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一眼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三皇子!
也就是书中的男主。
若是原主,此刻大概是欣喜的。
可柳棠溪一看到三皇子就想到他在宫宴上建议卫寒舟休妻,此刻觉得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般,很想骂人。
不过,她忍住了,毕竟对方是皇子。
而且,她也读懂了三皇子脸上的表情。
这是嫌弃她,怕她继续缠着他吗?
这三皇子自我感觉也太量好了一些。
她就算是看上猫看上狗,也看不上他这个伪君子。
他们家卫狗蛋可比他好看多了。
这般一想,柳棠溪瞥向了站在三皇子旁边的卫寒舟。
然而,她却看到了卫寒舟阴沉至极的脸。
虽然卫寒舟还是那个卫寒舟,可相处了这么久,柳棠溪基本能判断出来卫寒舟究竟是开心还是生气。
这模样,分明是气极了。
柳棠溪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原主之前那般喜欢三皇子,又厚着脸皮去追求,想必满京城都知晓此事。
那么,卫寒舟也知道了?
她突然想起来那日卫寒舟听她提起来三皇子时有些生气。
看来,他是真的知道了。
而且,似乎对于此事很是介怀。
她该怎么办呢……
若只有卫寒舟一人还好,可此刻,他的身侧还站在一个三皇子。
柳棠溪步子越迈越小,脑海中快速思考敢怎么办。
想着想着,柳棠溪想到了一个主意,在心底给自己加油打气。
接着,她换上了一副开心的表情,继续小跑着朝着卫寒舟而去。
三皇子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这个女人,之前一直缠着他,破坏他跟安安的感情。
如今竟然还恬不知耻地靠近他。
明明她已经成亲了。
没想到她运气这般好,竟然躲过了一劫,当初他应该亲眼见着她被卖入青楼才是!
他一点都不介意再卖她一次!
三皇子狭长的凤眼微眯,放在两侧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脚步也朝着旁边退了退。
看那架势,若是柳棠溪敢过去,他就要给柳棠溪一拳似的。
然而,三皇子的拳头没来得及挥出去,就见柳棠溪速度不减,如一阵风一般从他身边飘过,朝着他身后身着绿色朝服的卫寒舟而去。
三皇子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脸上又带了些错愕的神情。
“相公,几日不见,你想我了没?”
柳棠溪握着卫寒舟的手,用嗲到至极的声音问道。
说完,见卫寒舟脸色依旧冷,柳棠溪又道“我好想你啊。”,,,
第71章 说开
如今是散值的时辰,这附近的官员可不止三皇子和卫寒舟二人。
本来大家对这二人也没多少好奇。
毕竟,谁都知道三皇子心系怀恩侯府庶女,想要娶她为妃,而怀恩侯就是三皇子一系。
而卫寒舟娶了怀恩侯府的嫡女,自然也是三皇子那边的人。
不过,也有不少人见到,三皇子去拉拢卫寒舟,卫寒舟却对他不冷不热。
但,今日不同的是,柳棠溪出现了。
柳棠溪从前喜欢三皇子的事情朝臣们也多有耳闻,而如今柳棠溪又嫁给了卫寒舟。
这三人的关系,可不就乱了么。
有些听过一耳朵八卦的官员难免好奇地看了过来。
当然了,更多的是没听过的,他们也没那么好奇,就直直朝着自家轿子或者马车走去。
不过,在路过他们三人身边时,听到柳棠溪的话,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这这……实在是有失体统!伤风败俗!
他们倒要看看这是哪位大人家的女眷,敢在宫门口这般。
仔细一瞧,竟然是今年新科状元卫寒舟的娘子。
再听旁人一说,立马就知道了面前的女子是谁。
想到这位侯府嫡女的命运,有些已经想好去给私交甚好的御史打报告的官员想了想,假装没看到,离开了。
人家已经够惨了,他们还是给这小姑娘留点情吧。
卫寒舟看着近在咫尺的柳棠溪,面上虽然没什么多余的神情,可那双眼睛却深邃地吓人。
柳棠溪心里有些不安。
但,想到卫寒舟平日里一向好哄,便悄悄挠了挠他手心,脸上挤出来一丝笑容,说“我等了你好些日子了,你怎么也不去看看我呀。今儿我给你做了好吃的糕点,咱们一起回家吧?”
卫寒舟还没说什么,站在一旁的三皇子开口了。
“柳棠溪?”
