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杀气!
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他竟然想以一人之力抗衡他们一个村子几百号人。
他是疯了吗?
贺清之全神防备,为求一个突破的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山林远处也就是昨夜贺清之避难之所,那个被称为禁地的溶洞竟然迸发出万丈皓光。
贺清之双拳紧握,心头莫名“突突”狂跳,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只想到一个人。
他的小阿泠。
突然,一禾浑身颤抖,身上仿若凝结出一层冰霜一般,就连眼眸都逐渐失去了颜色。
“爷……爷爷,冰晶莲开了!”
贺清之神情一凛,冰晶莲开花了?
竟然比上一世提早了足足有七日。
上一世,冰晶莲是在阿昌引人入村之后囚禁了一众村民之后,方才开花。而且他们似乎在凌华村还获得了其他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上一世的贺清之因为身体关系无法兼顾。
“独龙,你带几个人和一禾一起去。”
老者那么说时,贺清之没有遗漏那叫阿昌的男子眼眸中流露出贪婪之色。
上一世此人背后之人他已经了然,的确是茗翎公主兄妹。
贺清之深知皇家无情,这对兄妹一直觊觎更高的权利,在外不断的发展他们的势力,何况茗翎公主的夫君乃是褚爱国的摄政王。
思索到这里,贺清之有一个大胆的设想。
或许这是里应外合密谋颠覆的一局,有他还没有参透的关键。
毕竟仅仅只是皇储之争似乎又欠缺了些契机,在说昭仁皇帝登基数十年了,国运昌盛,位子也已经坐稳了。
实在没有必要行那谋朝篡位之事。
除非他们不得不做。
然而,突然的话语打断了贺清之的沉思。
“老朽小看了你这个瘫废之人。”
“村长之话,在下不解。”
老者愤怒地用木杖用力敲击地面:“还要装傻?”
贺清之没有说话,徒然的心悸令他唇色发白,心房紧缩的疼痛令他忍不住扣紧石桌边沿,他只能注视着眼前的老者。
“故作坠崖,却令旁人从崖上而下,在你之后入禁地盗取冰晶莲。”
贺清之一愣,还别说这老者说的确实是一个绝佳的办法。
可他贺清之并非如此之人。
他是有排布,但绝非不问自取。
疼痛缓和了一些,贺清之才喘息了起来,好半响才仰起头道:“在下到认为,村长该当深思,内鬼野心勃勃又是何故?”
说这话时,贺清之有意看向阿昌。
寓意明显,叫村长想假作不知都难以做到。
“你!”
贺清之挑眉轻笑,阿昌这个人已经成了村长心头的刺,如今冰晶莲提前开花,倒是意外打破了茗翎公主兄妹的计划。
他们一个是藩王,一个是外嫁的公主,都是不奉召不得入京。
不能亲自参与多少还是会有些鞭长莫及。
能破坏了陷害平凉王幕后主谋的好事,贺清之便心中欢喜。
然而,当一道声音传入之时,贺清之心头一颤。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阿泠!”石桌之上的贺清之忍不住叫道。
许是听见了朝思暮想的声音,唐晚泠立刻就看了过来。
只见茅草屋前的石桌上坐着一个男子,一袭怪异破旧的衣衫,可那容貌那神情,那对令她难以忘怀的眼眸。
“阿湛!”唐晚泠挣扎地想向贺清之跑去,然而扭着她双臂的男子却始终不放手。
见唐晚泠被抓,贺清之脸色一冷,瞬间就出手了。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石桌之上那年轻的男子就不见了。
回过神才发现,他竟然在一株约莫三丈高的木棉树上,身子依靠着树干,人坐在树杈之间。
在他手中掌握的是一禾的性命。
这是一命换一命的对弈。
“一禾姑娘,得罪了。”贺清之在一禾耳边低语,可手却并没有放松。
一禾双颊因为窒息而变得越来越红,她无法开口,只觉得身后的男子是真的会杀他!
为了那个漂亮的女子!
她没想到,他的功力竟然高到如此境地,别说是她,就算她爷爷在他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阿湛……”唐晚泠担心急了,贺清之行动不便,那么高的树对他来说多危险。
贺清之收回看着唐晚泠的视线,冷然决绝的盯着场中的老者:“放了她。”
“放了一禾!”
