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给我当夫君——擎天姑娘
时间:2020-06-01 09:44:47

  心中憋了口气,他吩咐陈禹暗自给他弄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九连环,也开始每日里偷偷摆弄着。
  却说这日快要下职时分,底下的百户禀报完公事正预备告退时,被陆铭叫住了,只听闻他们平日里冷峻寡言的厂督大人无甚表情地问了他一句:“你可会解那九连环?”
  于是当日用完了晚膳,在得知沈婉柔还剩最后数十步方可解出后,陆铭微一扬眉,信心满满地对沈婉柔道:“这有何难?兄长教你便是。”
  戌时,书房内。
  “喏,你便像这样,先将这环往上拨,上四,再拿住这环向下转,下十二……”陆铭握着那玉制的物件儿,一步步地慢慢演示给身旁坐着的少女看。
  因看得入了神,沈婉柔便不自知地,一点点与近前的男子靠得愈来愈近。直至最后,陆铭骤然感受到左臂处,贴上了一处绵软的物事。
  在感受到那极富弹性的绵软处蹭上来的一瞬间,他便僵硬了整个左臂,可那干了坏事的罪魁祸首却偏偏还浑然不觉,为了看得更清楚些,直往他身前凑,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丰满的一处被他手臂间结实的肌肉而挤得微微变了形。
  四周的温度陡然攀升,他的五感变得敏感得过分。她应是饭前沐浴过的,所以眼下,她脖颈间幽香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在空中弥漫着,直往他鼻端钻。清新的花果香夹杂着少女独有的体香,芬芳馥郁,甘甜至极,快要将他溺毙。
  他被晃了心神,渐渐地浑身都僵硬了起来,却还不敢侧过头,怕所见之景会更加令他失控,只静静垂着眼,死死盯着手中的白玉九连环,似是要将这物件儿给盯出个窟窿来。
  沈婉柔见身旁的男子半晌不动作,遂有些不解地扫了他一眼:“兄长怎的不继续了?”
  说话间,她湿热的呼吸一下下扑上他修长指尖,要命。
  陆铭觉得身侧这丫头简直是他的克星,每次与她处在一起,他便总是萌生出许多往常不曾有过的陌生感受,就像眼下,他觉得自己目不斜视,稍稍动作一下都是不敢的,可不就如一只缩头缩脑的鹌鹑?
  这种体验着实不好受,可更不好受的是,陆铭发现自己将才一紧张,这九连环接下来的拆分步骤,他竟是忘了。
  虽然忘了,但这绝不能让她知道,于是他十分严肃地看着她道:“学习不能急于求成,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要一步一步学扎实。今日就先学到这里,你将方才我演示的步骤还原,再破解一遍给我看看。”
  沈婉柔听着他那低沉醇厚的嗓音,对他所说深以为然,眼中闪动着敬仰的光辉:“兄长讲的甚是有理,是念念冒进了,念念接下来会踏踏实实学的。”
  陆铭点点头,直觉孺子可教也。
  翌日,九连环一事终于了结,那丫头重又恢复以往模样,陆铭深觉心中舒畅。然而他的舒心并未持续多久,便又被一事狠狠堵上。
  “你绣这丝绦作甚?”陆铭问在一旁垂头仔细忙活了一晚上的少女。
  “这是送给叶公子的。”坐于榻上的少女闻言甚至连头都未抬一下,“后日便是叶公子的生辰了,我想着他平日里也送了我不少稀罕物,所以念念亲手给他绣条丝绦,聊表心意。”
  聊表心意?她对他是哪门子的心意!
  刚刚疏通不久的心口处顿时便像被塞了团棉花似的,又开始堵得慌:“丝绦是贴身物件儿。”
  她没听出他语调当中的不满与酸意,闻言还乐呵呵笑:“是呀,这种贴身物件儿总归用得上的,我果真聪慧至极。”
  陆铭:“……”
  转眼间,叶皓轩的生辰已至。
  这日申时将过,陆铭便携着沈婉柔登上马车前往了叶府。因着用膳时是男女分席,故两人进了叶府后,便分别被领去了方向相反的两间花厅。
  叶府不愧是真正的显耀富贵,府中处处雕梁画栋,层楼叠榭不说,这吃食也是极有讲究,极为鲜美的。沈婉柔在这京中也不识得甚么高门贵女,故一餐饭下来无人搭理她,她也乐得能好好安心用膳。
  席面撤了下去,一些喜闹腾的年轻公子小姐们便一起相约去往湖中凉亭处,一同吟诗作对,投壶取乐。
  对那些个消遣无甚兴致的沈婉柔,便想独自一人绕着这湖周漫步散心,等过一会儿兄长来寻她了,再一同回府。
  已是四月,人间芳菲。行在湖边,晚间拂来的风并不会使人遍体生寒,相反的,带来的只有丝丝缕缕的宁静惬意之感。
  眼见着前方是一片桃林,若是入了内,失了方向无法折返便不好了。她这样想着,遂调转过身,准备往回行去。
  可甫一转身,便听见身后一道熟悉的嗓音急急响起:“婉柔。”
  她闻言只僵硬了一瞬,下一秒便毫不犹豫地抬脚要走,可谁曾想,身后那人竟猛地向前急行几步,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双臂紧紧锁住她:“别走。”
  耳边是那人灼热的呼吸,她闻到了来自他周身的浓烈酒味,心中一惊,开口时语调冰冷:“放开我。”
  男子嗓音低哑,愈发收紧了抱着她的双臂:“婉柔,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吗?”
