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惨男主——卟许胡来
时间:2020-06-07 08:50:08

  他知道今日惹陛下不高兴了,轻易不敢凑过去,索性在住所装病先瞧瞧。
  可越瞧越觉得不解害怕。
  陛下怎么好好的忽然转了性子?
  阿满心生不安,嘴唇都咬的泛红。他花了不少银钱打探栖凤宫里的消息,可那儿被皇上亲卫围的密不透风,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出来。
  按着平时,这些东西根本无需阿满亲自去探听,就会有下面的奴才为了讨好他将陛下的消息主动送过来。
  可今天没有。
  阿满从早上担忧到了晚上,中午饭都没吃,能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人心思更为深沉些,他已经在想是否是刘离在外的长姐立了大功,这才使得陛下对他另眼相待。
  若真如此,那自己去讨好他就是。
  刘离进宫三年都没受过宠,可见陛下对他没有丝毫心思,这样的人,不是争宠路上的威胁。
  阿满往脸上扑了点颜色黯淡的脂粉,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憔悴虚弱了许多。他正要去栖凤宫请罪,就见陛下的亲卫已经到了他的住所门口。
  事情怕是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阿满被带到栖凤宫的时候,跪在地上的内侍抖的跟筛糠一样,哪里能扛得住皇上的威严,如今强撑着就是等阿满过来救他。
  阿满大人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背地里他们都偷偷叫他贵君,算是默认他已经是陛下的人了。
  其实原主顾忌着宗族心里惦记着白月光表弟,还真没碰过阿满这个奴侍。可这些阿满从不解释,别人这么叫,他就佯装嗔上两句,其实心里极为受用。
  “大人。”内侍抖着嗓音低声唤他,“救、救我。”
  阿满垂眸看他,眼睛微眯目光阴沉,神色暗含警告。内侍吓得瑟缩起肩膀,低头不敢再说话了。
  阿满进了栖凤宫才发现短短一天时间,这里变了太多。就是三年前陛下跟刘离装模作样的时候都没做到这个地步。
  瞧瞧这宫殿摆设用品,用的可都是最好的,一些连陛下平时都极为珍惜的东西如今全都用在了栖凤宫。
  阿满心里大骇,低头老实跪下,脸上温顺恭敬,“奴见过陛下。”
  萧言下巴指向内侍,跟阿满说,“他刚才说你告诉他君后活不过这个冬天,因此他这才没尽心伺候,这话你从何而知?”
  原主怎么着都是个要脸面的人,这种话肯定不会明说,她最多就是暗示暗示。
  阿满微怔,眨巴眼睛满脸无辜神色惊诧,“那可是君后,奴怎么会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定是这奴才偷懒耍滑,将错扣在奴身上,求陛下明鉴。”
  说着眼眶都红了。
  阿满演技极好,可惜萧言眼盲心瞎。
  她用实际行动告诉阿满,什么叫别爱我没结果。
  这个宫使是原主身旁最得宠的奴才,想要处理他总得给出正当理由才不至于寒了人心。
  萧言抬手,便有亲卫上前将一个折子搁在她手上。
  萧言看都没看,直接扔到阿满面前,“你说今日这事是他污蔑你,那这些呢?”
  阿满狐疑的伸手将折子捡起来,展开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刷白,来之前扑再多的粉都比不上现在真实。
  上面说他僭越贪婪,偷用不属于他身份的用品,除此之外,还私下收受下面孝敬的东西。这都不算什么,咬咬牙就能否认的,直到最后一条。
  上面说他手上沾染数条人命,就连姓名年龄都有。
  这些东西,萧言既然能查到,就容不得他抵赖。
  在查到这些之前,萧言是真没想到一个柔弱的宫使能做到这一步,果真是皇宫吃人啊。
  阿满反应极快。
  当下磕头认罪,泪眼婆娑的看向萧言,说他一心向着陛下,求陛下念在他伺候多年的份上,不求别的,只求条活路。
  这种人惯会以退为进,若是让他活着,他定然不会安分,他会想方设法的再爬回来。
  萧言眉头拧的死紧,最终叹息一声,“下辈子为人心善些,有时知足常乐就挺好。”
  皇宫里本就步步惊心沾满血腥,如果没有霹雳手段,怎怀菩萨心肠?
  阿满难以置信的看向萧言,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就有亲卫捂着他的嘴巴将人架了出去。
  最受宠的宫使被处决了,内侍吓的脸色苍白地上濡湿一片。
  萧言让人把他拖下去,又着人反复清扫地面才算罢了。
  内侍心坏,但还不至死,萧言将他罚去做苦役,让阿离曾经遭受过的冷眼让他挨个体验一遍。
  处理完这两人,萧言正要喘口气,就见候在内殿里守着阿离的侍从出来了。
  他朝萧言福礼,轻声道,“陛下,君后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言:修罗场也许会迟到,但它肯定不会缺席……
 
 
第63章 
  虱子多了不怕咬。
  萧言深吸口气往内殿走, 心说不能太怂。
  可等对上阿离淡漠的目光, 萧言还是眸光微颤,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的捻在一起,压下心底密密麻麻的刺痛。
  其实有时候不记得,也挺好的。
  萧言撩起衣摆坐在床边,扯出笑来看他,“头还疼了?”
