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鸢停下脚步,她叹口气将小凤抱在怀里:“没事,你就当我发疯吧。”
她确实快疯了。
三个男人一起上,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顶不住啊。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唉声叹气:
“这任务我不干了总行了吧?反正宁逐就快要达到满级了,有我没我都一样。”
【中途脱离剧情,进度清零。】
厉鸢无奈,她气得直接把腰上的鞭子抽出来,往树上一搭:“清零就清零,我下辈子还是一条好汉!”
说着,她就要把鞭子往自己的脖子上套。
这可给小凤吓了一跳,赶紧用鸟嘴扯住她的袖子:“鸢鸢!你有什么委屈和小凤说,千万别想不开啊!”
系统道:
【请宿主冷静。】
系统难得顿了一下,道:
【鉴于此次任务有太多外力因素干扰,难度加大。本系统可给予相应预警功能。】
厉鸢:“……”
你个废物,这和“杀了她”与“倒计时之后再杀”有什么区别?!
【系统预警功能已上线。】
【警告,西边二十里处宁逐正往这里赶来。】
【警告,东南方三十五里处元衡正在向这里赶来。】
【警告,西南方向四十里处楚随之正在向这里赶来。】
厉鸢:“……”
她干脆往地上一躺:“你杀了我吧。要不然就随他们的便,打起来更好,反正第三个世界也被那个男主毁灭了,这个世界怎么就不行?”
【第三个世界男主走的是灭世流,与此世界情况不同。】
厉鸢无奈。
【请宿主打起精神,本系统保证你完成这次任务,就会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厉鸢道:“三个!”
【两个。】
“成交。”
【……】
厉鸢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来。
三个男人又怎么样,她四个男人都甩过,还怕他们三个男人?
这么想着,她把清凉珠向远处一扔,再让小凤去拖住元衡,先向宁逐跑去。
小凤欲哭无泪:“鸢鸢小凤已经很累了。”
厉鸢愧疚,狠狠地亲了小凤一口:“对不起小凤,等我撑过这一次,我就带着你回家,好好犒劳犒劳你。”
小凤唉声叹气地向元衡飞去。
厉鸢跑得不久,就看到宁逐的身影出现在林中。
此时已经是清晨,朝阳未升,林中已经升起薄雾。
他如同一只苍狼,在雾中缓缓现了身形。
厉鸢刚才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一看见他深沉的眼,又心虚地说不出了。
宁逐走到她面前,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眼,再看四周无人,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庆幸,微微闭了闭眼。
也没有问她为何突然跑掉,直接道:
“和我回去吧。”
厉鸢拉住他的袖子,抬眼看他:
“宁逐,我不能跟你走。”
宁逐拧了一下眉,他抿直了嘴唇,愈发深邃的眉眼像是染上了一层霜。
厉鸢故作娇纵地一笑:
“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最是喜强嫌弱。你现在虽然厉害,但是仇家那么多……我要是跟你走了,以我的武阶恐怕都活不过三天。”
宁逐不由得一怔,他垂下眸子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厉鸢接着道:“你现在还不是最厉害的,但是名头已经打出去了,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隐世高手来找你,也会有越来越多的麻烦找上门,我现在不敢冒险。除非……你能在三个月内达到天阶满级。”
宁逐的喉结一动,他声音微哑:
“我不认同嫌弱慕强的女子,但我一定会达到天阶满级。”
厉鸢松了一口气,如果宁逐能达到天阶满级,那就是她完成任务之时。届时她到下一个世界,这些人就不会再念着她了。
宁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厉鸢,我知道你为难,因此拿这些话来与我周旋。只是你说的条件,我一定会做到……”
说着,他将那半块玉佩放在她的手心。
“等我回来……”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入了茫茫的白雾中。
厉鸢送走了宁逐,心中却并无多少欢喜。
她小心地将玉佩收起来,叹了口气。
————
这边,元衡刚想用神识扫厉鸢,小凤就带他走向林中。
转了半天终于感觉这只鸟是在拖延时间,他不由得冷冽了面孔。
“厉鸢!”
