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宠冠六宫——锦亦乐
时间:2020-06-09 09:04:08

  温映寒饮了一口南瓜羹,抬眸望了他们一眼,她温声道“不想走就留下,正好我也有事情想问你们。”
  两人一愣,立刻开口“娘娘您说。”
  温映寒眸色微深,“如今八王爷,人在何处?”
  宫外前朝之事,芸夏知道的不多。小顺子时常跟各宫里头的小太监们有联络,倒是略知一二。
  他上前俯了俯身,“回皇后娘娘,据说八王爷已经跟着圣驾回皇城了。”
  文武百官皆要上朝,诸位王爷大朝的时候亦是如此。看似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温映寒微微颔首,垂眸深思。廊间却传来了一阵脚步,紧跟着便是溪儿在门外通传的声音“皇后娘娘,长公主来了。”
  温映寒便知她是一个按捺不住的性子,方才不便多说,只是只言片语地跟她遣来的人提了几句,估摸着这会子她也就是刚刚听完消息后不久,便这么快忍不住要亲自赶过来了。
  温映寒朝身侧的两个人开口道“你们替我收好门外,我跟长公主有话要说,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是!”
  ……
  沈文茵也将宫人留在了门外,她独自绕过屏风,快步走了进来。
  “寒寒,你快同我说,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起什么了?”
  她满心焦急,温映寒上前拉了她坐下,“我知道是谁给我下的凝忘散了。”
  “什么?”沈文茵瞬间站了起来,她激动地攥住了温映寒的手,“是谁?”
  “沈宸卿。”
  沈文茵微微一愣,“八皇兄?”
  她虽从前是三公主,但实际上论起年龄要比沈宸卿还小上一岁。在她之上有八个皇兄,大公主和二公主早夭,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格外受先帝的宠爱些。
  沈文茵眸光沉了下来,她声音很低“……当真?”
  温映寒轻轻点了点头。
  屋中沉静如水,一阵久久地沉默。沈文茵将手轻掩在了额头上,“我早该想到的,这等本事,若不是王公贵族,岂能轻易做到。而且八皇兄从前看你的神色,便不对。”
  其实她有留意过,每每宴会众人出席,或是她邀温映寒入宫相伴,沈宸卿的眸光似是总在不易觉察间落在温映寒身上。
  明明他待谁都是温文尔雅极为和善的,可沈文茵却不知为何从心底了有些抵触她这位皇兄。
  当年她未曾多想,见温映寒也不同他多言,也就没有说些什么。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
  温映寒轻攥了她的胳膊,“不怪你,当年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沈文茵抬起了头,“我皇兄知道了么?”
  温映寒知道她问的是沈凌渊。温映寒微微摇了摇头,“还不知,消息还没递出去。”
  出了明夏的事,一时有些不知身边还能用谁。倒不是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了,只是如今看来沈宸卿心思极深,用谁都有打草惊蛇甚至遭遇危险的可能,如今状况只得按兵不动,走一步试一步看看。
  头部忽而传来了一阵刺痛。她抬手抵住了额头。
  “寒寒!你怎么了?”
  “没事,应该是魏先生的药又起效了。”
  魏恒说过,这解药是循序渐进的,体内的余毒会一点一点被清除。眼下多半就是源于这个缘故。
  沈文茵扶了她坐下,“你先缓缓,我去叫人给你端杯温水。”
  温映寒未语,垂着眸眉心紧蹙。沈文茵看了看屋外,又不敢扔下她一个人离开。
  温映寒忽而朱唇轻启“……柳茹馨。”
  “什么?”
  温映寒蓦地抬首,“帮柳茹馨的那个人,也是沈宸卿。”
  她忆起当年在会馆外的场景了,原是沈宸卿带着她去的。柳茹馨应该不是第一次与沈宸卿联手了,那个时候她便时常在她耳边念叨沈凌渊的事,一副替她惋惜的样子。
  那段时间沈宸卿利用明夏经常出现,她不可避免地同他有了些许交集。
  沈宸卿也自会馆那日之后,逐渐更深入地走到了她的生活里。
  现在想来,或许在他人眼中,就是他们两人走得很近了吧?
