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面前的校长并没有联盟校长的爱好,和古兆随便聊了几句之后,他还要忙着处理这次事件时候跌重而来的后续问题,只留了负责人陪着古兆等晏阳初出来,自己匆匆离开了。
晏阳初来学校讲座,又吸引了一批大拿和学生听讲座,然后差点儿都在他们学校出事,现在星网上的舆论可想而知。
古兆叹了口气,也不烦他们,自己老老实实的等着晏阳初出来。
晏阳初可能真的觉得这个坎卡尔以外的地方对他们不太友好,这次的动作非常快,在利德尔天黑之前就已经出了实验室,而且要连夜申请飞行许可带古兆走。
古兆理解他的心情,说实话,如果这一切真的都只是巧合的话,她也觉得邪门了。
简直有毒。
而且……早点儿离开也好,坎卡尔即是首都又是弗莱德的势力范围,待在那里她还安心一点,出了坎卡尔,只要河海基地一天不灭,她就要时时刻刻紧绷心神。
所以她也没劝晏阳初,由着他申请飞行许可离开。
就是银河大学那边……她觉得老校长可能是以为他们对学校不满
不过古兆也管不了别人怎么想了,他们的飞艇在半夜降落坎卡尔,一回到晏阳初的大厦,她不顾深夜,赶紧给弗莱德发了个通讯。
通讯几乎被秒接,坎卡尔的凌晨三点钟,弗莱德依旧没睡,满脸疲惫的喝着咖啡强提精神。
他揉着眉心,问:“古兆,有什么事情吗?”
古兆看他这满脸疲惫的样子也知道他最近做的事情可能很耗费心神,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再给他添一件事情麻烦他了,但是……
古兆叹了口气,说:“今天银河大学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弗莱德笑了笑:“当然知道了,当时银河大学开着直播,看直播的观众就有不少,当场就在星网上发酵了,银河大学估计现在还愁着呢。对了,你们没出什么事情吧,我看事情里面有一个能量弹是直接朝着晏阳初飞的。”
古兆摇了摇头:“有我在,能出什么事情,不过……”她顿了一下,说:“弗莱德,麻烦你帮我好好查一下今天那个犯人,虽然他本人没有什么疑点,但做的事情……实在太巧合了,我有点儿不安心。”
弗莱德皱了皱眉头。
其实如果不是有警署那边实打实的证据在先的话,他也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时机巧合的有些可疑。
就算有警署的证据,他也觉得古兆的担忧不无道理。
现在的情况很敏感,他在联盟这边的动作越来越大了,河海基地那边不可能没有察觉,他怕他们真的狗急了跳墙对晏阳初下手。
他想了想,点头道:“你等我半个小时。”
古兆松了口气:“麻烦你了,你那边有用的上的直接叫我。”
挂掉通讯,古兆才发现晏阳初还没有睡,一双眼睛因为熬夜都有些泛红。
古兆瞪他,凶巴巴道:“快去睡觉!”
晏阳初丝毫不为所动,坐在她卧室的沙发上不为所动道:“我陪你等消息。”
古兆啧了一声,也不理会他莫名其妙的倔强,让智能管家给他放了一部电影。
……然后这个口口声声要陪她一起等的人就伴着电影舒缓的音乐迷迷瞪瞪的开始打瞌睡,刚开始还坚持着一瞌睡立马睁眼,到后来挣扎的幅度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直接一头倒在了沙发上。
古兆就全程托着下巴看着他艰难的和瞌睡虫做着斗争,越看越觉得……嗯,有点儿可爱。
看着晏阳初挣扎无效不甘心的睡了过去,古兆无声的笑了笑,让智能管家停了电影。
她悄无声息的跑到沙发让,盘腿坐在地上盯着晏阳初的睡颜看。
睡着的他没有白天那么意气风发又锋芒毕露,看起来居然乖的很,嘴唇紧紧抿着,就算在睡梦中也带着一股倔强,就像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哎呀,可真好看。
古兆就这么托着下巴看,无聊的等待时间也不觉得难熬了,一直等到终端提醒她有弗莱德的通讯,她居然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她轻手轻脚的站起来,去了阳台接通这个通讯。
弗莱德的形象被投影在半空中,他面色凝重的吐了口气,说:“有点儿奇怪。”
古兆皱了皱眉头:“怎么个奇怪法?”
