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她想当妖后——恰日明之
时间:2020-05-28 09:23:36

  面对姜瑶月依旧有些疑惑的眼神,虞容璧也不想解释,只是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轻声道:“无事。”
  临走倒还没有忘记正事,虞容璧走前还对颜向明道:“最后放几把火。”
  这会儿施家大门洞开着,看上去还远比方才进来时要更乱一些,有些人趁乱进出了不少次,还有些金银珠宝不慎掉落在地上,也无人注意。
  姜瑶月俯下身子拾起一颗南珠,硕大浑圆的南珠滚在原本洁净无尘如今却肮脏不堪的地上,又被人踩过几脚,光泽早已被掩盖。
  她却举在手上看了片刻,然后又随手将南珠弹走,道:“没意思。”
  闻言,虞容璧蹙了蹙眉,俄而又将眉挑起,道:“门口这把火你来放。”
  姜瑶月既不答应也不否定,只看了他一眼。
  还不到施家最后覆灭的时候,今晚这一切也只是在表面上。
  这把火姜瑶月也自然是要放的,她看了看四周无人,便举了随从们准备好的火把,引燃了施家门口那两只大灯笼。
  亲眼看着火苗一下子窜上灯笼,姜瑶月便将火把还给了他们,还拍了拍手,道:“好了。”
  虞容璧摇摇头,无奈一笑,便领着姜瑶月离开了。
  一到第二日,虞容璧等一行人便启程回行宫了,一刻也不逗留。
  还未出淮阴时,倒看见街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似是在说淮阴出了大事,昨夜好像有流寇进了施家,将施家抢砸得一塌糊涂,最后还点了火。
  万幸火倒是没起得大,流寇走之后,着火的那几处很快便被家人扑灭。
  施家在淮阴的所作所为人尽皆知,虽平日里无人敢说施家什么,可内心到底都是厌恶的多,是以说起施家遭了难,那些人还不敢流露出幸灾乐祸的意思,只是言语间却是轻飘飘得多,轻描淡写提一嘴就过去了,多数更担心流寇作乱会不会殃及自身。
  “......这段时间淮阴这地界本就不大太平,他们竟连施家也敢去......”
  “树大招风......前些日子不是刚有位颜将军把流寇剿了,怎么这就又来了?”
  这时有个老人忍不住了,他先是摇了摇头,又道:“他们把事做得这么绝,不找他们找谁?要不怎么说冤有头债有主呢,且看着他们再怎么做下去,往后还有。”
  众人虽觉他说得话有些道理,但一时也无人再敢应对。
  姜瑶月从旁听了一阵,倒是皱了眉,小声问虞容璧道:“流寇是流寇,佃户是佃户,若是施家将昨夜闹事的佃户当了流寇抓去,这可怎么办?”
  “这你放心,”虞容璧这回倒是耐心同她解释,“昨夜蒙着面的流寇也不止施家的人看见,他们还不敢随便胡来。施家必定不想此事闹大,就不会大张旗鼓真的拿了佃户出气顶罪。且过了昨夜,施家里面还一团乱着,要恢复过去还要些时日。”
  姜瑶月点了点头,虞容璧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施家哪里还有再恢复回去的可能。
  **
  来的时候总是觉得路上慢,回去的时候却是觉得比来时快多了。
  眨眼功夫便又回了行宫,看到玲珑春馆的那一刻,姜瑶月几乎要以为在淮阴就是做了一场梦,一点都不真实。
  得知姜瑶月回来的消息,王姑姑早早就带了人在玲珑春馆门口候着她了,连崽崽都被奶娘抱着,翘首以盼多日不见的母亲。
  姜瑶月在外头这些日子,虽心境开朗许多,但要说不想崽崽那都是假的,反倒是她看着虞容璧,他好像是真的没有想。
  今日天气微有些转凉,崽崽头上便被戴上了一顶大红锦缎帽,衬得他白嫩嫩的脸更加粉团可爱。
  许是有些时候没见姜瑶月了,崽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已经不认得自己亲娘了,而后才慢慢想起来,立刻张开双手往姜瑶月怀里扑去。
  同时瘪了瘪还没长牙的小嘴,以哭来控诉姜瑶月离开他那么久。
  姜瑶月拿崽崽是真的没办法,只好亲自抱着他,一边哄一边往里走。
  崽崽确实还很小,且这回离开行宫也事出匆忙,那晚本是随便出去逛逛,随便找一找张贤妃,结果枝节频生,最后就被虞容璧带到了淮阴。
  匆忙之间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甚至没好好和崽崽告别。
  到了母亲怀里,崽崽的哭声倒是渐渐止住了,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
  姜瑶月趁着他安静下来的功夫,又把他交到奶娘手上,自己便去沐浴更衣了。
  等她洗沐完,散着一头半湿的头发出来,王姑姑早就端了一碗凉凉的杏仁酪来,姜瑶月一边吃着,一边由着绿檀继续给她擦头发。
  姜瑶月又休息了片刻,立在一边的王姑姑才道:“ 娘娘这回离开得匆忙,有些事连我们也是后头才慢慢知道的,如今娘娘回来了,这事可要如何办才好?”
