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人计里的美人儿——乐绍凌
时间:2020-05-30 09:08:20

  “你说是那就是呗。”
  “你…你既知道我是将军枕边人,你怎么还敢——!”
  连微也被她弄烦了,直言道:“符骞他真的亲近过你吗?”
  这里的亲近,自然是更深一层的意思。
  宴席那会儿符骞虽然搂了她的腰,但她能感觉出来这其中没有半点欲望,就像是摄影棚里对戏的搭档似的,所以她才接受良好。
  从那时起,连微就猜测符骞这人虽然收集了不少女人,实际上恐怕都没怎么动过。
  而现在一看,这位宛姑娘的容貌远不如自己,而符骞的作风又绝不像是为一人守身的情圣,再加上这句话说出来,宛冰语像是被戳了痛点的反应——
  她睨了宛冰语一眼,看着冷美人脸色涨红气到说不出话的状态,虽心知可能性不大,但依然补刀道:
  “就算亲近过又怎么样呢,你是唯一一个吗?”
  “嘭”
  宛冰语彻底炸了。
  连微她毕竟是长在现代社会的娃,平时懒得撕,真要被弄烦了开口闭口是没有那么多禁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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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接二连三
  宛冰语发誓,自己打出生以来,就没有被这么□□地羞辱过。
  即使家道中落,被卖入青楼,但还未接客便遇上了符将军,自此以后就安安稳稳地在澄园住下,日常最烦心的便是盯着园中的美貌姑娘们拈酸吃醋,互相争着下一场宴席又是谁能陪在将军身边。
  何曾有人当着面,一丝脸面不剩地,说什么、说这些好人家女孩根本听都不会听的话!
  仪阳居的侍从们都已经循着宛冰语的喊声汇集过来,脚步声纷纷杂杂地在廊下响起。
  连微叹口气,把手中抹布飞快叠好放下。环顾一周,看准了一个窗户,趁着宛冰语去门口喊正在赶来的侍从时手下一撑,就从低矮的窗口翻了出去。
  在远处兴致盎然地关注的姜遇:……
  他急忙戳戳庾令白,看了眼又踱回书案前的符骞,没敢出声打扰。
  昨日被打的那一掌,现在可还在疼呢。
  庾令白好脾气地探头,顿时也被院中盛况惊到了。
  宛冰语站在仪阳居的正堂门口,鬓发微乱,脸色通红,扫帚倒是不知放去了哪里,正激动地指挥满院子乱转的仆从们:
  “都给我搜啊!那个小贱——那个小贼刚才还在这里,一定跑不远的!搜到了就给我狠狠地打!”
  符骞对仪阳居中人管的一向不算严,宛冰语又是常来这里的,众人都面熟了,一时也都按她说的各个犄角旮旯地找了起来。
  庾令白叹为观止:“伯功,你这嫔妾惯的,了不得啊。”
  不知何时也来到窗边的符骞眉弓微压:“不是嫔妾。”
  他也很有些意外。他记忆里的宛冰语一向是柔弱又退让的。虽然有时会有些莫名其妙的小脾气,但总的来说也知道分寸。
  今天这样胡闹,那个叫连微的……到底做了什么?
  不管怎样,仪阳居总是他的地方。越俎代庖,宛冰语今日是做过界了。他唤来书童,吩咐道:
  “下去让菱南把人都归拢了,告诉宛姑娘这不是她能撒泼的地方,让她回她的清影阁。”
  这话算是很重了,符骞对园中的姑娘们的行为多是听之任之的态度,只要宴饮游乐时知道配合就好,几乎没有过这样近似斥责的话。
  “……还有,去垂花门旁边告诉连姑娘,让她回鸿轻阁里呆两天,多学点东西。”
  天知道能让他远远地就认出哪个是连微,她那盘得惨绝人寰的发髻到底帮了多大的忙。
  符骞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开始的判断:这么一个生活技能半残的女人,真的是送来使美人计的吗?
  连微此时在垂花门边挥着一柄大扫帚,正一下一下地扫得欢实,金灿灿的银杏叶纷纷扬扬,已在墙根下堆起了一个小丘。
  她从窗户翻出来以后就转到耳房拿了扫帚,又避开人群来到了这儿。
  开口回怼的时候,连微就打定了这个主意——那位宛姑娘看起来不是能讲理的,好在两人的交谈始终在空无一人的正堂里,没人见证。
  那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早就离开了正堂到这里扫叶子,宛冰语再气急败坏,也拿不出她真的说了什么的证据。
  ……虽然本来也没说什么,不过是实话而已。连微心累地垮下肩,为宛冰语脆弱的心灵感到抱歉。
  “连姑娘。”
  身后传来微微沙哑的少年音。一名身着简单青色袍服的少年站在门口台阶上,板着一张脸看过来。
  “将军让你回鸿轻阁去,这两日便不必出来走动了,好好在阁内学习罢。”
  学习…学什么?
