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式婚姻——楠阿珠
时间:2020-05-26 10:10:37

  他无奈,放下平板,头靠在沙发上,疲累地按了按眉心。
  “可以。”
  听到这话队员们高兴得就差跳起来掀房顶了。
  苏温尔唇角也绽开笑意,又在下一秒凝滞了。
  “带家属你们有意见吗?”
  “.…..”
  等到其他人散了,江慕歌靠墙站着,看他的眼神颇为复杂。
  “兄弟,苏温尔说去滑雪,为了让那群小屁孩放松是一个原因,还有什么心思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他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有幸跟这俩人去滑雪场玩过一次,这俩不愧是打小一起在北方长大的,滑雪场上那叫一个如鱼得水,配合得紧密无间。
  “知道又怎样?”许箴言漫不经心地回。
  “江慕歌,我觉得我这个当事人比你清楚,什么叫过去,什么叫现在。”
  “现在我结婚了,我有妻子,你知道结婚代表什么吗?两个字,责任。”
  江慕歌默了半晌,想起苏温尔离开时落寞的眼神,心里多有不忍。
  “可人家苏温尔追你追到C城,愿意屈尊降贵来你俱乐部当经理,你就不能顾及这些,别故意惹她难受吗?”
  “我让她来的吗?要把她留下的是你们。”他勾唇,回怼得毫不留情。
  “而且我从没想过让她难受,只是程安好他们学校还没开学,我怕她一个人在家闷坏了。”
  江慕歌这次是真的无话可说。
  出发前一天跟她提起这件事时,她正戴着一副金属框架的眼睛窝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准备开学上课的课件。
  她近视不重,出门很少会戴眼镜,偶尔办公时戴上,愈发像个学生,又乖又静。
  她表情有些懵,愣愣地看着他,把他逗笑了。
  “怎么?不想去吗?”
  她缓缓摇头。
  “不是,是我不会滑雪,还有,我在想滑雪要准备什么。”
  他轻笑。
  “没事,我教你。”
  “我们俱乐部的经理已经租好了民宿,那里什么都不缺。”
  她点头,镜片之下,在听到他提及的另一个人时,眸光黯了一寸。
  今天许箴言晚上十点就回来了,洗完澡,披着浴袍,倒了一杯水,靠在餐厅的操作台边上静静看她。
  落地灯昏黄温润的灯光打在她肩头,还有睡裙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锁骨处,她很白,灯光下周身蒙上一层朦胧温柔的色调。
  许箴言嗓子微干,仰头灌了口水。
  喉结有节律地滚动,浴袍不经意翻开的胸口,结实紧致的肌理若隐若现。
  他身形颀长,肤色白净,但不瘦弱,即使干电竞行业日常日夜颠倒,但他自律健身的习惯练就他穿衣清瘦脱衣硬实的标准身材。
  如果她往这边看一眼,应该可以联想到“秀色可餐”四个字。
  可惜某人工作时太过专心,许箴言站那默默看了她快有五分钟,她才从教材中抬头瞥他一眼,随意问了一句:“你不困吗?怕你冷我特意给你单独加了一床被子,你可以去睡觉了。”
  许箴言忍不住笑了,无奈地放下杯子,认命地先回房间了。
  就在刚刚,那个场景让他心里可耻地涌现俩字—“色|诱”。
  可惜,以惨败告终。
  ***
  第二天,他们坐上俱乐部的中型客车赶往城北郊外新建的一家滑雪场。
  C城所在的S省地理特征奇特,沿国道318,可以看到一年四季的风景。
  他们要去的滑雪场刚开不久,名气不大,但依靠天然小雪山建成,滑雪体验应该不差。
  他们一行人里,有Z.W一队的五名队员,妖猫看到她时依旧格外热情。上单君爵戴着鸭舌帽和口罩,长相偏花美男类型,但气质高冷孤傲,一上车就闭眼睡觉,深刻惯性一个“酷”字。射手飞羽笑起来憨憨的,见到她第一句就是:“嫂子好,嫂子新婚快乐,祝嫂子跟老大早生贵子。”把她噎得脸色半青半红。
  奇怪的是,打野位的高个小伙江河还有她的东北同乡盘哥,跟她打招呼时神情颇为不自然。
  除了这群平均年龄十八岁的少年,还有一个容貌出色的男人,说是他的兄弟江慕歌,程安好点头自我介绍,他淡淡回应了一句就望向窗外,兴致不高的模样。
  最后一个人,就是苏温尔。
  她们谁也没提曾经在别墅区遇见的事,一个笑容甜美温柔,一个谈吐温和恬淡,就像初次见面般不温不火。
  车程有五个多小时,程安好跟许箴言坐在一排,中途有些晕车,他把她脑袋摁在自己肩膀上。
  “恶心就闭眼睡会。”
  她点头,安然睡去。中途他把自己的队服外套脱下,披在她胸口。
  身后坐着的苏温尔别开眼,强行伪装的若无其事被狠狠撕碎,眼里填满不忿。
  隔壁座的妖猫,不安分地用手机偷拍,发到他们五个人的小群里。
  妖猫:你说老大这算不算硬汉柔情?
