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姑娘别哭
时间:2020-06-06 09:36:39

  “.…………”
  她这一说,穆老将军心里倒是有些痒,京城喝酒讲究多,只有出征之时跟部下在一起喝酒才能不拘小节,而今这春归提议要划拳,他倒是要看看她能划成什么样,于是点点头,伸出了手。
  春归小脸皱了皱:“可是小女只会无盐镇的划法…”
  “划吧,会。”穆老将军南征北战,自是知晓无盐镇如何划拳。
  春归一听高兴了起来,伸出了两个拳头,二人互看了一眼,便一计定中原,五魁首六六六的胡乱喊了起来。穆老将军与春归都有些坐不住,二人划着划着就站了起来,谁输了谁喝酒。春归让了穆老将军几杯,紧接着就连赢了七回,又让他两杯。穆老将军许久没这样痛快了,一坛女儿红很快见了底,摆摆手叫下人又拿一坛。
  穆夫人和宴溪对望一眼,示意宴溪管管春归,本来你爹就不喜她,这会儿倒好,划上拳了,还想不想娶进门了?宴溪倒不在意,春归就是如此,要让春归一言不发吃完这顿饭,还不若让她这样吃开心。笑着看春归划拳,偶尔还拿帕子为她擦擦汗。
  穆老将军痛快了,抬眼看看喝的满脸通红的春归,心道这女子性情好,做宴溪通房可惜了些,做个妾也勉强可以。这样想着便觉着自己对得起春归了,与她划拳更尽兴了。二人直玩到半夜,穆老将军是真的有些醉了,含糊不清说了句:“改日再来划拳。”
  春归扶着桌子站的溜直,舌头有些大的说了句:“得嘞。”
  穆夫人对春归说道:“今儿这么晚了,就别走了。命下人收拾一间房,明儿醒醒酒再走。”说完急吼吼去扶穆老将军回卧房。一时之间,屋内只剩下宴溪和春归两人,宴溪伸手捏了捏春归脸,把她往自己怀里带:“跟我爹划拳?真有你的。”
  “左右他不喜欢我,还不如吃的痛快些。”春归其实心里有些委屈,穆老将军的神色她看的清楚,无非是觉着自己高攀了宴溪。即是如此,还端着做什么,痛快一些,大家都开心。
  “你倒是不傻,能看出老爷子不喜欢你。他喜不喜欢你,我都要娶你,你不要在意。”宴溪拉着春归的手向外走:“带你看看我的卧房,睡了二十年了。”
  “不。”春归抽回自己的手:“不能去你卧房,不合礼数。”
  “又没让你睡里面,有什么不合礼数的?走,随我去。”宴溪说完拉着她的手,结果发现小  春归晃了两晃,分明是醉了。“有后劲儿了?头晕不晕?”
  春归点了点头,手不由自主去解扣子,被宴溪一把按住,恶狠狠的凶她:“你给我老实点!”说罢不顾她挣扎抱起她送到穆夫人准备好的客房。
  宴溪喜欢春归醉酒,仅限于春归与自己喝酒。她醉酒之时别有一番媚态,令人欲罢不能。但今日不成,若是今日在穆府里忍不住了,娶她之事就更难了。教下人打了水,为她擦了脸,而后去烧水沏茶,又逼着她灌了一壶茶。
  收拾妥当搬了把椅子坐在她门外守着,生怕她夜里难受下人照顾不好。
  穆夫人安顿好穆老将军,招下人来问:“少爷和春归呢?”
  下人回道:“春归醉酒了,少爷守在她门口。”
  穆夫人笑了笑心道:倒是个会疼人的,这是真入了心了,不然换个女子他都不带这样妥帖的。她今日终于见到春归,心里觉着很舒畅,这春归身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喜庆,何况还救过自己儿子的命。老头子就说不准了,何况就算过了老头子这关,皇上那关更难。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好事多磨呐!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评论里我的天使们质疑月小楼把宋为强行掰弯了,我直着急,但是秉着坚持不剧透的原则,请宝贝们再看看...
  本文差不多45万字,掐指一算,再有20日左右便完结了。
  最近拖延症发作,欧阳的预收文案迟迟没放出来,还有另一篇文也未放出来..本周一定要放出来。
  最后,请大家爱护自己的腰,腰椎手术可谓惨绝人寰,几根钢钉打到你的脊柱里,术后是漫长的发烧和神经痛,以及...重度不能自理。所以宝贝们,爱自己呀!
 
 
第98章 身在此山中(十)
  春归感觉到一个温帕子在抹自己的脸, 迷迷糊糊睁开眼, 看到月光倾洒满屋, 宴溪正低着头给她擦脸。抓住宴溪的手:“怎么不睡?”