  沈婉柔越听越是惊惧惶恐,掌心濡满了湿冷汗水,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厉声斥道:“谢璟言,你放开我!你现在这样对我动手动脚,传出去了是想身败名裂吗!”
  “婉柔,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曾忘却过你,当时送至沈府的那封退婚书实非我本意。”谢璟言像是听不见她的冰冷斥责般,自顾自地抱紧他,絮絮解释着。
  情况比她想象得还要糟糕,沈婉柔终于沉不住气,开始剧烈地挣扎扭动起来:“谢璟言你给我松手!长兴侯府的名声你还要不要了!”
 
 
第32章 借酒抱她
  “放开她!”沈婉柔正满心绝望在身后男子双臂间挣扎时, 前方不远处骤然传来一声怒斥, 紧接着便闻尖厉的破空声响起, 撕破了春日湖边宁静的夜。
  谢璟言也是习武之人,眼见着那细长皮鞭直往自己左臂狠辣甩来,当下便松了手急急向后退去, 奈何光华公主这一鞭着实出手又快又准,他虽是躲闪着, 左臂却终是难逃其难, 皮鞭甫一沾上, 霎时便皮开肉绽,血透衣衫。
  身后男子终于松开钳制, 沈婉柔见着已经赶至近前的陆铭与光华公主,心中顿时就来了底气,方才所经受的惊慌与悲愤霎时便叫嚣着翻涌了上来,她转身便是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了身后男子的脸上。
  这一巴掌实在打得太过用力, 用力到沈婉柔挥出这一掌后, 掌心火辣辣的疼, 用力到她自己的身子都踉跄着后退了些许, 难以站稳。
  然后陆铭稳稳托住了她的腰,将她全然揽进了怀里。
  陆铭从怀中掏出张帕子, 当着光华与谢璟言的面, 径自执起了沈婉柔的手,轻轻地用锦帕将那纤纤十指一一细致擦拭而过,旁若无人地垂首看向怀中女子:“别脏了念念的手。方才那一下, 打痛了罢?”
  被他人,尤其是兄长,看见了自己被旁的男子强搂在怀的情形,沈婉柔心中羞愤委屈得不行,面上难堪,却怎样也不愿在那谢璟言面前落泪,可眼下猛一听到兄长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同她说话,那泪便抑制不住地在眼眶中泛滥,她一扭头便埋进了身后男子的怀中,闷声答是。
  陆铭便徐徐轻抚着身前小丫头的后背:“无事了。兄长自会给念念一个交代。”
  说罢,直直看住了谢璟言的双眸:“谢世子,春日里天干物燥,你可得好好当心着,别引火上了身。”那菲薄双唇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似是淬了雪山之上的千年寒冰。
  却说这桃林外缘,因着光华公主方才那一鞭子弄出的响声,惊扰了好些不远处玩得正欢的少爷小姐,已纷纷有生人自那凉亭处寻来一探究竟。
  陆铭这头话音将将落下,便听见叶皓轩在不远处大声囔着:“可是发生了何事?”
  随着一点点走进这众人包围的中心,扫了眼谢璟言臂上的伤,再一看缩在陆铭怀中不肯抬头的沈婉柔,叶皓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只觉一团火倏地便在胸口处灼灼燃起,他急急走向了那不肯露出脸来的少女,到了近前,不自觉地伸出手便想拉过她的手腕问个清楚。
  却被陆铭一拂手挡下了。
  这样极具占有和保护意味的姿态,让他有些讶然地与之对视。
  “呵。”一声满是嘲讽的嗤笑不合时宜地响起,自刚刚起便一直沉默着的谢璟言突然满脸戏谑地笑了,“我还当二位是有多正人君子,仗义勇为,现下看来不过是觊觎我的未婚妻子罢了。”
  “不错,叶某是倾心于沈姑娘。”叶皓轩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只不过有一点谢世子怕是说错了,叶某怎记得,世子现如今的未婚妻乃安阳县主是也?”
  “想必谢世子你是贵人多忘事了。”叶皓轩面上仍旧带笑,眸中的温度却是冷的,“世子的身后即是长兴侯府,今日所行的无礼之举,便是长兴侯府一贯的家风么?”
