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和阿蛮——映漾
时间:2020-06-04 08:48:03

  阿蛮熟练的翻白眼。
  “所以每个人都和简北有过金钱交集,导致你也不知道当时决定放火的人是谁?”阿蛮总结。
  难怪她当初问他有没有得罪人的时候他回答得罪了很多人。
  真诚实。
  “其实有一点很可疑。”简南看着阿蛮,“我走之后的项目组我不了解,但是我走之前的项目组虽然私下里关系一般,但是真的工作的时候,心很齐。”
  “就像在血湖项目的那些专家学者一样,谢教授看人是有眼光的,我想不出会有谁为了钱愿意烧掉实验室。”
  那里面有很多人的心血。
  实验室着火的时候,红着眼睛想要冲进火场的人不只有他一个。
  “很多钱就行。”阿蛮见怪不怪。
  “简北没有很多钱。”简南笑,“他只有零花钱。”
  要不然,他也不会对他那么执着。
  “为了牵制他,我爸爸一直都告诉他我会是他的继承人。”简南耸耸肩。
  他不经常做这个动作,只是突然想学阿蛮的样子。
  做的不伦不类的,有点可爱。
  “你爸是家里有王位要继承么?”阿蛮又想翻白眼了,硬生生忍住。
  宫斗剧看多了还要搞制衡。
  “我爸爸是真的有很多钱。”简南突然笑了,“他好像有私人保镖。”
  他都忘了。
  阿蛮:“……”
  “会不会是项目组外的人?”阿蛮把话题拉了回来。
  她不太喜欢简南说他的家事,太扭曲了,会让她觉得简南可怜,会让简南得寸进尺。
  那天晚上约好的第二天后来失约了,谢教授突然出事,塞恩那边和他们又有时差,再加上一直赖着不走的普鲁斯鳄,总之,就是泡汤了。
  简南幽怨的拎着那袋计生用品来来回回走了几次,锁到了柜子里。
  “等项目结束。”他又开始作茧自缚,“我要找个三的倍数的日子!”
  阿蛮很乐意看他每次都热衷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很愉快的答应了。
  于是这几个晚上的简南看起来都很可怜。
  而她为了想要看简南砸自己的脚,心肠越来越硬。
  “实验室的起火点是在内部,项目组外的人没有实验室的密码。”简南摇头,“实验室密码是每天随机换了之后再发到每人的秘钥上的,而且每个人密码都不一样,那天着火之前的进出记录只有一条,就是我。”
  “有人用了你的密码?”阿蛮皱眉。
  “不是,就是我。”简南看着阿蛮,“我确实在火灾前进过实验室,当时实验室里没有人,那个着火的着火点也没有任何异常。”
  所以在他的分析里,他就是最大嫌疑人。
  “那场大火后来没有调查么?”阿蛮突然觉得去年火灾的诡异程度和这次疫苗出问题的诡异程度都差不多,都是目标直指一个人,去年是送走了简南,今年是逼退了谢教授。
  “意外着火。”
  “那个着火点本来就是易燃点,监控在我出实验室之后坏了,我出去之后又再也没有其他进出记录,所以最后结论就变成了意外着火。”
  只是所有人心证默认那个人就是简南。
  因为大家都知道简南有这样的智商和动机。
  “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和去年的火灾,应该是有关系的。”阿蛮若有所思,“手法很像。”
  “思维方式很像。”她换了个说法,“如果这次疫苗问题最终只能确定是实验室出了问题但是却很难说明到底是哪个流程点出现问题,大家就会默认责任人是谢教授。”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能查到是哪个流程点出了问题。”简南指出问题,“这对我来说这不难。”
  “对方不知道你会出现。”
  “一般坏人做了一次坏事没有被抓到,后面的的胆子就会越来越大,并且会形成思维定势,觉得他做的□□无缝,这次也一样不会被抓到。”
  简南皱眉:“我不会。”
  一样思维的坏事他肯定不会做第二次。
  他又不傻。
  “你不是一般坏人。”阿蛮挥挥手,“如果是你,我连这样的蛛丝马迹都不可能找到。”
  简南搓搓鼻子,觉得自己可能被夸奖了又哪里怪怪的。
