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俗夫(重生)——慕容狄狄
时间:2020-06-04 08:45:22

  梅二姐窘迫着,“还爬狗洞?”
  茉茉无奈的看着梅二姐,“那咱还能有别的办法?您看这门口被守得水泄不通的,咱不想办法进去,之前的苦不是白受了?”
  梅二姐心下一沉,已是立下破釜成舟的决心,便与茉茉围着墙根寻了一番。
  狗洞没寻着,倒是见着一处矮墙正在修葺,天儿太热没完工,整好能翻过去。
  姐俩站在矮墙下抻着脖子看了许久,笑容在小脸上渐渐荡漾开来。
  茉茉有模有样的叉开小步子,扎了个马步,一脸大义凛然,“二姐儿,来!奴婢送你上去。”
  梅二姐眼眶泛红,不管何时何地,茉茉总是在她身边维护着她的那个,若不是上一世遇上个渣男……
  “茉茉,你放心,这辈子我一定要替你寻个好人家。”
  “啊?”
  梅二姐突然蹦出这句话,让茉茉摸不着头脑,“好,好啊。不过,咱还是先爬上墙头吧。”
  “嗯!”梅二姐眉头一沉,娇软的身躯愣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在茉茉的帮助下,终于跨腿坐在了墙头上。
  “二姐儿,跳呀!”
  “跳……跳?”梅二姐小脸惨白,“有,有点高。”
  茉茉慌张的四周看了看,“可您这姿式坐在墙头,要被人瞧见了,不是名声尽毁?趁着没人,跳呀!”
 
 
第17章 
  梅二姐还在踌躇着要不要跳?要怎么跳时,只见几个护院巡逻朝这边走了过来。
  茉茉心急喊了声:“二姐儿,有人来了!!”
  梅二姐顿时脑子一片空白,手脚一慌就不听使唤,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重重落在了院子里。
  还想着茉茉在墙外,梅二姐顾不得疼,爬起来心急喊了声:“茉茉?茉茉你快爬过来呀!”
  茉茉贴着墙说道:“来不及了,二姐儿,他们追上来了,我……我先跑去躲起来,二姐儿你要保重自己!”
  茉茉说罢,慌不择路的就往林中逃窜了去,想着等梅二姐见了那位爷,就算没个结果,大约也能死心了。
  梅二姐茫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大院子,顿时心都凉了。毫无方向感的转悠了一圈,梅二姐都没摸着北。
  “欸~你,过来!”突然身后传来一道老妈子的叫唤。
  梅二姐心儿漏掉了一拍,猛的回头瞧去,只见园内主事老妈子朝她招了招手,“叫你呢,还不快过来。”
  梅二姐戚戚然的走了过去,想着身份是不是被揭穿了,要把她给架出玉奚山庄。
  “你今儿新来的奴婢吧?我说你乱转悠什么呢?那边都快忙死了,还不去厨房里帮忙?”
  “啊?”梅二姐怔愣了片刻,遂又长长舒了口气,笑道:“是,是……那个,厨房在哪边呀?这儿太大了,我迷了路。”
  “我先领你去换件儿衣裳,瞧你一副灰头土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逃难过来的!”说着老妈子嫌弃的睨了她一眼。
  梅二姐抿着唇,没有作声,眼前情势不同以往,切不可露出马脚与自己真实的身份来。
  跟着老妈子走到奴婢们的通铺房,丢给她一套半旧不新的粗布衣裳。
  梅二姐硬着头皮换上,嫡系出身于太师府,自是从幼小便锦衣玉食,这粗布裳子一穿上去,刺得皮肤痒痒的,很不舒服。
  但原先那件儿脏得也瞧不上眼,没法儿,只得将就穿上。
  老妈子又领着梅二姐去了厨房,在厨房里干活的,都是些粗使丫鬟,又歹势的被老妈子安排烧火,梅二姐蹲在灶下,半晌火都没升起来,一股子呛鼻的黑浓烟窜出,薰得人泪流满面。
  可她真是尽力了,一张白玉般的小脸沾上了黑灰,早已瞧不出原来的模样,泪水一个劲儿的往外淌。
  她也不知是被烟薰的,还是真的哭了,一路走来梅二姐无比坚定着这份信念,却也不知究竟是对还是错。
  厨娘实在是看不过眼,放下手里的活儿,将灶下的梅二姐挤到了一旁,默默的拿过火钳捣鼓了两下,用竹筒子吹了吹火,灶里的柴就慢慢燃了起来。
  厨娘拍了拍手上的灰,看向梅二姐,“你没烧过火?”
  梅二姐摇了摇头,这对她来说算是一次难得的生活体验,厨娘撇了下嘴,“那你跟着她们去洗菜吧,时辰不早了,主子爷们的膳食切计不能耽搁了去。”
  梅二姐起身,走到了水池边,看着她们洗着菜,有样学样倒是不难。
  只是十根纤纤玉指在水里泡了一会儿便皱起了皮,修得漂亮的指甲都折了几个,一旁大婶子看不过眼,冷嗤了声:“都是野生野长的贱命一条,还当自个儿是什么千金小姐?”