  江河和盘哥回忆起什么,秒回。
  江河:硬是真的硬。
  盘哥:柔是真的柔。
  飞羽:江哥,你怎么知道老大硬的?
  君爵:……
  到民宿已经十二点,正好饭点,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
  民宿老板贴心地准备了满冰箱的食材,为了防止出现客人不会做饭饿肚子的情况,餐桌上还摆着各种速食产品。
  妖猫和江河已经开始抢最后一桶方便面了,江慕歌认命地撕开一个面包包装,苏温尔拿了一片吐司,斯文地啃着,只有许箴言坐在沙发上不为所动。
  程安好默默打开冰箱看了眼里面的东西,满意地点头,转身笑着问他们:“东西还挺全,你们想吃什么菜啊?”
  那五人想起那晚饺子的滋味,如醍醐灌顶。
  他们这有会做饭的啊,做得还贼好吃那种。
  程安好花了一个半小时,做出了三荤四素加一汤,不包括期间各头恶狼前来观望打杂,实则帮倒忙的时间。
  一桌菜上完,包括司机都目瞪口呆。
  “嫂子,你是田螺姑娘吗?”妖猫两眼发光。
  “现在这么会做饭的女生真不多了。”江河咧嘴大笑,他愿意以带嫂子痛苦地驰骋王者峡谷为代价,换得这一桌美食。
  “真宗的锅包肉,我好久没吃过了。”盘哥擦擦眼角,突然有些想家了。
  江慕歌尝了一口,惊喜地想说什么,看到对面的某人一副骄傲自得的表情,瘪嘴,硬是把话憋下去了。
  屁,饭又不是他做的,他得意什么。
  只有苏温尔,坐在沙发上边喝酸奶,边气定神闲地看她带过来的书。
  她说她减肥,不吃饭。
  不过最后,还是被热情的妖猫强行拉过来,摁她坐下。
  “经理,下午还要滑雪,不吃饭怎么行?”
  程安好也笑着劝她:“对,尝尝吧。”
  她神情不太自然地瞥了程安好一眼,低头,开动筷子后,不知不觉吃完一碗饭。
  大家吃饱喝足后在沙发上闲聊小憩一会,就走路去五百米外的滑雪场了。
  滑雪场一般都设有初级、中级和高级雪道,坡度依次递增。
  大家换上雪具,穿得像个企鹅,那五个人还没开始滑就在起点处打起雪仗。
  刚进来的时候,有人问程安好需不需要教练,她没来得及答他就替她回绝了,然后牵着她去了初级雪道,身后的江慕歌和苏温尔一脸震惊。
  初级雪道,许箴言长这么大可能就去过一两次吧。
  滑雪对于初学者来说不能一蹴而就,他耐心地教她方法,她依旧摔得很惨,雪地里,只见红色羽绒服的小身影,在各个角落上演花式摔倒。
  她摔了,他就灵活地滑过去扶她,来回几十遍,程安好总算掌握了一点方法,能勉强掌握平衡滑一小段了。
  她红着鼻子,吸着鼻涕跟他说:“许箴言,我会了,你不用再陪我了。”
  其他人独自玩得很开心,她知道他也是佼佼者,可是他进滑雪场起就一直围在她身边,完全没有自己的娱乐时间。
  许箴言弯腰替她拍了膝盖上的雪,挑眉,坏笑着问她:“真会了?”
  她勇敢地点头。
  下一秒,他松开扶她的手,对她说:“那你划一段给我看,至少十米,证明你真的会了。”
  程安好吞吞嗓子,慢悠悠换了个方向,咬牙,唰地冲出去了。
  然后,没有五米,又摔了个狗吃屎。
  许箴言马上滑过去,确认她没受伤后,撑着腰大笑。
  “程安好,这就是你的会了啊。”
  边说,手臂有力地把她拉起,她没站稳,不小心扑他怀里,他也没松开,胸口或高或低的起伏,依旧在笑。
  “程安好,你别急,我不在这吗?”
