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堇伏低在她耳边,呢喃轻哄,“窈窈要早些好起来,见你病了,实在。病在你身,疼在我心。”
若是以前,容堇能对她说几句这样简单的情话,都能让谢云窈高兴得跳起来。
可是现在,谢云窈心里波澜不惊,甚至有点头皮发麻。
一想到宿离整天和她睡在一起,谢云窈便浑身紧绷,害怕得瑟瑟发抖。
先前随口说的每晚说三十遍爱她,容堇竟然还当真了,每晚都咬着谢云窈的耳朵,说给她听。
谢云窈心下有点绝望,这个狗男人,分明跟前世是一模一样的,她是不是眼瞎了,竟然这么久都认不出来,还傻乎乎的,对他一片痴情,说了那么多腻人的情话。
她现在把那些话收回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要说: 窈窈:T^T旁边睡着个大魔头,害怕,我想回家找麻麻
宿离:窈窈乖,想走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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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就像上天给谢云窈开了一个玩笑, 她明明是一心想要摆脱宿离,可谁知宿离一直就在他身边,就是她一心爱慕的男人。
一想到她跟前世一样, 还要每天都跟宿离同床共枕,谢云窈整夜噩梦缠身, 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精神萎靡, 郁郁不振。
她本来想先提出分床, 可是,又怕被宿离发现端倪, 打草惊蛇,她就再也逃不掉了。
还好,宿离似乎看出来她精神不好,夜里主动提出睡外面软榻。
谢云窈心下松了一口气,表面还是装出不情愿的模样, “那岂不是委屈你了。”
宿离捧着她的脸,看着她这几日苍白憔悴的模样, 暗暗心疼怜惜, 弯下腰,轻声道:“我宁愿病的是我。”
他宁愿病的是他, 这样的话,前世谢云窈卧病在床之时,宿离也说过无数遍,不过, 那时候谢云窈丝毫也不在意。
可现在仔细回想,她才恍惚反应过来。
前世,接她进宫,立她为后,对她百般宠爱的男人,原来,一直就是她心心念念了十年的容二哥哥么?她以为容二哥哥早就死了,但是他们一直在一起,从未分开过。
不过想到这里,谢云窈就使劲摇了摇头,清醒过来,不断提醒自己,千万别被宿离的表面迷惑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容二哥哥,只有那个杀人不眨眼,前世害得她国破家亡,还把她抢在宫里,嗜血而又残暴的暴君宿离。
难怪成亲的时候,容堇会几次三番问她,若是他与她想象中不同,她还会不会喜欢他。
谢云窈吃不好睡不好,半个月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并且,成功把自己搞得真的生病了。
好在前世缠绵病榻几年,对于生病,谢云窈也算是习以为常。
谢云窈病了这么久,不但没养好,反而病情越来越严重,容堇这次吓坏了,抛开手头的事情,留在府上,亲自照顾谢云窈。
他让人煎好药,亲手喂到谢云窈嘴边,哄着她喝药。
谢云窈喝完药,还偷瞄了男人那张俊美的脸一眼,许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夫君,我的病重不重啊?”
容堇勾唇,“大夫说只是受了风寒,好生修养几日就好了。”
谢云窈顺势便开始抱怨道:“果然,比起京城,青州还是太冷了些,我着实有些不习惯。”
她先前自己非要要跟着来青州的,现在突然说要回去,实在也不知如何开口,更是怕宿离生出怀疑,不肯放他走,只能一点一点透露想回去的意思,让宿离主动开口提送她回去。
容堇似乎没听出来,只是道:“我会让人把地龙烧热一些,你病好之前先别出门。”
谢云窈撇着嘴,不悦道:“说不定我就是这大半个月没出门,憋坏的,唉,这青州我也不认识几个人,实在闷得慌,都没人陪我说说话。也不知道,远在京城的母亲和外祖母怎么样了。”
她的意思,她想母亲,想京城里的朋友了。
想到母亲,谢云窈又不禁红了眼眶。
“前几日母亲在信里说,她已经搬回大长公主府去住了,也不知,她是不是跟爹爹吵架了啊?”
