母都不可能再接受娶这样的人当儿媳妇,何况是在鲤城这个思想守旧的地方。现在想想她也能理解,他独自出国肯定也是家人逼他的,他确实有很多无奈跟苦衷。
可她还是无法原谅他不告而别,那怕他当时见她一面,或是给她打个电话,既便说他不能娶她了,她也不会那样绝望,也就不会这么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