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湮潇重新倾身而下,目光幽深地盯着付懿,里面全是森然的笑意。他凑近付懿,病态地笑:“姐姐咬得我好痛,但是我好开心呢。”
他抬起手点上付懿的唇,微微用力,碰上她的牙齿,他神态尽显痴迷,抚摸着付懿的牙齿,直勾勾地看着她,声音很轻:“姐姐给我的一切我都欣然接受呢,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只要是姐姐给的,都是幸福的。”
付懿缓缓睁大眼,面前的少年又一次刷新了她对他的认知,此时她心里竟升起了一丝隐秘的惧意。
这根本就是个疯子!
陈湮潇笑容越渐加深,低下头额头抵上付懿的额头,目光落在她的唇上,语气带上几分执迷:“当然,姐姐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包括我的生命哦!”
付懿直觉他下面没有好话,立马瞪他一眼,提高声音:“闭嘴!”
陈湮潇眨了眨眼,干净得犹如黑色琉璃珠的眼睛带了点疑惑:“所以,姐姐刚刚是想吃掉我吗?”
下一秒,他便笑着说:“我也不介意的哦!”
“姐姐要尝尝我吗?”
说罢,不等付懿反应过来,少年便口勿上她,这是一个极不正常的吻,极尽缠绵,却又带着血腥。
他在用力,将渗出的血珠全都喂进了付懿嘴里。
付懿只感受到口腔里全是难受的铁腥味,她推拒着面前的少年,想扭头躲开,却被他掐住下颚,动弹不得,只得承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湮潇放开她,眉眼都溢着开心:“姐姐,我的味道怎么样?”
付懿面色难受地喘着气,缓过来后,抬头看向他,目光平静,倏然抬手打向他的脸,怒道:“你疯了!”
空气中“啪”地一声,陈湮潇猝不及防地被打得头一偏,白皙的脸上甚至立即起了几根手指印。
他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倏地笑出了声,心底一阵快意,随即将被打的那边脸凑过去到付懿面前:“姐姐还打吗?”
“疯子!”付懿闭上眼,胸口起伏着,气得不轻。
“不打了啊?”陈湮潇星眸中闪过遗憾之色,随即嗓音慵懒:“姐姐不打了,那我们就继续咯。”
他低下头,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挑着付懿的衬衫领口,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声响。
付懿一时僵住,她向来优雅从容,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
陈湮潇明显怔愣了一瞬,随即大笑出声,笑得倒在了女人身上,他埋在付懿前面的柔软里,抱着她笑得肩膀直颤。
他是笑得真的很开心,从来没这样笑过。
特别在离开付懿的这两年,他都没有真心实意地笑过。
果然只有那个人,才是他的归属,也是港湾。
付懿被笑得满脸通红,有些羞恼,虚张声势地怒道:“陈湮潇!”
陈湮潇笑声戛然而止,直起身看着付懿,十分乖巧:“好了,姐姐害羞了,我不笑了。”
看着那双如盛星辰般的眸子里还装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付懿便气不打一处来。
陈湮潇目光向下移,落在付懿的胃部,随后伸手点了点她的肚子,声音含笑:“姐姐饿了,是我的错,马上就喂饱姐姐哦。”
明明知道他在说什么,付懿就是听出了几分色)气,也不知道是他不正经,还是自己也不正经了。
陈湮潇也不再纠缠,翻身下去就走向厨房。
他离开后,付懿总算松了口气,她靠在沙发上,抬手遮住双眼。
一想到以后要和这个小疯子一直住在一起,头便一抽一抽地疼。
看来她得催一催《惊梦》那边的工作,让他们快点开机,将这个小麻烦赶紧送去剧组,她再想办法如何解决。
趁他在厨房做饭,付懿上楼洗澡,再次看到这满身的痕迹,便觉得心疼头疼,哪哪都疼。
也不知道不狼崽子是怎么弄的,搞成这样,还到处是牙印。
付懿用力拍了下额头,懊恼非常,明知道自己喝酒会误事,偏偏不长记性。
她现在还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她总是下意识去将他当做小孩子看。
经过昨晚,哪里还可以把他当做小孩子。
她呼出一口气,调整好心情,下楼。
等她走下楼,陈湮潇已经做好了早餐。说是早餐,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付懿的生活习惯十分规律,早上七点半就要吃早餐,因为昨晚的事情今早本就起晚,又闹腾了那么一阵,所以才会发生过后那样窘迫的事情。
早餐是煮的挂面,简单地炒了番茄鸡蛋来拌面,闻着很香,一下就勾起了付懿的食欲。
许久没有吃过他做的饭,付懿的心底可耻地有些想念。
她坐下后,矜持地拿起筷子,斯文又优雅地夹起一点面条放进嘴里,刚刚尝到的时候便眼睛微微一亮。
他的厨艺还是那么好。
想到陈湮潇坐在对面,她克制着,面无表情地吃面。
殊不知陈湮潇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记在了心底,怎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一边吃面,一边看着付懿笑。
今天除了在厨房,他的目光似乎一直粘着付懿,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一样。又好像,他要将这两年缺失的都补回来。
付懿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还是没忍住出声,嗓音淡淡:“你昨晚没有回去,和你经纪人说了没有?”