慕青双在信里没有说,可容堇消息灵通,知道岳父岳母在闹和离,不过这件事,没有定下来之前,容堇也没打算告知谢云窈让她担心,毕竟她还病着呢。
容堇扶着,让她靠在床头软垫上,“你病好了,我带你多出去转转,认识几个新朋友,自然就有人陪你说话了。”
谢云窈又继续暗示,“唉,我好久都没吃荷花酥了。”
容堇回答,“稍后让人出去买。”
谢云窈噘着嘴,抚平袖子,叹息道:“我最喜欢吃的,是大长公主府御厨做的荷花酥,青州可买不到。”
本来,谢云窈只是想单纯抱怨青州不好,还是京城好。
谁知,三日后,容堇便让人快马从京城把她想吃的荷花酥送过来了。
容堇笑脸盈盈,带着食盒进屋,来到谢云窈身边坐下,迫不及待的将东西送到谢云窈手里,眸子里明亮得好似有满天星河。
“你看这是什么?”
谢云窈开始还一头雾水,揭开盒子一看,见到里头放着荷花酥,还有一些前两天她提起过的京城才有的食物,顿时惊得她目瞪口呆。
容堇还道:“你说想吃醉霄楼的胭脂鱼,那个实在送不过来,不过,我特意请了醉霄楼的厨子过来做,只是路途遥远,还要几日才能到。”
“……”谢云窈傻了。
一拍脑门,才回想起来,前世他做皇帝的时候,不管她要天上的地上的还是海里的,他通通如数奉上,更何况只是几个荷花酥?
容堇拿了一块荷花酥,拆开一层又一层用来保存的油纸,品相还算完好无损,与刚出炉的相差也不是很多。
他将荷花酥送到谢云窈嘴边,谢云窈接下,干笑一声,“我只是随口一说,何须夫君如此费心,肯定要花不少银子吧?”
容堇含笑道:“窈窈能早些养好病,花些银子算不得什么。”
“……”
不仅如此,只要是谢云窈提到过想要的,容堇通通让人不远千里从京城送过来,甚至还在当地找了两个同样是从京城过来的姑娘,偶尔过来陪她说说话。
若是放在先前,容二哥哥对她这么好,她估计都要感动哭了吧。
可是不知为何,一想到他就是宿离,谢云窈根本高兴不起来,只有小心翼翼和担惊受怕。
她明明那么爱容二哥哥,为什么她的容二哥哥,她的夫君,突然变成了让她最避之不及的人。
真是应了那句,他表里不一,与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思来想去,她算是明白了,或许她爱的只是他那副迷惑人心的俊美皮囊罢了。
谢云窈变着法子,总是抱怨青州不如京城好,又总是说想念母亲,想念外祖母,想念二姐姐……
容堇又不是傻子,他早就听出来其中意思了,她明显是在青州生活得不习惯,思乡心切,想回京城。
可是他并不想让她回去。
他已经稍微感觉到了有些微妙,自从大半个月前,生病之后,谢云窈对他越来越冷淡疏远了,不像以前那样总是粘着他,也不会主动跟他说话,看向他的目光还总是带着些许警惕。
也不知是因为谢云窈生病,精神状态不好,还是因为他近日劳累过度,太多虑了。
本来容堇是想假装不知道谢云窈想回京,可最终谢云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提了。
是夜,容堇坐在床边,刚哄谢云窈喝完药,本来转身想走。
谢云窈却拉着他的袖子制止,小心说道:“夫君,我有话想对你说。”
容堇一听那语气,便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就听谢云窈支支吾吾道:“我,我想回京城……”
她忍了这么久,实在忍不下去了,琢磨着铺垫得也差不多了。
容堇先是回答,“你还患病在身,外头都开始下雪了,路途多有不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谢云窈忙狡辩道:“我现在水土不服,一直不见好转,回京城还能让御医帮我医治。”
容堇立即道:“那些庸医,也不比我给你请的大夫好多少。”
“夫君……”
谢云窈知道,容堇的意思不同意她回去,本来还想说什么,却又被容堇一声打断了。
他面无表情,眸光空洞,一直盯着谢云窈看,沉声询问,“窈窈可还记得,你发过的誓?”
“夫君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这辈子再也不离开夫君。”
谢云窈确实说过那些话,所以面对容堇的质问,明显有些心虚,连忙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听说爹娘闹和离,想回去劝劝他们,而且,眼看还有一个多月过年了……”
谢云窈能想到的借口,全都一股脑都说了出来,明显已经是铁了心要回去。
容堇皱起眉,质问她,“窈窈真的那么想回去?”
