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情敌成眷侣——七杯酒
时间:2020-06-05 09:49:32

  她扭脸做了个怪:“先生,我请你!”她拍了拍自己鼓鼓的小荷包:“咱有钱!”
  她自己拿竹签子扎了块炸酥酪,吃了一半,觉着味道不错,就新要了一包递给裴青临:“你尝尝这个,这个好吃。”
  裴青临并不接她递来的那包,微微弯下腰,把她咬了一半的吃了,边吃还边瞧着她:“大娘子...味道果然极好。”
  听听这话说的,沈语迟脸皮都热热的,她再不肯给他吃了,一路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又瞧见前面一排杂耍摊子,她看着一个捞金鱼的摊子就走不动道儿了,蹲下问那个摊主:“多钱捞一回啊?”
  摊主笑着竖起三根手指:“五文钱一次,十文钱三次。”
  沈语迟粉儿土豪地递给摊主三十文,捞金鱼的网兜是纸做的,想也知道不可能轻易捞上来,她花了一百多文捞上来一条。
  那鱼儿扑腾的厉害,她被扑了一脸水,嘴里直念叨‘哎呦,兜不住了,兜不住了。’
  裴青临就立在一旁含笑看着,没想到这样都能躺枪,沈语迟紧张地手一甩,那条鱼直接砸他身上,还甩在了他胯裆处,他裙幅上溅了一串水滴。
  裴青临低下头,看见甩在要紧之处的那条鱼:“...”
  那条鱼生命力顽强,他今儿穿的又是繁复层叠的褶裙,金鱼就在裙褶罗纱之间乱窜。
  沈语迟想也没想,上手就要逮那条鱼,一双手乱摸了一气,她无意中触到一块突起的地方,兴奋道:“我抓到了,这就给你逮出来!”她还打算上手把鱼捏起来。
  裴青临:“...”
  他表情有些狼狈和尴尬,还有点难以置信,估计是人生头一回被人袭蛋。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每个字都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不、是、鱼。”
  他快准狠地拎起鱼尾,一甩就把金鱼甩回水盆里。
  不是鱼,那是啥?沈语迟总是不由自主地忘记他是个男人的事儿,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脸色甭提多好看了!
  那那那是,先生的那啥?先生居然真的有那啥!
  她一脸恍惚地瞧着自己的手,裴青临理了理衣裳,神色终于平静下来,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你打算怎么办?”
  沈语迟坚决抵赖:“我摸着的就是那条鱼!”
  她一边抵赖,还一边不知死活地回想,她刚才就碰了一下,啥还没摸到呢就给他拉开了,连是不是奖杯都没搞清楚呢,要为这个被裴青临赖上就太亏了。
  裴青临那眼睛就跟能看穿她心思似的,面无表情地道:“摸一下还不够?你还想干什么?”
  沈语迟正要现场表演一个抵死不从,正好小摊的老板前来讨钱,她数出一块碎银,为了转移裴青临的注意力,她又拍了拍自己的小荷包:“先生,你有没有发现我的钱包今天特别鼓?”
  裴青临哼了声,还是配合她转了话头:“发财了?”
  沈语迟嘿嘿贼笑了两声:“太子给赔的钱。”
  她为了不让裴青临再提那事儿,叽里呱啦把吴二吃霸王餐,她让人去太子府讨钱的事儿说了一通,又跟裴青临小声抱怨:“你说邺朝风水是不是有问题啊?两任太子这人品都不咋地...”
  裴青临挑了下眉:“两任?”
  沈语迟点头:“是啊,这任太子扣押我哥的事儿就不说了,隋帝那个前太子生前名声也不好。”
  除了朝里极少数的重臣,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前太子的事儿,都觉着他已经死了,不然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朝?而且半点音讯也无?所以,沈语迟从始至终压根没往前太子那里想,不就一死鬼吗。
  裴青临默了片刻,才问:“怎么个不好法?”
  沈语迟也是听了几句闲话,估计抹黑成分居多,她就随口跟他说了:“说他貌丑如夜叉,还十分好色,十三四岁就开了荤,夜御数女,结果没两年就亏了身子,不举了...”
  裴青临:“...”
 
 
第59章 
  裴青临面色微沉:“这话也是你一个小孩子能说的?”
  由于他平时表现的也不大正经,沈语迟总是忘记他还有一重老师的身份, 一下说秃噜嘴了:“这也不是我说的, 外面人传的, 你就随便听听呗。”不过这位前太子个人风评虽然不咋地, 但据说却是个极难得的政治天才,闻一知十,谋定后动,本已经在朝中崭露头角了,只可惜英年早逝。
  裴青临用头发想就知道这些所谓黑料是谁放出来的, 淡淡纠正:“传言也不尽然。”
  沈语迟搔了搔下巴, 一惊:“啊?难不成他比传言的还吓人?”