  “我觉得找到这次疫苗问题是谁在后面搞鬼,说不定就能找到去年火灾的放火人。”
  “我帮你报仇,你来买结婚戒指。”她没钱了,沉迷网购。
  “……家里有一大坨铂金。”简南比了个大小,可以做很多戒指了。
  他也没钱了,最近买了个显微镜。
  阿蛮斜眼看他。
  “说起来那个女人你认识么?”阿蛮指着研究所门口在徘徊的女人。
  中年女子,穿着黑色大衣。
  “她往这边看了好几次了。”这里不是切市,阿蛮不用时时刻刻都警戒,但是往窗外看行人的习惯却没改。
  这个女人,怪怪的。
  “我妈。”简南声音突然沉了下来。
  他妈妈。
  出狱后再也没遇到过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1] 所有美国的结婚证书要拿到中国使用不仅需要州政府认证,还需要送达中国驻美国旧金山总领馆办理认证,既双认证来验证美国结婚证的真伪。
  冷知识:在拉斯维加斯结婚的如果要离婚,需要双方在内华达州呆上至少6个星期才可以办离婚
  嘿嘿嘿,评论留言红包包
 
 
第82章 
  简南看到他妈妈, 第一个反应很耐人寻味。
  他先是往前一步挡在了阿蛮和他妈妈中间,然后别过头垂着眼又重复了一遍:“那是我妈。”
  和切市看到火灾一样,变得僵硬。
  也和过去每一次遇到危险时一样, 下意识挡在阿蛮前面,哪怕现在他已经对阿蛮的武力值有了十分具象的了解。
  不像天才做的事, 也不像一个做什么事都有逻辑的人做的事。
  “你胖了哎。”阿蛮抬手戳戳简南的肩膀,“这里有肉了。”
  背影看起来终于没有那么单薄了, 她很满意。
  简南僵硬的表情裂开了一道口子。
  “想见她么?”阿蛮问, “如果不想见她,我们就从后门走。”
  窗外的黑衣女人正昂着脖子往他们这边看, 阿蛮把简南从窗口拉了回来。
  对这个女人,她一点都不紧张。
  不配做长辈的人,她也不会给她该有的尊敬。
  “我回国这件事没有外人知道。”他的父母,都是外人。
  简南平静了一下,语气还是有些僵硬。
  但是到底, 比刚才突然看到他妈妈的时候好了很多。
  阿蛮不安慰他,阿蛮只是告诉他, 他们是一起的, 他不是一个人。
  那是过去,很远很远的过去。
  “她出狱两年多了, 刚出狱的时候去找过吴医生和谢教授,不知道谢教授跟她说了些什么,总之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所以你想见见她?”阿蛮帮他说出结论。
  他想知道他妈是怎么知道他回国的,也想知道谢教授当年和他妈说了什么, 更想知道这个时间点,她来是为了什么。
  “嗯。”简南很紧张,口干舌燥,指尖发凉,但是仍然点了点头。
  吴医生的医嘱他记得很清楚,一步步改善的过程中,他需要去直面那些会造成他心理应激的困难。
  有阿蛮在。
  阿蛮笑了,不知道是因为他尽力想要变好的样子,还是因为他嗯的时候带着鼻音,像个惨兮兮又想要努力勇敢的孩子。
  ***
  简南的妈妈出人意料的,长得十分温婉。
  不像是放火杀人的人,也不像是从坐过牢的样子,因为强大的遗传基因,简南的长相和她有六七分相似,尤其是眼睛,黑漆漆的。
  “南南。”她的声音也很温柔。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下来的简南却忍也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手指开始抖。
  阿蛮牵住了简南的手。
  简南妈妈看了一眼阿蛮,目光略过了他们十指相扣的手,没有和阿蛮打招呼,只是用克制的温柔的语气问她:“我需要和我儿子单独聊一聊,可以么?”
  “不可以。”阿蛮一句话堵回去,面无表情。
  简南妈妈的脸沉了下来。
  简南的手指越来越冷,脖子上的青筋开始快速跳动。
  他快吐了。
  “你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让我意外过。”简南妈妈不再和阿蛮说话,改看向简南,“现在已经堕落到和一个不明身份的女人手牵手对抗妈妈的地步了么?”
