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宠姬——未降
时间:2020-06-06 09:38:58

  “这位贵人,我家掌柜的想见一见您,不知能否赏脸?”
  赫绍煊眼睛都没抬:
  “来一条昆江鱼。”
  小二见他答非所问,反倒自如地开始点起了菜,可见来头真的不小,于是行事便愈发谨慎了起来,连忙答应了一声:
  “得嘞——”
  “再来一盘徐柳排骨,一盘油爆鸡丁,一盘红焖羊肉…再来一盘清水蒿菜和水豆腐。”
  小二连忙应下来,一口气将一串菜名报了一遍,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贵人…我们家掌柜…”
  赫绍煊抬眸将菜单扣回他手中,眼中全无温度:
  “要想见我,为何不亲自来?”
  小二为难地说:
  “我家掌柜的有顽疾在身,还请您挪步…”
  楚禾见状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伸手抬起面具,劝道:
  “切记与人为善,平易近人,别忘了你此行的目的。”
  赫绍煊浑身一僵,最终还是点了头,站起身来跟着小二一起往外走。
  临出门的时候他转过头来,朝还坐在原地的楚禾道:
  “别乱跑,不然掉进江里我不负责捞你。”
  楚禾下意识地想做一个表情回应,却忽然想起来自己的面具遮住了脸,于是便忙不迭地朝他做了一个“快走”的手势。
  目送着他离开之后,楚禾百无聊赖地倚在床前,望着外面的街巷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江边码头算是昆阳城最热闹的一条街巷,除了谪仙楼以外,还有几个其他的楼子也并不冷清。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女子的嬉笑声,楚禾放眼望去,却见谪仙楼旁边的一座风格别致的楼子上围着一群穿红粉轻纱的女子,一个个地袒露着酥|胸和纤腰,正纷纷掩面偷笑,不住地朝楼下挥舞着手中的帕子和臂纱。
  楚禾不由地顺着她们的目光望去,视线凝在桥头一个打马而过的少年身上,许久未动。
  那冷峻的面容和修长瘦削的身形,还有他背后背的那把长剑,不是魏葬还有谁?
  楚禾凝神看了一会儿,只见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缰绳交给小厮,竟走入了那座楼子当中。
  楚禾错愕地愣了半晌,魏葬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了。
  她第一个想法便是,他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以他的性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难不成是因为魏葬从没有见过青楼,以为那只是寻常吃饭的楼子?
  她当即便站起身来,准备下楼去拦住他。谁知走到门口忽然想起赫绍煊嘱咐,于是她又弯了回来,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匆匆下楼去了。
  楚禾走到魏葬消失的那间楼子外面,抬眸看见上书“谢春楼”三个大字,脸上不由地一红。
  只是她想着自己带着面具,也没人认得出来,便硬着头皮进去了。
  门口穿红戴绿的虔婆看出了她是女儿身,以为她是哪家原配来找麻烦的,于是态度冷淡道:
  “哟,姑娘,我们这儿可不欢迎女客,您还是…”
  谁知兜头便是一锭金子迎面砸了过来,虔婆立刻便喜笑颜开,连忙招呼道:
  “哎哟,您是想吃酒呢还是看歌舞,我们这儿的姑娘可是一等一得好哇…”
  楚禾懒得与她周旋,直接了当地便打断了她的话:
  “方才进来的那佩剑的少年去哪了?”
  虔婆立时便想起来:
  “你说方才那位俊俏小哥啊,他出手可阔绰了,当下便点了我们谢春楼的头牌,这会儿啊,上楼去了…您要不然在这儿等着,我去给您叫人?”
  恰逢此时,楼上不知哪间香阁突然传出一声又尖又勾人的媚嗓,引得在场的众人哈哈大笑。
  楚禾则捂紧了面具,面红耳赤地落荒而逃,出门竟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将她的面具撞歪了些许。
  她忙不迭地道了歉,却抬头望见赫绍煊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慵懒的嗓音适时响起:
  “怎么,一个人去快活,也不叫上我?”
  作者有话要说:  阿禾:我不是我没有我真没想进来
  煊哥:别解释了,我都懂。
  阿禾:...我可真是跳进啥河也洗不清了。
  明天开始日更六千以上,要是九点只更三千的话,中午下午肯定还有一更哈!
 
 
第三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来咯
  ==
  楚禾知道自己出现在这样的烟花巷柳之地实在是不合规矩, 若是在玉京, 非得让母亲罚一顿家法才行。
  眼下赫绍煊非但没生气, 还能这样同自己开玩笑,楚禾顿时有些心虚,以为他在说反话, 于是嗫嚅道:
  “我…我就是在楼下看了看,听…听见有人在里面, 并没进去…”
  赫绍煊往前走了两步, 压低了嗓音说:
  “那多没意思。要不然我们一起进去?此事你不说, 我不说,还有谁能知道?”
