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起杀赵海生时的表情恐怖而凶悍，露出了杀人魔原有的本性。连方思围都能感觉到，他的怒气值已积攒到了顶点，随时都会爆炸。
就在这时徐训又轻飘飘地扔下去一句话：“我们警方也只能听别人说，他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记录。刘金燕和施永兰都死了，她们是不会开口的，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开口。所以说还是活着好，至少能帮自己说两句话。”
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马建东的情绪终于败下阵来。
他心里也清楚，目前警方掌握到的证据已足够将他定罪，说与不说的区别只在于世人怎么看他。
徐训说得对，死了的人开不了口，只能由他这个活着的人来说明一切。而他可以尽一切所能将自己包装成一个受害者。
哪怕他把那些女人打得半死，只要她们想离开他另觅良人，就是她们的不对，她们就该死。
这就是马建东信仰了一辈子的人生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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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今晚一个人在家。
她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出来，给自己倒了一小杯，一个人坐在沙发里小口小口地将酒喝完。
期间阿姨曾过来劝她，让她少喝点酒，以免宿醉头疼。关心冲她笑了笑，像个孩子似的冲她撒了撒娇，看得阿姨整个儿呆住了。
她来这家的时间不长，也就一年多。那会儿先生太太刚结婚，她被从徐家调过来照看这套房子。起先太太不住这里，先生出国的那段时间这房子几乎就没人住。后来先生回来了，太太住的时间越来越多，她才跟太太熟悉起来。
印象里太太是个特别漂亮潇洒的女人，性格不扭捏很洒脱，跟先生都很少撒娇扮乖，有时候还会凶对方。
今天这么反常的太太实在少见，阿姨转身就给徐训发了条短信，把这一情况向对方做了汇报。
关心对此一无所知，喝完红酒又泡了个澡，泡得人血气乱撞浑身难受，她就索性爬上床睡了。
睡到正迷糊的时候，突然身边感觉多了个人。
其实之前她就听到屋里有动静，似乎还有水流声。但酒精令她头脑昏沉，慵懒地不想动弹，只当这是一个梦境。
可当男人带有薄茧的手摸进被窝摸进她的睡衣抚上她的小腹时，她被迫从睡梦中惊醒，一扭头和徐训来了个脸对脸。
离得太近差点撞上，关心恼火地往旁边缩了缩。
“你怎么回来了？”
“快三点了，我回来睡觉。”
“那你回自己房间啊，上我这儿干什么？”
这话问得很没有道理，关心仿佛能在对方脸上看到“你说我回来干什么”的调侃。
果然徐训立马回怼：“都是合法夫妻了，难道还要各睡各的？”
也……没什么不可以啊。对之前的关心来说，多的那一本红本本根本不算什么，她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只要她愿意她依旧是万众瞩目的女神。
但此刻她突然意识到，徐训不愿意。
作为她的合法伴侣，他提出某些要求很是合情合理。而她无理由多次拒绝的话，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毕竟刷别人卡的时候豪气冲天，到了履行义务了也不能做缩头乌龟。
但关心还是很犹豫。
“你这会儿回来，是不是意味着马建东已经招了？”
“嗯，差不多。”
“那你除了审他还做别的了吗？”
“去了一趟埋尸现场，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太多。”
关心仅有的一点困意都没了。她鹿眼圆睁瞪着对方，片刻后暴发出一声惊呼：“你刚挖完尸体回来？你下去，你快从我床上下去。你听见没有徐训，你别过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万更见，爱你们。
第39章 强吻
东沙河女尸案从尸体浮出水面, 到最终破获只用了短短四天时间。
不仅如此，还牵扯出了二十一年前的一桩失踪案，失踪女性也被证实为同一人所害。
一桩分尸案加一桩陈年旧案的告破, 一时间网上对B市刑警大队的破案能力吹上了天。