刚一呼唤,远处突然也传来一道声音:
“厉鸢!”
对方是谁?怎么也在找厉鸢?
元衡眉头一皱,猛地瞬移过去。
瞬间,一白一蓝出现在了林中。
元衡:“……”
楚随之:“……”
莫名地,两个男人沉默地对视。
第39章
元衡看着楚随之, 眼前之人穿着一袭蓝衣, 背负双刀, 眉眼飞扬, 但在他眼里透着一股轻浮劲。
楚随之看着元衡, 这人穿着一袭白衣,手握长剑,眉眼深邃, 但在他眼里透着一股古板样。
两个男人沉默对视, 气势不自觉地对抗, 周围树叶震动,远处的苍兽受到威压影响, 皆哀嚎一声仓皇而逃。
元衡沉声问:“你是来找厉鸢?”
楚随之冷笑:“你也是来找厉鸢?你是她什么人?”
元衡问:“阁下又和她是什么关系?”
楚随之咬牙,暗道这是厉鸢这个婆娘又从哪里给他划拉来的情敌?
不过以他的处事风格来说, 不论眼前人的身份是什么, 先打了再说!
这么想着,他眯起眼:“我是厉鸢的未……”
“元衡!楚随之!”
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顿时一愣, 回过头去,看厉鸢气喘吁吁地倚在树上,对两个人摆着手。
“厉鸢?”楚随之看到她过来,不由得眯起眼:“你跑哪里去了?”
元衡也看向她, 深邃的眸子微光一闪。
小凤看见厉鸢回来,不由得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厉鸢摸了摸鼻子:“我刚才……有事要办,就临时离开一下。”
这种话可骗不了楚随之和元衡,不过比她刚才“去哪”这个问题更值得注意的, 是眼前的人到底是谁的问题。
楚随之将背后的长刀向地上一插:
“既然回来了,就说说这人是谁吧。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也唤你的名字。”
元衡也垂下眸子,沉默地看向厉鸢。
厉鸢:“……”
现在把鞭子再拿出来还来得及吗?
要不然她现在一头撞死在小凤的身上吧……
顶着两人越来越冷冽的目光,她的头上开始冒冷汗,甚至开始打摆子。
要什么说?说衡哥是她的师兄?
可是楚随之之前已经看到过冯子杰,这个王八蛋已经把南境的情况摸熟了,知道得比她还全!
她说元衡是她在北域的师兄,简直是如同在糊弄鬼。
说楚随之是她的朋友?
别说元衡不相信,连她说着都心虚好吗?
最后看着两人渐渐眯起的双眼,她终于一咬牙,走到两人身边:
“这、这是我未婚夫……”
“这是我哥哥……”
四周一片沉默,落叶在三人面前缓缓下落。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皆不约而同地想到:
原来此人是厉鸢的兄长……
顿时,四周的气势一松,空气都顺畅了不少,这座山的生灵们终于有了一条活路,热泪盈眶地松了一口气。
小凤用翅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屁股瘫坐了下去。
元衡和楚随之看向厉鸢,暗道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不由得有些欣慰。
厉鸢见两人脸色缓和了不少,偷偷地睁开一只眼,这是……过关了?
系统此时此刻也不得不赞叹一句:
【牛!】
厉鸢过了这一关,反应过来后腿肚子都软了,她勉励站直,道:
“这次是我不好,我不该瞎跑。等我完成这次任务就给你一个交代行不行?”
她没说是对谁说,于是两个男人皆微微点头。
厉鸢勉强一笑,这一次,她后背的汗都快把衣服湿透了。
她腿肚子一软,差点瘫了下去,两个男人皆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扶住了她的一只胳膊。
厉鸢:“……”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对视了一眼,然后微微一顿,都不约而同地想着虽然自己是未婚夫,但到底还没有挽回厉鸢,这样在兄长面前如此“孟浪”,实在有些不妥。
于是都瞬间松开了手。
厉鸢这刚起来一半,没了支撑,“啪”地一声,跌坐在地。
“……”
“厉鸢!”
