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乾一边伺候着,一边琢磨胡国相关的事,看他想得听入神,冯念问了一句。
裴乾说:“朕在想胡国四王子。”
回想起庆格尔泰那痴汉模样,冯念一撇嘴:“他有什么可想的?”
“爱妃先说,你是如何看他?”
冯念还算委婉的评价了一句,说他很有草原气质。
裴乾没太听明白,祸水群里东哥又气坏了。
东哥:“你又内涵我们草原,别以为我听不懂,你说的草原气质不就是憨憨气质吗?”
妲己:“难道不是?”
褒姒:“难道不是?”
赵飞燕:“难道不是?”
吕雉:“这一家三兄妹确实……谁看了都要怀疑你们草原是不是专出那什么?”
东哥:“我们只是比较淳朴,不像中原人那么狡诈!”
陈圆圆:“没毛病!说好听点是淳朴,说难听点就是憨。”
眼看草原风评被害,东哥气得想哭,然而群主并没有开聊天窗口,说完那句使个眼神让裴乾换个地方捏。裴乾配合换了个地方,继续给她按摩,又问:“草原气质作何解?”
“说得太明白不利于两国睦邻友好……皇上您看胡国二王子跟宝音公主,他们都挺有草原气质的。”
懂了。
裴乾听懂了。
“你看他傻,朕不那么认为。”
冯念挑眉,准备洗耳恭听。
裴乾就把他之前分析那些说出来,说胡王都上了两回当,事不过三啊。他这回特地让四王子一起来,这个四王子个头不高,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魁梧健壮,估计是个聪明人,派过来不知道想做什么。
群里姐妹包括冯念一致认为,裴乾是在侮辱聪明人。
“就他那个表现,能聪明到哪儿去啊?”
“也可能是装的,故意装出个废物样子来哄骗朕。”
冯念还是不相信:“臣妾看他还挺真实。”
“那是他演得好!他们为了麻痹朕煞费苦心,还编了套说辞,说胡王本来只让乌力吉来,这个四王子私下对我们梁国好奇,不顾王命偷溜出来……这种话骗骗爱妃你这样涉世未深的可,朕一点儿不信!你想想,没朕的命令老大老二哪个敢随意离京?事情放在胡国也一样,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的。”
“臣妾觉得不能这样比……”
跟胡国那几个比起来,裴跟裴琰简直太靠谱了好吗?
他们谁敢出去送这送那?
乌力吉就敢。乌力吉送完马匹送妹妹,他这么坑他弟能好到哪儿去?
冯念话没说完,就让裴乾打断了:“朕有证据,你看他说愿意献上骏马只求爱妃一舞,朕当时就看穿他了,他才不是真心实意的,分明是知道爱妃有孕跳不了才故意那么说,这是为了以蠢示人,要不信你回头同宝音展示下歌喉,她回去肯定会同哥哥提,你看那两个肯不肯赶着送马来听你一曲。”
一零九:
换个人说这话谁也不会多想, 不就是帝妃二人看法相左临时起意打个赌么?因为说那个话的是裴乾,根据以往的经验,谁也不信事情有这么单纯。
冯小怜:“我怎么觉得他铺垫这些只是想套路念念, 他想骗马?”
西施:“实不相瞒,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褒姒:“我也。”
陈圆圆:“我也。”
吕雉:“虽然咱们都觉得胡国四王子是真憨, 以裴乾的性子,多想一层不怪。依本宫看他是真想测试胡国那个, 这人要是不中套,之前必然就是在装;人要是中了套,虽然跟念念打赌输了,至少他赢了马。”
妲己:“门神画你到底是在给狗皇帝洗白还是在黑他?”
赵合德:“黑他吧, 听完感觉套路更深了。”
王政君:“遇上这么个……群主真是造孽。”
杨玉环:“裴乾遇上念念不造孽吗?多看一阵子感觉他俩很般配呀,像现在这样好好在一起别去祸害其他人就太好了。”
东哥:“环环这都没被禁言……看来她压根没开聊天窗口,你们分析再多都是白搭。”
潘玉儿:“看就好好看,操心什么呀,能给咱们当群主的女人会吃亏吗?”
……
她们叨逼这些的时候,冯念应了赌局:“皇上要同臣妾打赌,总得拿出点诚意来。”
裴乾问她想要什么。
冯念摸了摸肚子:“等咱们女儿出生,您得任由她学她想学的东西, 做她想做的事, 过她想要的日子……您答应吗?”
裴乾有点惊讶,惊讶之余还有不满,他道:“虽然还不知道你怀的是男还是女, 不管是什么,朕当然会把最好的给他。爱妃拿这做赌, 难道不相信朕?”
“谁知道?要是您一看是女儿跟臣妾翻脸呢?”
“朕不会。”
“您就说答不答应吧。”冯念就是那个态度,你答应咱就试试, 要不就拉倒,你自个儿想法子测去。
她都摆出这态度,裴乾还能拒绝?
帝妃两个达成一致,就为这个赌注,裴乾又在心里臭骂了冯家上下。人家天上真仙将女儿暂托给你,你不说将人当宝贝捧着,也别糟践人啊!贵妃进宫两年了对人的防备心还这么重,不就是在冯家受了伤害?
说一千道一万。
朕不会错,贵妃也是对的,错的是谁?老冯家。
冯庆余后娶那个是毒妇,他本人也不是东西。
骂完感觉舒服一点,裴乾安心等着看戏。
次日,冯念同宝音公主见了面,就在长禧宫。宝音问她这两日如何?宝宝闹不闹人?