  阿离早已被收拾妥当, 内侍为他擦拭了身子换上棉质的中衣亵.裤, 如今人清清爽爽的半靠着靠枕坐躺在床上, 精神看起来很好,只是神色瞧着还有些病态的虚弱罢了。
  高烧退去, 阿离醒来头脑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冷静, 他抬眸看着萧言, 眼神犹如枯井死水,没有半分波澜。
  她问,他便答,“已经无碍。”
  萧言不自在的“哦”了声,抬手屏退侍从,目光闪烁片刻, 有些心虚的主动跟阿离垂眸解释,“对不起啊,我不是蓄意趁你病要你身子,主要是当时没有别的法子了,你又烧的厉害, 若是迟迟不退烧怕是会有危险。”
  除了这事,其实阿离跟原主之间还有更深的矛盾和伤痕,但萧言自己做的事她自己承认。
  至于原主做的事情,那跟她萧言可没关系!
  她心里既没白月光表弟也无小心肝阿满,她可是一直都吊在床上的这棵梨树上。
  阿离头回听到萧言认错,略微有些诧异。
  这个人哪怕表面装的再卑微恭顺,也掩饰不了心里的高傲自大,就算全天下都觉得她错了,用手摁着她的头,她都不会说出这三个字。
  阿离眸光转动,落在萧言脸上。
  对方正盯着他的腕骨看,三年前的那双皓腕,如今瘦到骨节突起,薄皮覆着骨头,皮下血管明显,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陛下大可不必。”阿离没看到她的目光似的,手腕不藏不躲,声音冷诮的说,“陛下何错之有,是臣做事不周全,求死都求的不自然,让陛下为难了。”
  堂堂君后病死在宫里,传出去多么不好听。
  他声音平静,主动替萧言弄死自己出谋划策,“臣脾胃不好,陛下送碗凉饮过来便可,无需用那种方法羞辱于臣,效果不大。”
  生死他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贞洁?
  萧言眨巴眼睛,觉得这个样子的阿离特别像是在跟她吵架闹冷战,开口说的全是冷言冷语,怎么扎心怎么来。
  以往的阿离坦诚温顺,从没暴露过这样的一面。
  萧言一下子就笑了,觉得阿离的确是在朝她慢慢展露最真实的自己。有情绪,会生气,甚至会跟她冷脸相对。
  真是没办法,还不是仗着自己喜欢他?
  萧言立马不觉得生疏了,动作自然的伸手握住阿离的腕骨,人顺势屁.股挪动坐在床沿边,指腹轻轻摩挲那块突起的骨头,“还有力气说这些话,看来好的差不多了。”
  她扬声唤侍从将小厨房煨着的粥端上来,“太医说你刚退烧脾胃弱,适合喝点清淡的。”
  阿离皱眉垂眸看着圈着自己腕骨的那只大手,眉心拧出深纹,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
  侍从动作很快,青瓷小碗端着白粥上来。这粥煨的时间长,米粒糜.烂粘.稠不已,氤氲热气带着清甜的米香四溢散开,勾的人食欲大增。
  阿离闻着味道,不争气的饿了。
  他垂眸别开脸,目光落在身上盖着的大红被褥上,瞧着那里绣着的锦云图案,目露讥讽。
  萧言伸手接过青瓷小碗要喂他,却被阿离偏头躲开。
  他直视萧言,“臣如今这幅样子,还有什么地方是需要陛下如此费尽心思图谋的?”
  若非有所图谋,怎会昨日还逼他去死的人今日就突然转了性子?
  难道是跟刘家有关?
  阿离枯井似的幽深眸光略微颤.动,死水微澜,呼吸都急切了些,手指不自觉的攥紧身下被褥,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是刘家?”
