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非梦——晓谕生
时间:2020-06-09 08:57:40

  一时今上想罢,当下便唤了戴功来,草拟一份旨意,言道三皇子如今业已长成,需替君父分忧,着封太子之位。恰逢如今北方有些小国前来朝拜,见了大成风土人物,皆极言其繁华富庶,乃甘心臣服纳贡,定了日后商旅相通;是以便教三皇子不日启程,往北去视察边境驿站修葺。
  此旨一出,朝中到无太大震动,盖因如今今上只得这一个儿子,横竖这大统是要由他继承的,故而绝不惊讶。三皇子得了这个旨意,也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仿佛,当下叩谢了恩典,自回府中打点行装,择日往北而去。
  瑧玉闻得消息,乃向薛蜨道:“这番旨意到有些文章。陛下如今有了春秋,更兼素日宽厚,又要顾念皇家颜面,只恐心下有些辗转之意。”薛蜨道:“即便如此,也不过是面上遮盖了去罢了。三皇子此番往北去,只怕也难回来,咱们却要加紧防备忠顺亲王那厢才是。他虽昏聩,他儿子却是个心思深重的,更兼又娶了西宁王家女儿,势力不可谓不大。只是如今三皇子太过意动,陛下已是下了狠心的,此挡箭牌一去,难保他不有些动向。”
  瑧玉点头道:“这话很是。”薛蜨便又将近日所得之消息同他说了一回,见瑧玉沉吟,乃道:“只是如今南越那厢有些不安分,恐霦琳不日又将往外去;这可对咱们有些不利。他若在京里,咱们也算有些倚仗;假使他往外去了,又要数月方能回来,不免有人趁虚而入。”
  瑧玉出神半晌,方笑道:“这有甚么。霦琳于这打仗之上确有奇策,若他不去,只恐并无把握取胜,那可不又往前世的老路上去了?况他们就有此心,也未必敢就动手,咱们且看罢。”于是二人又说了一回,方才各自去了。
  现暂将他事不表,单道黛玉闻得三皇子册封太子消息,不免心下惊疑,暗道:“若哥哥所料不差,依陛下素日光景,定然是要让哥哥登这大位的。如今却册封三皇子,想来是要对他下手了。只是我能料到之事,难保他人料将不到;若有走漏消息者,只怕对哥哥不利。”是以想了一回,心下不安,却又想:“我能想到之事,那有哥哥想不到的。只恐有人要从哥哥身边伏侍之人上作文章,不若我先行下手将这府中再行整顿一番才是。”
  一时黛玉想定此事,便唤了白鸥进来,交代了几句;只见白鸥听罢点头应是,自往外去了半晌,乃回来禀道:“咱们这里也算是铁板一块了。况咱们府上人口本来简单,使唤的也多是自己庄子上的人,方才我又去问了那几个,皆道新来的几个瞧着都还老实,也不曾有甚么异样,更不曾同外面人有些来往。”
  黛玉闻言点头不语,又想了一回,方道:“你再教人下去查问。别的还罢了,但凡灶上的,伏侍的,管那些衣裳器皿的,必要细细打探了去;家中或有久病之人,或有好赌之人,诸如此类的,一概寻个由头撤换了去。”白鸥听罢也不问缘由,只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黛玉见白鸥去了,心下暗想道:“虽说这上的人皆是挑选过的,却难保没有人一时手头缺了银子,教那有心之人迷了心智,生些别的心思。如此虽不能皆防范了去,多少好些。日后仍需多加小心为上,明日须同张嬷嬷说及此事,看他可有好主意。”一面想罢,又将素日所闻之事往纸上写了,默默想了半日,方将暖炉揭开,将字纸丢进去焚尽,便往外面来。
