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宠——清风摇雨
时间:2020-06-12 09:50:51

  “不会的。”
  “不会就好。”他松开手,“走吧。”
  冯仪娴这才继续走,出了东昌宫门口,苏慎司站在那里目送她走远,直至彻底看不见才进去。
  他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沈希音的住处。
  见苏慎司一脸阴沉进来,沈希音心里咯噔一下,双膝一软直直跪了下来。
 
 
第64章 
  祥林垂下眼睛, 不敢说话。
  “宴席散场一刻钟你就出门, 你难道不知冯姑娘还未走?”
  沈希音的额头贴着地面, “奴才一直在床上躺着,听见外面没什么动静了才出去的, 真的不知道冯姑娘还在。”
  “七宝。”苏慎司俯视看她,“知不知道今晚你差点就闯祸了?”
  “奴才今后一定更加小心,求殿下宽恕。”
  苏慎司因为今晚心情好,便放了她一马。
  “算你运气好没被冯姑娘发现,若是被她瞧见了,我这还真的容不下你。”
  沈希音的头微微抬起来一些,“谢殿下。”
  苏慎司与祥林出了门后,她才直起身子来, 双手有些止不住的发抖。
  看见他的那一刹那,沈希音以为自己今晚就要被赶走了。
  那双寒星眸子令她胆战心惊。
  幸好幸好……
  沈希音伸手将眼角的泪擦去,吸了吸鼻子, 从地上起来。
  *
  皇太子生辰, 但凡生病之人无论是谁皆不可参加。
  江鸿正是以这个原因为由没去。
  他知道去了也跟慕氏说不上什么话, 又不想看见她跟苏清修卿卿我我, 索性眼不见为净。
  慕氏以为他真的身体不舒服,苏清修在跟前,又无法把江绍喊来单独询问。
  特意等到第二天早上苏清修离开才将人喊来。
  “你父亲生了什么病?”
  “父亲……”江绍实话说, “他是心病。”
  慕氏神色凝重了起来,“他心怎么了?”
  江绍澄清,“娘娘误会了, 臣的意思是他身体无恙,是因过度思念娘娘而生出的病来。”
  慕氏先是怔了一下,后情绪一下子就高涨了起来,她的眼睛又润又亮,“他说的吗?”
  “父亲自然不会与臣说,但即便他不说,臣亦看的出猜得到。”江绍继续说,“连日来娘娘与陛下的传闻不间断传到外面,父亲不可能没听说,外加裴尚书成为太子殿下的老师,父亲许是会猜想陛下怎么会下这旨意。”
  慕氏嘴角微扬,“既如此得给开一药方才好。”
  她起身取出纸笔来,江绍不知道她写了什么,但看她很快放下笔便知道没写几个字。
  慕氏待墨干了后折叠好给他,“拿给你父亲。”
  江绍接过放进袖袋里,随后离开了凤赏宫。
  他没立刻去吏部衙门,而是回了太医院,中午散值回去才把信悄悄转交给江鸿。
  “早晨被娘娘叫去了凤赏宫,这是她让儿子给父亲的。”
  “你可看了?”
  “无。”
  站在对面的江绍见他打开信的瞬间喜不自胜,不免看向那张纸。
  江鸿背靠窗口,白纸黑字在光线的映照下,尽管看到的是背面,但江绍却能准确快速的确认上面写了什么。
  不过三个字,第一个字我,第三个字你,仔细再看中间那个字,不是爱是什么。
  江绍低头一笑,就这三个字让他的父亲开心成这样。
  这还是那个成熟稳重的吏部尚书吗?
  江绍默默退出了房间,留下江鸿一人看了又看那信纸。
  我爱你,这三个字滚烫了他的心。
  也给了他一个强心剂。
  所有的不安一下子都消失了。
  就这么简单有效。
  不管她是怎么让苏清修下的那旨,江鸿都不想再去想了。
  再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就到端午节了。
  届时她就能出宫了。
  他会好好等的。
  江鸿着实不舍得烧了这信,但他知道此信万万留不得。
  看了有多少遍他也不知道,最后还是给烧了。
  去衙门的路上,轿子被姜柯瑜给拦住了。
  “江大人,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没时间听,也不想听。”
  姜柯瑜扒着轿口不松手,“你必须得听。”
  江鸿烦不胜烦,他拧着眉目光逼人,“因你是婉妃娘娘的堂妹,给你留了几分面子,你倒是会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莫非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招了是不是?”