他这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和轻视。
这位嫡长女,果然跟从前一样,一样的粘人和让人厌烦。
不过,好在如今她打扰的对象不是他了。
三皇子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
柳棠溪像是刚刚发现卫寒舟对面站了一个人似的,转头看了过去,一脸疑惑地问“咦?这位大人认识我?您直呼我的名字,咱们俩很熟吗?请问你是?”
说完,柳棠溪见三皇子没回答,转头看向了卫寒舟。
“相公,这位大人是谁呀?”
卫寒舟瞥了柳棠溪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探究。随后,又看向了三皇子。
他正欲为柳棠溪解惑,只听三皇子说“我跟姑娘一点儿都不熟,只有过几面之缘。”
说完,对卫寒舟道“卫大人,之前我说过的事情你好好考虑考虑。”
说完这一番话,三皇子转身离开了。
那步子,看起来很是干脆利落。
见三皇子避她如蛇蝎,柳棠溪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冷笑了一下。心想,也不照照镜子,自己哪里能比得上卫寒舟,竟然还这般自作多情。
不过,让三皇子知道她如今不喜欢他了,也不再纠缠他了,便是她今日这般做的目的了。
希望三皇子以后能忘了她这个人,别再对付她。
这样她的麻烦能少很多。
柳棠溪心中放松,渐渐松开了卫寒舟的手。
此时她心情不错,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卫寒舟。
然而,卫寒舟的脸色却极为难看,眼睛里阴云密布,像是要把她看透一般。
呀,完蛋了,刚刚她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三皇子身上,倒是忘了卫寒舟这边。
“相……相公,我……我给你做了糕点,在马车上。要不,尝一尝?”柳棠溪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卫寒舟不为所动,眼神依旧凌厉。
不过,步子却是朝着马车那边迈了过去。
卫寒舟走得很快,柳棠溪小跑着才能追上。
一想到卫寒舟生气了,柳棠溪就觉得很是头疼。
走到马车前,卫寒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柳棠溪一眼,抬手扶着她上了马车。
见他如此举动,柳棠溪心下稍安。
还好,看来没气太狠。
不过,柳棠溪高兴得太早了,等卫寒舟坐上马车之后,脸色却比刚刚更沉了。
见他如此,柳棠溪也不敢开口讲话。
这时,东升问道“姑娘,姑爷,是去文曲街,还是回庄子上?”
柳棠溪听后,看了卫寒舟一眼。
卫寒舟并未看柳棠溪,也没回答。
柳棠溪琢磨了一下,小声试探“庄子?”
见卫寒舟没什么反应,柳棠溪轻咳一声,朝着外面道“回庄子上。”
柳棠溪有些害怕现在这个样子的卫寒舟,离他坐得稍远了一些,靠在了马车璧上。
在城里还好,等出了城,路就有些颠簸了,柳棠溪被颠了几下,头碰到了车璧上。
“哎呦。”柳棠溪疼得捂住了自己的头。
东升连忙放慢了速度,问“姑娘,可是碰到您了?”
柳棠溪连忙道“没事儿没事儿,继续走吧。”
“哎,好嘞,小的慢着点儿。”东升道。
接着,柳棠溪又靠在了边儿上。
等下一次又有些颠簸时,柳棠溪的头又再次往车璧上碰了过去。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卫寒舟伸手把她扯了过来。
下一瞬,她就坐在了卫寒舟的怀里。
抬头看着卫寒舟一脸冷漠的模样,柳棠溪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卫寒舟蹙了蹙眉,低头看向了柳棠溪。
“车不太稳,我得使劲儿抓住相公,要不然又要摔到了。”柳棠溪笑着说。
卫寒舟瞥了柳棠溪一眼,瞧着她笑得开心的模样,他心头的气却始终发不出来。
可,若是不发出来,心头难免憋得慌。
瞧着她眉眼弯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卫寒舟低头朝着她的唇亲了过去。
从刚刚卫寒舟看她时,柳棠溪就预料到了,所以,不仅没躲开,还迎了上去。
唔,卫狗蛋的心思也太好猜了。
卫狗蛋也太好哄了。
嘶……卫狗蛋为什么咬她!
