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娉婷被她讥讽的脸上通红。
哪知道池锦龄却是飞快的抬起巴掌,朝着她脸上狠狠来了一下。
“喏,这不打上了么?”池锦龄挑了挑眉看着她。
气得池娉婷咬牙切齿,身后的丫鬟想要上前,却见池锦龄拳头一握,眼神仿佛在说,你来,你来试试!
顿时僵住了。
“我能配得上怎样的人,还用你说?你信不信,你以后得仰着头看我?”池锦龄眯着眸子看向她。
池锦龄轻哼一声,便踏步上了台阶,直接推门而入。
池明扬小声的问道:“姐,你可不能嫁给那些糟老头子做我姐夫。就算以后她不能仰着头看你,弟弟一定努力让她仰头。”池明扬满是淡定。
池锦龄看了他一眼,这弟弟是不是太懂事了?
“你放心,就算她将来不能仰头看我。我还能,打断她的腿呀。”还不是得仰着头。
池明扬震惊的看着她。
发现自家姐姐竟然半点没有玩笑的意思,顿时肃然起敬。哦不,担心不已。
待推门进去了,才见池娉袅施施然站起身。
“罢了,本宫离宫太久也不好。陛下必定挂念的紧。鸢贵妃的事,袅袅定会放在心上的。请外祖母一家放心。袅袅是知恩图报的。”池娉袅意有所指。
经过池锦龄跟前:“昨夜的事你可想好了?罢了,赐婚一旦下来也由不得你。本宫,可是为了你好。”池娉袅嘴角扯起几分笑容。
其实,她更倾向于让池娉婷去。鲁家确实是个好姻缘。
但是,她知晓池锦龄心悦陆封安。
她偏偏要她嫁给陆世子的属下,日日让她求而不得。
哈……
“你便好好等着当新娘子吧。至于陆世子,本宫劝你们想开些。那朵高岭之花,可不是人人都能肖想的!”便是她,都插手不得。
池娉婷在身后听得眼泪哗哗,却倔强着一句话没说,只站在原地。
前些日子传信,陆世子剿匪大捷,只怕这两日便要回城了。
她,她要亲自去见见他。
朱氏抚着肚子微微点头:“你且放心吧,你交代娘的事,娘都记下了。”等会便出门打听,哪些人家有望嫁入陆家,看能不能交好。
若是能与陆世子未婚妻交好,将来于袅袅也是底气。
池锦龄见她马上要出门,只声音平淡道:“我警告过你,若是擅自做主我的婚事,我怕你后悔!”
池娉袅冷哼一声,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谁还能抗旨不成!
不知趣的东西。
待回了宫。皇帝果然找来了。
虽说皇帝这些日子修身养性,但比起来旁人来,她依然是冠绝后宫的一个。只不过时日比以前少了。
当夜,池娉袅哭着跪在地上,求陛下宠幸鸢贵妃。
哭的梨花带雨不能自已。
随后便有宫人上前禀报,朱家挟恩威胁娘娘,要娘娘报恩让出恩泽。
气得皇帝雷霆大怒,当晚便去了鸢贵妃宫中。
第150章 撕破脸打擂台
“求陛下移步鸢贵妃殿中。袅袅,袅袅求陛下移步鸢贵妃殿中。”穿着一身中衣,脸色苍白的美人跪在地上。
如今正值冬夜,最是寒冷之时。
池娉袅披散着头发,尽显柔弱,整个人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袅袅,袅袅不该肖想陛下,袅袅是个无耻之人。全天下都笑话袅袅与小姨共侍一夫,全都笑话袅袅不知廉耻,是袅袅的错。”池娉袅一滴滴眼泪打在地上,看的皇帝心疼不已。
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见她浑身冰冷更是解了自己的衣裳披在她身上。
池娉袅略施粉黛,反倒是少了平日里的娇俏玲玲,显出一些无助。
让皇帝的保护欲极其旺盛。
“谁给你说了这些?告诉朕,谁在你耳旁嚼耳根子!”皇帝沉着脸,只觉有人打在了他的脸上。
当初是他不顾一切将池娉袅带回宫,私心里其实也不大喜欢众人谈论。
但他是皇帝,谁敢说什么啊。
就像当初带鸢贵妃入宫一般。
重臣弹劾不成也就罢了,谁都不敢在他面前说事的。
“什么叫共侍一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纳哪个女人,还要旁人同意才成了?”皇帝有些不悦。
“你这孩子,当真是要惹朕心疼是不是?来人啊,赶快给鹂妃熬一碗姜汤上来。”
“朕想在哪里留宿,还要旁人同意才是吗?”
