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点心动。
简南每次这种偶发的强势,都会让她心动。
当然,不能太久,太久她会揍人。
***
阿蛮的烧真的发起来是在半夜。
来势凶猛,体温一开始就直接飙到四十度。
阿蛮烧的迷迷糊糊的只能隐约感觉到简南半夜把她包的严严实实的背下楼,不知道敲开了谁家的门,也不知道去了哪家医院,接着又被背着回了家。
仍然在发烧,头上贴着退烧贴,被脱光了用冰凉的东西抹了全身,她迷迷糊糊的还调戏他,说他占她便宜。
简南应该回了一句什么,或者只是亲了亲她。
她咕哝着翻了个身继续睡,身上开始起疹子,很痒,她皱着眉想要挠,每次一抬手都能被人抓住手。
浑身酸痛再加上全身痒,高烧的阿蛮闭着眼睛反手就是一拳。
有闷哼声,手松了。
但是等她心满意足的伸手准备开始大挠特挠的时候,手又被固定住了。
这次有男人的声音很轻的在她耳边哄她:“乖乖的,挠破会有疤的。”
“我身上本来就都是疤。”烧糊涂了,也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只是因为对方的嗓音,本能的收起了拳头。
这句话语气有些忿忿不平。
她也是女孩子,也爱漂亮,也知道身上有疤不好看,但是打她的那些人并不会为她考虑那么多。
“有些人还爱打脸。”她嘀咕,气乎乎的。
所以她额头上也缝过针,所以她脸上也有疤,虽然时间久了,已经变得很细小。
“以后不会了。”那个声音回她,好像还有很柔软的东西碰触到她的额头。
额头那里有疤。
她觉得舒服,哼哼唧唧的抱住那个亲她的人,他身上有很熟悉很安心的味道,她蹭了蹭。
“可是痒。”她觉得自己的哼唧声太娇气,可是接下来发出的声音更娇气,还有鼻音,“嗓子也疼。”
“躺着也不舒服。”大概是那个人太温柔了,阿蛮的要求越来越多。
她从来没有这样提过要求,生病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人这样抱着她,把自己所有的不舒服一股脑的倒了出来之后,又害怕对方会觉得她麻烦。
“你不要走啊。”她拉着他,“你走了我揍你。”
没什么力气的威胁他,还扬了扬手。
那个人没回答她,只是把她抱了起来,像抱孩子那样,让她尽量靠在他身上。
身体悬空了,皮肤碰不到床单,没有了摩擦也就没有那么痒。
有人当肉垫靠着,因为发烧酸痛的关节也就没有那么痛。
还有那一下一下轻柔抚摸她头发的手。
“我想听故事。”阿蛮很快有有了新要求。
得寸进尺。
“电视里面那种,一边翻图书一边听故事。”嗓子虽然痛的,但是并不妨碍她提要求。
“你要听什么?”有求必应的那个人,温柔的连语气都没有变过。
“小蝌蚪找妈妈。”阿蛮迷迷糊糊的,想了个名字。
对方似乎窒了一下,没料到她提出的故事居然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
“你等下我找一下。”她听到他拿出手机,窸窸窣窣。
“你也没听过么?”阿蛮叹息。
对方没回答她。
“真可怜。”阿蛮拍拍他的头。
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第一次接触搜索,她就在搜索栏上输入了找妈妈三个字,用的中文。
她也知道这样找不到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有多少人和她一样,会输入这三个字。
出来的第一个结果就是小蝌蚪找妈妈。
很温馨的童话故事,顺便科普了一些动物知识,阿蛮当时只有两分钟的搜索时间,所以只是看了一眼,就迅速切走开始完成苏珊娜布置的任务。
很久之前的事了。
这个奇怪的名字却一直刻在她脑子里。
一直抱着她的这个温柔的男人开始念这个故事的时候,她还能记得里面的台词。
“简南。”她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对她那么温柔,只有他身上的味道会让她那么安心。
“嗯?”故事讲了一半,槽点满满,简南正在强忍着强迫症。
“痛不?”她终于睁开眼睛,看到简南被她迷迷糊糊揍青的下巴,肿了一块。
“痛。”简南不撒谎,“心痛。”
阿蛮因为这个肉麻的回答暂时空白了一下。
所以终于注意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那个戒指,白色的,看起来就是一个简单的圈。
“这什么?”烧退了一点,她有了点力气,趴在简南身上开始不安分。
“戒指。”简南也伸出了左手。
“你买了?”阿蛮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的,又缩回到被子里,瞪着眼,“你脱我衣服!”
