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失心疯王爷冲喜——三日成晶
时间:2020-06-09 09:02:50

  这字是很端正,杜书瑶却忍不住咧了下嘴,字端正可惜内容不太端正,给一个已经婚配的女子送小纸条要她出去偷偷私会,这能是什么正经人干的事儿?
  祝良平这个人杜书瑶听翠翠说了很多次,当然了只是私下里和杜书瑶说的,她每次都沉默不语,不过大概能够从翠翠的嘴里听出来,那就是原身似乎很喜欢他,两个人是真的两情相悦,奈何原身被黑心的姨娘害得落水失了名节,这才不得已嫁给了泰平王。
  可杜书瑶并不是原身杜瑶,她对于祝良平没有情郎的滤镜,所以对于他这番缠缠绵绵勾勾连连的做法并不理解,若是她真的拿了这纸条出去见祝良平,被人给知道了,名声毁不毁是次要的,主要是小命不保啊。
  所以说古代怎么都是女子吃亏啊,无论是痴情还是和情郎私奔,最后被指责的总是女子。
  杜书瑶想要把小瓶子扔了,但是想想还是将小纸条塞回去,又把泰平王凑过来的大脸给推走,将小瓶子贴身收起来。
  外面莲花和翠翠见祝良平走了,就各站回了车边,而围观的一些公子小姐见没有热闹看了,也都各自散了,进了别院准备等着秋华宴开始。
  杜书瑶脑子里思考着事情,搂过泰平王挠了挠他的下巴,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随意搔着他肚皮,泰平王躺着很窝得慌,可是十分的乐在其中,眯着眼时不时地还从嗓子里发出细细的呜呜声。
  正在这时候,刺激完皇后的喜乐公公也回来了,先是朝着轿内问了一声杜书瑶和泰平王的安,这才叫了启程。
  于是秋华宴没有掺和上,杜书瑶第二次进宫面圣,上一次连皇帝毛都没见到,主要是那时候自己眼睛也瞎着呢,见着也看不见,但是杜书瑶还是有些好奇的,毕竟皇帝啊,活的啊,不是电视剧里面那种明星装扮的。
  一路行至皇宫,路上很快也很平静,和上一次一样,喜乐一直领着马车到了上次的宫中别院,只不过这次没有什么教引规矩的嬷嬷,杜书瑶和泰平王手拉着手一同下车,在别院稍稍休整过后,就被喜乐公公带着去了上次的御书房偏殿。
  杜书瑶和泰平王都站在殿中,不过和上次一个被捆着,一个枯瘦如柴不同,这一次两个人亲亲密密地并肩站着,泰平王这些日子被养得简直油光水滑,当然这话用来形容人是不太对,因为要是用形容人来说的话,那应当能够堪称龙章凤姿了。
  异瞳不仅不会给人诡异感,甚至让泰平王有种带着异国血统的味道,他只要不舔杜书瑶的时候,就真真是个又冷又酷的王爷,因为他不会笑,倒是会咧嘴,可惜一咧嘴更凶。
  反观杜书瑶,虽然还是瘦弱,但她脸上的肉看着不少了,模样没什么倾国倾城花容月貌的苗子,但是很清秀,是个典型的温婉型小美人。
  杜书瑶眼睛上还带着遮光的纱布,想了想还是取下,她眼睛不好,就算是不取,想来也没有人怪罪,但毕竟见活的皇帝,她想看得清楚点。
  这一次也没有等很久,两个人站了一小会儿,喜乐公公就再次来了偏殿,他笑呵呵地进门,正看到泰平王侧身亲吻杜书瑶的脸蛋,顿时“哎呦呦”地捂住老脸,做非礼勿视的样子。
  杜书瑶赶紧把泰平王的脸推走,拍了下他的脑袋瞪了他一眼作为警告,其实泰平王不是亲她,就是没事儿还闻闻拱拱的,杜书瑶习惯自家的狗子人形,平时纵着他,虽然家里的婢女们早就被洗眼睛洗习惯了,但是在外面可不太好。
  杜书瑶难得有些羞涩拘谨,面色薄薄一红,毕竟泰平王在她眼里是个人形的狗子,在其他人眼里确确实实是个人形,她整了整衣服,温声道,“烦请公公带路。”
