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宠冠六宫——锦亦乐
时间:2020-06-09 09:04:08

  柳茹馨听了翠栀的话也稍稍放心,圣上的心意难以揣摩,倒是急不得,皇后只见了一会儿便被打发了出去,可见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没那么近的。
  今日她来德坤宫一是为着贵妃与宜嫔的事,二来也是因为听说皇后主动去了勤政殿,便有些坐不住了。
  思来想去柳茹馨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寻个由头去德坤宫一趟,毕竟这多年的“姐妹情”可不能就此生分了,她这不也是为她着想,送去了关于那个刘御医的消息不是?
  正这样想着,翠栀忽然凑过来低语道“娘娘您看,那是宜嫔。”
  柳茹馨闻言抬头望去,只见前面那个凉亭里站着的,确实是刘嘉宜。
  宜嫔前些日子吃了大亏,皇上虽然只惩罚了贵妃,但是她一向依附于贵妃,如今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想出来散散心,谁知正撞上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了,
  刘嘉宜忙装作未看见,打算转身就走,谁知柳茹馨身旁的宫女,忽然大声唤道“宜嫔娘娘。”
  刘嘉宜脚步一顿,不得不强咬了牙,走到了凉亭外,她微微屈了屈膝盖,“嫔妾请淑妃娘娘安。”
  柳茹馨半垂着视线望着她,细长的眸子微微一挑,也不叫她平身,“怎么感觉妹妹不想见到本宫似的?一看到本宫转头就走了。”
  刘嘉宜位低一级,从前跟在薛慕娴身边同这些人的礼数能免就免了,眼下没了能撑腰的人,着实有些憋闷。
  “是嫔妾未注意到,娘娘别多心。”
  柳茹馨抬了视线,“起来吧。本宫可有些时日没见到妹妹了。”
  宜嫔咬了咬牙,心道最近避着柳茹馨还来不及,早知今日会撞上,她必定不出门了。前些日子皇上处罚了薛贵妃,原本也是要去宜嫔宫里一趟的,可临时前朝出了些事,便没得空过去,这倒让宜嫔躲过了一劫。
  她生怕皇上事后再想起来,所以最近这一段时间都安分得很,只在自己宫里待着,不敢轻易走动。
  宜嫔福了福身,“嫔妾病了,便一直未出门,恐过了病气出去。”
  柳茹馨冷声一笑,“那妹妹可要注意了,药还是要自己喝自己的,喝成了旁人的不但好不了身子,还要遭祸呢。”
  宜嫔瞬间变了脸色。
  柳茹馨满意地打量着她,拿帕子掩了掩唇,“这身处高位啊,就是得注意,你看一个小太监做错了事,倒连累了协理六宫的人,妹妹往后也得谨言慎行啊。”
  薛慕娴被禁足的理由便是掌管六宫不力。她这一句话便将薛慕娴和刘嘉宜一同奚落了个遍。
  柳茹馨轻笑着回身离开了。只留刘嘉宜一人在风口里紧攥了手指。
  ……
  夜色微深,难得天空无云,繁星满幕。正值月中的时候,一轮圆月高悬在夜幕上。回廊间的宫灯随微风若隐若现,遥遥望去,恍若星子一同融入到了银河之中。
  晚膳后温映寒便换了一身在寝殿里穿的常服,牙白色的暗花软缎上绣有几朵盛开的白牡丹,宽大的袖口半遮掩着她纤细的手腕,隐隐更衬了几分肌肤胜雪出来。
  明夏轻轻走进寝殿,垂眸禀报道“娘娘,皇上来了。”
  温映寒捻着书卷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沉了片刻终是将那本一晚上也没翻过去几页的书本放到了一边。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沈凌渊白日里未同她说清的事,本想随意取本书来分散些注意,结果到最后也没读几行进去。
