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懿本就羞恼,他还笑,她立马伸手掐了把少年的腰,咬着牙威胁:“你笑什么?”
一点都不好笑!
“没。”陈湮潇被疼得倒吸一口气,连忙握住她的手,低头在耳边含笑低语:“我是想说,姐姐可以用牙齿咬的。”
听他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付懿顿时抬头瞪他一眼,咬了咬牙,还真就凑过去恶狠狠地在少年没有遮掩的肩头咬下一口,没有丝毫保留。
咬完,她又后悔了,自己最近是着了魔吗?怎么变得和这狼崽子一样喜欢咬人了。
陈湮潇闷哼一声,忍着痛愉悦地笑着:“姐姐可以再用力一点。”
付懿皱起眉,疑惑地看向他:“你不疼?”
明明她用了那么大的力气。
女人一副清冷的面貌,一脸认真地问他,衬着脸颊的粉红,莫名有些呆萌。
她不自道自己在对方眼里是什么样子,她是在真诚地发问,并且带点关心。
这一幕落在少年的眼里,使他眼眸一暗,抬手抚上她的脸,目光幽深的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姐姐给的,就算是疼痛,也是我的荣幸。”
少年突如其来的深情,直让付懿头皮发麻,毫无招架之力。让她最无措的便是,少年深情至此,她不能给丝毫回应。
像是要化解尴尬,她突然凑过去咬了一口他的喉间凸起:“还是不疼么?”
陈湮潇浑身一顿,付懿还没来得及退开,便感到少年倏然翻身,两人的位置发生了个变化。他低下头来准备咬上她的脖子,被她猝不及防地拦住。
付懿伸出手掌抵在他的额头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是说荣幸吗?为什么还要报复我?”
大抵也只有如此直女,会把少年的举动理解成报复了。
陈湮潇的的目光,一直锁这那一双如平静的水面一样的眼睛。听到她的话一挑眉,突然抬手握住那纤纤手腕,缓缓用力往下拽去。
付懿被他的深情目光所迷惑,直愣愣地看着他拽着自己的手腕,看着自己的手指划过他的额头、眉间、鼻梁,最终是柔软的双唇。
她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双唇微启,就这样咬了她一口。
指尖的刺痛瞬间拉回付懿的神思,顿时抽回手,想了想不解气又啪地一下拍向他的头,气道:“你是狗么?”
不仅仅是气,更多是羞的,想她付懿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和男孩子这样调过情?
陈湮潇才知道,原来他姐姐这样的女人,也是会不讲道理的。
他顿时低下头趁付懿没有防范又咬了她一口,还先发制人委委屈屈:“明明是姐姐先咬人的。”
付懿这会儿并不是在生意场上霸气全开的女强人,这会儿她就只是个女人,哪管什么道里。
只知道狼崽子居然还敢咬自己,顿时就和他打闹了起来。
夏天已经到来,白昼也变得很长,晨光也来得更早。早上的阳光从山的那头,照耀到每一个地方。路过酒店某个房间时,被死死拉住的窗帘挡住,一丝也钻不进去。
昏暗又暧昧的房间里,两人的打闹声透着前所未有的愉悦和放松。
就好像昨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两人也默契地没有去提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从打闹变成了激口勿。
付懿不知不觉就被狼崽子将双手按在了脑侧,和他用力地一口一口地接吻。
在狼崽无意识地靠着本能顶撞自己的时候,付懿陡然清醒过来,她偏过头:“好了,我得去公司,你也还要拍戏。”
她也不知道自己早上醒来怎么就和他发展到了这一步,也许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有心纵容他。
陈湮潇被迫停下来,眉头紧锁,一脸不情愿又幽怨地看着付懿。
付懿最是受不了他这样可怜巴巴的眼神,她轻咳一声,抬手揉了揉把少年毛绒绒的狗头,低声哄道:“我最近很忙,改天再来看你,好吗?”
说罢,她试探着坐起来,拿过一边的衣服。
意外的陈湮潇没有阻止她,只是在她穿衣服的时候,凑过去黏糊糊地撒娇亲她,嗓音拖着老长:“姐姐。”
付懿心里软得不行,面上一片冷硬,斜斜得看过去:“叫妈妈也没用。”
陈湮潇一挑眉,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一眼,兴冲冲地看她:“姐姐喜欢被叫妈妈?”
付懿大脑宕机一秒,随后连忙摇头,抬手捂住他的嘴,瞪着他:“我不喜欢!别瞎叫!”