  此时黛玉身边伏侍之人,紫鹃雪雁两个皆已于前日嫁人去讫;春纤合秋萦一个配了布庄管事之子,一个家中哥哥做了小官,便脱籍去了,故而如今只有张嬷嬷带着绿鹦和白鸥两个,又有四个新选上来的小丫头,皆是瑧玉过手挑的。黛玉因恐人多眼杂,故不肯再教选人进来,只道自己喜欢清静,余下之人皆教在院外当值,暂无别话。
  作者有话要说:  出差许久总算回来了……摸到了熟悉的电脑
  后文其实已经码得差不多了,缺一些过渡,正在尽量补齐。
  谢谢大家蹲了这么久=3=超感动也超抱歉
  会努力更完,也许会卡但绝不会坑
 
 
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回
  【第一百三十八回 】问因缘林胤之知意·藏鲛绡绛珠子倾心
  那日瑧玉照常往宫中来。今上本在那里看书, 见他来了,便命他在对面坐了,同他笑道:“如今我已是将旨意拟定了。下月初便是吉日, 届时便将你之身份大白于天下;再另下一旨,将那林家小姐认为义女, 封安和郡主,赐下四个教养嬷嬷与他, ——虽如今他已出了孝期,却也暂且不指与水溶, 一是恐老三那厢有些心思,二是防水溶有了护身符, 再生出些异心来。待尘埃落定之时,你再替他指婚不迟。”一行说着, 又含笑道:“你二人虽不是亲兄妹, 倒也亲近,可见有缘;他日你亲替他指了亲事,再封他一个公主之位,也是个‘全始全终’的意思,岂不两妙。”说罢便命戴功将先前拟下的圣旨拿了来,递与瑧玉道:“你且先看看罢。”
  瑧玉闻得今上这话,心头忽地一松, 乃将旨意恭敬接过,打开看了一回,依旧合起, 起身肃容道:“多谢父皇。”一面将旨意递回戴功手里,便向今上俯身叩拜下去。今上甚是喜悦,一面亲扶了他起来,见他落座,又道:“老三那厢你却不必管了。无论如何,你两个也是亲生的兄弟,若落得个手足相残的结果,倒于你声名有碍。且耐心等些时日,自然有些结果。”瑧玉闻言,乃点头应是。今上见他并无异议,方才宽心,又同他说些事体,过得一会,瑧玉便告退出去。
  原来今上将三皇子之事掂掇再三,却又生出些心软之意,暗道:“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假使将当年之事一并翻出,当真大张旗鼓定了老三的罪,可是教天下人皆看了笑话去;却不有损皇家颜面?如今只是恐他再对臻儿不利,是以不得不下这狠心;只是好歹留他一个全尸,面上也好遮盖。”是以暗中打定主意,要教人在外毒杀三皇子,只道病逝,以为掩盖;只是如此却难替二皇子洗脱当年谋反之冤,恐瑧玉要报母亲兄长之仇,是以立此旨意,也存了一个试探之意。如今却见瑧玉无话,心下稍安,却不免更觉亏欠,暗地计较不提。
  却说瑧玉看得这番旨意,心下更定,一径回得府中,心下想道:“果然我合文起所料不差。只是今上此举未免优柔寡断,虽是慈爱心思,却难保不另生枝节,还要严加防备才是。”如此想定,便教人传话,请黛玉往这厢来。
  过不多时,果见黛玉来了,往对面椅上坐定,对瑧玉笑道:“哥哥今日想来是有事要讲。”瑧玉笑道:“若无事,也不肯劳你的驾了。”一面便将今上今日所说一一同他讲了,只略去欲替他和水溶指婚之事,又说过几日便要下旨等语。
  黛玉闻得他哥哥这话,倒为默然,暗想道:“我同哥哥做了这许多年兄妹,自然是亲密无间;虽说并非我亲兄长,却比其他亲兄妹不知好上多少。也是上天垂怜;我本该孤苦一世,却教我有了这们一个哥哥,只是我二人这兄妹缘分,也将到头了。”因又想道:“不日那旨意一出来,天下皆知我二人并无血缘,自是要避嫌疑,却不能再同往日那般一处起坐;虽我心里依旧这般,却也不免日渐疏远了。”是以又生出许多缠绵不舍之意,却恐面上露出来,教他哥哥瞧了,忙低头掩饰。只听瑧玉又道:“——待你回去同张嬷嬷说一句便是。如今朝里风声渐紧,你近日只在咱们家里便了。怎生再耐烦上一年半载,便有结果。”