  明夏话音刚落,沈凌渊便已走到了门口。
  白日里惦记的人此刻正靠在窗边秋香色的软榻上,一双纤纤细指轻触着小案上的书卷,墨色的长发如瀑柔顺地微垂在腰间。
  因着是在她自己的寝殿里,那人已经换下了午后穿过的那件绾色的衣裙。
  眼前的人明眸皓齿,腰如约素,一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眸在望见他的那一刻轻轻动了动,很快掩去了那一丝不易捕捉的惊慌。
  沈凌渊不禁无奈喟叹,早知道她这样畏着自己,就该等等再进来。
  温映寒本以为自己是要去外殿见他的,没想到明夏刚刚说完,沈凌渊便已走了进来。
  饶是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温映寒还是感觉心脏微微悸动了一下。她忙起身下了软榻,垂眸行了一礼,“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
  沈凌渊垂眸望了她一眼,也不知这人白日里是做了多少桃花糕,如今离得近了,还能隐隐闻到她身上桃花的香味。
  那糕点极为精致,状若菱形,刚好是一口的大小。白色剔透,每一块上都装点着几片桃花的花瓣,那一点淡淡的粉色融入其中,淡雅不失惊艳。
  这还是沈凌渊第一次吃她亲手制的东西。
  古人有“字如其人”一说,如今糕点好像也亦然。
  他似是随意般地坐在了她刚刚坐过的地方,修长的手指轻叩在紫檀木的小案上随手拿起了她前一刻正读着的书册。
  “在看些什么?”
  他声音低醇悦耳,好像真的对她刚刚读过的书感兴趣,骨节分明的指尖轻捻过书页,凤眸微敛,顷刻便看过去了几页。
  温映寒往前走了半步,盯着沈凌渊手里的书,“不过是些打发时间的罢了,随意看看。”
  沈凌渊抬眸望向她,温映寒看见自己整个人顷刻映在了那人深黑色的眸子里。
  他的眼睛生很好看,凤眸之间深沉内敛,狭长的眼尾微微挑起一个轻微的角度,只消望上一眼便会被那深邃吸引得难以忘怀。
  沈凌渊薄唇轻轻勾了勾,“朕记得你先前喜欢游记。改日叫人给你送过来些,总比这些枯燥的,易读些。”
  他是不指望着眼前这人能主动去他书房里讨那些游记了,与其留在那里继续落灰,倒不如遣人给她送过去。
  “坐吧。”他也不给她行礼谢恩的机会了,直接示意她坐在小案另一侧的位置上。
  寝殿里的宫人都被他遣了下去。两人间只隔了道小桌的距离,空气间飘散的花香味似是又添了几分。
  温映寒有些不习惯被人这般望着,下意识地移了视线微微攥了攥手掌间濡湿的细汗。
  然而等了半天不见沈凌渊有要主动开口的意思,她只好轻敛了神色将惦记了一晚的事,主动问了出来。
  她试探性地开口道“皇上下午的时候,说有事要同臣妾说,可是关于后宫的事?”
  沈凌渊薄唇轻轻动了动,绣着金丝祥云纹的宽大袖口轻搭在身前的小案上,神色间颇有些无奈。
  “不是关于后宫的事,是关于你。”他语气沉缓,声音低醇悦耳,恍若轻易便能融入进这萦绕着桃花香味的夜色里。
  沈凌渊似是漫不经心地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玉扳指,“你哥哥不日就要回皇城了,朕打算这次,叫他在城里多停留些。”网,网,,
 
 
第25章 
  夜幕四合,月明风清。皎洁的月光轻照在德坤宫檐牙高啄的屋檐上,琉璃瓦映出月光的颜色,朱红色的宫墙上树影轻晃。廊间的宫灯早已被下人们纷纷点亮,熹微的烛光将将能照亮跟前的一小块地方。
  温映寒微微一怔,本能地抬眸望向沈凌渊,好看的桃花眼里不经意间染上了些许惊喜,一时也忘记拘着什么礼数了,她下意识地开口道“皇上所言当真?”