  裴青临睨她一眼, 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啊, 他不光好色,尤其喜欢大娘子这样娇嫩水灵的姑娘,大娘子若要遇到他, 仔细被他连皮带骨一口吞了。”
  这话就像是吓唬人了,沈语迟也没皮没脸地笑:“人家堂堂一前太子, 就算还活着的时候,也不至于看上我个乡下丫头吧?要是前太子真能看上我, 我就主动送上门给他当太子妃去。”就沈家这门第, 跟顾星帷都差得远,更别说当什么太子妃了。
  “大娘子...”裴青临别有深意地一笑:“可不要忘了今日之言。”
  沈语迟YY了一会儿自己当上太子妃,干掉前太子,成为一代女帝的故事, 她暗爽了会儿,好奇问道:“先生原来见过前太子吗?”
  她一说完就有些后悔,裴青临过去的事儿是雷区,他一直讳莫如深的。
  裴青临倒不见怒色,沉吟片刻:“远远见过几次。”
  沈语迟好奇道:“他真那么丑?”
  “还成吧。”裴青临漫不经心:“没我好看。”
  沈语迟:...你的脸已经超神了,不能作为评判标准。她犹豫了下,瞧他心情不差,明知在作死,还是忍不住试探了句:“先生当初能见着太子,想必品阶不低吧?”
  裴青临瞥她一眼,神色淡淡:“你觉着我是什么身份?”
  沈语迟犹豫了下:“隋帝在位时的臣子或者哪个世家权贵子弟...吧?”最后一个字仿佛含在嘴里。
  裴青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大娘子对我倒是好奇得紧。”
  沈语迟还没见他动怒,小心翼翼地继续:“你当初联络白龙王...难道你想光复隋帝一系,改朝换代?”
  裴青临轻嗤,面上讥讽意味甚浓:“隋帝在位或是仁帝当政,这些与我何干?”他漠然道:“胡搅一气罢了。”
  这话题再聊下去就真要踩雷了,沈语迟果断闭上嘴,絮絮叨叨跟他分享了些今日的出游体验,心情不错地回家了。
  回家之后沈南念和白氏自然少不了一番盘问,裴青临很够意思地挡在她前面答了,沈南念这才稍稍放心,又道:“今儿跟踪你的那几个,已是审出来了。”
  沈语迟忙问:“他们是什么来路?”
  沈南念面上不掩厌恶:“吴二派来的人,他们说吴二只是派他们来跟着你,具体也不知他想做什么。”他沉声道:“我明日亲去寻吴二,你最近出入小心些。”
  沈语迟正色应了。
  ......
  转眼立春已至,万物复苏,本是个春意融融的好时节,沈语迟却在此时倒了霉,她和小姐妹出门赏花的时候,一不小心犯了藓,两腮和额头起了好些细密的红疹,最近只能在家休养。
  话说在古代,过敏就叫犯藓,比如对桃花过敏就叫桃花藓,对杏花过敏就叫杏花藓,像沈语迟这倒霉催的,去百花丛里溜达了一圈,都不知道自己对哪种花过敏的,而且这玩意吃药也没用,只能在家慢慢等它自己下去。
  顾星帷闻讯还赶来瞧了她一回,笑悠悠地调侃:“你本来就丑,这样更没人要了。”
  沈语迟发现这孔雀精每次见到她都穿的花枝招展,她十分不屑:“肤浅!像你这样的才会只看皮相呢!我有这么丰富的内在,哪怕是脸上出了几颗疹子,照样都大把的好人家等着娶!再说我哪里丑了?你以为跟你一样,天天穿的跟孔雀似的就叫俊了,浅薄!无知!”
  顾星帷听她随口就说嫁娶之事,半点不带脸红的。他不由挑了下眉,好笑道:“小丫头片子,连成亲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沈语迟自认为还是小美人一个,被顾星帷一个‘丑’字给弄的翻了脸:“少嬉皮笑脸的,我跟你,不熟!”
  顾星帷瞧她生气就觉着好笑,他从袖口掏出一方圆肚的白玉瓶,掩嘴略咳了声:“家里丫鬟犯藓时候用的药,我随手捡过来,你拿去试试吧。”
  光这药瓶都是上好的羊脂玉雕琢的,显然不是寻常侍女能用得起,沈语迟奇怪看他一眼,这才接过来,闻了闻:“你该不会嫉妒我的美貌,给我下毒了吧?”
  顾星帷直接嗤一身,一敲她的脑门:“你可真会胡说。”他似乎转身想走,又偏头挑唇一笑,桃花眼泄出几分欲说还休的情愫:“脸上快点好起来,省的耽误你嫁人。”
  沈语迟哼哼两声。
  两人就在园子里说这话,谁都没瞧见沈幼薇躲在树后的一片阴翳里,她一直看到顾星帷离去,双手不觉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
  沈语迟这边犯藓,白氏那里也犯了难,唤她过去:“三日后就是春社,太子妃在总督府摆宴,给咱们府上上下都下了帖子,要咱们一家都过去呢。”
  沈语迟指了指自己的脸,她脸上红疹才消去些:“我这样去不大好吧?”