  王姑姑是不知什么淮阴什么施家的,她只当姜瑶月是与虞容璧一同去外面游玩了几日。姜瑶月自然知道她说的事是什么,无外乎是太后和张贤妃。
  其实确也算得上是大事了。
  只是姜瑶月这段时间被扯开了心思去别处,反倒没怎么想这事。
  而且她因为差不多忘了这事,也没去问过虞容璧他走前是怎么处理的,以及之后要怎么办。
  姜瑶月想了想,觉得暂时还是先问问王姑姑比较靠谱。
  “太后还在邀仙台住着?”姜瑶月问,“还有那位呢,本宫不在的时候她被安置到了何处?”
  王姑姑心里是将这些事都盘熟了的,姜瑶月一问,她就立刻回禀道:“只有太后还在原处住着。皇上走前吩咐过了,不许去打扰这二位的,一切都等娘娘回来之后再说。”
  姜瑶月神色如常,心里却有些不情愿地将虞容璧骂了一句,这等难事却还是要她回来了再解决。
  虽然这本来也是她的职责所在,可如果是普通妃嫔自然好说,一个是虞容璧生母一个是虞容璧养母,要她怎么管。
  王姑姑见姜瑶月不说话,又继续道:“邀仙台如今不准人随便进出,这也是皇上下的旨。不过那位那里倒是稍微宽松些,苏掌药自来了行宫之后也一直在那里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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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请苏广藿来是姜瑶月的主意,这事暂且还不好大张旗鼓地往外声张, 请了太医去难免又多几个人知道。但王姑姑虽知道得透彻, 到底也还是有些不知道的。
  比如太后的那档子事。还比如姜行钰暗中来行宫的事。
  姜瑶月指甲轻点着身旁小几,心里却在思忖着, 她不是不知道虞容璧回来之后必定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但这事光只让她一个人做主, 她也是不敢的。
  “晚些还是去将皇上请来。”姜瑶月对王姑姑道。
  王姑姑点点头,上前一步轻声道:“娘娘如此便更稳妥些, 否则委屈了谁都不好, 反而自己惹了一身腥。”
  王姑姑说到这里便停下不说了, 太后和张贤妃身份特殊且尊贵,不是她能妄自私下议论的。
  不过在如王姑姑这般只知道一半内情的人眼中, 倒是觉得虞容璧对养母张贤妃的感情更深一些,毕竟这段日子太后等于是被直接禁了足, 而张贤妃却并无这般。
  姜瑶月清楚个中缘由, 张贤妃如今这幅样子, 便是让她行动自如她也走不了, 且这实在也算是太后单方面发了狠去对付她,尤其是在折磨张贤妃的同时还做下那等事情, 虞容璧不让太后直接回宫里去禁足都算是念着母子情了。
  张贤妃从前是个怎样的人,姜瑶月不是很清楚,她有时来往宫中也只略见过几面,只隐隐约约记得张贤妃长得很好看且盛宠多年不衰,其余的是非她家里倒是不让她多听多看, 怕坏了女子德行。
  依姜瑶月所见,既然是宠妃那必定是被先帝骄纵惯了的,便是跋扈些也正常的,太后从前不大得宠,只靠着几个孩子傍身,除开亲生儿子一出生就被抱走给张贤妃,难保没有受过张贤妃其他磋磨。
  但受张贤妃的气是一回事,太后在当时不能想法子反击也就算了,等先帝一驾崩就敢偷天换日将张贤妃弄来行宫,折磨她的法子也细碎恶心,这也没什么必要,毕竟在姜瑶月看来,张贤妃当年再怎么闹腾也怕也不会如此去折辱太后,宫里的妃嫔还是要脸面的。
  她轻叹了一口气。
  若说太后是为了当初夺子之仇,可她似乎也并没有怎么在意过虞容璧,但凡有一点念着虞容璧是她儿子,也不会又是在宫里偷偷服食丹砂又是在行宫藏人。
  “倒不如将两人远远隔开罢了......”姜瑶月喃喃自语道。
  离得近了岂非又是要让虞容璧去烦心,索性永不相见的好。
  王姑姑也听见了,这回她倒没说什么,只说:“娘娘回来之后还未歇过,这会儿头发也干了,不如先去睡一会儿。”
  姜瑶月点点头,只留了绿檀在旁服侍,便进去里间睡了。
  等她醒来时,已是掌灯时分,绿檀就着烛光在她床榻旁绣着一块锦帕,听见姜瑶月翻了个身便立刻放下手中针线去看她,见她醒来便笑道:“奴婢估摸着娘娘也是该醒了,这会儿刚是传晚膳的时候,皇上已经在外面了,娘娘先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
  姜瑶月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外头自然比不上自家的床榻舒服,她伸了个懒腰,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早前便来了,知道娘娘在睡觉便进来看了一眼,”绿檀知道姜瑶月问的是虞容璧,便回答道,“特意吩咐了我们不要吵醒娘娘。”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外头召了人进来,又亲自服侍姜瑶月起身。
  一通折腾下来,姜瑶月到出去又是花了不少功夫。
  因已是晚上,姜瑶月也不想太麻烦,只挽了个松松的坠马髻,上面簪了一根羊脂玉发钗并一朵绒花,慢吞吞走出去之后见虞容璧正坐在那里等她,菜是上得差不多了,只是他也没去动。
  一旁崽崽也在,两个人看着有些自顾自的,一点都没有交流,宛如陌生人。
  姜瑶月走快了几步,在虞容璧身边坐下,还问:“皇上饿了吧,怎么不先用晚膳?”
