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热——霓虹飞行
时间:2020-06-09 09:00:15

  师弟即刻笑着打招呼,“柳阿姨好,我叫夏明川,叫我小夏就好了。”
  柳佩君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声说着:“你好你好。”
  旁边陆时迦一脸漠然,喊了柳佩君,拉了她去阳台。
  门一关,柳佩君消化了一会儿,这才晃过神来,脸上又现出急色:“你赶紧跟妈妈说说,是哪里不舒服了?”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陆时迦躲了躲,“没有,我们活动课,食堂菜不好吃,我就过来找祈热姐了。”
  柳佩君没被说服,陆时迦看着她脸色,继续补充:“妈,我想学法语,想让祈热姐教我。她不肯,说我现在得好好学习,不能花心思在这个上面,我过来是想再找她说一说的。”
  学习作为理由总是正当的,柳佩君听到这儿舒了口气,“你祈热姐说得对,你要是学法语,学习怎么能跟得上呢?妈妈对你学习成绩没有要求,但不希望你不认真。迦迦,你是高中生了,以后要考大学,考完大学再学也不迟,到时候妈妈给你报班。”
  陆时迦低下头想辙。
  柳佩君拍了拍他手,“不是,怎么突然想学法语了呢?以后是想学这个专业?”
  陆时迦摇头,“还不确定,就是突然感兴趣了。”他晃了晃柳佩君的手,“妈妈,我真的想学,我保证不会影响学习。而且,就算是我想天天学,祈热姐还没有时间呢,我是让她周末教我。”
  柳佩君考虑着,“你周末要回家,你祈热姐也不是每周回家。”
  “我不学一整天,一天最多上两个小时,其他时间我也不看。”他眨着眼睛近似撒娇,“我真的想学,不是心血来潮。”
  柳佩君立即就心软了,“学可以,你祈热姐既然不答应,妈妈给你报班。”
  这下换陆时迦急了,“培训班人特别多,老师也不知道教得好不好。祈热姐她留过学,现在还是老师,肯定教得好多了。”
  柳佩君心里计算着,看着小儿子脸皱成一团,彻底投降了,“妈妈替你去说,她要是再不答应,那就只好给你报班了。”
  陆时迦点着头,“您说了她肯定会同意。”说着要拉柳佩君进屋。
  柳佩君没动,将陆时迦拉回来,“迦迦,妈妈给你个任务。”
  陆时迦回头,有点奇怪,“什么任务?”
  “之后要是跟你祈热姐学法语,你看看,她跟她男朋友……”柳佩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措辞,顿了顿,转而问:“你知道你祈热姐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陆时迦知道,也摇着头答:“不知道。”
  柳佩君没得到答案,收回视线,心里想了几道,才开口:“我先去跟你祈热姐商量,到时候妈妈再跟你说。”
  陆时迦脑袋里某种想法越发具体,跟着心里也不爽,但也乖乖点了头。
  再进屋,饭菜已经布满桌面。一顿饭成了家长见面会,柳佩君时不时问师弟一些问题,倒不是查户口,她话里带着几分探究,总归是一顿让每个人都不太舒服的晚饭。
  吃完,柳佩君要走。她拉了祈热到门口,指了指柜子上的东西,“阿姨现在也不过去了,我让时樾有空了过来拿,或者劳动你帮阿姨送过去。待会儿你跟时樾先联系,看看怎么方便。”
  祈热点头应下,柳佩君回头看一眼沙发上时不时看过来的陆时迦,开口嘱咐:“先在这儿玩一会儿,待会儿自己回学校去。周末早点回家。”
  陆时迦极不情愿地“嗯”一声。
  等柳佩君回过头来,祈热开了门,送她下楼。她直觉柳佩君有话要说,也一早做好了挨批的准备。
  谁知到了楼下,柳佩君一开口却是请求,“热热啊,阿姨请你帮个忙。”
  祈热脑袋飞速运转,嘴上回:“您说。”
  “迦迦说他想学法语,也说你怕影响他学习,没答应。现在阿姨替他说说,你周末要是有空,给他上一两节课。也不说什么培训费了……”
  祈热听到这儿,看明白了情况,立即摆手:“没有没有,我有时间的。我们隔得近,他过来挺方便。本来是有顾虑,您要是觉得没问题,我就给他补。”
  柳佩君笑了笑,“那就这么说好了,周末可以回家来上课,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你要是不喜欢,让时樾带你们出去吃。”
  祈热愈发不好意思,“柳阿姨您别这么客气……”
  “你要是回家,时樾肯定也会回去。你们现在都上班了,见面的机会也少,回家聚聚也好。”
  祈热点着头。等柳佩君开车走了,才松了口气。
  回去一进门,沙发上两人干坐着,听见开门声,一齐转过头来。
  师弟先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执了她指尖,“导师找我,我也先回去了。”
  祈热有几分歉疚,点点头:“嗯,晚点给你打电话。”
  他笑着,想再亲她,碍于陆时迦在身后,作罢。
  门一开一合,总算只剩下最后一个。
  祈热心情有些复杂,这会儿不想跟他说话,一路进了厨房。厨房已经打扫干净,她开了橱柜取了杯子出来,直接对着水龙头接一杯生水,仰头往嘴里送。
  喝两口,觉得难以下咽,又把杯子放回边上。
  身后有人进来,幽灵似的,晃到她身边。
  祈热侧头看过去,“只是给你上个课,怎么就这么累呢?”
