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才暂时告一段落。
这会宫宴已经到了中间,场地中间来了许多宫娥,跳起了醉人的舞蹈。
一时间竟是极其奢靡。
太子眼神不由划过上首,只是轻轻一触,池娉袅仿佛感应到了一般,身形僵硬不敢抬头看过去。
鱼香在瞧见那舞池中央的女子时,脸色都白了。
“陛下,臣妾瞧着,那舞池中间的姑娘,竟是有些面熟啊。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贵妃娘娘指甲殷红,遥遥一指,便指向了那中间不断旋转的女子。
皇帝凝神细看,只不过那姑娘不断的转着圈,倒是看不真切。
正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响。
“啪……”一道烟花突然炸响开来。
众人一怔,全都惊喜的抬起头,只见天空中亮起一道绚丽的烟火,一道连着一道,让人沉迷。
“这是皇商从海外带回来的,等会你若是喜欢,我便朝陛下讨一些带回去。”陆封安站起身。
“我带你去我选的宝贝地方。”说着,便拉着她偷偷退了下去。
这会众人都不曾注意,全都抬头望天。
倒是那乔姑娘眼神从不曾离开片刻,见他们二人离席,便偷偷拉了玉纺跟上。
乔公子见她离开,嘴角勾了勾,便微扬着下巴看向了天空。
陆封安出了门便松开了她的手。
此刻外面站着不少禁卫军,这些都在他管辖范围内。
陆封安轻咳一声:“咱们走这边吧。”要是让下属看见自己这没脸没皮的样子还怎么管啊,这可没法管了。
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陆封安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慢。
以前见到池锦龄内心极其坦然,可如今,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是颇有些不自在。
便偷偷在脑海里问了:“你是不是掌控我的身体了?为何我心跳加速,心里发慌?你是不是能控制本世子的身体了?”陆封安面上都带了几分凝重。
他似乎听到系统一声冷笑:“你可完犊子吧,美人在前还有空愣神!”说完,便再也没半点声音。
任凭陆封安如何呼唤都没了回应。
陆封安心头跳的厉害,此刻甚至不曾注意远远跟着而来的乔尔嘉。
乔尔嘉看着那两人几乎依偎在一起,见陆世子走着走着,那身影越发离池锦龄近,这让她心里一阵阵的泛酸。
这也就罢了,问题是,她都不知道自己这酸的,到底是她们其中哪一个!
“这里是整个宫廷最高的地方,这里名唤摘星台,你……你……池二姑娘,不好意思得罪了。”说着,便上前轻轻勾住了池锦龄的细腰。
一个纵身,便跃上了摘星台,再跃过了摘星台……
直接上了摘星台房顶上。
“你若是害怕便不要往下看,许多人站在高处都会头脑发晕身子发软,你……”话还未说完,便见池二神色自若的撇开他,找了个视野极好的地方坐下。
“这里可是离烟火最近的地方,我已经打听好了,咱们底下便有一排烟花。稍后会同时燃起,咱们一定是距离烟花最近的人!”陆封安喜滋滋的。
池锦龄这一听,脸上的沉稳顿时消失不见。
“等等,你说什么?烟花在咱们脚下?脚下?!!”池锦龄咬紧了牙,认认真真看着他。
陆封安一脸无辜的点头。
正要说什么,便听见底下传来嗤嗤嗤烟火点燃的声音。
第196章 这才是她的心上人!!
池锦龄脸色大变。
陆封安还咧起了嘴角,一脸喜意:“二姑娘二姑娘,烟花在咱们脚下燃起来了。燃起来了。”
“等会一定会炸在咱们面前的,二姑娘你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
陆封安话音刚落,那一声声爆炸声便直接响了起来。
耳旁,还夹杂着池锦龄的崩溃。
“陆封安,你个智障!你是不是想活活烧死我!”池锦龄气得脸都红了,这,这个狗东西,方才那般可爱,不会是为了打消她的心理防线,故意整她的吧!
池锦龄欲哭无泪。
眼睁睁看着那啪啪啪不断升上来的烟火,在她面前炸开。
那火星子四溅,还带着些细碎的泥巴,炸了她一脸。
陆封安嘴唇还张着,眼中带着几分惊恐,似乎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个事儿……
一回头,便见那火星子落在池锦龄那毛绒绒的围脖上。
好嘛,那围脖还是他亲自送的。
眼睁睁看着那围脖,噗嗤一下便燃了起来,一触即燃。
方才面上还带着几分笑意的未来媳妇儿,这会已经冷若冰霜,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带了刀子。
完了,事大了。
陆封安觉得自己闯祸了。
绝对闯大祸了。
“二姑娘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一切都是误会。”耳旁一声声炸开,陆封安的声音消失在巨响里。
陆封安这会哪里敢迟疑,直接抱着她便立马飞下摘星台。
这会宫宴上,贵妃满脸震惊的看着从天而降的火球,震惊的喊道:“陛下快看,掉下来个灾星!”