  黛玉闻言,心下一凛,暗道:“此话虽说来轻巧,究竟有多重,只怕再无人比他更为清楚了。只是他既同我这般说,自然是不欲教我耽心的意思,横竖我也帮不上甚么忙去,纵急也是无法,却不可辜负了他的心意,更不可再将那些小心思露出端倪,教他分心。”是以顺着笑道:“我有甚么不耐烦的。哥哥且去忙自己的便是;若有要分付的,只管教人说,——想来也没有甚么分付的。我只在家里看账本子罢了。”
  瑧玉闻得这话,倒笑了,便道:“你如今且养精蓄锐,他日自然有你忙去。”黛玉听他这话,却正撞在自己方才那番心思上,怔了一怔,却也不敢再深思下去,便笑道:“我也替你忙不了许多日子,到时自然有人替你管的。”瑧玉笑道:“这可奇了。谁替我管?也只有妹妹不嫌这些事情繁琐;换了旁人,只怕推都不及,那里还管。——眼见的妹妹也嫌烦了,还不曾管起,就要推将出去。”
  黛玉不待他说完,忙笑道:“这话从那里来?我哥哥少年英才,又是天命归依之人,只要你想,那有人不愿的。”瑧玉摇头笑道:“那里能人人都瞧得上我。”黛玉道:“那一个瞧不上你,是他有眼无珠。只是我这许多年也不曾见一个;可见哥哥不过自谦而已。只是你在他人面前装假罢了,在我面前却很不必这样。”瑧玉笑道:“何必往远处寻?眼前便放着一个不愿的。”黛玉闻言便知他说自己,登时飞红了脸,忙道:“哥哥何必打趣我。你明知我所说何事,却只顾拿话趣我。”一面便垂了头,假意看桌上的字帖。
  若是平日里,瑧玉见他如此,也就罢了,多半便将这话题转了别处去,两人笑闹一回罢了;只是这一回黛玉低头半晌,却不见他作声,不免微觉有异,便抬头看他;那厢瑧玉却是怔怔望了黛玉半日,是以黛玉一抬头,正撞进他眼神之中,二人目光一对,黛玉先就红了脸,讪讪道:“这早晚的,好吃饭了。我教他们摆晚饭罢。”一面便起身往外走去。尚不曾出门,便闻得身后瑧玉低声道:“如今若我说我想,你却愿意不愿意?”
  此话虽轻,却似在黛玉耳畔响了一个炸雷仿佛,先前虽也大略猜出瑧玉心思,心下也隐隐存了个念头,却觉此事太过惊世骇俗,始终不敢触及;如今瑧玉此话一出,无异于将此事直直摆到了二人面前,不由心下五味杂陈,一时怔在那里,半晌无话。
  原来此事在瑧玉心中也已盘桓许久,只是一直不曾出口;如今冲口说了,却见黛玉站住脚在那里,始终低头不语,本待再说些甚么的,见他如此,心思早灰了大半,不免又暗自后悔,心道:“若是不说,尚且还可相安无事些日子。如今说了,日后定然不能再似往日一般;依此看来,不如不说了。”一面却又想道:“千里搭长棚,那有不散的筵席?纵今日不说,日后终究是要说的,横竖我便是如此,只凭玉儿自己罢了。他要如何,是他自己的事情。”
  如此瑧玉心下想定,见黛玉默然无话,乃勉强笑道:“我明白了,咱们且吃饭去的是。”一面便起身往外去。不想正要踏出房门,却闻黛玉低声道:“哥哥留步,胤然愿意。”瑧玉闻言浑身一震,只疑自己听错,恍惚回头问道:“妹妹,你说甚么?”只见黛玉抬头望着他,一字一顿道:“胤然愿意。”
  这几字可谓有千钧之重,黛玉说罢,却似将全身力气抽空了仿佛,斜倚在桌旁,垂头再不发一言。瑧玉却怔怔站在那里,心里千头万绪,似有许多话想说,却终究觉得说甚么也都无用,只是叫了声妹妹,便不知说甚么了。
  如此呆了半晌,忽闻瑧玉腹中骨辘一响,倒教黛玉掌不住笑了,瑧玉微觉尴尬,却不免也笑将起来。黛玉笑道:“说去吃饭的,又混了这半晌。我教他们摆饭去罢。”一面便越过瑧玉出门去了。瑧玉待要说甚么,却见他已去得远了,只得无奈笑叹两声,自往外面而去不提。