  “担心你喝多了难受, 为你擦擦脸,明儿睁眼了能舒坦些。”宴溪回握她的手:“下次不许这样喝酒了。”
  “嗯…好…”春归低声应他,看到月光照在他的脸上, 照的他温润如玉。春归喜欢的不得了, 用两只手捧住了他的脸, 又仰起头亲了他下巴一口:“怎么生的这样好?”
  “不是说不许亲昵?”宴溪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抽走,又偏过头去咬她手指,春归嗤嗤笑了声,而后坐起身把宴溪拉到床边坐下:“快坐下与我说会儿话好不好?”
  “说吧!”宴溪扯开衣摆端坐在床边, 等着春归与他说话。
  春归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忍不住坐过去抱住他一直胳膊摇了摇:“你莫生气。我不是贪杯,真的只是想令你父亲开心些, 当然, 我的确是有一些馋酒。你说你不在我不许喝酒, 你走这几个月, 我当真是没喝过..”
  “没喝过?”宴溪眉头挑了挑。
  “.……喝过…两回…但那时跟郎中和张士舟。”春归靠在宴溪肩头, 像一只迷途的小鹿:“答应你以后不喝了,除非你点头。”
  “这么听话?”宴溪捏了捏春归的脸,触感细腻软糯,忍不住又捏了捏。竟然捏不够,转过头去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又去寻她的唇。与她纠缠好一阵才放开她,二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宴溪狠狠的揽了一下春归的腰:“真想现在收拾你!”
  春归脸红了红,复又靠在宴溪肩上:“到了就被你生拉硬拽去了私宅行禽兽之事,见面这么久还没好好说过话。这次出来阿婆叮嘱我,不许与你吵架,不要着急回去,要善待你。可是这里离无盐镇那么远,我整日提心吊胆,生怕阿婆有什么事。所以我想着,再呆几日就往回赶了。”
  “多呆些日子不行吗?京城那么些好玩的好看的,我带你去看看。等出了正月,我寻了辙子与你一道回去。”好不容易见了面就要回去,宴溪心沉了沉:“自打离开无盐镇,感觉自己跟孤魂野鬼一样,每日心里惦记着你,生怕你被谁勾走了。张士舟那个王八蛋那封信写来,我当时就疯了。春归,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在我心里有多重?”
  “多重?”
  “比我自己还要重。”
  “傻子。穆宴溪是二傻子。你怕什么呢?我若是那么容易被人勾走,你走的那三年我不被人勾走,与你私定了终身才被勾走,那是人干的事儿吗?即是私定了终身,就代表心里有你,只有你。”
  春归这番话说的宴溪心中十分熨帖,前段日子是有些胡思乱想,尤其她音讯全无的日子。那会儿甚至觉着有些生无可恋。“春归,我准备过了年就去皇上和我父亲摊牌了。我父亲你见到了,性情倔的狠,他可能不会这么快认你,但他不会害你。皇上…我吃不透他的心思,前些日子,在清远的外宅,派人手刃了姜焕之..”
  “什么?姜郎中????”春归猛的窜了起来,被宴溪拉了回去:“你别急,听我说,姜焕之没事,被我们偷偷救了下来。眼下清远在宫里被关了起来。”
  “你等等..我没听明白..姜郎中和清远…?”
  “是,他们生了情。是对苦命鸳鸯,姜焕之差点因此丧命,清远也几乎死了一回。”宴溪把姜焕之与清远的事与春归细细说了一遍,春归听着听着就泪眼汪汪了。“好苦。”
  “是以我担忧皇上也会这样对咱们,那日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你亲昵,一是因着确实想你想的紧,一是有意为之。眼下你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我已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皇上若想动你,自然要忌惮几分。但若是出了京城,恐怕就没这样稳妥…”
  “那我等你送我回去吗?”
  “最好如此。”
  “我不仅要送你回去…我和宋为还要…把清远和姜焕之偷出京城…”
  “?”
  “他们二人认定彼此了,我们这样做的确有些冒险,我与宋为也没做过这等事..但眼下不知为何,我们都有些热血,兴许是心中有了在意之人,便不想身边的人面对离苦…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春归用手捧着宴溪的脸:“对,但前提是你们的性命不能丢了。”
  “那是自然。”宴溪的眉挑了挑:“我有筹码。”
  “?”
  宴溪又将皇上心仪的女子之事说与春归听,那女子其实对皇上有情,只是二人有一些误会。眼下那女子愿意帮宴溪,对宴溪来说再好不过。
  二人就这样靠着说话,说到天光乍现,屋内的月光被晨曦驱逐,开始有一丝暖。宴溪揉了揉春归的头:“天亮了,我去门口坐着。免得下人看到了去我父母亲那里传闲话。”
  “外面那样冷,坐一会儿便冻僵了,你回卧房吧?”春归思及他可能会被冻死,便打了个冷战。
  宴溪看她表情犯着坏,使劲捏了捏她脸:“你这一肚子脏心烂肺又在琢磨什么呢?”