谢云窈连忙道:“我,我的意思只是回去一趟,待事情安置妥善了,便又回来陪夫君。”
她结巴的时候,容堇便能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发自内心的实话。
他凑近了一些,几乎贴着她的鼻尖,“可是,夫君舍不得你,不如待我有空了,再亲自送你回去,不然着实放心不下。”
男人此刻眼里的情意绵绵,曾经是谢云窈梦寐以求的。
可是他当真露出这副样子,在谢云窈眼里,只觉得他跟前世的宿离更加一模一样。
谢云窈屏住呼吸,小心询问,“那你何时有空啊。”
容堇停顿片刻,敷衍了一个时间,“等过年。”
一想到还有一两个月才过年,谢云窈心下万分煎熬,不过,想到只要回了京城,她就可以解脱了,便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忍下去。
谢云窈点头同意,“那好吧。”
容堇视线落在她桃花般的唇瓣上,目光渐渐柔和,弯下腰,仰着下巴凑了上去想要亲她。
炙热的呼吸迎面而来,谢云窈下意识,后退想躲开。
容堇先前还在安慰自己,或许谢云窈突然的冷落疏离,只是因为生病了状态不好,可是这一刻,他心下更加确认了,她不仅在躲他,甚至不愿让他碰她。
容堇一把将她拉回怀里,几乎抵在她脸上,面对面,低哑磁性的声音问,“窈窕为何躲着我?”
谢云窈连忙捂住口鼻,道:“我患病在身,怕传染给夫君,还是别太近为好。”
这半个月,她一直是以这个为借口,避免跟宿离接触。
容堇却凑得更进了,“我不怕,若是能渡给我更好。”
男人几乎将她低在床板上,强势撞上她的唇瓣,一口口碾压舔尝,手上已经熟练的一把拉开她的衣襟,一瞬间香肩半露,白里透粉,很是娇美诱人。
感觉到男人身上熊熊燃烧的欲念,已经分开她的腿,打算直入正题,谢云窈心下顿时慌了。
“夫君不要。”这个狗男人,休想再碰她!
作者有话要说: 窈窈需要时间纠结一下,才能接受这个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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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之前刚来青州之时, 是谢云窈想行房,容堇因为放心不下姝妃的事情,找各种理由推脱。
可是,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突然就反过来了, 变成谢云窈各种找借口不让容堇碰她,甚至于他分床睡。
按理说, 他们已经互相坦白, 心意相通,应该更加如胶如漆, 相亲相爱才对,为何关系反而疏远了,谢云窈还想找借口想回京城去。
现在,容堇强行遏制住她,想要侵占她, 想与她结合在一起,这样才能真切的感觉到她是他的, 可是, 没想到谢云窈竟然反抗挣扎得这么激烈。
她不情愿。
那一瞬间,都让容堇生出一丝怀疑, 她莫不是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可是,他分明丝毫没有露出破绽,她怎么可能知道。
容堇停下动作,匍匐在谢云窈身上, 喘着炙热的粗气,猩红着眼看着她,磁性低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呢喃细语,“窈窈,你爱我么?”
谢云窈双手交叉,护在身前,胸口剧烈起伏,凌乱的青丝与衣襟交缠,面色略微苍白。
她与男人对视,看着男人眼中带着灼烫的迷恋,就像是一匹恶狼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的猎物,迫于他的淫威之下,谢云窈哪里敢说出真相?
也只能战战兢兢,娇音轻颤,唇瓣微张,回答一声,“爱。”
容堇又问她,“那为何都不愿让我碰你了?”
谢云窈眼眶都湿润了,“我,我只是病了。”
容堇清楚她的病情,没有严重到两个人亲近都不行的地步,只不过是她拒绝他的借口罢了。
他柔声道:“夫君轻一点,不弄疼你,可好?”
看着男人那般可怜巴巴,求欢示爱的模样,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俊脸,分明就是她的夫君,她爱慕已久的容二哥哥。
自从知道容堇和宿离就是一个人之后,谢云窈惊恐过度,一直无法接受,也压抑着对容二哥哥的情意。
现在面对着他,谢云窈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再也控制不住,喷涌而出。
不得不承认,她还是爱容二哥哥,舍不得拒绝她的容二哥哥,一时间竟然把一切都抛之脑后,心里稍微有些动摇了。
容堇继续哄着她,“窈窈,夫君好想你,你不想夫君么。”
他滚烫的唇瓣,啃了两口她那粉嫩嫩的耳垂,又从耳垂挪动到雪白玉颈,精美无瑕的锁骨,一寸一寸,由上而下,那肌肤吹弹可破,白里透红,散发出迷人蛊惑的香气。
谢云窈还在犹豫不决之时,稍有不慎,便已然被攻破了防线,炙热呼吸在蔓延,将她很快融化成了一滩水,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然无法思考,只剩下本能的些许莺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