  “你没有主心骨么?一个人连站在我面前的勇气都没有了?”温柔的语气,妈妈的语气,令人作呕。
  “嗯,我没有。”简南应了一句。
  用了很多的力气,学着阿蛮刚才直接堵回去的方法。
  身体仍然很难受,胃里在翻腾,比一般人运转的快的多的脑子里已经有了很多不好的画面,被塞进冰箱、被要求不停的喝水、被掐着肩膀使劲摇晃、被威胁用菜刀剖开脑子、被半夜晃醒捂住嘴鼻……
  很多画面开始具象,他又开始闻到烧焦的地毯的味道。
  和那个被抬出来的,已经烧焦的人体。
  那个人其实还不错,会阻止他妈妈对他使用暴力,会让他在学校里待着不要回来了。
  他其实还不错。
  简南妈妈冷笑。
  简南太熟悉这种冷笑,所以他闭了闭眼,试图压下突如其来的晕眩。
  “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行踪。”果然,她下一句话就开始让他觉得窒息。
  “被人一把大火陷害了,被那个家伙送到了墨西哥。”简南妈妈厌恶的皱起了眉。
  她痛恨谢教授,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如果没有他,她的儿子不会选择做兽医;如果没有他,她可以把她的儿子教的更好,就像她那个乖巧聪明的二儿子一样。
  “本来以为你这个连汉堡薯条都不吃的人到了墨西哥总是会哭着回来,结果你倒是难得的让我意外了一下,居然扛住了,居然还能做出点成绩。”
  她就一直用这样慢吞吞的,温柔的语调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简南僵着不动,阿蛮从牵着他的手,改成握着。
  太多冷汗了。
  就算是为了治疗,为了脱敏,她心里也很难受。
  “你如果真能坚持这样走下去,我倒是会承认自己看走了眼,你可能还真的不完全是个废物。”
  “但是真可惜,你还是回来了。”
  “为了什么呢?”简南妈妈问他,“就为了那个人,一个年近六十的孤寡老人,老婆孩子都跑了,连女儿结婚都没叫他的人?”
  她说的好像自己家庭很幸福的样子。
  阿蛮叹为观止。
  简南的反社会是遗传吧,他妈妈才是真的应该被电一下的人。
  “帮助他,你能有什么好处呢?他连你的工作都保不住,在实验室做了一辈子,到最后又是什么下场?”
  “这就是你最崇拜的人?我记得你的梦想和他是一样的吧,他答应会让你安安心心的在实验室一辈子,结果呢?”简南妈妈问他,笑的讥诮,“犹豫不决,心软,胆小还不知道分辨什么才是对你最好的。”
  “你还不死心么?”
  “还觉得和这些臭烘烘的动物打交道就可以避免别人以为你是怪胎么?”
  “还是觉得,你是对的么?”最后这句话,她问得很慢很慢。
  阿蛮想,这样的窒息的经历,简南应该经历了无数次。
  他身上的每一个不对劲的地方,都是因为这些经历造成的。
  他本来,其实只是个拽着谢教授的手喜欢做实验的孩子;他本来,不至于会被逼到大脑前额叶区块关闭,人生路不至于变得那么艰难,不至于在异国他乡,因为她给他的一个北京烤鸭卷就把口袋里所有吃的都拿出来交换,不至于在黑漆漆的野外在陷阱里一个人倒数。
  也不至于,被心理医生在脑子里种下奇奇怪怪的白兰香。
  “我是他老婆。”阿蛮终于忍不住了。
  去他妈的脱敏治疗,她的老公,哪怕是反社会,哪怕说谎会吐,哪怕走路都能摔跤,那也是一个会在任何危险的时候都挡在她面前的男人。
  顶天立地的。
  这句话杀伤力有点大,简南愣住了,简南妈妈本来很顺畅的教育儿子的过程被打了个茬,张着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
  “你没查到么?”阿蛮笑着反问她。
  “你……”简南妈妈不太适应这样直接的攻击,“还要不要脸了?”
  她当然能查到她儿子有没有结婚,这两人连证都没领,这个女人哪来的脸?
  “说实在的。”阿蛮笑笑,“要不是为了这狗屁的血缘关系,你以为你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说那么多话?”
  简南妈妈皱起了眉:“这里是中国,边上就是保安和监控,你不但是文盲,而且还是个法盲。”
  她的儿子,怎么能和这样的女人结婚。
  “我知道一万种避开监控让你说不出话的方法,就是当着简南的面做起来不太好看。”阿蛮往前走了一步,“更何况,你还是我婆婆。”
  ……
  简南妈妈深呼吸。
  她遇到过这样的人,在监狱里的时候,说话和她一样直接粗俗,连脸上的表情都很像,这样的人,居然是她儿子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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