  此言一出, 楚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光天化日之下,一代堂堂诸侯,竟然要带着自己的王后逛青楼?
  要不是有面具挡着,赫绍煊一定能看见楚禾的脸就像上了蒸炉一样通红火热。
  她连忙伸手拉住赫绍煊的宽袖:
  “你不是还在谪仙楼点了一桌菜么?我们还是快回去吃吧, 我饿了。”
  谁知赫绍煊轻轻一拂衣袖, 抬手捏住她的下巴, 另一只手顺势拦住她的腰肢, 在她耳边嗤笑道:
  “饿了不是正好?”
  楚禾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连忙挣扎着欲从他怀里出来:
  “你…你醒醒, 你可是明君, 明君可是从不贪恋女色,更不会缠绵烟柳巷里…你还有仗要打,有国要治呢!”
  谁知腰间的力气半分也没收回去, 反倒箍得更紧:
  “我明日再做明君也不迟…”
  谁知还不等他说完,谢春楼里头却忽然涌出来一群莺莺燕燕,缠绕在赫绍煊身边。
  这些花柳巷里的女子长久地周旋于这滚滚红尘之中,练就了一身曲面逢源的本事,眼力也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好。
  她们早就看见了停驻在门前的这两个人,心下都以为这是男人想进来逍遥快活的。
  那男子虽然带着面具掩去了半张脸,可光看他那鹤立鸡群的背影,那宽肩劲腰,那修长结实的四肢,还有那动静之间不俗的姿仪与气度,更是让她们确定了这男子一定是恩客里不可多得的上品。
  胆大些的女子直接上前挤开楚禾,伸手勾住赫绍煊的臂膀媚笑道:
  “客官难道不知道?在我们谢春楼,夜夜都能当明君哩…”
  旁边其他女子旋即反驳道:
  “这好好地,客官非要做那明君做什么?我们东尧王倒是明君,可他只娶了一个王后,后宫空空荡荡地,比起我们谢春楼可差得远哩!”
  甚至有人敢攀在他肩上说:
  “来了我们谢春楼还做什么明君?做个昏君岂不快活?”
  说完,一群女子哄堂大笑,引得外面众人纷纷驻足围观,艳羡地望着赫绍煊。
  楚禾见他脱不了身,连忙咳嗽了两声,示意他赶快跟自己离开。
  谁知赫绍煊却半分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冷冷一笑道:
  “你们之中,还未有一人可美过我夫人。”
  众女子止住了笑,纷纷转头朝楚禾望去。
  楚禾见众人的目光都朝她投来,赶忙垂下头去,将面具戴紧了些,生怕被人一把扯下来。
  女人们显然不信,纷纷嗤之以鼻道:
  “若是美貌,为何以面具盖脸,不肯示人?此女必定丑陋无比。”
  赫绍煊轻飘飘地从她们之中抽身而出,走到楚禾面前欲将她的面具取下。
  谢春楼内外的人们此时都被吸引了注意,纷纷伸头看着,想象着被这样卓绝的男子所欣赏的美人,究竟是何等的国色天香。
  谁知他手慢腾腾地解下她面具的绑带,铜面具慢慢滑落,露出饱满洁白的额头,修长清淡的远山眉……
  直到她那双美艳绝伦的眸子露出来时,众人提着的一口气纷纷卸下…全然化作一阵又一阵的惊叹之声。
  众人瞪圆了眼睛,仿佛正在看着一副慢慢摊开的卷轴画一般,一分一毫都舍不得挪开眼睛——
  可就当面具挪过鼻中时,赫绍煊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一抬手,又重新为楚禾戴好面具,旋即又旁若无人地牵起她的手,丢下一句“我改主意了”,便穿过川流不息的人群离去。
  等两个人影都消失在远处,众人才后知后觉地遗憾道:
  “虽只看了半张脸,却已然惊为天人。殊不知她整张脸该是何等的绝色…”
  末了,只余一通捶胸顿足的滋味在心头缠绕着,惹的人心痒难耐。
  谁知这时候楼子里忽然有一衣着飘飘的白衣男子站起身来,面色微醺,扬袖道:
  “我顾芳奇今日便能将方才的女子画出来!”
  众人一听是名画师顾芳奇在此,便立即沸腾不已,有人甚至直接奉上金银珠玉:
  “我出三百金预订!”