陈湮潇顿时眼睛弯起,满面欣喜:“姐姐是在关心我吗?”
付懿冷淡地瞥他一眼,没有再言语。
陈湮潇一撇嘴,不以为意:“不用管他。”
付懿脸上霎时冷下来,目光严厉地看向他:“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对此负责,对你身边的人负责。”
有些习惯是刻进了骨子里的,根本不等她克制,就说了出来。
陈湮潇瞬间又恢复了笑容,满眼星辰地看着付懿:“姐姐,我好开心。”
他很喜欢姐姐这样对他,喜欢她管着他。
千万不要不理他。
付懿吃面的动作一顿,回过神儿,想到两人现在的关系。
她又恢复了冷漠,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给他希望。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不会承诺任何东西,那就不要给他丝毫希望。
她深知她这样的人,不该奢求太多东西,无论是亲情也好爱情也好,都不该是她奢望的。
像她这样的,以后的婚姻都只会是利益交换。
更何况是和他,他们这样的关系,永远都没可能。
她不后悔支助他,但她不可能和付云海一样,妈妈会在天上看着她的。
看着她的神情变化,陈湮潇微微眯起眼眸,并不在意。
既然已经捉住了,便不会让她跑掉的。
付懿不想在家面对陈湮潇,吃过饭后收拾一下便还是去了公司。
今天付氏的员工发现,一向干练的付总竟打扮得如此知性。微卷的长发披散开来,脖子上系着昂贵的丝巾。
更何况她今天还反常地旷工了半天,是以她一来公司便引起了员工们的讨论。
“诶诶!你们发现没有,今天付总有点不一样诶!”
“岂止是有点,是很不一样好吗?今天的付总好有女人味儿哦!”
“对!就是女人味儿,平时付总清清冷冷,今天总感觉多了丝媚态。”
休息室的几个小白领面面厮觑,俱是满脸好奇:“付总这是经历了什么?”
一位总裁办的秘书路过,参与她们的八卦:“袁特助说付总今天不舒服,所以上午没来公司。”
一个年轻女人一脸莫名的笑:“什么不舒服啊,过来人告诉你们,付总昨晚一定是去和哪个小男生快活去了。”
为什么是小男生呢?毕竟当初陈湮潇在付氏实习的时候,可是和付懿传过绯闻的。她们都付总是有前科的女人。
其他几人都惊奇地看向她:“你居然会觉得付总有sex生活!!!”
那位秘书也不住点头:“付总怎么可能会有sex生活!”
在他们心中,付懿清冷得跟天上的仙女似的,仙女儿是没有七情六欲的。
那位女人摇摇头,啧啧道:“不信算了。”
付懿今天开会的时候,众高层们的目光也都盯着付懿不放。以往付懿的强势冷傲让他们忽视了她的美貌,今天她突然换了种风格,一下就吸引住了他们的眼球。
纷纷在心里想,听说付总喜欢小男生?
有儿子在上大学的都在打小主意,将儿子搞来付氏实习好了。
付懿不习惯这样的目光,冷冷地扫了一圈,一群高层连忙将目光移开,假装很认真开会的样子。
另一边,付懿离开后,陈湮潇终于接通了那个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的电话。
他皱起眉,语气不太耐烦:“什么事?”
他经纪人孙然在那边气得差点没接上来气:“你还问我什么事?我该问你到底在搞什么?你现在在哪儿?昨晚干什么去了?”
陈湮潇意味不明地笑出声:“干了什么?不就是你想的那样?”
“靠!”孙然突然觉得这傻白甜一晚之间跟变了个人似的,他气得跳脚:“你到底干什么了?什么叫做我想的那样,我想什么了?”