  说罢,拿了剪刀强势的把梅二姐余下的指甲都剪了,“行了,干活吧!”
  历尽这些坎坷,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梅二姐都咬着牙没哭,这会子看着秃了的指甲盖,拼命的咬着唇,眼眶红红的,泪水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梅二姐走到水池边一边洗着菜,一边默默无声的擦着脸上的泪水。
  也不知茉茉怎么样了,她大约是不会先回家,也有可能会回福光寺等她。祖父寿辰还有十来天,她的时间不多。
  到了晚膳,只有等主子们都吃了,做下人的才会轮番去吃。梅二姐本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哪怕是粗食也顾不得了,一口气吃了两个梅菜包子。
  说来也是巧,新来的这批丫鬟里少了一个叫姝儿的,梅二姐便顶了这叫姝儿的人。
  做粗使丫鬟的都在后院和厨房里,平时日没有机会见着主子爷儿的机会,不似那些个一等女使和老嬷嬷。
  干完活儿,丫鬟们都去了澡堂子里,梅二姐哪习惯?脸皮子薄得很。
  独自一人在院子走廊里闲逛时,迎面遇着一群穿着一样的婢子路过,无意中听到她们现在要去收拾浮梦园。
  浮梦园是玉奚山庄里一处天然温泉池,有源源不断的活水从山里引入,下面铺的是上等玉石,上面盖的是七彩琉璃,鬼斧神工的假山建筑在热气袅袅中,仿佛身临天宫。
  更为奇妙的是,一边泡着温泉,一边又能感觉到山林间的清泠之气,即使正值夏暑,也并不会觉得闷热不适。
  梅二姐脑子灵光一闪,笑盈盈的跟上前搭话,“几位姐姐说是浮梦园不知是在何处?可否也带妹妹去长长见识?”
  走在最前头的女婢睨了梅二姐一眼,问:“你是新来的吧?”
  梅二姐:“正是今儿新来的,没什么见识,进了这玉奚山庄一不小心便迷了方向。”
  带头女婢扬了扬下巴,颇为得意,“也对,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了玉奚山庄的,就是做婢子满了年月拿了身契去了外头,也比外头那些个有见识有眼界。”
  这么一路闲话着,梅二姐便同她们一道儿去了浮梦园。
  梅二姐一走进去便看得目瞪口呆,饶是她见多识广,也未见着这等云雾缭绕的玉池仙境。
  若大的温泉池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玉塌,可供人仰躺、闲聊、小酌。
  婢子们见多了几次,便也不稀罕了,打了水拿了抹布就开始拾掇起来。
  梅二姐也不好意思闲着,尽心尽力的帮忙擦着地,带头女婢喊了声:“收拾得仔细些,都麻利点儿。”
  梅二姐真是第一次体会到做下人的难处,这些个都是干活惯了的,她搁在中间更显得笨拙。
  大约拾掇了半个时辰,余了些收尾的工作,梅二姐擦了把额间的汗水,笑盈盈道:“几位姐姐也累了,我是新来的,余下的我来收拾吧,也好多锻炼多学习。”
  带头婢女十分满意的瞧了梅二姐一眼,“你倒是有眼力见,收拾好了来厨房,给你留两个糯米糍。”
  梅二姐:“那便谢过姐姐了。”
  待他们走后,梅二姐手里的动作更快了起来,若大的浮梦园里,只剩下她一人。
 
 
第18章 
  此时已是亥时,按理说这个时辰不会有人来这儿沐浴泡温泉了。
  梅二姐慌张的四周瞧了瞧,两天两夜没有沐浴,今儿又折腾到现在,一身灰和汗水,粗布裳子还刺得皮肤发疼,实在顾不得太多想着洗一洗便上来,便赶紧解了衣裳慢慢泡进了温泉池里。
  泡在温泉池里,这两天身心上的疲乏终于得到了有效的缓解,梅二姐舒爽的吁了口气,解下了那一头如墨青丝。
  莹白的肌肤被热气蒸薰得透着浅粉,浓密的墨发飘浮荡漾在水面,柔美如海藻。梅二姐掬了捧水拍了拍小脸,舒心的笑容漾开,风情万种。
  许是太舒服了,泡着温热的泉水就忘了时间,等回过神之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梅二姐吓得小脸苍白,六神无主。
  待她游到岸边,想要伸手去扯衣裳时,那人已经走到了浮梦园的门口,白雾缭绕看不真切,只隐约听到有两道爷儿的声音在说话。
  走是来不及了,梅二姐实在没法,现在自己这副样子,要被一个陌生男子瞧了,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墙上。
  惊慌中梅二姐深吸了口气掩住了口鼻将自个儿藏进了水底,因为夜间凉意正浓,所以温泉的雾气越发浓郁。
  从水底往上看,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解了衣带下了水。
  他们说什么梅二姐听不清楚,闷在水里只觉耳朵嗡鸣作响。
  此时,季明将冰镇好的梅子酒和时令水果拿了过来,搁置在池边,“大爷,酒来了。”
  奚爷倚在池边舒叹了口气,慵懒的眯着双眼,挥了挥手道:“这里不用伺候着,你且下去歇着吧,也累了一天。”
  “诶!”季明应了声:“大爷,回去就别再看帐本了,早点歇着。”
  奚爷轻轻闭着眼假寐着,季明轻叹了声,转身离开了。
  自提亲之后,大爷便郁郁寡欢,三天前依着老太爷把周四姐接到了玉奚山庄小住,虽同一屋檐下,奚爷也不愿多见。
  即使俩人相见,也彼此礼数周到,不过萍水相逢点头之交。瞧着奚爷是认命了,季明觉着这本该是件高兴的事儿,可看奚爷日渐沉闷,跟着越发担忧。
  奚爷泡了一会儿,眼中满是烦闷,一把拿过冰镇梅子酒倒了杯,拿起酒盏又觉不解闷,提过玉壶仰头就饮。
  酒才将将吃到嘴里,突然从水底窜出一人来,奚爷被吓得岔了口气,嘴里的酒尽数喷出,瞪着眼看向池中的人。
  雾气太浓,隐约瞧着是个姑娘,一头黑发遮面怪瘆人的。奚爷半眯起了眼沉声怒斥了句:“你是何人?!”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般耳熟?梅二姐抱胸怯怯的往水里藏着,踩着水慢慢朝岸边搁置的衣裳靠过去。
  奚爷见她不出声,微扬起了下巴又放松了身体倚在了岸边,问道:“可是老太爷打发你过来的?”