  两个人被喜乐公公引着,到了御书房正殿,杜书瑶还是懂规矩的,站在距离皇帝不远处,没有偷偷地抬头看,只是恭恭敬敬地见了大礼。
  而泰平王跟着杜书瑶根本不认皇帝是哪块小骨头,见杜书瑶跪下,还以为她这是要休息了,顿时也跟着矮下身,却不是跪着,而是直接趴下了,头就朝着杜书瑶的腿边上蹭,老大的身量蹬着腿撒娇,活活把杨娄看得一愣。
  但是随即杨娄的眼神就冷下来了,这分明是兽对其主人的样子,他又想起那些暗卫来报,泰平王妃将泰平王当兽训的事情,任凭哪个父母看到了这个,也都绝对愉快不起来。
  杜书瑶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但也知道这样被皇帝看了总归不好,于是快速伸手撩了下泰平王的脖子,然后在他的后颈捏了一下,眼神示意让他起身。
  泰平王很听话地照做,可是起来之后就半跪着抱住了杜书瑶,将她扑倒在了大殿上,他以为杜书瑶这是在和他玩呢。
  杨娄几欲拍桌而起,但是他眼见着被泰平王扑倒的杜书瑶露出一闪而逝的笑意,哪怕很快就抿唇压住了,也是确确实实被杨娄捕捉到了。
  杨娄身为帝王,阅人无数,练就了一身见人便知其心的本事,这一笑,他看得真切,分明是宠溺和纵容。
  听死士们冰冷冷地口述,总是不抵亲眼所见,他臆想中的那些自家皇儿被人不当人对待的场面,都在这一笑中有些维持不住。
  她竟是真心地喜欢皇儿?
  喜乐紧张地看着皇帝,其实他老早就看出这泰平王妃,确实不是死士们说的那样对待泰平王,泰平王病情好转,却也是泰平王妃的作用,喜乐生怕皇帝一个不愉,要处置了泰平王妃。
  但见皇帝面色几变,终究是松开了攥着的手,喜乐常年伴皇帝左右,猜到他这便是泄了怒气,不欲发作了。
  杜书瑶却不知自己的小脑袋又在皇帝的一念之间保下了,要她一个生活在新时代的人才来这里没多久,就马上谨小慎微地和这里的人一模一样,也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毕竟智者千虑还有一失,她想得也不复杂,就让皇帝亲眼看看她同泰平王平日是如何相处的,反正他在王府中的人肯定也早就汇报过了,她只要表现得正常就好。
  泰平王滚了几圈,终于被杜书瑶袍袖之下抓着手心稳住了,也和她一样跪在皇帝面前,杜书瑶这才稍稍地松口气,拜见的话早就说了,杜书瑶对这古代的礼仪没有太深厚的了解,说多错多,索性就等着一直没有吭声的皇帝说话。
  杨娄看着跪在一处并蒂花一样难舍难分的两个人,用鼻子出了口气,那点对于杜书瑶的不满,倒是去了一大半,毕竟他的皇儿看上去,不知道要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好了多少倍。
  大殿中又寂静了许久,皇帝这才开口问道,“朕听闻你在秋华宴与于侍郎家的小姐起了冲突?”
  这话明显是问杜书瑶的,虽然有点没头没尾,但是杜书瑶一直支着耳朵听着呢,立刻答道,“回父皇,是于家小姐欺负污蔑臣女,还当众扇臣女的耳光。”
  不就是告黑状么,谁不会呢。
  这要是但凡换个人,都不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可能也就说说无事,无冲突什么的,毕竟秋华宴可是皇后承办,杜书瑶这样嘴一歪,把皇后都一并圈进去了。
  皇帝当然知道她在秋华宴耍的小心机,也确实是正好因此发难皇后,却是因为此事敲打她,要她收敛着不要妄图同朝臣交往过密。
  但是杨娄是真没想到,这小丫头到了他的面前,黑状告得还这般的理直气壮。
  听闻被打得都呕出血来了,此刻面容却无一丝痕迹,这说法如何立得住?