  按着以往经验,他表现的越在意,‘萧言’就越会让他不如意。像是蓄意报复似的,要毁了他最珍惜的一切。
  可如今他却管不了这些了。
  萧言愣怔的看着他,“刘家好好的啊。”她安抚性的轻拍阿离的手背,“你别急,你要是想他们了,我过几日让他们进宫来看你。”
  对于她的话刘离一句都不信。
  他只觉得萧言是在威胁自己。
  萧言捏着勺子抬手将粥递过来,阿离木讷的张嘴接过,没有丝毫反抗忤逆。
  不管如何,这碗粥是喂了进去。
  小厨房煮的汤药已经好了,就等着待会儿送过来。
  萧言拿着巾帕轻轻擦拭阿离的嘴角,却被他抬手用力抓住手腕。
  萧言疑惑的抬眸看他,就见阿离狭长的眼尾泛红,薄唇抿的发白,他攥着自己腕子的手指用了全部的力气,萧言没觉得疼,他倒是逼的自己先抖了起来。
  “错都在我,求陛下看在刘家世代尽心为大晋效力的份上,留她们一条活路。”阿离眼眸幽深无光,声音沙发音线发颤。
  萧言心疼极了,另只手覆在他脸上,盯着他墨色瞳仁认真的说,“好。”
  阿离得了这个字,突然卸了力气似的软了脊背,手指松开她,身体绵软无力的往后跌靠在靠枕上,呼吸沉重,眸光涣散。
  大病初愈的人不适合这般耗费心神折腾。
  萧言不动声色的让人点上安神香,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
  阿离起初还撑着,可没多久上下眼皮就黏在一起,面朝外熟睡过去。
  萧言轻手轻脚的将他身后的靠枕抽掉,让人躺平睡的舒坦些。做完这些,她略微叹息,眸光无奈,手指指腹抚着阿离消瘦的脸庞,低声轻笑,说,“小坏蛋。”
  就欺负我疼你。
  侍从端了白玉药碗过来,刚闻着那个味萧言眉头就先拧了起来,好似这药是要喂进她的肚子里。
  “陛下,这……”侍从压低声音踌躇不前,目光落在熟睡的君后身上,有些犹豫。
  “端来吧,朕喂。”萧言接过药碗,垂眸瞥向床上的人,暗暗咬牙,“且跟你记着,等你病好了就讨回来。”
  说着又用白天的方法,将那碗药尽数哺.喂进阿离嘴里。
  萧言苦的舌头发麻,单手撑在阿离身侧,将空了的药碗抬手递给旁边候着的侍从,手指收回捏着阿离的下颚,抬起来他的脸留恋的轻抿嘴角。
  太苦了。
  得吃点甜的弥补弥补。
  熟睡中的阿离软的不行,萧言怎么亲他都不反抗,除非欺负的厉害了才轻微皱眉嘤咛一声,其余时候都由着她胡来。
  这样多可爱。不像醒着的时候一言不合就要出谋划策谋杀他自己。
  萧言眸光温柔,亲亲阿离的眉心,又亲亲他的鼻尖。他被亲的烦了,头一缩躲进被窝里,只将头顶留给她。
  头顶萧言也喜欢!
  她抱着阿离的脑袋重重亲了口,像充满了电的蓄电池,满足极了。
  阿离睡着后,萧言精神满满动力十足的让人把今日的折子都抬过来,她要熬夜做功课。
  白天积压的折子都放在竹筐里,抬过来整整有三大筐。
  “……”
  这要是换成朋友圈,每人发一条,萧言得被天天刷屏。
  她拿着朱笔,挨个给这些折子“点赞”写阅,甚至还要做出评价。
  其实并非每□□会都有事情要奏,但这些臣子闲着无事又不能不写折子,不然别人都有就她没有,显得她多无所事事似的,所以她们就在折子里闲扯,或者吹她彩虹屁。
  萧言拿出处理办公邮件的态度,将这些折子无论重要与否都挨个细细看了一遍。
  只这一遍,就能从字里行间遣词用句中将朝臣们的性子能力摸索的差不多了。
  萧言捏着下巴,盯着一封来自于青州的折子看。上书因天气恶劣,青州遭遇雪灾,请求朝廷拨款赈灾。
  这事明天怕是会拎到朝堂上来说。
  每年全国各地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灾难,或大或小。朝廷为了安抚民心会派大臣前去赈灾。
  这差事,可是个肥差。
  赈灾款的油水多,且容易为自己积攒功绩。平时她们在各自的岗位上苟个几年都不一定能有个升迁的机会,但出去走一趟,功绩够了就能往上升了。
  青州。
  萧言记得阿离的长姐刘然和她家眷好像就在青州旁边。
  刘然也是个有能力的,否则也不会被排挤出京。
  萧言捻着手指,有了主意。
  曾经的刘家在京城也算是名声大噪,却被那狗东西迫害至此,如今它过来,那便还阿离一个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吧。
  作者有话要说:  萧言:我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这个小世界背景就是压抑的,所以别骂萧言,也别怪阿离,我们就负责看萧狗秀甜梨就行
  等阿离意识到这个壳子里的不是原主后,会甜的(摸着萧言的良心发四)
 
 
第64章 
  阿离醒来的时候, 已经翌日清晨。这边他刚翻动身子, 那边就有侍从轻轻挑开帐幔,将其分别挂在床头床尾两边垂下来的金钩上,福身行礼,“君后。”
  对于侍从们的恭顺,阿离神色没有丝毫变动,手指撑着床板起身, 指尖无意间触到身旁床单, 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温度。
  他愣怔的伸手摸过去, 那一片都热乎乎的,显然是有人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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