  少年没有多做解释,话音方落便转身离开了。
  .
  不管怎样,成功打发了宛冰语又提前被放了回去,连微很满意。
  满意到发现鸿轻阁的门口不知为何又站着一名侍女,也很是和善可亲地同她行了一礼:
  “姐姐有什么事么?”
  那侍女连忙避开,回礼道:“奴婢迎露,当不得这一声姐姐。将军命奴婢迁来鸿轻阁,从此就照顾姑娘起居。”
  连微有点惊讶地看她一眼:“符将军?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是…”迎露偷瞟了一眼她的发型,大着胆子道:“奴婢斗胆,想着大约是因为姑娘的头发……”
  连微突然想起来今日起来时因为时间紧急,自己只匆匆盘了个光溜溜的发髻。虽然也算不上失礼,但比起其他人装点得各有千秋的头发,着实是磕碜。
  所谓的学习怕不就是这个?大概是符骞也看不过去了,忍无可忍派了迎露来,不过…
  “我的身份可以有侍女吗?”
  连微总觉得自己的出场方式虽然挺像个嫔妾,但在仪阳居完完全全是被当做丫鬟使。不然宛冰语这种家伙怎么会来搞事?
  迎露忙道:“是我忘了说。来前将军嘱咐了我告诉姑娘,日后不可再自称奴婢。澄园里有单栋居所的姑娘,都不是什么奴婢。”
  连微抽抽嘴角,正想说这非主非奴的岂不尴尬,旁侧忽然插出温温柔柔的一道女声。
  “确乎如此,若连姑娘自认是奴婢,我们姐妹们岂不也都是奴婢了?”
  女人笑一声,从旁边的小亭子里站起身,与她的侍女一同往这边走来。
  连微见那小亭子里还有火炉和茶水,就知道这人已经在这座没什么景致的小亭子里停留了不短的时间。
  这附近最近的就是鸿轻阁,是为自己而来?
  女人开门见山:“我是白曼青,也是这澄园中的住客之一。冒昧前来,是想替宛冰语那小丫头道个歉。”
  白曼青看起来比连微和宛冰语都要成熟许多,生得端庄大气,嘴角噙着一抹歉意的微笑,看起来十分有诚意。
  今天宛冰语还真没欺负着她。连微并不生气,不过立场还是要有的:
  “我与宛姑娘并未有什么龃龉,何来道歉一说?”
  披着一袭几乎及地的靛色缎面斗篷的女人闻言,弯了弯双眼,带着点了然又带着点纵容道:“那就不提这个了。日暮天寒,可否允我入室小坐?”
  现在日头不过刚斜,远没有到“日暮”的地步。但要的也就是句说辞罢了。连微把人迎到窗边座上,鸿轻阁新鲜出炉的侍女迎露则麻利地给二人端上了茶水。
  白曼青呷了一口茶,就开始慢悠悠地同连微闲谈她们这些早一步入园的姑娘们的身世。
  “宛儿看着娇气,其实是被曾经的日子吓着了。”她眉头轻蹙,叹了口气,“这事说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她是被家里人卖进青楼的。”
  “这样啊。”
  “将军还未整顿时,肃州的青楼真真是狼窟虎穴。”她用青瓷杯盖划了一下杯沿,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她一个生嫩的女娃进去了,若是没人罩着,恐怕十数日就要被折磨死。”
  连微权当听故事一般,频频点头,时不时还捧哏似的应和两声。
  “是将军把她带了回来……所以那之后,宛儿就对将军死心塌地,也因此,时常会因为一些事情控制不住自己。”
  “嗯。”
  “会来这里的人,大多都历过不少苦难。譬如我……”
  连微一边敷衍应和,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往窗外瞟。虽说她不介意听故事,但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她现在比较想和迎露一起去厨房领饭。
  不过这样说来…这位白曼青姐姐,莫非是想要自己在留她喝茶之后,再留她吃一餐饭?
  不能吧。
  连微看向对座的女人,她与斗篷同材质的雪青色外裳在灯焰的映照下泛着温柔的光泽。
  “……大家都在这园子里住着。若日后有什么难事,可来雁乐居找我,能帮的都会尽量帮一把。”
  就像是知悉了连微心中的不耐一样,她轻轻巧巧地吐出最后一句话,然后优雅起身,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招来侍婢为她系上斗篷:
  “今日多有叨扰,累了连姑娘听我说了这许多废话,实在不好意思。不如改日来我雁乐居一聚,也算回报你今日这份茶水?”