【听说了吗，尸体就埋在了明鹿山, 二十一年啊。】
【我前一阵儿还去爬山来着，不会踩过尸骨吧。】
【上面那位仁兄记得去庙里烧香, 免得女鬼半夜找上门。】
【别胡说行吗, 案子都破了，往生者肯定已经去投胎了, 还找什么找。要找也要找徐警官，谢谢他帮她破了案子。】
【对对，徐警官真的好帅，真想让他帮我破个案，可惜没案子。】
【这位集美duck不必啊。徐警官专破凶杀案, 怕怕。】
案子是刑警队众多警察一起破的，上头开表彰会的时候也是给刑警队以集体表彰。道理大家都懂, 但架不住徐训长得帅人气高, 莫名其妙就被推出来成了市刑警队的“发言人”。
网友们天天守在他的微博下面求翻牌，盼着他再像那天那样发点生活日常虐虐狗。
可惜徐警官憋气功夫一流, 始终没有冒头。
大家对徐警官求而不得，只能转头去骚扰他的媳妇。这些天关心的大号也是天天被轰炸，粉丝数都翻了一倍。
随便哪条博文下面都是求营业的赞美。
【姐姐美而不自知，发张自拍让我养养眼吧。】
【姐姐上次在天台救人的直播我看了, 真的好帅好美。】
【楼上的我也看了，我一女的都要爱上pljj啦。】
更有甚者能力超群，连带着把关心的背景也一并挖了出来。万和船业家的大小姐，手握以亿为计量单位的财产，明明每天可以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偏偏一心求上进为电影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实在太让人感动。
简曼宁对此十分嗤之以鼻：“我记得他们对别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上回有个网红宣布接拍电视，他们不还说人家贪财想红想挣大钱吗？”
当真是同人不同命，双标太严重。
关心对每天有人叫她仙女姐姐这个事儿表示了赞同，时不时就放一两张背影照上去，再加一段文案感叹人生。她也不矫情搞什么华丽的词藻，拍照那一刻想的什么就写点什么。
这么佛系的营业手法，倒也收获了一堆好评。
但也有人喜欢煞风景，一个叫小A987的网友就总爱追问她的毕业院校，锲而不舍地在每条博文下面留言。
【姐姐文案写得真好，一看就很有学问，姐姐哪所大学毕业的，是国内985还是海外名校啊？】
偶尔一句不算什么，但每日一问这感觉就有点怪。不光关心觉得，连关注她的粉丝也品出味来了。
【这位小A同学想干什么，挖人隐私吗？】
【是不是知道姐姐的毕业院校没有我们想的高大上，故意逼人自爆是吧。】
【姐姐长这么漂亮，就是文盲我也爱她。】
关心不屑地笑笑，直接回了她一句：【没上过大学，家里蹲毕业。】
简曼宁看她打上这么一行字心里不由替她捏一把汗。娱乐圈最忌讳崩人设，关心自爆只有高中学历，会不会引来大批嘲讽？
结果证明她完全想多了。关心的这条回复博文下立马盖起了高楼。
【姐姐这样的人家还用得着念大学？直接把名校教授请回家一对一授课都行。】
【就是，知识不是用学历来体现的，有些人的眼皮子实在太浅。】
简曼宁……
这双标得有点过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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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是在新年期间破的，徐训一直到施永兰的尸骨被从山里挖出交由法医处理后，才有了几天休息时间。
两边家长一直在等他放假，尤其是关家。关心和徐训不声不响去领证之后，还没有把人带回家来吃过一顿饭。
过年期间亲戚朋友都要走动，小夫妻俩逃都逃不掉。
跟关老爷子一起吃饭的那天，潘真如也领着新婚丈夫姜正川一起来了。都是年轻人，又都是新婚，少不得要被长辈们拿来比较。
从选的丈夫来看，徐训是警察，这工作比较受人尊敬但挣的并不多，比不得姜正川卖画来得挣钱。
但徐训有徐家在身后加持，那是多少个姜正川也比不上的。所以潘真如一对上关心还是有点不得劲儿，总觉得在丈夫人选上矮了一截，就想从其他方面扳回一局。
所以潘真如对她今年要举办的婚礼格外上心。
饭桌上大家也谈到了办婚礼的事情，起先是三叔家的堂妹好奇关心会在哪里办婚礼：“姐姐，听说姐夫送了个岛给你，上面有座古堡，你是不是要那上面办婚礼？我好想去古堡玩啊。”
关心对小堂妹笑眯眯：“婚礼可能没办法在那上面办，你姐夫身份特殊。不过古堡你想玩没问题，改天坐你姐夫的猎鹰我们一起去。”
小堂妹乐得直拍手。关老爷子也赞同地点点头：“是要低调点，你们能这么想很好。婚礼这个事情重在意义，不在于花多少钱或是请多少人。”