  也不知老太爷究竟在想些什么,不都顺着他意思去周家提了亲,又接了人过来小住么?还玩这一套!
  梅二姐现在一心只想着快些逃离,哪还管那爷儿说些什么,趁着夜黑风高,迷雾渐浓,谁也瞧不清谁。
  见那女子依旧不说话,奚爷冷笑道:“我劝你还是别费心思勾引我了,就这么跟你说吧,爷不好女色,爷好的是男色,你就是脱光了站在我跟前,爷都不稀得瞧你一眼。”
  梅二姐心儿一颤,抽了口气,好男色?莫不是坊间流传的小本子里所说的断袖分桃?
  听到这爷儿好的是男色,梅二姐反倒松了口气,继续踩着水往岸边慢慢游去。
  奚爷拧眉,这姑娘怕不是个哑巴?都到这份儿上了,都不肯吱一声。
  她越是这般,奚爷越是恶劣的想要捉弄一番,抓过玉盘里的荔枝,眯着眼瞄准目标,用力的砸了出去。
  “诶~中了!”
  梅二姐后脑一记吃疼,下意识伸手护住。莫计较,莫计较!还是先离开这里才是最要紧的。
  奚爷相继砸出第二颗荔枝,大笑了声:“哈哈哈哈哈……投得还挺准的,来,爷再多赏你几颗。”
  梅二姐的后脑勺被这‘莽夫’砸出了几个包来,又气又急,眼见就要摸到了岸边,梅二姐伸手去扯衣裳。
  奚爷摸着下巴寻思着,这是……趁着夜黑风高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路啊?
  待她裹上了衣裳,奚爷眉梢一挑,“你要这么跑了,我就叫,你越是不想让人看清楚模样,我越是叫所有人都看清楚你的模样。”
  梅二姐恨恨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紧紧裹着贴在身上的湿衣裳,终是带着哭腔怒斥了声:“你,你无耻!”
  “呵呵……”奚爷低笑了声,把骨子里的放荡演绎得淋漓尽致,“红口白牙,颠倒是非,到底是谁浪荡无耻?”
  你浪荡!你无耻!!梅二姐在心中恨恨骂了句,眼眶都红了,颤声问他:“你到底想要我如何?”
  奚爷冷笑,剥了颗饱满的荔枝:“就想瞧瞧老太爷这次送来的,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你,你莫要欺人太甚!”梅二姐哭了出来,只觉百般羞辱,“我不认识什么老太爷。”
  “啧!”奚爷一脸不耐烦,甚至还有点轻蔑之意,“哭是没用的,爷最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最讨厌这些个女人哭哭啼啼!你再不过来给我瞧瞧,我就叫啦!”
  其实平日里,奚爷也没有这么恶劣,只是他近来心情不好,憋闷得慌;眼前这人又整好撞这当口上,自然是百般折腾,拿来解解这股子憋闷。
  梅二姐哪遇到过这般无赖这种羞辱?一双桃花眼绯红,委委屈屈的抽着气儿,双手紧裹着身上单薄的衣裳慢慢朝奚爷靠近。
  奚爷手里提着壶酒,耷拉着眼皮子,好整以暇的等她过来。
  梅二姐在离奚爷十步之外停了下来,奚爷蹙起了眉,朝她勾了勾手指:“再过来点儿。”
  梅二姐又靠近了些,蒙胧的雾气中,俩人相隔不过咫尺。
  奚爷喝了半壶酒,眯了眯眼,隐约觉着,那迷雾中的人儿怎么像极了她?
  鬼使神差的,奚爷放下了手里的酒壶,不紧不慢的靠近了眼前的人儿。
  梅二姐心跳乱了节拍,又羞恼又气愤,就在这无赖靠过来时,奋力的往他脸上泼了把水,转身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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