弗莱德:“我们通过天网监控,发现安德烈……就是人·肉·炸·弹那个人,他从三个月前开始自制那些能量弹,而且经过多次踩点,瞄准的目标都是离银河大学一千多公里远的一个大型多功能商场,但到了今天,他准备动手的日子,他突然就改变了主意,毫无预兆的就转到了银河大学。”
他叹了口气:“古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也就是说,他小心谨慎的踩点三个多月,临到动手突然就换成了银河大学。按正常人的思维……不,就按正常罪犯的思维,特别是他这种一心想搞个大新闻的罪犯,根本就不可能贸贸然抛弃自己早就看好的地方转而选择一个好不熟悉的地方,但他就是这么做了。他这个人的背景没有任何疑点,也不存在是河海基地卧底的可能性,但他的行为确实很可疑。”
古兆心说果然。
她叹了口气,问:“你有什么想法?”
弗莱德:“我准备把在他突然改变主意之前都接触过什么人筛查一遍,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人影响了他的选择。”
弗莱德一这么说,古兆几乎能确定这几年绝对是有河海基地的手笔了。
不过……古兆他们这次去银河大学也算是临时起意,河海基地到底有多大本事,从他们决定去银河大学到到达银河大学这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里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还能说服他去晏阳初的讲座上作案。
两个人又交流了几句,却没有太大收获,古兆都要挂掉通讯了,弗莱德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说:“古兆,还有一件事。”
古兆顿了一下,说:“你说。”
弗莱德:“是许少崖那边,他前几天要求想见你一面,我们刚开始晾着他,但没想到他后来就完全不配合了,我这边现在有些乱,我怕他到时候再出什么幺蛾子,你能不能来见他一面安抚安抚他。”
许少崖要见她?古兆皱了皱眉头。
不过她既然都答应了弗莱德有事尽管开口,自然也不会打自己的脸,随口答应道:“我明天和晏阳初一起过去一趟。”
挂了通讯,古兆轻手轻脚的拉开了阳台门走了进去,刚一抬头,就看见晏阳初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脸上还残留有睡意,头发凌乱,一派慵懒。
那张平时俊美到不近人情的脸因为这些许睡意柔和的一塌糊涂。
古兆的心就重重一跳。
她觉得自己快不行了,以前还没什么感觉,甚至看这张脸看久了之后她自己都快免疫了,但是自从晏阳初单方面挑明了之后……她也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晏阳初就算早上起来蓬头垢面的还没刷牙,她都觉得那是颓废美。
她可能盯的久了一点,晏阳初突然抬起头,说:“好看吗?”
古兆下意识道:“好看。”
晏阳初:“这么好看的脸你就不想拥有?”
古兆:“……”
她迟疑道:“拥有……我觉得就算再好看我长一张男人的脸也不会好看。”
晏阳初:“……”我喜欢上了一个直女!
第112章 我是古兆
古兆不仅不想拥有晏阳初……那张脸,她还要带晏阳初去见另一个男人。
许少崖。
古兆不知道他也什么突然这么执着的要见她,她自己觉得没什么好见的,但耐不住她答应了弗莱德有事情尽管找她帮忙,所以还必须得见一面。
她要带着晏阳初去。
她虽然名义上是晏阳初的保镖,但在以前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古兆去哪里都要带着晏阳初,晏阳初做什么都要带上古兆。可现在不一样,特殊时期,弗莱德正在进行大清洗,惹毛了河海基地那群疯子,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古兆如果在这个档口放晏阳初一个人呆上一天半天的,等她回来说不定就见不到晏阳初这个人了。
以前保镖只是保镖,现在保镖变成了“贴身保镖”,如果不是两个人性别不同不方便的话,古兆都恨不得两个人晚上睡一个房间才安全。
晏阳初要去讲座了?带上古兆走。
古兆要去弗莱德那里了?揣上晏阳初。
说实话,这种模式其实挺不方便的,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某种意义上的浪费时间,偏偏还不得不去做,这也就导致了古兆对河海基地的厌恶程度又深了一层。
比如这一次,她都不用明说,晏阳初听说她第二天要出门之后就早早的收拾好了。
然后弗莱德派来接他们的飞艇来了,军用飞艇在地表不受普通飞艇的限速,两个人只用了平常三分之一的时间就到了弗莱德那里。
她以为弗莱德可能会把人放在一个什么格外隐蔽的地下监狱地下密室之类的地方,没想到弗莱德直接申请征用了一整座普通监狱,专门用来关许少崖。
虽说一整座监狱用来关一个人听起来也挺带感的吧,但这毕竟是一所普通监狱。
……弗莱德是怎么想的?