冯念将新鲜呈上的小甜点往宝音跟前推了推,笑道:“我都好,只不过皇上这些天忙的事多心不静,说想听我咏唱经文,我忙着练嗓子呢。”
宝音听了这话,眼前一亮:“我听说过,娘娘有副绝好的嗓子!我想听您唱两句。”
“只想收获不想付出可不行。”
“那我给娘娘唱段牧歌好不好?”宝音说完就放声唱起来,牧歌因是在茫茫草原上唱的,听着辽阔悠远,那声音不注意就传到外头去了。要是别人这么放声大唱兴许还害臊,她并不,草原人爱唱歌也爱跳舞,她表现非常从容。
虽然一句没听懂,听着这歌就感觉天高地阔,好像空气都清新了。
为回报她,冯念开起声甲天下哼了一段江南小调。
宝音从没到过南边去,她闭上眼听完,已在脑子里勾勒出一幅清新婉约的江南水乡图。自己好像在淅沥沥的雨天撑着纸伞泛舟湖上,动动鼻尖仿佛都能嗅到水汽,那是一种草原人从没有过的体验,哪怕冯念已经哼完停下来,她还没从乐声中走出,闭眼回味了好一会儿。
当日,就在长禧宫里,宝音给冯念吹了八百字不止的彩虹屁。说她才不是随意哼唱,这是天宫才有的仙乐!对比这个,自己唱的那段就跟驴叫似的。
“有你这么损自个儿的?”
宝音挪近点,将上半身靠过来,嘟哝说:“我从前对自己的嗓音可自信了,同您比也不过尔尔。要我说,梁国哪儿都好,唯独不让随便唱啊跳的很烦人,唱得好跳得好就应该展示出来嘛,不然别人怎么知道?我啊,以前最爱在人多的地方唱歌跳舞,这样才好叫他们知道谁是草原上最多才多艺的美人,我可爱听人夸我了,听一天一夜都不会腻。”
“回头本宫使人训个鹦鹉,你想听它随时能夸。”
“那敢情好,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宝音同她卖了个乖,又说她没过瘾,也想听贵妃精心准备的佛音。
“那得先给皇上唱过。”
“有得听就好,等几天也成。”
后来冯念感觉有些疲惫,说想休息,宝音自觉出宫去,出去这一路她都在回味,见着那两位哥还有些陶陶然的。
乌力吉跟庆格尔泰都知道她从宫里回来,问妹妹今日又同贵妃谈了什么?
宝音就等他们问呢!
她捧着红扑扑的脸,美道:“娘娘这两日在练嗓子,说过几天要为皇上咏唱经文,我听她哼了几句,那太美了,听过娘娘唱歌让我这就死去也不可惜,我敢肯定你们从没听过那样的乐声,好像仙乐一般的。”
听宝音这么说,乌力吉顿时想起梁皇为贵妃写那两篇赋文。
那两篇文章他都会背,里面确实提到贵妃歌喉之妙曼,天上少有,地上绝无。
他幽幽怨怨看向亲妹子:“你倒是听了,我却只能在心里想想。梁国这边有些规矩莫名其妙的,缠足是一样,不让人随意唱啊跳也很过分。能唱会跳的美人在咱们草原上多受追捧,他们竟然还嫌丢人!”
“先前老二你不是用马匹换来贵妃一舞,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送马!”
旁边侍卫赶紧出言劝阻:“四殿下这不行啊!牛羊也就罢了,骏马岂是能随意送人的?”
“不说父王和其他兄弟,光咱们二哥的马场里怕是十万都有,一两千算什么?大不了咱挑劣等的给他。”
“二殿下养的骏马哪有十分劣的?”
“你闭嘴。我们兄弟商量事轮得到你插话?老二你说呢?这仙乐咱听不听了?”
出发之前父王确实说过不准再送这啊那的,乌力吉也知道马匹是军需最好不要交易太多给梁国……理智上是这么回事,但是吧,理智这东西要是靠得住历史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昏君了。
关键时刻,他个人欲|望轻轻松松就凌驾在理智之上了,乌力吉寻思着最近三五七年应该打不起来,这马吧,能作为战马存在的时间没那么长,老了就跑不动。想想一两千匹也不是事儿,拿这个就能换贵妃一展歌喉,值啊。
事情就是有这么滑稽,这群恋爱脑随便哪个得到冯念都能把人宠上天去,偏偏他们来晚了,抱得美人归的是裴乾这王八犊子。
乌力吉一拍大腿,决定干了!大不了回去挨顿揍,又不是没挨过怕个什么?
他还有理有据,心说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先满足自己,再去开疆拓土造福后世子孙,别搞得本末倒置。
乌力吉这个决定得到庆格尔泰的大力支持,头上有老二撑着他心里也不慌了,还说让乌力吉去送马,他跟着听听。
“那不行,你得出一半,不然你做梦听吧。”
宝音瞅瞅他俩:“不是我要泼你们冷水……贵妃娘娘没太可能单独为你们献唱,我在梁国一年多了,这边的规矩我清楚得很。”
“妹妹你就别瞎操心了,你等着看!”
这两个后来又进了宫,找到裴乾说他们仰慕梁国的佛文化,听妹妹说贵妃最近要给皇上咏唱经文,他们也想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