  这问题问得着实傻了些。只是乍然得知她哥哥要回皇城的事,温映寒恍若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幻觉,不由自主地又问了一遍。
  沈凌渊甚少见她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眸光潋滟,似是隐隐映着繁星。
  早知如此,便该早点告诉她这件事了。
  他声音低沉悦耳隐隐带了几分无奈“朕还能诓你不成?”
  温映寒这才发觉自己的失言,视线下意识地打量在沈凌渊身上,却看不出对方有一点打算责怪自己的意思。
  温承修能回来的消息实在太过突然,前一阵子她便命明夏打听过她哥哥的近况,那时家里传来的消息模棱两可,说边疆战事吃紧,温承修身兼要职,恐一年半载不得归。
  镇北侯府到了这一辈唯有她哥哥一人拜了较高的官职,其余各房堂兄堂弟之中,最多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文官,同祖上历代皆不能比。
  镇北侯世代为武将,因镇守一方疆土故而得此封号,只可惜如今真正在前线征战沙场,守卫大盈疆土的,只有她哥哥一人了。
  温映寒如今对过去最后的印象便停留在温承修刚拜了官职出征的时候,眼下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温承修在边疆战功赫赫,早已提了不止一次的官职。
  温承修与温映寒乃一母所出,同辈的兄弟姐妹之中,唯有他同她要亲近些。母亲唐氏去世之后,她父亲忙于国事,无暇管理府中,都是温承修时时伴在她身边,护她周全,不叫她受半点委屈。
  如今隔着三年的空白,当真恍若多年未见了。
  院子里的梧桐树前些日子又生了不少新芽,遥遥望去,郁郁葱葱,树枝交叉掩映,宽大的叶子随春风地拂动发出簌簌的声响,夜深人静,虫鸣声渐轻。
  温映寒方才听到沈凌渊所说的话着实有些惊喜。如今前朝后宫局势错综复杂,家中也没个能承事的,只会顺着她父亲的意应和,眼下温承修能回来些时日确实是件好事。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听闻边疆战事吃紧,她哥哥是如何能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雕着花藤蔓绕的云窗微微开了一道不大的缝隙,夜晚的风跃过窗沿吹进燃着安神香的寝殿里,袅袅盘旋的细烟微微偏了些方向,屋中却丝毫不觉冷意。
  好看的桃花眸微微动了动,温映寒开口道“是皇上调了哥哥他回来吗?”
  一句话不经意间便戳中了沈凌渊的心思。
  沈凌渊默默将她眸间的神色尽收眼底,薄唇轻启道“边关大战告捷,你哥哥回来述职,朕已命副将军留在那边料理战后诸事,这段时间他可以暂时留在皇城里。”
  镇北侯府的人不懂分寸,唯有这个温承修还可以。调他回来述职是朝堂上的说辞,实则沈凌渊也是有意叫眼前的人多个能主心的人,也好叫镇北侯府少往宫里给她递那些有的没的的书信。
  自家这个皇后总有自己的主意,说得再多未必能真的安抚她忧思过重的心,不然她也就不会三天两日想法子为家里奔走了,思来想去不如调一人回来。只是沈凌渊望着眼前这人刚刚欣喜的样子,又有些隐隐忍不住想要给她更多些。
  沈凌渊轻轻捻了捻手里的玉扳指,不动声色地开口道“想不想见你哥哥一面?”