  姜柯瑜跟他接触了一段时间,自认为对他的脾性了解的差不多,一点不胆怯。
  “江大人,我就这么差劲让你一丝一毫也看不上?”
  “你自以为的优势在我这没用,我与你绝无可能,姜姑娘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趁早另择佳婿。”
  江鸿让轿夫把她拉开,这次姜柯瑜没再拦了,她盯着走远的轿子攥紧了拳头。
  他说与她绝无可能。
  想让她放弃,也绝无可能!
  *
  四月十九早朝,工部尚书候洪林遭到了督察院左副都御史黎屹及工科都给事中左暇的奏状弹劾。
  罪名为以职谋网利虐民,其妻掩人耳目偷开当铺钱店。
  候洪林惊惧着俯偻趋出,立于朝堂待罪。
  他与黎左二人因为都效忠三皇子,说来私交也算不错。不过,他也清楚,就算都是自己人,对权势的追逐向来如此,他不下台别人怎么上台?
  还以为自己做的密不透风,谁知被暗中盯上密查,如今朝堂公然上奏弹劾疏文,他已预感结果不会多好了。
  苏清修没有直接处置,先将候洪林打入了大牢,让刑部初审,督察院纠察,大理寺复审后把结果呈给他。
  下了早朝后,裴丞与江鸿同行罕见少言少语,他没有回兵部衙门,而是跟江鸿去了吏部衙门。
  待进了他处理公务的房间,把门关上,裴丞才道:“别告诉我,今儿这一出你事先不知情?左暇可是经你的手提拔上来的,这么重要的事他会不告诉你?”
  “昨个儿是传信与我提前说了,不过我没回信。”江鸿去桌案前坐下,“各司其职,他不是初入官场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
  裴丞对这话有几分不信,江鸿掌管四品及以下文官官职任免调职,且时间已久,他早就有了不少自己的人,且这些人很是听他的话。
  候洪林与他关系一直挺好,他真的一点都没帮其说点好话?
  他虽怀疑,却也知道江鸿为官的脾性,倒也不是没可能如他所言的这般。
  “黎屹个疯子事先都没有让督察院知晓,别说我了,早朝我看张御史都蒙圈了,他个左都御史居然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副职在干什么。”裴丞按在他的桌面上,低声说,“说起黎屹,我可听说了一件秘闻,不知道你听说没有?”
  “说来听听。”
  “黎屹跟沈寺卿有特殊的关系。”
  江鸿挑眉,“特殊关系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听说他们就读官学的时候就是同窗,后来一路到殿试都是形影不离的,现在仍然来往过于密切,你看他们俩到现在还未成婚,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们不着急婚事。”
  裴丞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两手放在桌面上,“什么啊,我可是看着沈寺卿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不喜欢跟姑娘们玩,长大了更是不近女色。”
  “他要是不喜欢女人,那沈家的传宗接代就得由你女儿来完成了,不是吗?”
  说起这个,裴丞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也不全然,沈相才五十多岁,再纳俩小妾,也不是不行啊。”
  江鸿忍俊不禁,“你倒敢说,他恐怕不敢想。”
  “怎么不敢想呢?老来得子不也挺幸福的。”裴丞唉声叹气,“我都想再生个小的了,什么时候才能把楚香莲给休了啊,我真是一天都不想跟她过。”
  “若非你不想你母亲伤心,休她岂不轻而易举?”
  “她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那般对我,妻子该有的贤良淑德都被她给吃了。”裴丞越想越气,“生小裴之前还装装样子,有了儿子后就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逼我答应她的各种无理要求,不答应不让老子跟她睡一块,后来我们俩一人一个房间住,谁也不去谁屋,互不打扰。直到如今,我都忘了女人到底是啥滋味。以前我最羡慕你了,家里妻妾和睦,不像我家,不让纳妾就算了,天天不把你气死她不罢休。”
  江鸿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些细节,笑着说,“忍忍一辈子就过去了。”
  “她无数次踩我的底线,我真忍的够够的。官场小心翼翼,回到家里也体会不到半点温暖。”裴丞摆摆手,“不说了,我得走了,这兵部忙完得去督察院,督察院事儿处理后还得去东昌宫教太子殿下,一天下来我都要累死了。”
  江鸿见门合上,静坐着想今日的朝会。
  裴丞的话倒是提醒他了。
  黎屹跟沈既白关系如此好,他是不是在替沈既白办事?若真如此,那沈既白又是在为谁办事?