生怕他下一秒就叫出了不该叫的,她可不想有这么大个儿子。
“哦。”狼崽子跟故意似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明显的遗憾。
随即他垂眸伸出舌尖添了一下付懿的手心,付懿瞬间收回手,也不看他,继续穿衣服。
她装得淡定,可手心却像正在被火灼烧一样,只是她今天还有重要的工作,不能再磨蹭下去了。
而她面前的陈湮潇突然伸手到她面前,帮她穿衣服,付懿低头看着那双骨节分明又白皙的手,到底没有拒绝。
少年垂着眸,慢条斯理地帮她扣扣子,目光落在某处,动作一顿,眉梢吊起,笑道:“姐姐是不是长大了?”
付懿大概也是被他带歪了,竟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冷着脸给了他手背一巴掌。
少年顿时瘪了瘪嘴:“姐姐,疼。”
付懿眼神斜斜地看向他,淡声道:“你的荣幸。”
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陈湮潇无辜脸:“哦。”
虽是这样说,付懿的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看向被自己打过的手背。也不知道狼崽子是怎么生的,明明出生不好,可愣是娇贵。
她只是稍微用了点力,就给人家手打红了。
她的目光在他左手上巡视,最终落在手腕处的那几圈佛珠,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戴这些东西的?”
居然连晚上睡觉都没有摘下来。
陈湮潇瞥了眼手腕,抬眸看向她,张口就瞎扯:“之前姐姐不要我了,我觉得在这红尘也没什么意思,就准备出家当和尚,但没想到越想忘记却越是思念,然后被师父赶了出来,留下佛珠做纪念。”
付懿目光无语地看向他,又气又笑:“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还有这么能编故事的天赋呢?”
看这话,命里暗里就差没有指着她鼻子骂她负心女了。
陈湮潇哼哼两声,满口控死:“还不是姐姐不在意我,一点也不了解我。”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付懿以防他再说什么夸张的话,赶紧叫停。
她真是输了他,就这样她也没再将注意力放到他手上那串佛珠上。
终于在陈湮潇的黏糊下,付懿收拾好了,她拍拍放在自己腹前的手,对还粘在自己身上的少年说道:“我真的要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少年在背后抱着她,一声不吭,就像闹脾气的小孩子。
付懿低叹一声,转过头捧住他的脸亲了两下,笑着道:“别闹了,我还会看你的。”
上一刻还好好的,陈湮潇突然又红了眼睛,他下巴垫在付懿肩上,低声道:“姐姐不要和沈则言联姻好不好?”
付懿一顿,又转过头亲了他一下:“以后再说。”
随后她扒开少年抱住她的手,拿好自己的东西,便走出了房门。
在她跨出门的一瞬间,陈湮潇揉了揉眼睛,便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丝毫没有刚才可怜巴巴的模样。
果然是演员。
他垂下眸,抚摸着左手上的佛珠。
姐姐,可不可以再可怜我一点。
酒店楼下,袁程跟之前一样等着付懿。
付懿一上车,袁程就向她汇报道:“付总,查到了,孙医生并不是被调走了,所有医院都没有他的档案。自从那件事后他便消失了踪影,跟着一起消失的还有几个护士,正好是当年夫人抢救室的。”
她神色一沉,双手不自觉握紧,眼眸冷得像冰:“继续查。”
袁程应道:“是。”
随后,车里的气氛一阵压抑,前面的司机和袁程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车停到了付氏楼下,袁程突然出声:“付总,是沈先生。”
付懿抬眸看了眼,透过车前窗玻璃能看到付氏门口还停着一辆熟悉的车,男人倚着车旁而立。
她整了整神色,下车向她走去。
沈则言看着款款而来的女人,不自觉扬起了唇。
在付懿走近后,他的笑容陡然僵住,他盯着女人有些皱的衬衫,克制着温和地问:“绵绵,你又去看他了?”
付懿没有察觉什么,平静地应道:“嗯。”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是甜的吧?(摸下巴)
弟弟:演员我是专业的。
姐姐:……哦。
第39章
付懿并没有发现沈则言表情的异样, 看着他微微笑道:“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或许终究是不一样,如果是陈湮潇,她一定能够发现。
沈则言也明白, 他看着面前矜持优雅的女人,勉强保持着绅士的态度, 温和着淡笑:“确实有点事。”
付懿点点头,微微笑道:“要上去聊聊吗?”