袅袅低着头,露出修长洁白的脖颈。
“袅袅不敢。”池娉袅只落泪不吭声,这让皇帝越发为她不平。
站在她身后的嬷嬷心中冷意顿生,鹂妃娘娘,比她想的心更狠啊。
“你,你来说!”皇帝指了一下,那嬷嬷心头一震,立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明鉴。娘娘实在不敢忤逆陛下。实乃……”
嬷嬷微微有些犹豫,见皇帝面上带了怒意这才慌忙说道。
“娘娘心中委屈啊。娘娘回家探亲,却遭到外祖家指责,指责娘娘不要脸面嫁给了亲姨父,指责娘娘进宫也不帮衬,帮衬小姨。娘娘不敢承受恩泽啊。娘娘这一路回来都暗自抹泪,娘娘年纪小,哪里经得起这般吓唬。”嬷嬷脑袋磕在冰冷的地面。
池娉袅轻轻抽泣着,一句话都没说。
皇帝此刻脸早已黑成炭一般,眼中满是怒意。
“放肆,真是放肆!当真是朕太宠着她了!”皇帝见池娉袅吓得犹如一只兔子一般瑟瑟发抖,心疼的直呼心肝。
“求陛下移步,求陛下移步。”池娉袅依然不敢抬头。
皇帝心中怒起。
“来人,摆驾。”袖子一甩,气得连外衣都没穿,立马气冲冲的朝殿外走去。
太监心头猛地一跳,看了眼鹂妃娘娘,顿时叹了口气。
“陛下,陛下,注意龙体啊。”连忙又拿了件衣裳追上去。
池娉袅坐在榻前,身上披着皇帝的衣裳,脸上泪痕未干,眼中却清澈见底。脸上平静无波,只静静的看着殿门外。
“是你逼我的。”池娉袅轻声道。
嬷嬷让人关了门,立马将衣裳换下来,给姑娘擦干头发,净了脸换上早已烘的暖呼呼的衣裳。
“娘娘莫要多想。进了这深宫,争宠都是各凭本事。女人啊,多不胜数。陛下,却只有一个。”嬷嬷提点了一句,池娉袅才微微点头。
“况且娘娘从无害人之心,进宫以来未曾欺她办法。是她,手伸的太长了。”嬷嬷又添了一把火。
鹂妃娘娘到底年幼,如今初做此事,心中只怕还有些不安。
如今只差个人支持她罢了。
嬷嬷突然觉得,只怕日后,这鹂妃娘娘不比谁心软。
被派来照顾鹂妃娘娘时,她还担忧娘娘太干净被人算计,却不想,竟是生来就是算计人的。
也是了。
池大人才多大的官职啊,能凭借池大人那样的官职,成为京城中有名的才女。
中间没有算计和推手,她可不信。
当夜,鸢贵妃便被皇帝斥责,并挨了一巴掌。
此事在后宫流传出来时,后宫震惊。
当知晓皇帝先在鹂妃宫中夜宿,再气冲冲的去了鸢贵妃宫中,便不由失笑。
这两人,果然对上了。
甚至还有人笑话鸢贵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从专宠自己,到送了自己的侄女进来争夺宠爱。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据说皇后知晓此事时,高兴地多吃了一碗饭。
朱家知晓此事时,更是惊怒交加。
只是还来不及敲打朱氏,便听得朝堂上的朱家大老爷被陛下斥责了。
众人猜想,只怕是在给朱家警醒呢。
这更是气得老太太当场昏厥过去,众人只以为朱氏要回府探望,谁知池家只送了些慰问礼过来,连个人都没来。
池朱两家正式撕破脸。
池锦龄看了一出好戏,兴高采烈的回了家。反倒是池明扬抱着那些酱菜坛子很是不舍。
“姐姐,我娘是不是有一身桃红色的衣裳啊?我好像梦见她了。我好像看见她的样子了。”池明扬愣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说着还无比珍惜的拿出一张画纸,极其小心的铺开。
“昨日回来我连夜画的,我觉得,她就是我娘亲的样子。”池明扬偷偷看了眼姐姐。
他从来没见过母亲的样子,伴随着他的出生,母亲便死了。
但是那天在母亲生前住过得院子里,他竟然梦见她了。
池锦龄讶异的看着他,这画像上竟然是林氏那天走之前的模样。“我已经改过许多次了,只能画成这般了。”池明扬还有些遗憾。
池锦龄摸摸他的脑袋“将画裱起来,挂在你的房间吧。”
冥冥中一切自有天意。割不断的血脉至亲,生身母亲啊。
就算一眼不曾见过,但这孩子依然计挂着她。
池明扬笑着点了头。
待池明扬笑着下去了,门外传来通禀。
“姑娘,陆家府上的小姜送来几只鸽子。”酥柔轻轻翘了翘嘴。
让他进来。
小姜擦了额角的汗,见酥柔板着脸也只能陪着笑进去了。
世子爷您可赶紧回来吧,奴才可都瞧见了。那江公子可偷偷来池家门外溜达好几次了。
再不回来,你媳妇要变兄弟媳妇了!