  温映寒虽理性地同他保持着距离,却不可避免地让他自这件事之后找到了与她能谈及的话题。
  沈宸卿的说辞是,沈凌渊是暗中回皇城的,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温映寒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沈凌渊的声音,便将一切信以为真。
  可实际上那日会馆之中的人根本不是沈凌渊。同理,绣院里同掌事说话的,也根本不是柳茹馨。
  那里面一定是八王爷的人……
  “寒寒,”沈文茵声音无比郑重,“你得尽快回到我皇兄身边才行。行宫不安全。”
  他能买通得了一个掌事,同样也可以买通其他人,承和行宫这边不比皇城,现在他们谁也无法预知这个人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等太后的病稍好些了……我们便启程。”
  ……
  这一晚注定难眠。
  几盏烛台被芸夏退出去时熄灭了,灯火通明的林萦殿也逐渐随着夜色沉静了下来。
  温映寒平躺在床上望着帐中的昏暗,织花云纹的纱帘帷幔轻垂在床榻边,内务府新送来的安神香料温映寒闻不惯,便提早让人熄了,将香炉也一并搬了出去。
  白日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思绪甚至杂乱,恍惚间便不经意地想起了沈凌渊。
  这一晃,他们也有许多日未见了……
  许是睡前有所思的缘故,温映寒睡得浅,半梦半醒间地便生了个从未有过的梦境出来。
  她梦到自己宿在了勤政殿。沈凌渊寝宫中的拔步床远比她如今睡着的要华贵许多。
  雕刻着祥云腾龙的紫檀床柱精致至极,帷幔选用的是上好的织缎,厚重而色深的床帘似重重叠嶂,层层遮掩。
  温映寒一眼便将这张床认了出来。
  外面的天好像还黑着,隐隐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温映寒下意识地偏过头朝身侧望去,果然便瞧见了沉睡着的沈凌渊。
  连她自己都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了。
  她轻轻翻过了身,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起了自己身边的这个人。
  他凤眸狭长,五官深邃而立体,耳畔传来的是他均匀的呼吸。平常她很少有比他醒得早的时候,即便提前醒了,那人也能很快有所感知。
  可今日便不同了。温映寒知道,这是她自己的梦境。
  她朱唇轻轻弯了弯,壮了胆子,抬手轻轻去触碰了他的脸。
  纤细的手指沿着鼻梁缓缓下移,温映寒微微失神,鬼使神差地将指尖轻触在了他冷硬的薄唇上。
  只微微碰了一下,她便慌忙将手移开了。可方才还在睡眠中的人却已经悠悠转醒,他薄唇微微勾了勾,轻易便将她方才“作乱”的手捉了回来。
  “什么时辰了?”沈凌渊声音低哑。
  温映寒怔怔地望着他,“……四更天了吧。”
  她随口胡诌了个时间,在这样的梦境里,这些事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
  不知为何,忽而有些想他。
  ……
  “怎么哭了?”
  温映寒摇摇头没有说话,睫毛微垂停顿了片刻轻轻朝他靠了过去。
  沈凌渊凤眸微深,望着自己怀中的人抬手揉了揉她身后的长发,“没事了。”
  “……”
  ……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温映寒是在一阵晃动中醒来的,有人在摇她的胳膊。
  外面好像真的在下雨。
  她微微睁开了眼睛,这才看清床边跪着的人是芸夏。
  温映寒沉吟了一声,声音轻缓“怎么了?”
  “娘娘,温将军……温将军出事了……”
 
 
第140章 
  只消这一句话,温映寒便睡意全无了。一瞬之间,宛如噩梦惊醒,生了一身冷汗。
  “怎么回事?”她即刻起身,手撑在床榻边,望向身侧的芸夏。
  芸夏仍跪在地上,手中捧了封信件,“娘娘,这是您家中今日一早送进来的信,反复交代说是万分紧急,送信入宫的人只说了这么多,其余的事情奴婢便不知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这般叫醒温映寒,送信入宫的人看起来也是十分焦虑,再加上事关温大人,芸夏不敢私自做主。
  温映寒眉心紧蹙,“拿来我瞧瞧。”
  芸夏将手中牛皮纸的信封递了过去。温映寒取出了信纸,即刻辨认出了那上面的字迹,是她父亲写给她的。
  芸夏焦心地望着温映寒,眼瞧她快速浏览着书信上的内容,大气也不敢喘,直至她看完最后一页了,芸夏才轻轻开口“娘娘……究竟如何了?”
