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是要同意去用膳吗?不,我是想要告诉她,本世子是她想请也请不到的人。”说完,便利落的转身回府。
心中却是泪流满面,让你装逼让你装逼!
小姜在身后翻了个白眼,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不过看着世子那傲娇的样子,他也没拆穿。
这年头做人小厮不好混啊,要替主子尿床,替主子挨巴掌,替主子追媳妇,还要装瞎。
他可真是个棒棒的小厮,没人比他更称职了。
池家。
“嬷嬷,你当初在哪里捡到的我娘啊?这可真是怪了,我娘那般温柔漂亮的一个女子,竟是没人要。”池锦龄笑着道。
“她那会还小,哪里看得出来什么漂亮啊。我捡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呢。”范婆婆脸色不大自然。
池锦龄哦了一声。
“你捡到她的时候几岁啊?说不得还能找找亲人呢。今儿瞧见陆家,听见季姑娘的姑娘,才明白丢了孩子是多么要紧的事情。”池锦龄满脸郑重。
范婆婆啊了一声:“这,这怎么记得住?大概四五岁,五六岁吧。”范婆婆似乎有些惊慌,没想到池锦龄竟是想要找亲人。
“再说了,那时候缺银少粮的,必定是嫌弃她是个姑娘,恐怕是个穷苦人家,这找回来只怕要扒着姑娘不放了。”范婆婆又说了一句。
池锦龄点了点头,似乎是相信她了。
她小时候听娘说过,她是十七八岁才到了村子里,不是村子土生土长的人。
而且她依稀记得,她小时候娘的手上干干净净没有多少老茧,可见以前是过得享福日子。
到了池家才样样辛劳。
“娘可真命苦没享过福,爹好不容易考上功名却又另娶了别人。”池锦龄叹了口气。
这时范婆婆脸色大变。
“那个骗子,若不是你娘,他哪里考得上状元!当初,当初只想让她嫁个读书人,谁知道,内里竟是这般模样!”范婆婆气得呼吸都不均匀了。
范婆婆恨呐,只恨自己当初眼瞎看错了人。
姓池的别的不说,那张脸倒是比那些穷苦人家养的好了些,又有读书人的气质,她当初也是猪油蒙了心。
池锦龄让人将她请下去了,她如今倒是确定,自己估摸着是季家姑娘的女儿了。
只是不知,当时娘是为了什么离得京。看样子,她倒不像是坊间传言的被掳走了。
谁被掳走还带着嬷嬷啊。
那嬷嬷一看便是京城走出去的人。
池锦龄想着又有些好笑,当初她娘想要定个娃娃亲,未曾想,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兜兜转转两人还是定上亲了。
这可真是稀奇了。
初二的早晨。
京城便出了一件大事。
据说有人求到了陆家门前,拿着当年季姑娘的信物。说是当年季姑娘与侯夫人定了娃娃亲。
有信物为证。
说是自己娘亲辗转多年在外已经成亲生子,自己还是在世子被赐婚以后才知晓此事。这才拿着信物上了门。
此事一出,满京哗然。
那乔姑娘更是来了脾气,当时就驾着马车冲上去给了那姑娘两巴掌。
因着她的出手陆家也不好把人接进门细问,只在外安顿了。
第207章 季姑娘
“就你这样的东西还想嫁入陆家,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拿着一个玉佩就敢上门认亲,还娃娃亲,不如把尸骨挖出来对一对,看谁能理你?”乔姑娘喘的上气不接下气,那一巴掌扇的那季家姑娘脸都肿了。
那季家后人不卑不亢,站在陆家大门前。
“这是侯夫人与我娘定下的娃娃亲,外人懂不懂不要紧,陆家的这半块玉佩在我身上,这便是证据。此事,外人做不了主,还要陆家当家人做主才是。”季姑娘白生生的脸上一个硕大的巴掌印。即便是过去了几天,都没消肿。
乔尔嘉看了震怒。
这张脸可比池二看起来多了一股子魅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陆家见外人说三道四,也不敢将人请进门,只将人在门外安顿了。
谁知道这乔姑娘倒是上了心,日日来报道,这不,正好将站在门外的季姑娘堵了个正着。
“人陆家门都没开,不管有没有这事都是不可能认下的。你可死了这条心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我都轮不到,还轮得到你,啊呸,谁想进他陆家大门了。我不想,你也别想!”乔姑娘后面那句小声道,那是她以前瞎了眼看错了人。
这会陆家打开了大门。
乔尔嘉脸色更难看了,瞧见最前面竟是陆封安,当下这俩就黑下来了。
“怎么着?传说中的未婚妻受了委屈,你还亲自来接进府里去?不是我说,陆封安,你府上未过门的池姑娘那里不好了?哪哪都好,配给你简直是你陆家祖坟冒青烟了。你要是敢给她气受……”乔尔嘉脸沉了一下。
她身后的玉纺早已被雷劈了一样,看着她家小姐哪哪都不正常。