她明明记得自己睡着的时候穿的是睡衣。
“……”简南忽略她这个问题,“用那块铂金块打的。”
“就打了这两个??”阿蛮声音大了,因为嗓子痛又嘶了一声。
“你烧刚退了一点,扁桃体发炎,水痘还没有完全发起来,咽喉里面应该也有。”简南的语气让阿蛮开始警戒,“所以要少说话。”
没了。
本来打算长篇大论的简南因为阿蛮迅速僵硬的脖子,直接掐断了。
“……我以为你又要开始吓我。”阿蛮不敢大声说话了,细声细气的。
“没舍得。”简南吸吸鼻子。
阿蛮自己不知道,她烧迷糊之后的样子有多让人心疼。
他这辈子其他人的情绪共鸣都不需要,也不需要高级的情感,光阿蛮一个,就足够了。
阿蛮又空白了一会。
“你今天怎么那么肉麻。”她自己也很肉麻,细声细气的。
“那么大一块铂金就打了这么两个?”她转移话题。
“我画了图订做的,雕刻难度很大,所以打废了好几个。”简南脱下了自己的,给阿蛮看里面,“戒指里面雕了葎草。”
阿蛮眯眼睛。
按照她手臂上的纹身设计的,雕的很好看,缠绕在戒指里侧,只有一小片叶子从里侧翻了上来,在外面露出一小半叶片。
“我的呢?”她眼睛亮了,脱下了自己的。
……
…………
阿蛮:“……这什么?”
问得一点都不撒娇了。
“我的名字。”简南有问必答。
“……我知道。”阿蛮把戒指怼到他脸上,又问了一遍,“这到底是什么?”
“我的名字,排一排。”简南继续有问必答。
阿蛮的戒指里侧全是简南的南字,整整齐齐的绕满了戒指内侧,最后有个南字绕出了内侧,在外面露出了一半。
用的是黑体,所以特别清楚的南字。
她脱了戒指,手指上都印了南字。
“……变态。”阿蛮无语了,低着头又把戒指给带上了。
朴素的光面戒指,不脱下来很难想到里面藏了那么变态的东西。
阿蛮一边嫌弃,一边偷偷的把手藏进了被子里。
简南量的尺寸非常精准,戴着几乎没有太大的感觉。
但是就莫名的,沉甸甸的。
“好痒。”她抱怨着,却真的乖乖的没有再去抓。
“我就这样趴着你睡得着么?”她又怕他姿势不舒服。
“喉咙里真的会长水痘么?”她闲不住,一直有新的问题。
“我们结婚吧。”简南抓着她的手,带着婚戒的手十指紧握。
“嗯。”闲不住的阿蛮点了点头,把头埋进了他怀里。
会紧张。
会悸动。
会觉得,前半生的所有苦痛,因为这边的这个人,都变成了一种修炼。
变得更好,变得更强,才能站在彼此的身边。
才能,一直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就剩最后一个传染病了啊啊啊啊
手舞足蹈
昨天有人问减肥食谱,哈哈哈哈,这玩意儿我不会,哈哈哈哈,只要是减肥的就没有好吃的。。。
还有问樱桃肉的,过两天我试一下再放上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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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飞往广西的飞机上, 普鲁斯鳄趁着简南上厕所的功夫,溜到了阿蛮旁边。
“你真的不考虑离婚么?”普鲁斯鳄长得其实很斯文,无奈老喜欢挤眉弄眼, 硬生生的把气质挤得十分猥琐。
阿蛮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普鲁斯鳄摸摸鼻子,相处了那么久, 他还是有点怕阿蛮,尤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但是今天, 他一定要挑拨离间。
“你看看啊。”他开始用大妈说亲的语气, “你昨天拿到的户籍,今天就去领了证。”
“一大早就排队去领证, 还花了两百块钱跟前面的人说你们赶不上飞机了能不能插个队。”
“太仓促了。”
“太简陋了。”
“太委屈你了!”