  谢璟言听后脸色一沉:“侯府的家事就不劳叶公子费心了。”语毕,复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背对着她的娇小女子,便抬脚离了此处。
  今晚突生的事端着实是精彩绝伦,这才子佳人恩恩怨怨的戏码向来是看客们最有兴致的一类,围观的众人津津有味看了许久,如今眼见着这场戏的主角都退了场,遂也三三两两结伴离去。不消一刻,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桃林现下便只剩了叶皓轩,光华公主,与陆铭沈婉柔四人。
  察觉到怀中的小姑娘似是冷得有些发抖,陆铭更加拥紧了她,向着另外两人道:“夜里风大,我们先行一步。”说完,遂领着沈婉柔向叶府正门而去。
  叶皓轩见状,冲一旁的光华公主告了声辞,便也转身欲行。
  “等一等。”他的动作被身后女子所打断,“你,果真倾心于婉柔么?”
  光华问出这句话的一瞬,便死死攥住了掌心,一股莫大的紧张在她体内迅速膨胀,她一错不错盯住他的背影,眼睛里是从未展现给他看过的柔软。
  “嗯。”叶皓轩难得用这样认真的口吻同她讲话,却是在与她说着另外一个女人,“她是个好姑娘。”
  那股在她体内放肆疯长的紧张与期待霎时便凋谢枯萎,她捏了捏握紧的右拳,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平稳:“婉柔的确是个好姑娘,你莫要欺负人家。”
  又是一阵风从湖面上席卷而来,光华抚了抚双臂,觉得今夜似是格外冷些。
  陆府马车内。
  方才因着情绪激动,遂并未在意周遭情形的沈婉柔,如今坐上了车,与陆铭之间稍稍拉开了些距离后,终是后知后觉地捕捉到了这空气中弥漫着的醇厚酒香味。
  “兄长,你饮酒了?”按这酒香的浓烈程度而言,便是说成酗酒那也是不过分的。
  “嗯。”陆铭身子后倚在车壁上,右手拇指与中指撑开,以指腹缓缓按压着两侧的太阳穴。
  沈婉柔见他微蹙着眉似是不适,便倾身凑得近了些:“兄长身上可是难受?”
  难受,真真是难受。今晚的酒喝得失了方寸,现如今那烈酒的后劲强势地在体内迸发,不仅脑袋晕沉得很,就连神思也不复往日清明。
  身旁的少女贴近的一瞬,淡淡的馨香便一点点包围了他,这清新气味让他觉得太阳穴的刺痛似是稍稍缓解了些,可随之而来的,胸腔内被这勾人甜香所引起的一簇心火,却愈烧愈旺。
  那火是邪火,烧得他胸口处一片滚烫,烧得他浑身上下都燥热难耐。
  她却还在不知危险地傻傻靠近。
  在她距他不足一尺时,他倏地睁开了眼,一双眸子晦暗难明:“做甚么靠得这样近?”
  “念念想看看兄长到底如何了?”
  他点点头,并未接她的话,一伸手便将她揽入怀中,他让她背对着他而坐,从后边严丝合缝地贴上她,这样她就看不见他的神情。
  她就看不见他眼中的阴鸷,与一些旁的,他不想让她看见的东西。
  今晚那谢璟言便是这样从后拥住她的,他赶至桃林看见她二人的情形时,只觉怒火横生,眨眼间便像妖物般吞噬了他的心,这笔账,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眼下他以同样的姿势抱住她,莫名却偏执的,就是想要用自己的体温与气味去遮盖掉别的男人留在她身上的印记。
  “为兄头疼得厉害。”他将脸埋入她清凉发间,“念念让为兄抱一会儿,就好了。”
  这是陆铭第一次抱她,虽然是在他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可沈婉柔依然羞赧得不行,又是紧张又是无措,直像个木头人似的呆坐在他怀中,连动一下都是不敢的,只懦懦颔首:“念念晓得了。”
  觉察出身前小姑娘的僵硬,埋于她发间的他闷笑出声,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简单稚嫩得让人怜惜。
  沈婉柔感受到身后男子胸腔处的震动,那震动传到她后背上便一片酥酥麻麻,她有些不解:“兄长笑什么?”
  心中的阴霾消散大半,陆铭揉揉她发顶:“别和叶皓轩搅在一起。”顿了顿,他还是加了一句:“我们家念念,须得是最好的儿郎才足矣配得上。”
  “念念对叶公子没有那些心思的。”她理直气壮。
  是么?那还替他绣丝绦这样贴身的物件儿!他心中的酸意又有些泛滥,一句我也想要,碍于身为兄长的颜面,终是几次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马车行了一炷香后,终是抵达陆府。
  沈婉柔先下了车,随后便折身把陆铭给扶了下来。立于车旁的陈禹一见自家主子下来了,立时便上前一步想要搀扶着将其扶进屋。可一双手将将伸出,便被陆铭一把隔开了。
  陈禹微讶着垂下了头,沈婉柔疑惑出声:“兄长,这是陈禹,你的长随。”
  可两人试了几次,陆明就是不让除了沈婉柔以外之人碰他。
  无奈叹息,沈婉柔只能卯足了劲,扛着这几乎整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的高大男子,慢吞吞地一点点向听潮轩腾挪而去。
  好容易把人搀进了屋里,她将他扶上了榻,为其脱去长靴,盖好锦被,便转身欲走。
  “水……”他在身后低低唤道。
  她扶额,都行至门口了复又调转过身来给他倒水,一点点喂着他喝了。
  “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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