  “……自无不可。”
  高挑的美人于是勾唇一笑,领着侍女施施然走了。
  走得和来得一样突然。
  连微打发迎露去取两人的晚膳,自己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在寒风里等了不知多久,就为了吃她一顿茶?
  说的话也没什么特别的含义…总不能是真的指望用一段悲惨经历洗白那个宛冰语吧?
  “算了,不想了。”
  她嘟囔着往楼上走去,打算先在二层窗前的矮榻上休息一会儿。
  今天的事情发展简直令人摸不着头脑,不管是宛冰语的莫名针对还是白曼青的莫名亲近都有些异常,简直是她经历过的最——
  不,不是。
  手还保持着刚把卧室门推开一半的姿势,连微顿住了脚步。
  她眯起眼睛,视线停留在屋子中央。
  在那里,一道黑色的身影静静坐着,残余的几线天光笼住他,在地上拉出长长的模糊不清的阴影。
  因为背光和昏暗的暮色相加而看不清面貌,但这个身形不知为何让连微觉得有些熟悉。
  本来想把标题定为“接连邂逅”,想了想觉得肯定有姑娘会以为是遇上了伯功,本着良心就改了
  所以没人误会吧(:з」∠)_
 
 
第9章 “翁主。”
  好在这身影看着就瘦瘦小小的,连微自问即使这人心怀恶意,自己也能逃走,就握紧灯柱,壮了胆子一把推开门。
  门尚未全开,那人已经听见动静转过身来。
  然后端端正正,给她行了个大礼。
  ……?
  “翁主。”一拜之后,那人抬起头。在雁足灯摇曳的灯影中,依稀可辨这人穿着的是一身眼熟的婢女服饰。
  “翁主,奴婢碧春奉主公之意,为您送来那件东西。”
  什么什么?连微有一瞬间的茫然。还没等她想明白,跪在地上的婢女已经双手捧起一枚小瓷瓶,垂着眸子把东西送到她面前。
  连微拈起这只瓶子。在橙黄灯焰之下,瓶身原本的颜色看不太清,只觉得触手粗糙,用的应当只是普通粗瓷。瓶身也没有什么花纹,光秃秃的,像是市面上随手买来的东西。
  但内中的物事恐怕不如外表看着这么寻常无害。连微摩挲着这只不过拇指大的小瓷瓶,心里隐约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果然,叫碧春的婢子又开口了:“翁主该动手了。主公早便嘱咐过,这药无色无味,服下去也不会立时毒发,要缓上一个月才令人暴毙。翁主放心,待此药生效,我等都会全力护持翁主,归去领赏。”
  连微心头飘飘悠悠悬着的那点寒意落到了实处,在胸口一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遍及全身。
  能被叫翁主的只有诸侯的女儿。原主半年前还是陈陵侯掌珠的时候,倒也当得起这么一声翁主。不过而今,陈陵侯的尸骨都已在吴胤手上凉透了,会这么叫她的不是那莫须有的父亲旧部,就是舅舅衡安儒手下的人马。
  而这婢女究竟为何眼熟,她也想起来了——才到官人府时,她们沐浴过换下的衣物曾被婢女收走。现在一对比,可不正是眼前这碧春么。
  这种稀有的毒药不可能在市上随手买来,也不好送。大约正是缝在她那身破旧衣衫的边角里才一并混了进来,然后被碧春收走,现在又放在她眼前。
  这几日事情多了些,险些都忘了自己可不只是进来混日子的。连微心下嗤了一声,没费什么工夫就做下了决定。
  原主的父仇母仇她不打算背。就是要背,这账也不该符骞来还——动手的明明是吴胤。原主或许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乱世孤女无所凭依,只能紧紧抓住这么一个舅舅,故而别无选择。
  但连微不一样。
  原主需要这一声翁主来获取安全感,连微不需要。当下她已不在衡安儒的控制范围,又眼见的没有生命危险,怎么可能就这么被当枪使地去捋符骞的虎须:
  “现在时机未到,不好打草惊蛇。此物你先收着,等我更得符骞信任了再动手不迟。”她把小瓷瓶又扔回了碧春掌中。
  “澄园中都传开了,符贼不仅赐您在离仪阳居最近的鸿轻阁住下,更是为您呵斥了宛姑娘。”碧春依然垂着头,双手举过头顶捧着那枚瓷瓶,“翁主不必妄自菲薄——”
  “不许再叫我翁主,徒惹是非。”
  “……是。您不必妄自菲薄,您能进懿文楼,已足够说明符贼待您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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