  一时厅里摆上饭来,二人依旧照往日坐了,用罢了饭,伏侍人尽皆退去,瑧玉方对黛玉笑道:“过些日子只怕咱们也不得一道吃饭了。待那旨意下来,我是要先往那边去几日的;你却要在这里耐烦几日,那东府里少不得要聒噪。”黛玉笑道:“那有甚么。不过外祖母要问两声;大舅母向来不多嘴的,况近日大舅舅又病了,正是忙乱时候。二舅母同咱们又不亲近,料想也无甚话。姨妈那厢有薛大哥哥在,必也不来问我的。宝姐姐素日如何为人,咱们也是知道的,只怕竟将此事不提,也未可知。”瑧玉笑道:“也是这话。”二人又说了半晌,忽闻外面有人通报,道是来人寻瑧玉,瑧玉方去了。
  却说黛玉送了他哥哥出去,自坐在房里,心下犹自突突乱跳;不觉神魂驰荡,一时惶恐不已,却又模模糊糊有些欢喜,因想:“哥哥原来这番苦心,能领会我这番苦意,又令我可喜;然我这番苦意,不知将来如何,又令我可悲;我二人在那厢掂掇半晌,却终无人敢提此事,不过皆小心试探,又令我可笑;此事竟冒天下之大不韪,却又可惧;我方才情急之下,冲口说了,又令我可愧。”如此左思右想,一时五内沸然炙起;抬眼却见瑧玉将帕子忘在几上,忙拿起攥在手里,暗想道:“我本待向他要个物事做念想的,只是恐他笑我,又觉有些不吉,一直不曾开得口。如今机缘凑巧,他将这帕子忘在这里,我横竖是不还他的了。”一面果然将帕子收了,自往房中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真的卡……后文都差不多写完了。
  小伙伴们蹲坑辛苦了=3=
 
 
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回
  【第一百三十九回 】林胤之认祖归宗嗣·薛姨妈称病拒议亲
  果然过得几日, 今上下旨昭告天下,道瑧玉便是五皇子,当年宫中大火, 为异人所救,辗转到得林海家中;因前日先皇后托梦与今上, 言说其为小皇子,今上乃使人多方查访, 又亲见瑧玉身上红痣,方知此事不错, 乃将瑧玉认回,复归本姓;又因林海当日抚养皇子有功, 今将其所遗之女林氏认作义女,进封安和郡主。于是令人择了吉日, 祭过宗庙, 便将瑧玉之名复记于玉牒之上。
  却说此旨一出,朝中尽为震动,各怀心事不提;单道三皇子在外闻得消息,乃如泥塑木雕般呆了半晌,暗道:“当日派遣之人明明前来回报,道是他必死无疑;如今却又是那里来的一个?莫非是从地府里跑出来的不曾?”因又苦苦思索往日所见瑧玉之情形,奈何昔时未将其放在眼里, 终不得头绪。待要寻人对质,然当日所派之人,也早已灭口;是以不免心下惶然, 暗自忖道:“若林瑧玉并非五弟,倒也不可畏,不过是有些人恐我即位后对他们不利,是以假借他之名欺瞒父皇,以博富贵;然若那人当真未取他性命,父皇便十有八九已知当年之事了。”
  如此三皇子想到这里,不免出了一背的冷汗,暗道:“父皇此举却为何意?如今且不说其身份真假,既是下旨昭告天下,究竟天家血统不容混淆,显是父皇已认定他之身份;只是他这一认祖归宗,背后之事少不得也要露些在父皇面前;若已知当年之事是我所为,为何又下旨封我做太子?”想到这里,一时并无头绪,只得唤了几个心腹来,教再私下查问,又命加派京中人手,以防万一,一时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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