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桑榆活到三十来岁第一次见到现实生活中失忆的人,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失忆只会出现在小说和电视剧里。
没想到距离第一次见到失忆患者后，没过几个月，就第二次见到了。
桑榆的目光震惊又狐疑地看向孙潜和方玉瓷。
方玉瓷：……
她也没想到杜仲和孙潜如此有默契, 一个两个的都声称自己失忆了，古代宫里确实曾有一名洒扫宫女因为撞到脑袋而患上了失忆症, 杜仲和孙潜大概都是从这里获得的灵感。
方玉瓷立刻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天哪！你也失忆了！”
孙潜听到方玉瓷的话, 心中一紧，立刻满脸疑惑地问道，“也？还有谁失忆了？”
方玉瓷对孙潜说道，“几个月前我有个朋友也失忆了，叫杜仲，你不认识。”
方玉瓷一变说着“你不认识”四个字, 一边偷偷用目光暗示孙潜。
杜仲不认识孙潜, 孙潜自然认识杜仲, 太医院里太医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皇上和太后都爱找杜太医看病。没想到杜仲竟然也来到了这个奇妙的世界？不知道还来了多少人？
孙潜被程运塞到先皇后身边做钉子, 智商和应变能力自然都是一等一的, 听到方玉瓷这么说后立刻就明白了, 脸上也浮现出震惊的神色，“那还真是巧啊……不，真是不巧啊……”
方玉瓷和孙潜两人的表演无懈可击, 桑榆虽然震惊，但也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这世界上还有连续中两次彩票大奖的人呢，她连着遇到两个失忆患者也没什么奇怪的。
还好这次失忆的朋友是一名狗仔, 新宫公司总不可能和狗仔签约，以后她和孙潜也不会有联系……
之前帮助失忆的杜仲生活走上正轨, 桑榆着实花费了不少时间精力，如今要是再来一个，她可实在受不了。
桑榆知道在她入职之前，新宫公司的签约网红都是白露带的，白露会根据网红们的能力和特点为网红进行初始的方向指导。
桑榆羡慕白露的同时，觉得自己运气不太好。白露当初指导的签约网红都是鲍师傅、寒露、钱俊……这些非常有能力有才华的，白露应该不费什么力气吧？
怎么等到她接班，要指导的就是失忆后连基本常识都忘光了的杜仲呢？
前几个月桑榆感觉自己就像养孩子一样，处处都要操心，好不容易将杜仲养大了，可千万别再来一个了……
就在这时，桑榆听到方玉瓷对她说：“孙潜不仅是我的朋友，以后也会和公司有诸多合作。虽然孙潜的工作性质不方便和我们公司签合同，但是作为未来紧密的合作伙伴，桑榆你在孙潜失忆阶段多操点心，帮助孙潜的生活步入正轨。”
“正好你有帮助杜仲的经验，怎么做也不需要我多说了，回头给你包红包哈！”
桑榆：？？？
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经验？她不想有这样的经验！
有了也就有了，她不想让这样的经验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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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湛在S市的治疗效果相当不错。
方玉瓷再次见到云湛的时候，看到他胖了一点，精神状态和皮肤状态都特别好，整个人神采奕奕。
云湛鼓起勇气将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讲出来后，感到浑身轻松。虽然以前云湛也在看心理医生，但是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现在云湛将小心隐藏的秘密讲出来后，心理治疗顺畅多了。
方玉瓷由衷地为云湛感到高兴。
而且方玉瓷发现云湛的气质也变得有点不同，以往云湛任何时刻浑身上下都写散发着小奶狗的气息，不仅因为一双狗狗眼，仿佛云湛还有一双看不到的小狗耳朵和一条看不到的小狗尾巴。
但是现在，云湛身上的气质看起来成熟也沉稳许多。
方玉瓷竟然觉得云湛看起来像是自己的同龄人了――心理年龄上的同龄人。
也是，云湛从小成长坎坷，按理说早就不复天真，要比同龄人成熟许多。
方玉瓷将自己的感受说出来，“感觉你气质不一样了……”难道以往云湛小奶狗的一面只是人设？如今方玉瓷和云湛也算危急之时共患难过的交情，云湛在她面前不必再伪装了？
方玉瓷虽然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但云湛还是看出来了，认真地对方玉瓷解释。
“大概因为想通了许多事情吧。”
“不过之前的样子，也不是装出来的人设。”
从小在暴力下长大的孩子，大多数要么性格格外强硬、要么性格格外软弱。云湛属于后者。
云湛的性格大概遗传了来自妈妈的软弱，小小的云湛面对身材高大性格暴力的爸爸，每天想的都是如何让爸爸能够少打他一点。
更安静、更乖巧，在战战兢兢中违背本心地学会贴心、学会讨好……
云湛的性格就在这样的过程中渐渐成型。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在“小奶狗”这个词还没有出现时，云湛就以这样的性格艰难求生。
而且云湛发现，妈妈也喜欢这样温柔的贴心的可爱的自己。妈妈早就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勇气，也并不想听到旁人鼓励她反抗的话，妈妈唯一想要的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受伤之后，年幼的云湛贴心地为她倒水烧饭，吹一吹、亲一亲。
周围的邻居和学校的老师，也大致知道云湛家中的情况，云湛软糯的性格也会让邻居和老师们更加心疼。
邻居和老师们虽然无法从根本上解决云湛的痛苦，但是云湛也贪恋邻居和老师们提供的那一丝温暖。
后来进入娱乐圈后，云湛还想过要不要装的酷一点，但是发现观众们非常喜欢小奶狗人设，云湛就这样继续下去了，不论在穿衣发型上还是言行举止上都特别“奶”。
如今气质上发生转变，是因为云湛的心结解开，他突然发现自己不必为了生存而讨好谁了。
他已经长大了，自由了。
云湛的团队原本担心云湛这样会丢失粉丝，但是看到云湛态度坚决，团队也知道云湛的故事，于是同意了云湛的转变，没有硬逼着云湛继续凹小奶狗人设。