晏阳初看出了她的疑惑,轻声解释:“特殊监狱当然比普通监狱好,但在这种联盟不知道谁在内应的情况下,特殊监狱也比普通监狱更容易让人动手脚,还不如要一座全部能由他们掌控的普通监狱。”
他刚说完,门后传来不紧不慢的鼓掌声,弗莱德推开门,笑道:“看来晏机械师不仅在机械方面造诣深厚,其他方面也是不差啊。”
晏阳初转身冲他点了点头,“将军。”
古兆则与有荣焉的扬起了头,有些得意的说:“我说过吧,晏阳初可不是什么只懂设计的书呆子。”
弗莱德:“……”晏阳初聪明也是他晏阳初的,你骄傲个什么劲?
弗莱德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他们年轻人的心思了,索性不理她,直接说正事:“许少崖突然要求见你,我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让你们跑一趟了。”
古兆摆了摆手:“没事,见见他也行,看他到底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然后她就被弗莱德接到了关押许少崖的那个囚禁室。
这整座监狱里三百多号人,把监狱上上下下围的像铁桶一般,就是为了看住一个许少崖,而许少崖说是呆在监狱里,其实住的环境比古兆刚来联盟时联盟分配的那个房子还好一点,除了没法满足他自由的需求,可以说其他各个方面都满足了。
古兆此时就坐在布置的很完善的客厅里,对面坐着许少崖。
这个脸年轻的有些过分的人倒了一杯茶,往古兆的方向推了推。
古兆随手接过那杯茶,有些惊奇的在这个客厅扫了一圈,犹豫了一下,说:“他们没在这里安装监控器?”
连监控器都不安,那这待遇也太好了吧。
于是许少崖说了她来这里之后的第一句话:“以前是安了的,不过今天我要见你,要求他们撤了。”
古兆啧了一声:“所以他们还真就撤了。”
许少崖笑了笑,一点儿也看不出来阶下囚的样子,说:“他们不撤我就一直不配合,他们本来就在泥沼上走,我这个被绑在船上的人再一挣扎,他们也怕船沉了。”
他说的是没错,但古兆现在也相当于半个身子在船上,所以她就不太喜欢他的态度。
她把茶杯磕在了桌子上,直接问:“说吧,千方百计的要见我,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说?”
许少崖看了她片刻,突然笑了,淡淡的说出了一句差点儿让古兆失态的话:“古兆……你是五百年前那个古兆吧,缄默小队的队长,河海基地的死敌。”
古兆手一抖,杯子被打翻在地,茶水晕湿了地毯。
但她无暇顾及这些,她猛然抬起头,目光锐利的看向他,内心却颇为惊疑不定。
他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猜出来的?还是诈她的?
这个世界上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只有晏阳初和艾琳,两个人谁都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往外说,那只有可能是他猜出来的。
如果是诈她的……她现在这个反应也差不多被他诈个正着了。
古兆只是惊疑,但却并没有太多恐慌。对她来说,隐瞒身份只是为了避免麻烦,而不是她怕什么。而身份暴露了大不了就顺其自然,就像晏阳初说的,她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上没人拦得住她。
唯一的麻烦就是,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如果突然爆出她的身份,可能会增加不少变数。
她在心里迅速衡量好利弊,表情就从容了许多。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
许少崖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从她骤然失态到从容应对。
他不禁夸了一句:“不愧是古兆。”
古兆觉得自己并没有被夸到,她看向他,也没有搞那套假装他认错人了的桥段,面对一个聪明人装傻,别人会把你当真傻子。
她直接问:“你是怎么猜到的?”
许少崖又给她换了个杯子重新倒了一杯茶,说:“从我被你抓回来,我就一直在想,你到底是谁。刚开始我从你的战斗手法中猜到你应该和古兆有关,可能是古兆的后人,但后来,我突然觉得,你可能就是古兆。”
古兆:“为什么?”
她想了想,问:“难道你在河海基地的资料里见过我?”河海基地虽然把联盟里关于她的资料销毁了,但基地自己说不定还留着她的资料。
许少崖却摇了摇头,他说:“他们惧怕你,恨不得你直接就彻底消失了,被所有人遗忘,怎么可能会留下你的资料,河海基地里有的只是关于你被围攻落下飞机的文字记载。”
古兆落入有些玩味的笑了。
销毁了全部有关她的资料,却保留了代表河海基地胜利的她被围攻翻船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