所有人纷纷侧目,只不过离得远又看不真切。
皇帝连忙派了人去查看。
刚落地的陆封安也崩溃啊,这一飞下来,火遇上风,火势更大了。
围脖扔了,那火星子竟是直接将衣服都点燃了。
池锦龄闻见了自己头发被烧的臭味儿。
这脸臭的更吓人了,简直要杀人的表情。
“二姑娘得罪了。”陆封安只说了一句,池锦龄一听,卧槽,心里就升起一股不好的直觉。
方才你说得罪了,我就被火烧了。
这会又说了一句……
然后……
陆封安一脚将她踹进了水池子里。
池锦龄……
她想,自己方才可能产生了错觉,怎么会觉得,跟这个男人共度一生大概还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呢。
不,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封安噗通一声跳进水里,将池锦龄捞上来。
池锦龄头上还顶着个呱呱叫的小青蛙,仿佛在嘲笑这俩蠢货。一滴滴水从头发丝儿上流下来,狼狈不堪。
池锦龄摸着心爱的头发,欲哭无泪。
“二姑娘你放心,你已经定了亲,就算你烧成个秃子,我也会娶你的!”陆封安苦着脸不知该说什么好。
池锦龄一听这话心下更是想打人。
“二姑娘快些将湿衣裳换下,这大冬天的莫要冻坏了身子!”乔尔嘉早已在一旁惊呆了,连忙将自己外衣脱下披在了池锦龄身上。
“二姑娘快跟我来。”乔尔嘉连忙拉着池锦龄往一旁去了。
她在宫中也有一些熟人,自然有换衣裳的地方。
这会禁军到了,只瞧见陆封安一个人苦着脸站在原处,什么都还没来得及问,世子便轻叹了口气:“你们回去复命吧,宫宴后,我会向陛下请罪的。”
请罪是小,将二姑娘头发烧了,衣裳烧了,还给踢进池子里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陆封安愁的头都大了。
过了一刻钟。
池锦龄穿着乔尔嘉的备用衣裳出来了。
乔尔嘉似乎极其热心,甚至换衣裳都没让嬷嬷和丫鬟伺候,亲自进去了。
出来时眼神恍惚,身形晃悠,仿佛受了巨大的刺激。
走路都有些不稳。
“姑娘您怎么了?”玉纺见她白着脸连忙上前问道,乔尔嘉摆摆手,看着前面池锦龄的背影。
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呢。
前世她跟在世子身前,是见过世子肩膀处有一颗血红的痣,说是痣却又不像痣,倒像个胎记,像朵花似得。
可如今,这胎记怎么在池锦龄肩上!
乔尔嘉咬着下唇,心中那个从来都不敢想的猜测突然一下子落定了。
乔尔嘉疾步上前:“二姑娘,这衣裳你喜欢吗?”这衣裳颜色,全都是按照前世陆世子最喜欢的颜色搭配。
池锦龄难得的有了几分好脸色。
“今日多谢乔姑娘了,改日必定登门道谢。这衣裳,全都是我最喜欢的款式和颜色。说起来,咱们还有些缘分,用膳的口味和穿着喜好都差不多。”池锦龄也觉得很惊奇。
乔尔嘉却笑不出来,一点都笑不出来。
乔尔嘉傻傻的看着她,看着她那张脸。
“二姑娘,你肩膀上那胎记,是打小就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吗?真是奇特,不知道别人有不有这般漂亮的胎记。”乔尔嘉笑着道。
池锦龄本来不大喜欢她,但今儿她出手相助,倒是发现她似乎没那么难相处。
“这个胎记啊,万中无一。不,大概这世间只有我才有了。自幼便长在身上的。”池锦龄笑眯眯的,其实原身以前没有胎记,是她穿过来后才有的。
就像是她来过这里的证明一样。
是她在修真界那具身子有的。
乔尔嘉脸更白了,白的吓死人。
“乔姑娘你还好吗?身子不适可要请太医。”池锦龄想不注意她那张脸都难,一瞬间白的半分血色都没有。
乔尔嘉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满京城都传出来,她心悦陆世子,得世子救命之恩,她要以身相报的谣言。
可……
可她,竟然搞错了对象?