经纪人心想，大不了就当做提前转型了，丢失一些粉丝的代价也可以承受的起。云湛能解开心结、走出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云湛气质的改变竟然完全没有让他丢失粉丝，无论是之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粉丝们都同样喜欢、同样支持。
许多粉丝给云湛写信，云湛有空的时候一封封都打开看了。
“无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我们深爱的你。”
“哥哥依旧像以前那样温柔又善良，但是哥哥现在更自我、更自信了！我们能感受到哥哥比以前更快乐！祝愿哥哥一直这样快乐下去！”
粉丝们的来信给了云湛许多力量，在他的心理治疗期间起到了很大的正面作用。
方玉瓷听到云湛的故事，也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欢迎开始新生活。”
云湛气质上的改变，除了心结解开的缘故，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心中有了爱慕的人。
不过这一点，云湛不会对任何人说，更不会对方玉瓷说。
只是云湛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在你眼里呢……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你觉得哪个样子更好？”
方玉瓷愣了一下，突然想到女朋友的夺命问题“我以前漂亮还是现在漂亮？”
这个问题可让人怎么回答啊……
方玉瓷灵机一动，说道，“其实我觉得你变化不大啊！表面看起来或许有一些变化，但那些变化都是表面的，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内心深处都是善良和温柔的。”
云湛愣住，他最近一直听到都是“变化好大”“越变越好了”“现在比以前好”……
方玉瓷是第一个对他说感觉他变化不大，内心一直如此的人。
云湛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
方玉瓷看到云湛笑了，偷偷感慨自己回答的出色。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虽然云湛现在看起来比以前更自我自信、更轻松自在了一些，但是“奶”早已成为了他的性格底色，大概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就像方玉瓷自己性格中的“妈”。
想到这里，方玉瓷心中顿时十分庆幸，她再也不敢对自己和云湛的CP名“云雨组合”不满意了……
还好粉丝们没有给他们取名叫“奶妈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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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湛这次约方玉瓷见面，除了谈谈近况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对方玉瓷说。
云湛：“我觉得玻璃爆炸那天的消息传出去的太快了，有些不正常。”
云湛已经询问过酒店工作人员和剧组工作人员，没有任何一个人承认，而且发布消息的微博号也不是任何一个工作人员自己的微博号。
云湛和方玉瓷都很红，玻璃爆炸、云湛着急到晕倒……确实非常有话题度，酒店或剧组工作人员出于想要发布一个大新闻的想法将其发布到网上也不奇怪。
但是如果不是用自己的号发布，那就很奇怪了。
要么是第一时间告知朋友，朋友发出去了，要么就是存在利益关系，将这个爆料卖了出去。
甚至有可能一直有人想要搞方玉瓷或者云湛，终于抓住了这个机会。
云湛对方玉瓷说道，“我这边已经找人查了，但是没查到什么。我想着和你说一声，或许你那边能查到，就算查不到，心中也警惕一些。”
方玉瓷感谢过云湛之后，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了孙潜。
虽然孙潜如今还处于对现代生活的适应期，对现代的很多事情都似懂非懂，但是孙潜早就做好了职业规划！
现代这个孙潜在去世前，和他在古代做的工作十分相似啊！
孙潜在古代做钉子做眼线，在现代要继续将狗仔这份工作做大做强！
孙潜听到方玉瓷的话，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竟然有人想要害娘娘？”
“我一定把那个人抓出来！”
方玉瓷连忙说道，“不急。”孙潜现在刚刚将智能手机玩转，但是作为一名现代狗仔，经常需要在互联网上寻找蛛丝马迹。
孙潜说道，“没关系，技术上的东西我不懂就去问程哥。”
程运来到现代的时间早，对现代的理解早已和现代人没有区别了。
“思路上的东西都是相似的。”孙潜在古代当钉子，反侦察都会了，侦查怎么可能难得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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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方玉瓷惊讶的是，半个月之后，孙潜还真拿着一堆证据找到了她，查出了那天消息第一时间上网是怎么回事！
“楚颐然花钱收买了剧组的工作人员，专门让工作人员抓你的黑料。”
“那天云湛急匆匆地去救你，并且晕倒，工作人员认为是你们两人恋爱的实锤了，第一时间发给楚颐然，楚颐然立刻找人发到网上，并且请了水军增加热度。”
方玉瓷：？！
竟然又是楚颐然？
方玉瓷迷茫地说道，“不是……楚颐然这是在干嘛啊……恋爱也不算什么黑料吧……”
很快，方玉瓷就想明白，像她这样正处于飞速上升期的明星，恋情公布对事业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楚颐然大概就是想用这一点搞她。
孙潜补充道，“关键的是，娘娘您在那时的前几天刚刚参加过一个采访，在采访中说过自己是单身状态。”
方玉瓷猛地想起来！那是对《宫倾》主演的采访！她确实在采访的时候被询问了个人感情问题，然后实话实说了。
这么一来，如果她和云湛的恋情被曝光，可就不仅仅是上升期谈恋爱的问题了，还有更严重的撒谎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