  白氏叹一声,小声给她分说:“你不知道,太子妃实不是个宽厚的,本就瞧侧妃娘娘不大顺眼,咱们家若缺席一人,就怕她又要发作,借此刁难侧妃娘娘。”
  沈语迟犹豫:“可面貌不雅,去赴宴不是更得罪人?”
  白氏让下人捧上来一乌木匣子,匣子里放着一银质镂空面具,面具乘蝴翼状,上嵌着赤金翠玉等装饰,两侧还垂下流苏,她取出面具递给沈语迟:“你试试这个。”
  沈语迟试了一下,面具刚好把她犯藓的地方遮盖住了,且十分贴合脸颊,轻巧透气:“这个不错。”
  白氏笑:“若是合适,明儿就先带上这个对付过去吧,要是有人问起,你直说是为了遮挡脸上花藓,怕吓着旁人,想来也不会有人再挑刺了。”
  她又道:“侧妃娘娘十分想念你和你大哥,派人来问过好几遭,你大哥毕竟是男子,不方便和她见面,你春社那天若是能见到侧妃,就陪她说说话。”
  沈语迟:“那我听嫂子的。”
  待到春社那天,沈语迟就带着面具去了总督府,好在面具面纱也是时下女子流行的装束之一,路上虽有几个人瞧她,但也没人露出奇怪神色。
  倒是永宁一见到她这打扮,险没笑出好歹来:“你是出来打劫的啊,捂的那么严实。”
  沈语迟淡定地推了推面具,装逼:“你见过哪个打劫的戴这么贵的面具?我是怕你被我惊人的美貌闪瞎眼。”
  永宁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两人互怼了几句,才肯好好说话,不过这时候来的人不多,永宁枯坐无聊,拉上知州千金,问她:“上回咱们玩的你画我猜你还记得不?反正现在也是闲着,要不要玩几把?”
  沈语迟无所谓地应了,永宁提笔画了几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头看她:“既玩起这个,我就想起来了,你还记得你上回画的那个饕鬄纹吗?”
  沈语迟心里一跳,不答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永宁画了几笔:“是不是这样的?”
  沈语迟抿了抿唇:“我记不大清了,怎么?”
  永宁道:“我上回无意中在父王的一本纹样书上翻到这个纹样,这个饕鬄纹,咱们圣上不大爱使,觉着此神兽残暴无道,不是吉兽。倒是隋帝很喜欢,上行下效的,所以那时候的公卿大臣都开始用饕鬄纹样了。”
  她想了下,又指了指自己画的:“不过每个饕鬄纹也有不同,这一只,只有宗室权爵人家才能用,具体点区分,那就是二等伯以上品阶的才能用这等纹样。”
  很好,永宁这下不光帮她确定了裴青临真的跟隋帝那一朝有些干系,还帮她把范围缩小了。不过隋帝在位时,二等伯以上的权贵人物也不算少,难道她还能挨个排查?
  她心里胡思乱想着,嘴上却道:“你记错了,我当时画的不是这只。”
  永宁也愣了下:“我记错了吗?”
  沈语迟还得为裴青临遮掩,笃定道:“是啊,你就别想这个了,我随手画的。”
  永宁也是瞧见了,才给她说一耳朵,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听她这么说就‘哦’了声。这时候有个侍女匆匆过来,低声对她道:“郡主,王妃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永宁起身跟着侍女走了。
  她一走沈语迟就胡思乱想起来,突然脑子邪光一闪,想着裴青临对穿女装也没有很排斥的样子,反而相当忌讳别人碰他的奖(j)杯(b),他又经常一副不咸不淡的厌世脸。
  综合以上,难道,难道他是隋帝宫里的太监?!瞧那个气度,没准还是太监头子啥的。
  沈语迟都被自己的脑补给吓到了,她不由仔细回味了一下那天的手感,由于她刚一摸上,手就被裴青临拿开了,也实在回味不出个什么,隐约碰到一处凸起的轮廓,可问题是太监也有没割干净的啊!哎呦,先生太惨啦,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她脑补了一出先生进宫割蛋记,险没脑补出两行泪来。
  就在她想的动情的时候,坐着的椅子突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幸亏她运动神经发达,双手在桌上猛地一撑,终于保持住了平衡,没一头栽到地上去。
  背后又传来几声窃笑,任谁被狠狠推了一下又被人嘲笑,心情都不会太好。
  沈语迟脸色不佳地转过头去,见是一个打扮华美的紫裙少女站在她背后,就维持着推她的姿势,竟连掩饰也无。她旁边还站着几个女孩,看着沈语迟两手撑桌的狼狈样,捂嘴窃笑。
  沈语迟脸色一沉,她依稀记得这紫裙少女好像是吴家三房的嫡女,名叫什么吴令月,最会在太子妃跟前讨好奉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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