  慕氏曾经说过在所有官员当中,撇除他之外,她最欣赏的人就是沈既白。
  她当真是因为肤浅看脸?
  此刻江鸿非常质疑这一点。
  江鸿找出来沈既白的履历,在曾经看过的基础上又再度重阅。
  四岁在沈氏祠启蒙,十七岁进士状头,就任六品大理寺丞不到一年就被苏清修升迁为四品大理寺少卿,干满两年再升三品大理寺卿之职。
  江鸿想想自己,二十五岁才中了进士,足足比他晚了八年不说,且自己当时也并不是状元,他能想象得到,沈既白的仕途如果没有意外,前途一片大好。
  合上他的履历,江鸿想,如果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沈既白凭什么要背弃自己的家族去支持外人?
  这一点,无论他怎么看,都找不到依据合理性。
  也许是自己从开头就推想错了。
  ……
  间隔了五天时间,候洪林的案子经过刑部审理完成督察院确认无误后转交给了大理寺复审,对案卷的结果大理寺这边没有任何异议,最后呈给了苏清修,让他做最终的处置。
  苏清修思量再三,宽恕了候洪林一命,罢免了他的官位,将候家的财物全部没收充公。
  不过他并没有宣布新一任的工部尚书是谁,而是让江鸿把所有正三品官员的履历都给他送到泰宁殿,群臣太多,皇帝又忙于政务,在一些重要的官职上面总会反复看履历对比,挑选更合适的。
  沈既白刚升官职没几个月,自然不会肖想,不过他费这么大劲把候洪林拉下来,可不是让另外一个效忠三皇子的官员上任的。
  虽说选谁一切都要看苏清修,不过人为干预还是有必要的,就算结果不成也是要试试的。
  天色落黑,此时早过了下午散值时间,饥肠辘辘的主仆二人出了宫,沈既白靠在轿厢上闭眼小憩。
  感觉没走多远轿子就停下了,他未睁眼发问:“怎么不走了?”
  轿窗口传来沈斐的声音,“三爷,您姐拦住了去路。”
  他揉了揉眉心,起身将轿帘掀开,只见一戴帷帽的女子立于五六尺外,从身形上看分明是……
  沈既白发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第65章 
  他克制着自己的语气, 淡淡的说:“有什么事进轿来说吧。”
  女子进来把帷帽取下, 不是苏提贞还能是谁。
  她小声道:“装模作样。”
  沈既白搂住她的身子, 低笑问她,“今儿不是见面的日子, 怎么来了?”
  她的唇在他耳边轻声说,“想见你,就去凤赏宫跟母后悄悄请了旨出来。”
  “身边没跟人怎么行?”沈既白不许她再这样,“那次你一人在宅子外等,私下我不是说了让你以后身边务必带着人吗?”
  “带人太显眼了。”
  “显眼就初二与十六再见面,什么能比你的安全更重要?”沈既白紧握她的手,“岭平那次的事我不想你再遇到了,我也不想再经历了, 你不知我有多害怕。”
  “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听着她温软的声音,沈既白的疲惫减去一半,“好饿。”
  “回家给你做饭吃。”
  “那就有劳夫人了。”
  “客气。”
  两人不约而同轻笑了起来。
  他在朝堂为她做事, 身为妻子虽不能整日在家为他做什么, 但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心。
  饭后洗漱结束, 苏提贞在沈宅这边为他宽衣, “今晚夫君无需主动什么。”
  沈既白哑然失笑,“怎么呢?你来?”
  “我不可以吗?”苏提贞双眸柔情似水,“夫君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我亦同样。”
  这让沈既白太受宠若惊了,既欢喜又激动。
  让他没想到的是,惊喜还在后面。
  “三爷, 老爷来了,人马上进正堂门口了。”
  沈斐知道好事兴头打扰不得,但他若不赶紧通知,等沈可茂来内室门口听到动静就不妙了。
  “说我已经睡下了,让他有事明天再说。”
  听自家主子呼吸不稳,沈斐说了句是,立刻对进门的沈可茂说:“老爷,三爷已经就寝了,说有什么事让您明天再说。”
  “我就知道让人喊他回去肯定喊不回才来的,睡那么早做什么?让他马上给我起来!”
  沈斐再去通知,得了一句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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