  虞容璧见她关心自己,立刻便笑了:“你来了一起吃。”
  他觉得还是回了宫好,在宫外面他由着姜瑶月放肆,姜瑶月一点都不像这会儿这样对他温柔。
  毕竟他是皇帝,姜瑶月在宫里还是要给他一点面子的。
  姜瑶月又冲他甜甜一笑,却没有先用膳,而是把奶娘手中的崽崽接过来逗了一会儿,一边又细细问了崽崽近况,这才又重新把他交还给了奶娘。
  虞容璧也没有用膳,他连倒了三杯酒喝了,一声不吭。
  姜瑶月不经意瞥了一眼过去,发现他看崽崽的眼神里带了一丝不能被轻易察觉的嫌弃。
  当然,因为有一段时间没见着虞容璧,他不像姜瑶月之前一样,有了空便时时陪着崽崽,崽崽便更不认识他了。对于崽崽而言,虞容璧只是一个想起来了就逗逗他的人。
  姜瑶月想了想,终归父子关系还是亲近一点的好,崽崽是虞容璧的嫡长子,即便他后头还会有其他儿子甚至有更喜欢的儿子,但是崽崽还是不大一样的。
  姜瑶月转头看了一眼奶娘怀里的崽崽,心想:母后为了你日后不会轻易被废,你自己也要聪明一点。
  她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崽崽面前,崽崽一下子将她的手指握住,她问:“崽崽想不想母后?”
  虞容璧有些不耐烦了,他觉得孩子在场没完没了了。
  崽崽咧着嘴“咿呀”了几声,谁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光看他使劲儿蹬着的脚丫子和笑着的脸,想必小太子看见亲娘心里是开心的。
  姜瑶月满意了,又牵着崽崽握着她手指的手,指了指身边的虞容璧,问:“那有没有想父皇?”
  结果崽崽刚好对上了虞容璧一向冷冰冰的眼神。或许还要比平常更冷一些。
  几个月的孩子毕竟只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婴儿,崽崽“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姜瑶月心里有些绝望,你母后要给你铺点路,你自己却一点都不争气,你在你父皇那里失宠指日可待。
  一听到崽崽哭,虞容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这下姜瑶月也愣住了。
  眼看着姜瑶月的柳眉渐渐蹙紧,而周遭的宫女太监也不敢发出什么动静,虞容璧突然有些慌了。
  他向明显不知所措的奶娘招了招手,奶娘战战兢兢地抱着崽崽往虞容璧这里挪了几步,愈发不知所措。
  然后一屋子的人就看着虞容璧硬是从奶娘手中抱走了崽崽,崽崽本来就在哭,这下更是临近了崩溃边缘。
  从崽崽出生开始,虞容璧抱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十个手指是肯定数不到的,五个手指能不能数到也是个问题。
  崽崽胆子倒也大,一边哭着,一边也没忘了手脚并用地进行反抗,胡乱地使劲乱舞乱蹬着,想打到面前这个人。
  不过这回虞容璧抱孩子的姿势颇有些奇怪,倒不能说不熟练,看着是极熟练的,双手往崽崽咯吱窝下一搂,然后把他举起,远离自己使自己免受崽崽攻击。
  崽崽就这样被他擎着,除了姜瑶月,也没人敢把他从虞容璧手上拿走。
  皇上抱太子,天经地义。
  姜瑶月这会儿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虞容璧再怎么也是亲爹,总不可能抱孩子是为了把他扔到地上摔死。
  崽崽哭了几声,还不忘转头去看看周围,像是知道了好像没人会来解救他,自己便慢慢停下了哭声。
  只是姜瑶月到底没忍住把自己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皇上是不是外面还偷偷生了孩子,不然怎么那么熟练?”
  风水轮流转,今晚终于轮到虞容璧愣住了。
  他第一反应是怕姜瑶月误会了,然后才赶紧为自己辩解道:“没有,朕以前抱猫就是这么抱的。”
  崽不如猫。
  说着,他又怕姜瑶月不相信自己,反正崽崽也安分了下来,虞容璧便直接把他放下来,再往怀里一按,弯起的手臂上一放,脸朝下。
  是正正宗宗抱猫的姿势。
  姜瑶月被他的操作惊呆了,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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