  陆时迦垂着脑袋,快要往她肩膀上蹭,“你要是不约会,就不会这么复杂了。”
  祈热深吸一口气,忍住没骂人。转回头去,才觉不对劲,一低头,看见身侧一只手撑在料理台上,“你手往哪里放呢?”
  陆时迦手够长,是将她圈着的。听她一说,收了手,随口胡诌:“习惯了。”
  “习惯了?”祈热抓住话头,随即笑出来,“还说不喜欢小姑娘,口是心非。”
  她伸手将他脑袋拨开,“我发现你现在一套一套的,连你妈妈都敢骗,都跟谁学的?”
  他竟理直气壮,“那你要我怎么办?”
  祈热转开头,“不怎么办,就按你说的,以后周末再过来,给你上一会儿,你就回家去,别总在我眼前晃。”
  陆时迦又挨过去,“反正你之前答应我了,现在反悔,我不承认。”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反正不管说什么,他每天都会准时准点地过来。
  这会儿他只关心国庆七天假,伸手碰了碰祈热指尖,“国庆我们出去玩吧。”
  祈热手一抬移开,脸上严肃,“去哪儿玩?”
  “我们可以跟他们一起商量。”陆时迦回着。
  “谁们?”
  “就之前那些同学,你都认识。”
  祈热笑了,“我干嘛非得成天跟你们这些小孩玩?”
  陆时迦不介意她总说他是小孩,继续说:“还有一个你没见过的。”
  “谁?”祈热来了兴趣。
  “班堇,祈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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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寒冬 13瓶;爱吃皮蛋 5瓶;启程 3瓶;
 
 
第63章 
  祈凉第一次见班堇在一年多前。
  他们音乐社一年一度的义演都在夏天, 场所不定,因为城管会追。有时候在天桥底下, 靠着条大河, 旁边还有人钓鱼;有时候在步行街口,电一接, 音箱一插,各自快速调音就开始演了。
  音乐社是初高部联合,祈凉初一就申请加入。他们社长是高二的学生, 两人音乐取向大部分重叠,聊得来,经常一起排练。
  义演歌单起初是由大家一起商量,整理后由社长拍板。祈凉第二次参加义演的时候,他们社长刚高考结束。前期还是由社长组织, 后来忙着备考, 他直接把定歌单这事儿交给了祈凉。
  祈凉在音乐上是只杂食动物, 什么风格都听,但要实际演,又偏爱英伦跟朋克多一些。绿洲, 山羊皮,披头士, 绿日……考虑到大众性, 多半选了乐队的大热歌。
  歌单定下来,社内成员都颇为满意。街上演了一回,效果还不错。到第二回 , 因为突发状况不得不推迟。他们一共五支乐队,其中一个突然把嗓子给喊坏了,话都说得艰难,更别提唱。
  社内人问一圈,都说没排练肯定上不了,除非换歌单,可要换,乐手照样得从头练。最后社长出头,大家都以为这个贝斯手要赶鸭子上架上台唱歌了。第二天到排练室,他是带着人来的。
  这人便是班堇。班堇很高,黑色T恤,上面印着枪与玫瑰的图案,细瘦的胳膊两边都有纹身。黑色超短皮裤下是丝袜,一双腿又长又直,脚踝被黑色皮靴裹住,只看鞋型也知道足够纤细。最夺人眼球的,是她顶着的寸头。
  祈凉瞅着,能清晰看到她头皮。看她一身打扮,有点想买个鼻环来给她戴上,再画个烟熏妆,那就是“标准”的摇滚女孩了。
  社长给他们介绍,“这是班堇,高一的。基本什么乐器都会,唱得也特牛。”
  人是来救急,其他人便狗腿地喊着“师姐”“师妹”。班堇一个个都没搭理,开口直接要歌单,拿起麦,说一句:“来吧。”
  声音很软,跟整个人的气场完全不符。
  她扫一眼歌单,“这什么狗.屎?”说着看向社长,“你品味怎么越来越差了?这些歌我可唱不出来。”
  室内一时尴尬,社长挠挠头。他来的时候跟她说过,今年歌单是个小师弟定的,现在看来,她估计又是左耳进右耳出了。若真是他定的,反倒好办,现在她说这话,他都不敢看祈凉。
  迟疑间,有人说话了:“这也叫狗.屎?那你说说你想唱什么。”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说话的祈凉。
  班堇一张素颜的脸冲向祈凉,又举起歌单送到眼前,“祈凉?这名字够难听的……绿日《21 guns》,披头士《yesterday》,涅槃《come as you are》,除了这些大热的歌,你应该都没听过几首其他的吧?”