  但是杨娄看着她理所当然的样子,不仅不生气,还有些想要发笑。
  本就是想要借由这秋华宴,一面试探这丫头的本性,一面敲打皇后,却没等他动手,这丫头就制造出了这样的事端,听闻太医说她还装昏来着。
  这般贼滑的性情,真的会不知他在王府中有安排人?对皇儿如此地不收敛,到了大殿上也是如此,是该说她胆大,还是小小女子竟然如此狂妄?
  杨娄看着杜书瑶,眼底露出了笑意,他想起了经纶的母妃,虽然辞世多年,他依旧记得她灵动的眉眼狡黠的笑意。
  于是他沉声问道,“那既如此,你想要如何处置这于侍郎之女?”
  杜书瑶告状是告状,当然不可能真的说怎么去处置,同长辈告状还叫着父皇,这总是带着撒娇的意味,但是要真的说出如何处置,无论轻重,就都变成了心思歹毒啊。
  于是杜书瑶又恭敬下叩,说道,“全凭父皇做主。”
  这一口一个父皇,叫得真是极其地亲近,杨娄身为皇帝,其实就亲生子女,也鲜少在他面前这般,不是他不想享受天伦之乐,而是身为帝王,偏爱某个孩子,便是害了那个孩子,喜爱哪个妃子,即是无声地将那个妃子推向死路。
  这是他痛失所爱,又吓疯了皇儿之后得到的深刻教训,自那开始,便再不曾亲近过哪个皇子皇女了。
  杨娄又沉默了片刻,便说道,“都起身吧,既然来了宫中,便留下用个晚膳,朕已命膳房备下了药膳。”
  杜书瑶拉着泰平王起身,闻言又连忙说,“谢父皇!”
  药膳肯定要用药材,人参会少吗?
  杜书瑶在起身的时候飞快看了一眼皇帝,倒是没看出什么小说电视剧里面说的威严赫赫,但是这个大叔年纪的皇帝不得不说长得挺好,玄色龙袍黄金冠,脊背笔挺得像棵老白杨。
  泰平王这副皮囊,杜书瑶一直就觉得挺好的,一见皇帝才发现,他是长得像他爹。
  不过她也没敢打量得太过肆意,看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谢过皇帝,就告辞跟着喜乐公公出门去了。
  杨娄在人走后,这才从桌案边上起身,到门口处朝外看了一眼,见喜乐公公身后,杜书瑶带着泰平王蹦台阶,一直抓着他的手未曾放开过,侧脸看上去比在殿中放松得多,笑意盎然宠溺十足。
  真心喜爱不做伪。
  若是真心喜爱,便是对待他多像驯兽,杨娄也只是有点别扭地叹口气,方才在殿中,他一直看着皇儿,皇儿却始终在看着那丫头,可见也是喜爱得紧,他虽说好转,可到底还是疯癫,比起先前屡屡发疯总被绳索束缚,杨娄又如何不明白,有人可如此陪着他不嫌他,已经是难得。
  杜书瑶和泰平王又被带回了那个别院,翠翠和莲花连忙上来伺候,喜乐公公走后,时辰还早着,杜书瑶就和泰平王两个人在院子里面乱转。
  在外人眼里看着是相携同游,实则对于杜书瑶来说就是到个新鲜的地方遛狗。
  她现在主凭狗贵,对串串更胜从前的好,致力于把他养得更加的油光水滑,最好能多壮实就多壮实,还希望他能因为穿成了人,就摆脱作为狗子只能活十几年的命运,她想让串串陪伴她一生呢。
  两个人的玩,真的不是随便在院子里面走走就算了的玩,是真的上树掏窝,假山下面挖蚂蚁洞的那种玩。
  杜书瑶任凭泰平王掏得满手都是泥,自己则是迎着下午的阳光,把眼睛上的白纱又系上了,坐在水池边上光着脚丫撩水。
  泰平王掏着白白的蚂蚁卵就要朝嘴里搁,杜书瑶余光见着,压着声音喊了声“串串,你又吃什么呢?”