  春归咧嘴嘿嘿笑了两声转身扑倒在床上:“我还想睡半个时辰!”
  “睡你的!”宴溪将被子盖在她身上,转身去门口坐着了。倒不是非要在这坐着,夜里担心没人能照顾好她,天亮了担心父母亲来为难她。
  宴溪担忧的穆老将军一睁眼看到穆夫人已穿戴整齐坐在床前等着他,似笑非笑。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抹了把自己的胡子问她。昨晚这酒喝的通透有趣,夜里睡的格外沉,早上睁眼都觉得心情好了几分。
  穆夫人撇了撇嘴:“有些人,嘴上说着不喜那丫头,与人拼起酒来倒是不含糊。酒至深处,还自顾傻乐,丢人不丢?”
  “.……喝酒归喝酒,想进我穆家也可,只能做妾。”下床趿拉着鞋,坐在那让穆夫人帮他梳头。
  “你就是嘴硬!你穆家是三代功臣,养出了一身娇贵高傲志气,总以为其他人嫁到穆家是高攀。依我看,你儿子前些年没少荒唐,未必能配得上人家冰清玉洁的女儿。我就看春归好,你心里怎么想我不管,待会儿见到人家不能给人撂脸子,你要是撂脸子你看我以后还理你吗?”
  “……你倒是倒戈的快!”穆老将军看了看自己的发冠,穆夫人的手艺他最称心,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一把年纪了,每日早上还是要这样腻乎一会儿。
  待二人一前一后去了前厅,看到春归和宴溪正站在那儿说话,春归看到他几步跳到他面前,朝他眨了眨眼:“伯父,昨儿睡的好不好?”
  穆老将军耷拉着眼哼了一声,径直向前走,春归也没管那些,舔着脸就过去了:“晚上再喝点儿?”
  穆老将军有心想喝点,但想起自己的立场,眼睛立了立:“哪儿来那么大酒瘾?”
  春归手指绞了绞:“哦,不喝不喝。那我就自己喝点儿。”
  穆老将军听她这样说,气的又哼了一声。
  穆夫人站在一旁用帕子捂着嘴乐。
  几个人坐下用早膳,春归看穆老将军似乎有些宿醉没有食欲,起身从腰间拿出一小块儿苦参出来,又找下人要了几颗蜜饯,用开水泡了:“您喝一杯罢!”
  穆老将军抬眼看了看她,嗯了一声,奚落她一句:“你这衣裳都是能揣东西。”拿起杯子喝干了,因着有蜜饯,倒是不苦,喝过之后顿觉神清气爽。又看了眼低头喝粥的春归,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
  用罢早膳对宴溪说道:“近日琼州一带闹匪闹的厉害,你收到折子了吗?”
  “收到了。”
  “你怎么想?”
  “折子写的不清楚,到底怎么个闹法,闹的多大,什么匪闹的,都不清不楚。我寻思着年后先让严寒去探一探,而后再定。”
  “嗯。也可。琼州那个地儿,闹的是海匪,海匪用的武器精奇,不可小觑。”穆老将军担心宴溪轻敌。
  “儿子明白。”
  穆老将军突然看向春归:“看过打仗吗?知晓打仗有多凶险吗?我这个儿子,自打与我上了战场,我就做好了他或我战死的准备,你有过这种准备吗?”
  “………”春归从来没想过穆宴溪会死,即便他们初次相见就是在他重伤的情况下。穆老将军这样问,不知怎的竟触到了她,愣着神不说话。
  穆老将军心道这点胆量还想做将军夫人,刚想奚落她几句就听她对穆宴溪说道:“你们出征许带着亲眷吗”
  “?”宴溪被她问的一愣。
  “若是许带着亲眷,以后我随你去。我懂医术,你受伤了我可以为你疗伤。”
  “胡闹。”宴溪瞪她一眼,自然不是真瞪。被我父亲激一下你就说要随军,即便你想去我也不会带着你,那样凶险怎能拿着你性命开玩笑?
  “没有胡闹。许吗?”
  “.…不许。”“许。”宴溪和穆老将军同时开口,穆老将军说许。他想看看春归是不是真有这个胆量。
  “许,那你下次出征我随你去。”春归轻描淡写,仿佛说的是一件小事。
  “去见见也好。”穆老将军这样说。
  “我看不好。母亲嫁了父亲这么些年,随父亲出征过吗?母亲不能去,春归怎就能去?”宴溪被父亲激怒了,站起身对着春归说:“你惯会胡闹,我不带你去,不许你任性。”说完伸手拉起她向外走,当真是一点委屈不许她受。
  穆老将军手动了几次到底是没把筷子拍桌子上,春归那杯醒酒茶很好用,何况心里不是真的厌恶她这个人。哼了一声也起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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