付氏大厅里有探头探脑的员工, 他们八卦的眼神犹如实质, 让人忽视不了。可付懿却像没有发现一样,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没注意, 还是根本不在意。
沈则言眼眸暗了暗,随即温声应道:“好。”
他和她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见他应了,付懿便率先走在前面,往付氏里面走去。
她当然知道付氏或者其他人是怎样看她和沈则言的, 她不去刻意纠正,也没去推动, 毕竟这样的谣言对她只有益处。
刚走近大厅, 付懿又遇见了那个少年,付昱。
付昱穿着得体的白衬衫西装裤, 背着公文款的双肩背包,眼神希翼地望着她,像是早早特意等在这里的一样。
付懿见了,反射性皱起眉, 随即无视他,继续往前走。
她身后的沈则言自然也认识付昱,往那边瞧了眼,便如常地收回了目光。
就在付懿快要与少年错身而过的时候,就听见他突然出声:“姐姐。”
一如既往的,声音里带着期望,和无措。
付懿脚步一顿,随即抿直了双唇,没有看他,继续径直往前走。
她余光看见少年只是微微一愣,又坚持不懈地追了上来。
她没去管,和沈则言走近电梯,在电梯门快要合上的时候,少年冲了进来。
付懿不悦地皱起眉,冰冷的目光扫向他,声色冷凝:“你进来做什么?”
这里是专用电梯,一般人是不允许进的。
她现在看见这个少年就反射性地厌恶,偏偏他每天都要故意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都要故意等着她。可之前他尽管故意出现在自己面前,也只是和自己打个招呼。
没想到今天这小子胆子突然变大了,都敢理直气壮地跟着她进电梯了。
谁知付昱倒意外地直接,他无畏地直视付懿:“姐姐,我也姓付。”
他从小时候看见付懿的时候,就觉得她好漂亮好优雅,后来知道她是自己姐姐,他又高兴又害怕。
果不其然,就像他害怕的那样,姐姐是讨厌自己的。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希望有一天能够让姐姐把自己当做弟弟,特别是看见她对那个男孩子那么温柔那么好的时候。
今天,他是偷偷听到妈妈说姐姐又去看那个男人了,他出于嫉妒,才冲动地跟了上来。
放在平日里,他自然是不敢这么大胆的,因为这只会让姐姐更加讨厌他。
闻言,付懿讥讽地嗤笑一声,便冷着脸不言一发。
沈则言温温淡淡的目光落在付昱身上,淡笑道:“如果你真的将她当做姐姐,就不应该出现在她面前。”
到底年龄小,又没经受过挫折。付昱脸色一僵,眼神略显倔强地看着付懿:“姐姐,我不会和你抢付氏的,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付懿微微眯起眼眸打量他,倏然冷笑:“你倒是遗传了周秘书那会骗人的本领。”
当初付云海资助了她,她入了付氏,当时妈妈也在付氏,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手段,将她妈妈哄得团团转。让她妈妈还真把那女人当做自己的妹妹,可怜她的出生,处处照顾她。
付昱登时涨红了脸,开了开口,低下头:“姐姐,我代我妈妈向姐姐和阿姨说声对不起。”
付懿不知想到了什么,倏然沉下脸,沉声道:“对不起有什么用?犯了错的人都应该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不管是付云海,还是那个女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付昱脸色一白,垂下头没有再出声。他知道自己的出生就是个错误,他这些年也在受该有的惩罚。
虽然付云海给了他优渥的生活,可在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小三的孩子,都对他抱有异样的目光。
在他该出电梯的时候,突然看向付懿,正色道:“姐姐,小心你身边的助理和秘书。”
付懿脸色一变,倏然看向他,而电梯门缓缓合上,少年也已经远去。
她深深皱起眉,心底无端烦躁。
沈则言一挑眉:“绵绵,难道他真的想帮你?”
付懿冷笑一声:“你怎么不说他和他那妈妈一样,是来迷惑我的呢?”
沈则言一噎,知道这些都是她的禁区,自嘲自己还不够小心。
出了电梯,付懿径直走向办公室,一路上都有人停下来向她问好。
她目光一一扫向他们,进了办公室后,才对袁程吩咐道:“你注意一下办公室的人,不要太明显,有问题向我汇报。”
她并不是没有头脑的人,不会因为那少年一句话就相信她自己身边的人有问题,但也不会完全不信。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一个商人必须有的。
好在她这么多助理秘书,最信任的也就是袁程,关于自己妈妈的事情,都是他在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