陈湮潇垂下眼眸,嘴角含笑:“不是你让我讨好人家的?”
孙然一噎,终于忍不住吼他:“我让你讨好人家,没【公/众/号:xnttaa】让你讨好到人家床上去啊!你怎么就这么堕落呢!”
他一口失望的口气,他算是明白了,自家傻白甜一直是在扮猪吃虎,一来就干票大的。
陈湮潇嫌弃地皱着眉将手机拿远,等他的声音没有了后才拿回来,换上一脸笑嘻嘻:“孙哥,帮我搬家。”
孙然一脸懵逼:“搬家?你要搬哪儿去?”
陈湮潇理所当然:“付总家。”
孙然是他经纪人,不可能瞒住的,也没必要瞒,他更知道要保密。
“什么?”孙然猛然提高声音,手机都差点吓掉了。
他这艺人,就这么被包……养了?
陈湮潇:“你知道就好了,以后我就住这边。”
孙然叹一口气,有些无奈:“我懂我懂,你放心。”
他是个有职业道德的经纪人,这是自己的艺人,自然不会说出去,他又不傻。
好在他在这个圈待久了,什么是没见过,短暂的震惊后,便觉得没什么了,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个圈子没有后台确实很艰难。
最终他只语重心长地说了句:“你可要想好啊。”
陈湮潇微微挑眉,没有解释。
孙然挂断电话前,嘀咕了一句:“看来传闻说付总喜欢小男孩儿是真的啊。”
陈湮潇:“……”
孙然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去陈湮潇之前住的地方将他的东西收拾好。其实是他根本没多想东西。
他看着点这点行李,怎么总有种那小子本来就没打算在这里长住的感觉?
他脑中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可又没有抓住。
他晃晃脑袋,不再想,和陈湮潇助理一起开车前往他发过来的定位。
孙然叫人帮忙将陈湮潇的东西扛到付懿家门口,陈湮潇打开门,看向他和小助理,冷漠无情:“放这里吧,你们不能进去。”
他就像个头狼一样,拖着大尾巴,站在他的地盘,不准外人入侵。
孙然:“!!!”白眼狼!
他又想到什么,顿时同情地看向陈湮潇,拍拍他的肩:“辛苦你了!”
想来一定是付总不喜欢外人进家里,他们湮潇只是颗可怜的小白菜。
付懿是谁啊?是个比男人手段还毒辣的霸总,她爹一生病就毫不犹豫地夺权,太狠了太狠了。
而且还那么冷,也不知道他们湮潇傻白甜能不能受得了。
陈湮潇:“???”
请问您在脑补什么?他只是单纯不喜欢别人进姐姐家。
所有行李放到门口后,陈湮潇毫不犹豫地赶客:“你们可以走了。”
孙然表示理解:“好好好。”
下楼后,他看看天,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
他们走后,陈湮潇十分自觉地将自己的行李全都挪到他原来住的那个房间。
这是他昨天到现在,第一次进这个房间,心里竟有几分惧意,他不仅心底自嘲。
打开门,他愣了一下,这里竟然没怎么变,除了床上没有被褥之外,和他之前住在这里的样子没什么不同,房间里一尘不染。
他顿时脸上挂上灿烂的笑,进去就扑倒在床上。
姐姐,我回来了,你再也赶不走我!
其实只是他之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本来就很简单,付懿是个冷淡的人,工作忙,也没心思去管一间没人住的房间。
一尘不染是因为,这套房子有人定时清洁。
陈湮潇收拾好房间,就在家里边看《惊梦》的剧本,边等付懿回家。
而付懿根本不想回家,她再清冷,也是个没有任何经历的女人,昨晚那件事多少还是让她有些心乱,便将她表妹颜姝叫出来喝咖啡。
颜姝是自由职业者,方便了付懿随叫随到。
等付懿开完今天最后一个会议出来,颜姝已经到了她办公室。
颜姝一看见她,便毫不正经地出声:“姐,喝什么咖啡啊?去喝酒啊!”
付懿现在一听见“酒”这个字便头疼,下意识皱眉反对:“不行!”
颜姝一挑眉:“哟!姐姐这是有情况啊?”
付懿面色淡淡地看着她,没有回答,语气平静:“你心情不好?”
闻言,颜姝微不可查地皱起眉,眸中闪过一丝不正常地躁郁,摆了摆手:“嗐,别提了!那死小孩儿一点不听话,国外读书读得好好的,硬要跑回来。”
付懿笑了声:“还不是你太不让人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