  祈凉要理论却被抢了白,班堇将手上的歌单一丢,冷冷两个字吐出来,“肤浅。”
  祈凉在社长的眼神示意下咽了口气,一抬头,刚要好声好气地解释,班堇似乎就等着他开口,然后插在前头,“不用辩解,光看歌就能知道你的品位,少说少错,给自己留点面子。”
  社长头疼间又有些迷糊,这是……又想起歌单是谁拟的了?可是,他也还没来得及介绍,哪个是祈凉。
  社长看一眼撞上枪口的祈凉,走到两人中间,试图缓和气氛,“不是不是,这歌单是我拟的。”
  班堇嗤笑一声,“谁拟的我骂谁,你招人也得擦亮眼睛,别什么真的伪的都放进来。”
  祈凉炸毛前还记得将背在身上的吉他拿下来,他将社长一推,站到班堇面前,“说话别阴阳怪气的,你要真不喜欢,就别唱,我自己来!”
  剑拔弩张,两人身边都站了人,生怕动起手。
  班堇抱臂站着,挑衅般说:“你唱啊,我看看能唱出什么花来。”
  祈凉一口气噎住,转头抓起一瓶水灌下去两口。就在大家以为他要开唱的时候,他将矿泉水瓶往地上一摔,水溅了四处,“我要是在你面前唱歌,我喊你‘祖奶奶’。”
  狠话一放,大步摔门而去。
  他一路回了家,钻进房间,开上电脑开始研究歌单。也把以前写出来的半成品捡起来,重新编曲录歌。
  他连续几天没去排练室,社长甚至找上门来,力求帮忙讲和,祈凉不搭理,潜心写曲子。群里面天天蹦出消息,发一些排练视频,没人让祈凉回去,可每个人无论聊些什么,都要提醒祈凉看。
  祈凉一句没回,默默点开里面录的排练视频看。间或也有排练之余的即兴歌曲,视频里班堇随意哼着一首,旁边人欢呼声一片,祈凉边听边冷笑。
  自创歌曲写完,他带着谱子去了排练室。社员们什么也不说,催他排练。他把谱子放上谱架,斜眼看角落里抱了琴的人,“不能听的可以出去了。”
  班堇往墙上一靠,拿了耳机出来塞上。
  连续几首唱下来,乐队成员跃跃欲试,说是要看谱子,先和一遍。
  班堇重新将耳机摘了,放下琴出了门。
  再次进来,身上一股浓重的烟味。她伸个懒腰,衣摆带起,露出平坦的小腹,上面挂一个肚脐环。
  她走到祈凉面前,“唱了几首,就欠我几句‘祖奶奶’。”
  祈凉轻蔑地笑,“没逼你听。”
  “你不喊,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喊。”她笑起来,眼睛里的内容多半是不屑。
  其他人以为两人都是逞嘴快,能相安无事地排练。到第二次上街义演,两人差点真打起来。
  起初班堇只是站场下跟着大家一起蹦,轮到祈凉上场,她耳朵快被四周的尖叫声震聋。换人前,祈凉解着身上的吉他背带。有人从后头一路挤到前面,越到前头,动作越粗鲁,到班堇旁边,将她一拨,她差点趔趄在地。
  那人手上拿一束花,看着也是初中生。她把花往台上扔,“祈凉!你TM能不能回我消息!”
  场下一片哄笑,祈凉无奈地笑了笑,不想让女生没面子,凑到麦克风前,低声回一个字:“回。”
  他是真打算回,不过回的不是什么好话。站场边,他拿着手机,才打出几个字,被旁边人一撞,手机“啪”一声,屏幕向下砸在了地上。
  祈凉回头,班堇挑眉,“抱歉,路过。”
  祈凉连手机也不捡了,“你有病吧?”
  “我一年去不了几趟医院,身体好得很。”
  祈凉嘴唇紧抿,转头去捡手机,发誓再跟她说一句话,他咬舌自尽。
  身后班堇看着他沉默的后脑勺,再度开口,“你写那些歌,就是专勾小姑娘的吧?也对,荷尔蒙分泌过多,是得找地方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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