你说她打季姑娘,这还能说得过去是嫉妒她肖想陆世子。
但这帮着池二姑娘说好话,对世子那番四处都是嫌弃的眼神,当真是惊到她了。
陆封安也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乔姑娘好像有毛病似的。
这会出了门,正见着那自称是季姑娘的人手中拿着一块玉佩,陆封安只瞥了一眼便眉头皱了起来。
他陆家本就有一对玉佩,是爹娘定亲之物。
后来娘将那玉佩赠与了闺中密友,但那密友早在多年前就失踪了,连她的族人都被发配流放了。
那玉佩,便是赠给池锦龄的那一块。
季姑娘想来是受了诸多磨难,一身穿着打扮都显得与京城格格不入,但浑身的气质和姿态却又让人看了不由夸赞。
那季姑娘看着陆封安,便微微抿唇眼珠有泪花涌动。
“季家所有人都流放了,你若是季家人,就该好好去寻一寻你那些还活着的亲戚。而不是跑来坏人姻缘!说起来,你那娘季姑娘,当年若不是失踪了,只怕现在也还在流放中呢。”乔尔嘉满脸挑剔。
“你若是敢负池二,你试试……”乔尔嘉冷着脸。
陆封安感觉到她这前前后后大变的态度,简直无奈极了。
陆封安摇了摇头,他敢负池二,别闹了好吗?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想,系统头一个就得搞死他。
“我不论你是季姑娘也好,什么姑娘也好,陆某是陛下御赐的婚事,也是与池二姑娘两情相悦。姑娘若是想要多想,那便离开吧。若是遇到难事,既然曾经也有些交情,于情于理都是陆家该帮的。”陆封安神色很是疏离,他虽然在池二面前没皮没脸,但在外人面前,他向来是面若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以前的池二不曾走到他心中,也是如此。
啊呸,什么心中,是系统看上她了!
陆封安耳根微微红了一些。
那季姑娘紧紧攥着玉佩:“我娘也死了,陆家若是不要我,我也只能一头撞死在门前了。季家已经流放,我去了也是拖累。”
这会门前已经站了不少人围观指指点点,甚至其中还有的人已经扯上了陆封安未婚妻池锦龄。
陆封安心中有些不悦。
门内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厮。
“世子爷,老夫人让这位姑娘进去。”丫鬟低着头。
陆封安二话不说转头就走,那季姑娘这才带上了几分柔弱的笑意。
乔尔嘉气得跺脚:“你敢将这女人放进门,我便亲自去带了池二来捉奸!”说完,气冲冲的便上了马车,要去池家了。
这会人群中,池家也有丫鬟听到了消息偷偷跑过来。
一个叫青栀的丫鬟垫着脚,脸上满是气怒:“这陆家当真欺人太甚,明明有娃娃亲还敢求娶咱家姑娘,当怎么姑娘是什么人了!”
“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早不来晚不来,世子赐了婚就来寻亲了,真是该死!”青栀满面怒意,说起来,池家那些丫鬟小厮都是事事向着池锦龄的。
青栀拉着鱼香,鱼香是个稳重的丫鬟,向来不爱瞧这些热闹,如今是被她硬拉了来的,手中还提着池锦龄爱吃的糕点。
“姑娘知道可要气坏了,怎么有如此毫无礼义廉耻的人。这要是陆家认了亲,那咱们姑娘可就成笑话了。那季姑娘,真不是个好东西!”青栀拉了拉鱼香,鱼香却是脸色煞白,死死看着进了陆家大门的那道身影。
“鱼香姐姐,鱼香姐姐,你想什么呢?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青栀诧异道。
鱼香这才回了神,面上还有些惊魂未定,不再看陆家大门一眼。
“没什么,只是为姑娘不平罢了。若是,若是世子当真有婚约,那那……那咱们姑娘怎么办?毕竟是陛下赐婚,那那个姑娘,能嫁给陆世子吗?陛下,万一怪罪怎么办?”鱼香喃喃道。
青栀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总觉得最后那个她字,怎么听都不像是指姑娘。
不过她也没多想,鱼香最是成熟稳重,姑娘也器重她,自然不会为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着想。
“咱们回去告诉姑娘吧,不管真假,总要弄清楚才是。”青栀拉着鱼香便往回走。
即便是发现了鱼香的魂不守舍,也只以为是主仆情深为了池姑娘担忧。
第208章 面对面
“你可是不知道,那陆世子当时脸都快眯起来了,我一看他肯定就是想要享齐人之福。真不是个东西啊。”乔姑娘喝着茶,添油加醋的说道。
“要不是我拦着,估摸着已经亲自将那姑娘接近府里了。”
“你是不知道哇,那季姑娘一双眼睛都快贴上陆世子的身上了。”乔姑娘摇着脑袋,一副世风日下的样子。
池锦龄眨巴眨巴眸子:“跟你以前一样吗?”