普鲁斯鳄痛彻心扉。
其实并不是。
前几天谢教授送给她一个金镯子,吴医生给她买了一套很雅致的首饰,他们作为简南的家人,用传统的方式祝福了他们的婚姻。
她前段时间给养母苏珊娜发了一封邮件,告诉她她要结婚了, 邮件末尾开玩笑一样的提到了在中国女孩子嫁人是需要嫁妆的,被褥之类的。
于是在上周, 海关那里卡了一个巨大的国际包裹, 一辆车都放不下,她交了罚款, 用卡车装回来的。
里面有六床棉花被,各国的棉花,各种花色。
苏珊娜给她备了嫁妆,虽然她仍然拒绝做她的养母。
她觉得很够了。
但是她并不打算和普鲁斯鳄说。
“简南又惹你了?”能让普鲁斯鳄那么认真的挑拨离间, 答案就只有简南。
“他不让我参加这次的案子,飞机票还是我自己掏钱买的。”财大气粗的塞恩给买的都是商务舱,他为了不要太寂寞,也跟着买了商务舱。
心疼他自己。
“你不是宅男么?”阿蛮扬起眉。
她记得他一开始还打死都不去切市,所有的东西都要求视频会议搞定,怎么现在他们去哪他就跟着去哪了?
普鲁斯鳄抿着嘴。
没有人帮他。
阿蛮永远都只帮简南。
有老婆了不起么!才二十六岁就被绑牢了,都没有机会体验人生。
“哼!”普鲁斯鳄从鼻子里面哼出一口浊气,气哼哼的起身走了。
留下今天刚刚新婚心情很好本来还打算跟他谈谈心的阿蛮一脸懵逼。
“别理他。”简南从厕所回来,听到个尾巴。
“这次的案子太危险了,当时和塞恩签约的时候他父母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去危险的地方,他自己签的字,现在又想反悔。”简南落座后系好安全带立刻就拉住了阿蛮的手,十指紧握的那种。
估计他跟着他们出了几次现场,觉得在现场比视频刺激。
最关键的,本来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就不怎么在意社交,除非必要都不和别人交流,现在再加上一个武力值爆表的阿蛮,连背后说闲话的那些人都少了。
做任务的时候真的身心舒畅。
也难怪其实也挺孤单的普鲁斯鳄会一直跟着。
阿蛮没说话,只是一脸好奇。
“他父母在北京,关系还挺好的。”简南心领神会,“家里人口多,普鲁斯鳄不乐意和人说话,就搬出来了。好多年了。”
“……哦。”又一次被猜中心思的阿蛮摸了摸自己的脸。
“别人猜不到。”简南补充了一句。
阿蛮:“……”
找个天才老公真的一点隐私都没有。
“这次的案子很危险么?”阿蛮决定直接问,不让他猜了。
“肯定没有血湖危险。”简南的危险只是针对普鲁斯鳄的,“但是尼帕病毒性脑炎[1]是人畜共患病,发生的地点又在中越边境,应该不会很太平。”
“尼帕病毒性脑炎的死亡率很高。”昨天塞恩发了一封很长的背景邮件给他们,阿蛮在阅读上面一如既往的不耐烦,所以今天在飞机上,他把那些东西翻译成了阿蛮乐意听的话。
阿蛮很喜欢听他说话。
所以他说着说着,就会不自觉的压低声线让自己更有磁性,雄性的一种求偶方式。
每次被阿蛮发现,都会似笑非笑的瞅他。
“首先发现的地方是在宁镇,几个养猪户陆续出现了发烧、恶心、四肢无力的症状,镇上的医疗设施一般,一开始以为是普通脑炎,等接触了这些养猪户的医护人员也出现了相关症状之后,病患被统一转移到了市里,确诊了之后,目前为止的处理都非常迅速专业。”
“人类传染病专家上周就已经入驻了,那几个养猪户和一开始感染的医护人员那段时间里密切接触的人群都被隔离了,养猪场里的猪也全部都灭杀了,但是麻烦的是宁镇的地理位置,作为国家一类口岸,那边隔壁就是越南,散落了很多自然屯。”
“自然屯不是社会管理单位,只是一个居民聚集的居住点,管理起来很麻烦。”
“再加上宁镇那边是生猪走私重灾区,仅仅只是灭杀养猪场的猪没有办法控制疫情,而且这次爆发尼帕病毒性脑炎的病源也还没有找到,所以塞恩这边接到的委托是控制生猪对人类的传播,找到病源灭杀病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