  他就连忙缩了下肩膀,把白卵扔了,又跳到杜书瑶脚边上浅浅的水池来玩水。
  这院子里面还好没有别人,要是有,怕是真的要被吓到。
  当然了,真不是没有,死士一直跟着两人,这会儿去向皇帝报告,皇帝听了之后,出神了片刻,无奈地笑了,只道一声,“随他们去吧。”
  便捏了捏眉心,继续提笔处理奏章。
  两个人玩得身上半湿,泰平王在水池里扑来扑去的,竟然抓到了一尾傻兮兮的不知道躲人的鲤鱼,泰平王瞧着杜书瑶不注意,照着鱼头就是一口下去,滑腻腻的,没真的咬到,只是啃下了一片鱼鳞。
  杜书瑶发现之后,气壮山河地喊了声,“串串!”
  泰平王顿时把鱼扔出老远,噗通一下掉回水里,而泰平王则是又翻着眼仁儿看向杜书瑶,双手抱着头晃着屁股过来讨好,那样子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杜书瑶被他逗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湿哒哒地啪啪响,无奈地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晃屁股,你现在又没有尾巴,很奇怪啊,我不是告诉你了?”
  她拍了几下,泰平王才停下,杜书瑶说,“也别抱着头,不打你。”
  泰平王对于杜书瑶说的话,真是一天比一天明白,有时候杜书瑶都很震惊,果然她说完之后,泰平王就把手放下了,但是眼睛还是那样装着可怜,结合这样一副长相,真的一点不可怜,像是在发狠。
  杜书瑶搂过他的脖子在他鼻尖上亲昵地蹭了蹭,也不嫌弃他脸上有泥水,蹭完了还笑道,“你咬到鱼肉了吗?腥腥的。”
  泰平王则是坐在杜书瑶的身边,和她一样把腿泡在水里,勾着杜书瑶的脚,头则是弯着身子硬是靠在她的肩膀上,鼻子搁在她的脖子上,贱兮兮地蹭。
  夕阳西下,晃得池中水一片粼粼暖光,杜书瑶纤瘦的胳膊搂着泰平王的宽厚肩膀,给人一种错位的违和感,但是画面却不知道为什么和谐得让人觉不出别扭。
  站在不远处的翠翠和莲花其实已经见惯了两个人黏糊,但是此刻真的有点过于美好了,她们眼中不由得生出类似羡慕的情愫。
  这时候的女子,一生所求不过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衣食无忧的生活,哪怕并不衣食无忧,其实也不碍什么,她们要求向来不高,只要郎君称心,情投意合便好,甚至都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若真是像王妃和王爷这般感情,哪怕一人癫疯又有何关系?
  不过如此美好的画面,在泰平王又试图抓着个小青虫塞嘴里的时候被打破了,杜书瑶哭笑不得,扒着泰平王的嘴给掏出来,虫子已经破了,瘪瘪的,他嘴里都是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绿绿的,她掐着泰平王的嘴不让他闭上,赶紧回头冲翠翠和莲花喊,“快拿水!王爷吃虫子了!”
  翠翠和莲花听了之后撒丫子就朝着屋里跑,弄了温度适宜的茶水过来,杜书瑶按着泰平王让他偏头,然后用茶水给他冲口,“不许咽下去!”
  冲了好一会,差不多了的时候她才把茶杯递给翠翠,“快点去催催晚膳吧,王爷应当是饿了。”
  眼见着从泰平王嘴里冲出虫子汁液的翠翠和莲花,刚才那点岁月静好一人疯癫也可的想法全都没了,她们不行她们不可,她们怕虫子连伸手掏出来的勇气也没有。
  还是王妃厉害,王妃是个真勇士。
  不过泰平王知道自己又做了错事,就一直很听话,莲花去催晚膳了,翠翠备了浴汤,伺候着泰平王和杜书瑶洗漱好,换上干净干爽的衣服,梳好了头发,饭菜也就上来了。
  确实都是药膳,而且杜书瑶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人参汤,虽说不知道是几百年的参,好歹这白来的喝着也很美。
  泰平王就是专攻肉,吃得又快又多,几乎看不到怎么咀嚼,他已经能够娴熟地用筷子了,偶尔吃到特别喜欢的,会将肉夹给杜书瑶一些,甚至有时候送到她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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