乔尔嘉…………
顿时就噎住了。
“姑娘,您离怎么姑娘太近了,这都快挤不下了。要不您退一些?您这要不是个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登徒子呢。”酥柔将乔尔嘉往后隔开了一些。
乔尔嘉这才尴尬的后退了两步:“这不,聊到兴起没注意么。”说完又喝了口茶,压压惊。
站在池锦龄身后的范婆婆脸色晦暗:“真是季家姑娘女儿?季姑娘的女儿?不可能啊,绝不可能啊。”
见乔尔嘉诧异的朝她看来,范婆婆这才强颜欢笑道:“季姑娘这都失踪多少年了,况且都说那是侯夫人与季姑娘的闺房之谈,也不可能传到外面。再说了,谁也不知道季姑娘嫁给了谁,怎么能随意拿着玉佩就说是季姑娘的后人呢。况且,那玉佩真假都不知道。”范婆婆带了几分气。
“肯定是假的,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敢冒充,绝不可能是真的!”范婆婆一口咬定。
她这话倒是让乔尔嘉诧异了一下。
这会鱼香也和小丫鬟回来了,见着方才在陆家门外大发神威的乔姑娘,便低着头没吭声。
青栀也下去了,本来还打算回来邀功呢,原来已经有人赶过来通风报信了。
说起来,乔姑娘什么时候和姑娘关系这么好了?
之前满京都传,乔姑娘心悦世子啊,而且那会乔姑娘还怎么看姑娘都不顺眼呢?女人的友谊啊,永远不懂。
待乔姑娘回去了,范婆婆才道:“你也莫要担心,假的真不了,那女人必定是个骗子!当真是该挫骨扬灰!”范婆婆肯定的很。
鱼香脸色不大好,差点打碎了杯子。
“鱼香,你出门可见到什么听到什么了?怎么脸色如此差?”池锦龄没看范婆婆,反而问了她一句。
鱼香猛地抬起头啊了一声:“奴婢没听到什么,姑娘,姑娘你不要多想,也许,也许是误会呢。”说完便低下头,不去看池锦龄的眼神。
待鱼香退了下去,酥柔还蹙着眉头:“姑娘,奴婢怎么觉得鱼香怪怪的……”
“去打听打听,她去了哪里。有没有见过,那位季姑娘。”
酥柔嗯了一声,反正她从头至尾只忠于姑娘,姑娘要查谁就查谁。
“对了,鱼香是不是每初一十五便祭拜?”
酥柔连忙点头:“是啊,奴婢说了好多回了,她倒是不再府里祭拜了,但逢年过节必定要去庙里添香油钱的。说起来,她那点钱光是香油钱都添的差不多了。”把银钱拿来买大肘子吃它不香吗?
“你可知道她是祭拜什么?她可有提起自己的过去?”
酥柔小心的看了她一眼。
“奴婢倒是听过一些,说是她原先的主子在很多年前被流放了,说是犯了错。也是大户人家放出来的。她伺候的姑娘还小,但是心地善良,在流放前将她的卖身契还给了她。她一直感念原主子的恩情,这才一直祭拜。奴婢倒是挺佩服她。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酥柔小声道。
“奴婢觉得,她的原主子只怕是早已死在流放的路上了。便是她心中念着,也不妨事。横竖人已经回不来了。”况且鱼香进府那般久,也确实事事想着姑娘的。
挑不出半点错儿来。
池锦龄嗯了一声,面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酥柔这才退了下去,待屋中人都下去了,池锦龄才微微摇着头。
死了自然不要紧,可这人要是没死,还活着,且到了眼皮子底下。
这就要多考量考量了。
不过让池锦龄诧异的是,流放的人擅自回京,若是查出来,不知是多大的罪过了。
此事也并未拖多久,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池家门口请她了。
今儿正好初六,陆封安的生日。
“本来今儿世子要进宫的,看样子是进不了宫了。往年世子都是和太子一块过生辰的。”丫鬟引着池锦龄入了正门。
见池锦龄诧异的眼神,丫鬟才笑着道:“太子早晨生,世子晚上生。据说侯夫人当初正月初一就发作了,只是一直难产,直到正月初六晚上才生下来。”
池锦龄点了点头,难怪太子总是与他事事对比,这两人生来就是死对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