  “我出五百金!”
  …
  早已离开谢春楼的两人已经走远了,分毫不知道他们走后发生的这些逸闻趣事。
  回到谪仙楼里,他们的菜已经上齐了。
  等小二为他们合拢了房门,楚禾这才将面具摘下来,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她忍不住望向赫绍煊,追问道:
  “你不是说我不能抛头露面么?为什么还要当众摘我的面具?”
  赫绍煊根本没搭理她。
  因为他此时正忙着从盘中夹出一块鱼腹肉。只见他仔细地用玉箸挑去鱼刺,将白花花的鱼肉重新夹回盘中沾上酱汁,放进楚禾的盘中:
  “昆江鱼,尝尝。”
  末了,又添了一句:
  “补脑子的。”
  一阵扑鼻的香气钻进她鼻腔里,楚禾咽了咽口水,忍住没有下筷子,反而一动不动地盯着赫绍煊。
  赫绍煊方才给自己夹了一块鱼肉准备享用,直到瞥见她直勾勾的眼神,这才摇了摇头开口道:
  “你还真是美而不自知…”
  楚禾微微一动,以为他在夸赞自己,谁知他马上又开口道:
  “她们都说你丑了,难道不想证明一下给她们看么?”
  楚禾:“…那你为什么摘到一半又拉着我走了?”
  赫绍煊:“我又后悔了。”
  楚禾:“……”
  无语凝噎,只能好好低头吃饭。
  只是楚禾吃饭不像赫绍煊一样那么认真。
  他吃饭的时候,几乎全神贯注在盘中的食物上,每动一下筷子都吃得极为仔细而享受。
  所以跟赫绍煊在一起吃饭总是无比地漫长。
  不知不觉间,一顿饭就从下午吃到了傍晚。
  楚禾感觉自己吃饱了,便转头望向窗外的街景,忽然看见江边有一群人穿着素衣,正在往江里放一只只莲花灯。
  只不过,那些莲花灯都是白色的,像是祭品一样。
  她有些好奇地问:
  “昨日才刚过了清明…现在放花灯,是东尧人的习惯么?”
  恰逢赫绍煊用完一盘珍馐,用干净帕子拭净了唇边,这才满足地转头望向窗外。
  他点头道:
  “在东尧,每年清明时节都要往昆江里放花灯。这每一盏花灯,都代表着一个逝去的亲人。”
  楚禾忍不住添了一句:
  “还有爱人。”
  赫绍煊微微一笑,转头望着她的侧颜:
  “对,还有爱人。”
  楚禾下意识地转过头,恰巧与他对上视线,脸上忍不住一红。
  一阵沉默之后,她磕磕巴巴地说:
  “我们去…去码头上看花灯吧。”
  赫绍煊笑了笑,唤来小二付了钱,便带着她一起来到了离谪仙楼不远的老码头。
  楚禾戴着面具,静静地伫立在江岸,看着那些花灯从人们的手中缓缓落入江中,仿佛倾倒繁星一般,将绵延不绝的昆江变成一条长长的星河。
  她忽然喃喃自语: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样的场景并不觉得悲伤…可这明明是很悲伤的事情。马上就要开战了,到时候又有一批花灯要被放进江水里…”
  赫绍煊答道:
  “因为他们是带着世人的牵挂离开的,所以并没有那么悲伤。”
  楚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忽然感觉自己的面具一松,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她忙不迭抬手去扶,却对上赫绍煊的眼睛。
  他的大手覆着她的手,慢慢挪开面具,露出她的眼睛、鼻子,还有嘴唇。
  他眸中带着深邃的光芒,仿佛远处粲然星河皆入眼底。
  赫绍煊稍稍低下头,气息离她越来越近,那一抹温热几乎喷在她的脸颊上,惹得一阵酥痒。
  就在他们的唇瓣间只差毫厘的时候,楚禾忽而羞怯地挪开了脸,指着他身后说:
  “有人找…”
  还不等他回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响在他们耳边。
  赫绍煊转头一看,只见赫子兰一身盔甲,风尘仆仆而来,惊得众人纷纷为他们让开了道路。
  赫子兰从马背一跃而下,从侍卫手中接过一身盔甲和战袍,不顾周围人潮汹涌,半跪在赫绍煊面前,肃然道:
  “王上,斥候在三十里外发现桀漠大军踪迹,今夜恐要强行攻城。”
  说着,便要替他穿好战甲和战袍。
  赫绍煊瞪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拒绝,却在他肩上狠狠捏了一把,几乎快要把赫子兰的肩胛骨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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