乔尔嘉震惊的后退一步,还,还是个女人。
乔尔嘉眼神控制不住的朝池锦龄胸前看去,鼓鼓囊囊的,绝对不是假的,也绝对不是俩馒头。
乔尔嘉甚至想上手试一试,她,她怎么是个女的呢!
“姑娘……”玉纺轻轻推了她一下,姑娘太放肆了,虽然同是姑娘,又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看。
没瞧见池二姑娘身子都微微避开了么。
池锦龄撇了撇嘴,哼,你的大了不起了?等我回去配两副方子,还能再长长的!
第197章 不服来辩
池锦龄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回了宴会。
好在陆封安已经对陛下解释过了,皇帝也没问,可见对陆封安有多纵容。
但池锦龄那张冷脸,却是彻底冷下来了。
这会宴席已经到了尾声。
众人都满是惊异的看着她,看着那两人,不过小片刻的功夫,怎么就成个火球了。
此刻还跟落汤鸡似的,偏偏池锦龄那张冷脸让她们又不敢问。
那陆世子更是跟做错了事的小媳妇似的,垂着脑袋老老实实站在她身后,这会连坐在她旁边都不敢了。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陆封安小声道,将你头发烧了围脖烧了都是误会,将你踢进水里也是为了救你啊。
那个时候,他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陆封安委屈啊。
想要上前坐在她旁边,就像之前一般。
谁知……
“嗯?”池锦龄低低的嗯了一声,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陆封安刚坐到一半,这会不少老大臣都看着呢。
陆封安心里犯嘀咕,这会陛下眼角也看着他,周围那些军机大臣也都看着他。甚至当年教导过他的宋太傅,也定定的朝他看过来。
陆封安心想,自己是冷着脸怒斥她太得理不饶人呢?还是将面前的酒杯摔碎,挽救一下自己可怜的骨气呢。
正在这两者徘徊,便听得脑海里叮咚一声。
“感知到求生宿主得罪任务人,惩罚随机发放,一个时辰后发作。请宿主,三思啊……”系统语气饱含着威胁。
陆封安依然半坐不坐的样子,屁股还没落下去呢。
陆封安默默叹了口气,他是绝对不会为了五斗米折腰的!
但是……
为了命啊。
陆封安默默爬起来,站在她身后:“还想让我跟你坐一块,不坐!本世子偏偏要站起来,俯视你,让你得抬头看我!”陆封安嗤笑一声,那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样子,几乎以假乱真。
小姜满脸崇拜,世子,能将惧内说的这般大义凛然,当真是让人敬佩啊。
“荒谬,堂堂大将军,堂堂战神,堂堂八尺男儿,妇人间的一个眼神竟是能将你吓得都不敢落座,当真是荒谬,荒谬!这还未过门便如此厉害,将来入了门可如何是好!”
“池大人,你这教女无方啊!”一些古板大臣早已冷了脸,甚至还有人直接对着池老爷发难。
“侯爷你就没什么好说的?这可是你们陆家的继承人,如此惧内,以后还怎么顶天立地?”还有人对着侯爷满是戏谑。只不过那语气颇为不善罢了。
老侯爷喝了口小酒,打了个酒嗝。
“这小子不如我啊,当然,他是学不来的。我在陆家的地位可比他高多了。”老侯爷咂咂嘴,在家难得喝上酒啊,也就能仗着陛下宫宴喝一些了。
陆封安看着祖父,看着他吹牛。
“池二姑娘,你这般嚣张当真是不把夫家放在眼里。虽说是陛下赐婚,但你这俨然算是高嫁了,将来依然这般,只怕这后院都要让你得罪光了。世子可如何行事啊?这大老爷们在外没点面子克不成。”与朱氏交好的几个夫人笑着道。
池锦龄淡然的放下酒杯。
“谁高嫁了?谁高嫁了?池二姑娘哪里不好?长得漂亮了又知书达理,我看这京城,倒是没几个人比得上。依得我来看啊,池二姑娘就是顶顶好的姑娘了,看着,倒是世子高嫁了。”乔尔嘉黑着脸坐在位置上。
脸上黑漆漆的,到底谁高攀呢,明明是那姓陆的高攀。
“二姑娘正值大好年华,陆世子大把年纪连个通房都没有,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疾病。反倒是二姑娘受委屈了呢。”乔尔嘉皱着眉头。
以前看陆封安怎么怎么好,如今是怎么看怎么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