贺清之冷笑,手头之力又加重了,一禾猛烈的巨咳,竟吐出些许血丝。
“你敢!”老者瞪大双眸,抬仗便要冲向那颗木棉树。
俨然是一副玉石俱焚的模样。
就在这紧要关头,贺清之眼观六路,寻找救出唐晚泠的机会。
那扭住唐晚泠双手的男子,突然大叫起来。
“啊……好冷!”
男子一松手,唐晚泠便不顾一切地跑向贺清之所在的方位。
她顾不得其他人了。
“天啊,你们快看,她她……的后背。”
听村民那么惊呼,贺清之心中是难以压抑的惶恐,连扣住一禾脖颈的手都忍不住有些松了。
一禾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用嘶哑的嗓音道:“爷……爷爷,冰……冰晶莲在她体内……冰晶莲被她吸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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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027感谢订阅
贺清之眼见着唐晚泠不顾一切地向自己跑来, 使得他的心房鼓动得厉害, 跳动越发没有规律, 疼痛自胸腔扩散。
可眼下,他不能倒。
贺清之抬手,将早先随手系在腰间的包布头帕以内力掷出, 系于树杈之间作为借力点。
趁着村民都还没有回过神, 他又一掌将一禾以打向村长。
此计, 一可阻止村长对唐晚泠出手, 二来扰乱村民的注意力。
“啊……”身体骤然下坠的一禾, 忍不住惊呼出声。
唐晚泠脚步一顿,看着被贺清之打落的少女飞了出去,可她一回头便见刚才捉住自己的男子又打算向自己冲来。
她不要被抓, 她不能成为贺清之的负累。
唐晚泠猛然发力想要跑得更快些, 只是一瞬间,她就撞入了熟悉又温暖的怀抱。
是贺清之的怀抱,是她安心的气息和感觉。
他将她抱了个满怀, 接着唐晚泠就感受到自己的双脚又离地了,这种感觉,她已不是第一次体会。
唐晚泠仰着头, 只见贺清之一手拽着系住树杈的土布,一手搂着她。
他的墨发因此飞扬在风中,调皮的发丝拂过她的脸颊,柔软地细痒感令唐晚泠下意识抱住了贺清之,用脸颊蹭了蹭他肩头。
一起一落, 贺清之很快便回到了树杈上,只是这一次身边还有唐晚泠。
两人居高临下,看着不远处的村民。
原本那些叫嚣的村民,此刻神情变得有些微妙。
这些人似乎想上,却又不敢上,都在等待那老者的号令。
一禾也已经回到了村长的身边,虽说唇角还有着些许血丝,但人并没有大碍。
贺清之经此一役,已时无力说话,依附着树干的身躯已是摇摇欲坠,胸膛剧烈的起伏,险些喘不上气来。
“阿湛。”唐晚泠轻轻地靠了过去,这树很高,她不敢乱动。
她知道刚才贺清之救了自己需要耗费多少精力。
贺清之微微偏头,看着唐晚泠,露出一抹浅笑,那笑容温润如月。
歇了好一会,贺清之才抬手,轻轻抚着唐晚泠的后背,低声问道:“身子可有不适?”
唐晚泠愣了一愣,视线看向方才捉住自己的人。
好像他们说,她的后背怎么了?
唐晚泠扭过头,可她看不见自己的后背,也不觉得有任何异常的感觉:“阿泠很好,没有不适。”
听唐晚泠那么说,贺清之心房紧蹙的疼痛有了缓解。
他什么都不在乎,只在意她。
但,村长暴怒的声音却拉回了贺清之的思绪。
“人证物证据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村长横眉怒目,一手轻轻抚着一禾的肩头,一手攥紧了木杖。
村民们此刻也忍不住叫嚣起来:“白眼狼,要不是圣女出手相救,你这个白眼狼早就死了。”
“可不是,现在竟然还敢盗取我族圣物。”
“外头的人,果然都是不可靠的。”
“烧死白眼狼,烧死这对狗男女!”
贺清之冷眼扫过在场的人,这些话语他注意到几个关键。
圣女、圣物,凌华村究竟掩藏着什么秘密?
会和他的小阿泠有关吗?