  “等你熟练了,我再带你去中级和高级雪道,体验滑雪真正的乐趣。”
  他语气诚恳认真,带着厚手套的手掌,隔着帽子,摸了摸她脑袋。
  那时冰天雪地里,他的胸膛像最温暖的火炉,温热的气息在寒冷空气中瞬间冷凝成白雾,缭缭绕绕,一如她的心绪,缠绕成烟。
  初级雪道的起点,江慕歌和苏温尔并排站着,望着雪道中间的那一对像是在拥抱的人,失神。
  “后悔吗?”江慕歌似笑非笑地问她。
  苏温尔笑了,五官在漫天雪色中,显得格外鲜妍。
  “后悔有用吗?但不甘心是真的。”
  “我自认自己没有比她程安好差的地方。”
  江慕歌摇摇头,嘴角的笑意加深。
  “我以前也这么认为,但今天亲眼见到她,还有他们相处的过程,突然发现有些不一样。”
  苏温尔沉默许久后转身,面向江慕歌,倔强地咬住下唇,神情分明的乞求和无可奈何。
  “慕歌,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我需要一个答案,告诉我该不该彻底死心。”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三停更一天,阿珠照常需要存稿一波,大家周四见!
  看文愉快!
 
 
第十二章 
  下午五点的时候,雪山那边的太阳开始缓缓落下,照在滑雪场不高的山坡上,融了雾气,添了几许暖阳金光。
  程安好慢慢能在初级雪道上平稳地滑行一小段,她滑过一段坡度,熟练地转身,对坡顶的他兴奋地招手。
  金色的阳光镀了她半张脸,夕阳落进她梨涡里,连笑容也染上暖意。
  许箴言笑着滑到她身边,颇有当老师的成就感。
  江慕歌就是在这个时候下来,滑到他们身边,神情不豫,眼中是掩盖不了的慌乱与担忧。
  “阿言,苏温尔失联了。”
  “两小时前她坚持一个人去了高级雪道,今天客人少,那边的人更少,听工作人员说高级雪道才开发不久,山脚的防护栏还没完全装好,我们马上要回民宿了,可她手机一直关机。”
  “我担心,她出事了。”
  三个人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雪道没有下去的传送电梯,阿言,你的滑雪技术最好,我去通知工作人员,你能去高级雪道看看吗?”
  “如果苏温尔真的发生了意外,现在就是分秒必争。”
  江慕歌的话刚说完,程安好拉了拉他的手臂。
  “快去吧。”
  毕竟人命关天。
  许箴言点头,收拾好雪具,他们三人直接往高级雪道赶。
  站在高级雪道的坡顶,眼下是陡峭望不尽尽头的白茫茫一片,程安好心底的恐惧油然而生。
  他再次穿戴好雪具,出发前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安抚的笑意。
  “你回民宿等我。”
  她点头,藏下心底的担忧,嘱咐一句:“一定注意安全。”
  下一秒,他的身影像利落凛冽的一阵风,扑进冰雪里,只有雪道上流畅的弧度,是证明他经过的痕迹。
  回到民宿,她给大家做好了晚饭,吃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
  已经是晚上六点半,工作人员已经下去寻找,依旧没他们的消息。
  甚至连他的手机,也没了信号。
  “这个新修的滑雪场,安保措施差,工作人员就那么几个,客人怎么敢安心在这里滑雪。”君爵绷着的脸上多了分烦躁。
  这里旁边就是原始森林,越到晚上越危险,他拿出手机,准备报警找人。
  这时,在旁边一直都很安静程安好突然拿起雪具,往门外冲。
  江慕歌眸色一沉,赶紧追上她。
  “你要去哪?”
  她使劲扯开他的手,脚步不停,身侧紧握的拳头暴露她的紧张与坚定。
  “我去找他。”
  “你疯了?!你才学会滑雪,在初级雪道都磕磕绊绊,你要去高级雪道找他?”
  她没说话,继续往那边走。
  江慕歌从心底感到深深的无力感,他只能拉住她,阻止她要去找他的想法。
  “他没事,很快就回来了。”
  听到这话,程安好爆发了,狠狠推开他,说话一直和声细语的她,在夜晚的雪地里红着眼,对他歇斯底里地大喊。
  “你又知道!”
  “你会担心苏温尔的安危,我也会怕他出事。”
  “你的一句话说得轻巧,他要是回不来怎么办?!”
  风雪中,她声音在抖。
  江慕歌愣住了,就那么看着她,傻在原地,全身一半的血像被冻住了,反应过来后,心口一颤。
  在他走神的瞬间,她已经走到高级雪道的起点,急切地绑好了雪具。
  江慕歌惊醒过来追上去时,只看到一个深呼吸后,义无反顾地冲下去的背影。
  穿了厚棉袄,她在寒风中依旧异常单薄。陡坡的急风吹得她的动作很不稳,不远处的重摔,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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