“厉鸢!”
两个男人吓了一跳,又要扶起她。
厉鸢眼泪汪汪地摸了摸自己的尾巴骨,摇头暗叹这都是自作孽不可活,然后挥开两人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我没事。”
两个男人皆退后一步,矜持地和厉鸢保持两米的距离。
元衡微垂着长眸,暗道也不知师妹这一世的家世是和情况,父母是否慈爱,邻家是否友善,兄长是否……算了,这人虽然微微浮躁,但到底是师妹这一世的兄长。
他既然要留在师妹身边,自然爱她所爱,敬她所敬。
楚随之也挺直了腰板,面上做严肃状。他暗想上辈子对厉鸢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虽然也有两家血海深仇的原因,但到底剥夺了她承欢膝下的美满。这一世看厉鸢更加肆意,似乎家世尚可。
眼前的人虽然是他最最看不上的古板无趣之人,但看在厉鸢的面子上还尚可忍耐。
……刚才他亮相的时候,没有表现不好吧?
厉鸢看着两个男人沉默不语,感觉每待在这里一秒都心惊胆战,生怕两个男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于是率先扯住元衡的袖子,对楚随之道:
“随之,你现在这里待着,我去和他说一会话。”
楚随之被“随之”两个字砸得晕飘飘,暗道这是厉鸢看自己和她哥哥的初次见面印象不好,为自己说好话?
他忙不迭地点头:“你去吧。”
厉鸢拉着元衡走到树林那边。现场只剩下了小凤和楚随之。
楚随之看着面前一直偷看自己的这只鸟,摸了摸下巴。
如果他没有眼花的话,这只鸟刚才可是跟着厉鸢飞了半天,像是能和厉鸢无声地交流,如今还时不时地看着自己,实在是不像是一个凡鸟。
楚随之走南闯北,看过无数玄兽,自然不会小瞧任何一个物种,于是笑了一下:
“小鸟,你可能听懂我说的话?”
小凤装作听不见,扭过头去。
“那就是能了。”
“……”
“我们那里也有你这种类似的鸟,会说一两句话,你可会说话?”
小凤看他再帅,也不会暴露自己的秘密,于是继续装傻。
楚随之一笑:“那也是会了。”
小凤:“……”
它哼了一声,飞起来去找厉鸢去了。
这边,厉鸢和元衡来到树林外,先让他设下隔音罩,然后想到刚才把对方丢下的事情,羞愧地低下了头。
元衡看她圆圆的头顶,多少责备的话都说不出了。
他只得叹了一口气:
“师妹,你若是真为难,可与我直说。若是撒谎骗我,再偷偷溜走,可不是君子之为。”
厉鸢撇嘴:“我又不是君子,我一直是小人……”
元衡敛眉看她,她赶紧改口:“我错了,是我太冲动了。衡哥,我下次不会再撒谎了,如果再撒谎,就让我……”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声雷响,厉鸢吓了一跳,暗道报应果然来得如此之快?
元衡低喝:“小凤!”
小凤闭上嘴,无辜地用爪子划圈圈。
厉鸢:“……”
敢戏弄她,扣它一天口粮!
元衡深吸一口气:“这次我不怪你。”
即使有再大的怨气,想到她那句“未婚夫”也就全都消散于无形了。
他难得“冒失”,指尖摘下她鬓角因为狂跑时挂上的树叶,道:
“刚刚那个楚随之,果真是你哥哥?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起?”
厉鸢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拳头,点了一下头:“是,他是随母姓……从小就在外云游。我们俩不常见,我也不好突然提起他……”
元衡点了一下头:“令兄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是吗?”厉鸢干笑两声。
她突然想到什么,又再度嘱托:“衡哥,我现在父母俱全,他们也都无比地溺爱我。但是我曾经退过宁逐和冯子杰的婚,楚……哥哥也看我看得紧,生怕我再、再来这一遭让父母受不住。所以你以后能不能……别提咱们俩婚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