唐晚泠心知,贺清之是有目的而来,可她却不信,贺清之会行偷盗之事,听这些村民的意思,他们都认为她是贺清之的共犯。
如今,贺清之已是体力不支,她说什么都不能让恩人蒙受不白之冤。
“我没有偷东西!”唐晚泠挺起胸膛,话没说完便忍不住转头看向贺清之,他脸色苍白,额间的汗珠犹如雨下,鬓发都已经沾湿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东西怎么就消失了。”
唐晚泠眼眸清澈看向在场之人时毫不胆怯,言之凿凿没有退缩之意。
她要护着贺清之,这一次,换她护着他。
唐晚泠这句话一说出口,村民的情绪更加高涨了。
“你胡说,不是你偷的,冰晶莲怎么会开在你的背上!”
“盗取圣物,必须处死!”
“处死他们!”
“处死白眼狼!”
群情激愤,叫喊声此起彼伏。
贺清之抿着唇,他是早有排布并不怕这些普通的村民,眼下他更担心他们所说的。
冰晶莲开在唐晚泠的背上。
这句话是他所理解的那样吗?
医老曾经说过,奇花冰晶莲有起死回生之能,不仅是他心疾之症的药引,更能令濒死之人延续生命,获得救治的机会。
但此花有一个特征,需以活人为媒,吸收药效,再以血入药方见奇效。
如今,冰晶莲之药效若是真在唐晚泠体内,那他却说什么都用不得。
贺清之不能让唐晚泠为了他血尽而亡。
就在贺清之忧心忡忡之际,却瞥见那村长眼神一动,独龙会意立刻便抬手一挥,顷刻间不知从哪里窜出好些个手持弓箭的村民。
贺清之顿时握紧双手,严阵以待。
万不得已之际,他即使逆天而行也绝不会让唐晚泠受一丝一毫的损伤,哪怕是要了他的命!
就在箭矢脱弦而出时。
突来一阵拨弦之声,铿锵有力似万马奔腾。
弦声势如破竹,在贺清之他们所在的木棉树前织起一道屏障。
挡下了如雨一般的箭矢。
贺清之微一皱眉,这琴声,看来这与世隔绝的山谷之中果然藏有高人。
而他同样清晰地看到,村长的脸上流露出愕然。
琴声之后,是一道温婉的女子之声:“阿古仑,叫他们住手。”
阿古仑是村长的名讳,这是贺清之早就了解的。
虽然,村长神情愤愤,甚至没有开口,更没有任何动作。但那些村民竟然自发的停下了手,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贺清之眯了眯眼,一名约莫五十出头的妇人自林间踱步而来。
看她的穿着与一禾如出一辙,可那神情却更为高傲凌冽。
村民称一禾为圣女,那此妇人莫非曾经也是圣女?
妇人行至木棉树下,抬眸扫过贺清之,而后视线落在唐晚泠的身上。
贺清之心下警惕,身体微微一侧,挡在唐晚泠身前。
良久,妇人才低喃了一句:“真像。”
贺清之眉间微动,这妇人在说他的小阿泠像一个人。
唐晚泠和茗翎公主并没有明显的相似之处,那会是那宫中疯婢所说的小国皇子吗?
“你叫什么名字。”妇人语调轻柔,若不是风霜的侵蚀,令她的容貌透着沧桑之感,单听声音确实听不出年纪。
唐晚泠抿了抿唇,又看了看贺清之。
贺清之点头示意后,她才看向那老妇人,好半响才道:“我叫阿泠。”
“阿泠,果然是我的阿泠。”
唐晚泠一惊,不明所以又看向了贺清之。
贺清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眼神中带着安抚。
可老妇人一看顿时发怒,身形一动便拔地而起,口中爆喝一声:“是谁准许你碰我的孙女?”
贺清之眼见老妇人功力深厚,可他却已无力再战,维有凝神以待,只求一击即中。
他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更不想唐晚泠再见到他因反噬而亡。
若是能证实唐晚泠和这老妇人的关系,那他便不用担忧她的安危,留她在真正的家人身边,当是最安全的。
此刻,老妇人身形如梭,锁定了贺清之。
掌风抵达面门之际,贺清之抬眼对上老妇人的双眸,墨发瞬间飞扬,他的眼眸似江水一般深不见底,一看就让人拔不出自己的视线。
老妇人顿觉自己的神识仿佛被一股无穷无尽的自然之力吸入黑暗之中。
贺清之的声音犹如天籁,似远还近:“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