  他余光轻轻一瞥便望见了那人微微怔住的样子,未说完的话到了口边微微停顿了一下,薄唇动了动,又重新补充了一句“他此次在皇城停留的时间较长,御医说多接触些过去的人和事对你的记忆有帮助,你若想见,朕可以安排他述职后入宫一趟。待不了太久,想问什么你便一并同他问了。”
  后宫中历来有这样的规矩,入宫的嫔妃们是不能随意见家人的,又因自身出不了宫,往往只能等特殊的日子,或是怀有龙嗣这样莫大的喜事,才有机会讨一份让家人进宫陪同的圣恩。有些位份低又不受宠的才人和采女们,甚至一辈子也没什么能让家里人入宫的机会。
  温映寒从前时常入宫,自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她姨母贵为贵妃鼎盛的荣宠,虽然可以以寻人陪伴文茵为由召他们这些小辈入宫,但想要见父母家人一面,也是着实不易的。
  如今,沈凌渊竟这样轻易地允了她哥哥入宫的事。而且未等她开口,便主动提了出来,分明也在询问她的意思。
  温映寒心底微微悸动了一下。
  “想不想见?”沈凌渊薄唇轻轻勾了勾,见她许久未语,又问了她一遍。
  温映寒纤长微弯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瞬间回过了神,忙开口应道“想见的。”
  她语气有些急,就像是生怕对方顷刻间反悔了似的。
  沈凌渊无奈地失笑,也不知自己这个小皇后天天是何如想他的,君子一言尚且驷马难追,他已经说出去的话,还能这么快就收回去了不成?
  温映寒还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人轻笑着的样子。
  在她的印象中,沈凌渊总是坐在那张黑漆金丝楠木书案后垂着视线一丝不苟地批阅着那堆积如山的奏折。那双深黑色的眼睛深邃得宛如沉静无波的古井,仿佛再多再繁杂的朝政摆在眼前,也不能引起那人一丝一毫的变化。
  仿佛唯有望向她时,隐隐能浮现些轻微地波动与涟漪。
  这样的认知蓦地浮现在脑海中令温映寒不由得一愣,随即理智下来认定,这肯定是因为自己甚少面圣,所以每次见到他都或多或少有些紧张,这才产生了这种奇怪的错觉。
  沈凌渊绣着金丝祥云纹宽大袖口微微动了动,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触在两人间隔着的那张紫檀木的小案上,似是漫不经心地轻叩了两下,“那这件事便这样定下了,朕命人去安排,过些日子告诉你时辰。”
  温映寒缓缓起身谢恩。
  她一身牙白底暗花软缎的常服在月色下更衬身量,金丝银线刺绣而成的白牡丹在袖口的褶皱间若隐若现,随着她福下身去的动作微微映出了些烛火的光亮熠熠生辉,淡雅之余又平添了几分窈窕的美感。
  “臣妾谢皇上圣恩。”
  纤长浓密的睫毛轻掩着眸间的神色,下意识里微弯的唇角分明是带着欣喜的。
  沈凌渊将她温婉乖顺的样子尽收眼底,修长的手指似是漫不经心地摩挲在她刚刚喝过的茶盏上。
  那绘有竹叶花鸟的祥纹瓷杯已经放在那里多时了,因着他一进门便禀退了下人,自然没有人上茶,这杯应是他进门前她一直在喝着的。
  沈凌渊指腹轻轻探了探茶盏的杯身,那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未来得及消散的温度。
  “这样晚了还饮了茶?”
  他怕她白日里乏了,眼下是强打了精神,硬撑着等他来。早知便该叫那几个大臣再等一等,朝政晚些再处理也来得及。
  温映寒以为沈凌渊是要责怪她夜里还饮茶的事,垂眸眼睛微微动了动,忍不住开口辩解了一句“臣妾喝的是牛乳茶。”
  沈凌渊不禁失笑,牛乳茶就算不得茶了?
  在温映寒这儿,牛乳茶还真算不得茶,前些日子喝着汤药,芸夏怕她觉得味苦便日日给上沏上一杯随着汤药一起送上来。
  牛乳茶回味香甜,久而久之她倒有些喝惯了。白日里同柳茹馨喝那几杯碧螺春的时候总想起那香甜的牛乳茶来,晚上芸夏问她想喝些什么的时候,便忍不住让她又沏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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