柳棠溪一把推开了卫寒舟。
“你属狗的吗?”柳棠溪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说道。
卫寒舟看着柳棠溪眼含春水,脸颊泛着桃红的模样,心中越发痒。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低头又亲了过去。
柳棠溪伸手想要推开。
然而,这个吻却比刚刚的温柔多了,亲着亲着,她又沉溺在其中。
等马车停下了不知多久,柳棠溪才从中回过神来。
此刻天色已经黑透,马车内黑黢黢的,她能看得到,卫寒舟的眼睛很亮。
如狼一般。
“咳,都怪你,我晚饭还没做呢。”
柳棠溪从卫寒舟身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卫寒舟也不说话,抬手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等柳棠溪整理完,再一瞧卫寒舟,人家此刻仍旧是为风光霁月的贵公子模样,丝毫不见狼狈,顿时冷哼一声,有些不满。
下了马车后,见下人们都垂头默默站着,柳棠溪更觉尴尬,快步去了厨房。
卫寒舟看着柳棠溪仓皇逃开的背影,眼神很是复杂。
略一思索,他朝着正院走去。
殷氏一直想着女儿去一次京城怎么会用这么久,听说女婿也跟着回来了,心中渐渐明了。
想必女儿是特意等女婿一起回来的。
见女婿一回来就来见她,殷氏对他守礼的举动很是满意。
柳棠溪见天色已黑,也没做太复杂的东西。
如今天气热,大家的食欲都不太好,她便决定做凉面。
若只有她跟殷氏二人,她做几个凉拌素菜,再做两个卤就好。
但,卫寒舟喜欢吃肉。
所以,除了西红柿鸡蛋卤,茄子肉丁酱,她还特意做了几个肉酱。
鸡肉酱和猪肉酱都有。
不仅如此,还把熬了一个下午的鸡和猪骨头拿了出来,从上面弄下来肉,切成丝儿,放了调料又加上几个小米椒,看起来很是开胃。
汤的话,就是骨头汤,滴一些麻油,放些芫荽,很鲜。
除此之外,还切了不少黄瓜丝儿和笋。
不到两刻钟柳棠溪就做好了。
柳棠溪去正院时,听到了殷氏的笑声,中间还夹杂着邵嬷嬷笑声和卫寒舟的声音。
柳棠溪心中纳闷儿,卫寒舟这是说了什么,她母亲怎么笑得这般开心。
等她一出现,屋内众人都看向了她。
殷氏擦了擦眼角的泪,笑着问“这么快就做好了?今日做了什么?”
柳棠溪看了一眼殷氏的脸色,说“女儿今日回来得晚了一些,就没炒菜。想着今日热,便做了一些凉面,又简单地炒了几个酱,调了几盘子白切肉。”
邵嬷嬷笑着说“夫人中午用得少,晚上正说要吃面呢,可巧姑娘就想到了。而且,姑娘说得简单,可您这面做得可不简单,想必又很是美味。”
殷氏说“可不是么,单是闻着味道我就饿了。”
柳棠溪说“今儿我做得多,厨房还有不少,嬷嬷也一起尝尝。”
邵嬷嬷朝着柳棠溪福了福身,说“那我就在这里谢谢姑娘了。”
“你呀,快去吃吧,不用在这里伺候了。”殷氏笑着对邵嬷嬷说。
“好嘞,多谢夫人体恤。”邵嬷嬷应下。
几个人坐下之后,柳棠溪看了一眼卫寒舟板着的脸,着实想不到刚刚他到底说了什么,能让殷氏笑得开心。
可她有很好奇,很想知道。
“娘,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女儿老远就听到你们在笑了。”柳棠溪假装不太在意地问。
听到这话,殷氏本来止住笑了,此刻脸上又露出来笑容。
不过,她在开口之后,先看了卫寒舟一眼。
柳棠溪会意,心想,刚刚果然是卫寒舟讲的。
“寒舟说今日早朝,郑相去上朝时在朝堂上睡着了。皇上正想训斥兵部尚书办事不利,听到郑相的呼噜声,立马压低了声音,让赵尚书退下了。”
郑相?好熟悉的名字,她记得好像是那位在宫宴上率先为卫寒舟说话的人。
之前她听殷氏提起过,这位是皇上的老师,不说朝臣,就连皇上也对他礼让三分。
不过,寒舟?
她母亲改口改得也太快了吧。
“不仅如此,皇上怕郑相摔倒了,连忙让内侍扶着他去一旁休息了。”殷氏笑着补充。
这般说来,祐帝还真是怕这位老师。
不过,卫寒舟怎么知道跟她母亲讲这种有趣的故事,就不知道跟她讲呢?
“郑相想必也不是故意的,许是年纪大了,起得早,上朝时辰长,没撑住,也情有可原。”柳棠溪琢磨了一下说道。
殷氏却道“我瞧着他就是故意的,郑相都多久没上过朝了,今儿怎么突然去了,想必另有目的。你舅舅幼时曾去宫里做过谨王伴读,听说郑相常常训斥皇上,却对谨王很是喜欢。而兵部尚书又跟谨王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