第151章 世子老泪纵横
“奴才给二姑娘请安。”小姜笑着给池锦龄见了礼。
池锦龄坐在上首,小姜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一怔。
二姑娘这才几个月不见,竟是看着比前些日子灵动了许多。
好似,少了几分凡俗之气。
那双眼中仿佛都灵气逼人了。
哎呀,世子爷你可赶紧回吧。这要是被外人瞧见了,可不得动心思。
以前只吃池家大女儿貌美,殊不知这二女儿竟是比大姑娘还出众了几分。
“这是咱家世子托人捎回来的。几个月不见姑娘,咱家世子茶不思饭不想的,便让人送了几只鸽子来。说是要将这鸽子送给姑娘了,他才有心思用膳。”小姜眼神带着几分暗示。
酥柔瞪了他一眼:“对咱们姑娘说什么呢!”姑娘还未出阁,如今说这话岂不是唐突?
小姜打了下嘴巴:“瞧小的没轻没重。这鸽子就放姑娘院里养着吧。”
脸上陪着笑:“姑娘便收下吧,奴才就是个跑腿的。要是姑娘不收,世子可得怪罪下来了。姑娘若是不喜欢,便等着世子回京了亲自还给他。”
酥柔眼中带着几分委屈。
“世子都要赐婚了,世子还这般撩拨姑娘是什么意思!等陆少夫人进了门,咱们姑娘还要不要做人了?”酥柔气得眼眶发热。
“还是请回吧。咱们姑娘不做妾室,不做那妾室!”酥柔气得瞪眼,若不是鹂妃回家探亲,只怕她还以为世子真心对姑娘有意呢。
原来也不过是个登徒子,臭不要脸的。
小姜一愣,听见世子赐婚,再见酥柔面上怒意,微微一沉。
他竟是还不知道?
难不成就等着世子回京了?
小姜脸色也不大好,这会也不皮了。当下便对着池锦龄拱了拱身子,极其严肃正经道。
“二姑娘,奴才别的不敢保证。但世子这些年从未对任何一个姑娘上心过,世子绝不是那种登徒子,绝不是想要占姑娘便宜的。姑娘等着,世子回京必定给姑娘一个交代。”
“世子走之前可交代好了,咱们府中这些下人,都是以姑娘为重的。”小姜也不多说,此事还得等世子回来定夺。
微微算一下,至多三日便要进京。
见小姜走远,酥柔才气哼哼的上前劝道。
“姑娘,你可不要动心。世子马上就要赐婚,将来必是要娶世家姑娘的,只怕还是城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世子爷,这是……这是洗涮姑娘呢。”酥柔气得要落泪。
“奴婢以前就听人说过,说是男人都是犯贱的。你若追着他跑,他便对你不理不睬。你若是对他置之不理,他又对你和颜悦色上赶着来。世子爷为什么非要招惹姑娘……”
“哎呀,这动不动心岂是自己能说了算的。气死奴婢了。”酥柔一边跺脚一边落泪。
亏得她以前还觉得世子大概对姑娘是真心的,差点立场都不坚定了。
“姑娘今晚多喝点心肺汤,奴婢让人去多洗洗,多熬煮两遍。”酥柔转身便走。
门外鱼香还狐疑的问道:“喝心肺汤做什么?”
“狼心狗肺啊。”酥柔哼了一声便让丫鬟出去买了。
屋内池锦龄听了莞尔,止不住的笑。
脑海里却想起那人趴在窗户上对她磕磕盼盼念情诗的模样,那蠢笨的模样格外喜感。
几千年了,她倒是头一回又有了兴趣。
当年她对那死剑修的心思,直接被他一剑斩断在摇篮。
之后三千年,她便死了心。
也不对,其实也有动过心。
只不过……
这三千年来,嗯,她但凡夸过哪个公子剑法好,过几日,他便被人单挑,被那死剑修打的连连求饶。跪在地上半点风光也无。再或者,她夸过哪个修士自律又作风极好,过不了两个月,便会传出那修士与某某女修士双修时出了岔子,丢尽了脸。
还有一次,门下来了个弟子。长相极好天资非凡,当时她便夸赞了一句:“哎呀,这小子可有人能比得过某人了。”
没半年,那死剑修便查出人家是夺舍来的。
横竖那死剑修就不让她有好日子过。
典型的自己找不到媳妇,便不让人家过日子了。
池锦龄想想便恨得牙根痒痒,扭头看了看,左右无人。便翻窗跑出去,将桃草种的桃树取了一截,准备雕个死剑修,死死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