  温映寒抿唇未语,手指捻着信封紧紧握了握。
  信中说,北境的先锋军遭遇了敌方奇袭,北狄人有备而来布下天罗地网人数众多,一场混战,温承修率军拼死杀出一条血路让剩余三分之一的部队撤离,可他自己至今下落不明了……
  “替我梳妆,另外……唤小顺子过来。”
  ……
  沈文茵得知了消息也是第一时间赶往了林萦殿。温映寒站在窗前逆光而立,手中攥着家中送进来的那几页信纸,清清冷冷的身影,让人辨不清她此时的情绪。
  “寒寒……”她轻轻走到了温映寒身边。与她相识多年,沈文茵深知温承修对她而言的重要,“不会有事的,你哥哥……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沈文茵也不知这个时候该如何劝她,但只要一日未将人找到,便存有一线生机。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如今北境那边的状况。
  她抿了抿唇,轻轻开口“那信上是如何说的?”
  温映寒未语,只是将信纸递了过去。
  厚厚的几页有些潦草,沈文茵越看眉头蹙得越深。
  她不由得忿忿开口道“他逼你有何用?堂堂镇北侯在宫外都想不出法子,却叫你在宫中尽力?”
  温映寒淡淡敛去了眸光,“我家中你也不是不知道,往日真正能拿主意的,只有我哥哥一人。”
  也不怪沈文茵会生气,那厚厚的几页信除去开始的几句说明了情况的紧急,后面都是逼着温映寒去求皇上救援。
  沈文茵来前听说过,那里的艰险,战事当前,这是在让温映寒为难。
  “他好歹也是朝中人,怎能这般……”
  温映寒摇摇头,示意她去留心那几张信纸,“不全是父亲的主意,应该也有我那位继母的影响,你闻那纸张上沾染的香气。”
  沈文茵一怔,低头嗅了嗅。那上面有种淡淡的香味,像是不小心沾上的,绝对是女子才会用到的。
  温映寒道“应该是她替我父亲研的墨装的信封,人在桌边,脂粉用的多,难免会沾染。”第一次看信的时候她也没留意,刚刚一个人站在窗边垂眸细思时,不经意间便发觉了。
  同上次府中出事一样,她那位继母只会一味地讨好她的父亲,便又出了这样的法子。当真觉得她在宫中做了皇后,便无所不能了。
  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宛如晴天霹雳。可越是这样,温映寒便越是深知自己该冷静。
  芸夏拨开珠帘缓缓走了进来,她福了福身,“娘娘,小顺子回来了。”
  “传他进来。”
  外面还在下着细雨,一到这个季节,雨水便容易连绵。天空阴沉沉的,有些暗淡,明明是正午,却宛如黄昏一般。
  小顺子将蓑衣仍在了外面,快步走进了内殿,“回皇后娘娘,奴才大致打听清楚了。”
  温映寒眸光微凛,“如何?”
  小顺子道“初步推断,是军中有细作泄露了北境的布防和先锋军的动向,这才致使北狄那边找到了时机,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沈文茵眉心微微一蹙,“竟有细作?”
  小顺子俯了俯身,“奴才听闻,其实从一开始温大人便好像似有所觉,已经格外留心,温大人还曾经跟身边的副将说,当初北狄忽然大军压境,事情就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
  温映寒眼眸微动,抿唇深思,“朝中……有人在和北狄人勾结?”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怔。
  温映寒细品温承修话中的深意,此人绝非一般身份,能做到这一步,必然不简单。
  她缓缓开口“在此之前,北境那边的事,是由谁管理的?”
  小顺子低头想了想,“好像……是九王爷。”
  温映寒微微摇头,她与九王妃有过几次交谈,也知晓九王爷的为人。
  得是一个同北狄有关联的人才行……
  “……”
  关联?
  温映寒抬眸望向桌面上水汽袅袅的茶盏,忽而意识到了什么。
  “……沈宸卿。”
  沈文茵微微一愣,“什么?”
  温映寒低声开口“魏先生说过,那凝忘散最重要的一味药草,只在烁国和北狄境内生长,大盈这边的人甚至连听都没听闻过。沈宸卿的药是哪来的?”
  沈文茵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是说,他跟北狄有勾结?”
  “我不敢断言,这次的事一定是他与北狄串通所为,但至少他这个人跟北狄是脱不开干系的。你在烁国是太子妃,因此才得到了极为珍稀的花草茶,解药同凝忘散的那种草药是生长在一处的,绝非一般人能接触得到。”
  温映寒甚至可以推断,许是沈宸卿用了某种方法,通过接触九王套了不少重要的话出来,情报就是由此而来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