潘真如一听脸就拉了下来，弟弟潘誉向来姐弟情深，立马插嘴道：“可也不能太寒酸吧爷爷，我姐姐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总要漂漂亮亮盛大隆重才好。”
“她已经准备得够隆重，就差上太空了。”
这话是关老太太说的，说完看了女儿一眼。关书慧面无表情夹了一筷子菜，避开了母亲的视线。
这一阵子为了潘真如的婚礼，母女俩起了点嫌隙。关书慧也知道女儿花钱多了点，老太太心疼关家的钱给外孙女操办婚礼。可关书慧觉得自己为集团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唯一的女儿出嫁总要体面一些。若是办得差了，传出去也丢关家的脸，于是就和老太太争辩了几句。
距离上次吵架才过去三天，俩母女还没完全说开。
潘真如也知道外婆偏心，但她这回憋了一口气说什么也不会退让，甚至为了自己的婚礼主动向“敌人”求和。
“姐夫，”她叫徐训的时候态度十分自然，亲热得仿佛跟人多熟似的，“姐姐不能去古堡办婚礼，能不能把它借我用用啊。正川本来就是英国回来的，作品也多以西方人文为主，古堡很契合他的身份。我们不白借，按市场价租可不可以？”
“可以。”徐训出乎意料没有拒绝，“只不过古堡有点年头了，我正让人修葺加固，不知你能不能等。”
“要修多久？”
“暂时还不清楚。上个月刚开工，但目前处于停工状态。”
“为什么？”
“因为没钱。”
他这话说得十分理直气壮，半点没不好意思，配上他那张刚正不阿的俊脸，十分具有说服力。
要不是清楚他的真实底细，关心都差点信了。
这个徐训真的太毒了，不借就不借，给人希望又这么让人失望，真的不厚道。
关心决定夫唱妇随。
“你信他，他是真的没钱。他现在工资和卡都在我手里，最近过年嘛我花得多了点，他还欠了不少卡账。你也知道你姐夫那工作一个月没几个钱。”
潘真如气得差点脱口而出
可他徐家有钱啊。
到底是忍住了没说。
关心还不肯放过她，笑着道：“要不表妹你借他点钱吧，早点修好古堡就能借你办婚礼了。”
潘真如差点气到去世。
关心米想她没钱，她在娱乐圈的路全是拿钱铺出来的，一个女一号得花不少钱。还有参加各种活动的礼服珠宝，还有她为了撑场面雇的冗杂的保姆助理保镖啥的。
前一阵儿关心因为恶心姜正川，把曾经买下来的那些画全都拿出来卖了。潘真如大约是为了向丈夫表忠心，居然花了不少钱买下了一大半的画，这下子怕是被掏空到要肾虚。
舍不得钱修古堡，潘真如的古堡婚礼梦也只能彻底歇歇了。
关心在心里给徐训点了个大大的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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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长辈们都提议让两对小情侣出去玩。
“看电影逛街随便你们便，别太早回来。”
关心没什么想看的片子，也不想让徐训看到自己花钱如流水的样子，就提议去他的母校逛逛。
简曼宁这个死女人最近得瑟得很，前一阵儿家里给她安排了个世家子弟相亲，两人一拍即合爱得干柴烈火。那世家子美国长大，念的是某常青藤名校，这两天居然带着简曼宁飞去了美国，说是美国大雪，他的母校年年雪景无敌，要给女朋友看最美的景色。
这东西比起纯粹花钱可有意义多了，搞得简曼宁天天在朋友圈臭显摆，还总私聊关心给她发一系列的照片。
【这座就是吴先生上专业课的大楼，听说是十九世纪的建筑。】
【吴先生念书时最喜欢的热狗摊，那里的咖啡味道好棒。】
【吴先生在河边吻了我，哎呀没好意思拍照片，回来跟你细说。】
关心直接回了她一句：【不必回来了，给爷爬。】
关心被他刺激得不轻，所以今晚就拉着徐训逛起了他的母校。徐训在本市念的大学，母校也是TOP2的名校，古色古香的建筑和风景不输简曼宁她家吴先生的美国校园。
接吻很了不起吗？吴先生是个雏儿，平生头一回谈恋爱就是跟简曼宁，吻技能有她家徐先生高明吗？徐先生高中的时候就谈了女朋友，接吻技巧那可真是炉火纯青。
想到这里关心指着眼前平静的湖面问对方：“你有没有在这里吻过你的初恋女友？”
“没有。”
“那你们是在哪吻的？”
“食堂。”
关心傻眼，这个答案认真的？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有一次发了和社团团友在小炒食堂的联谊，照片里有一大盘辣子鸡。于是美少女就开始作，非要去学校食堂吃同款辣子鸡，哪怕被辣得直流眼泪双唇红肿也不肯放弃。
徐
训被那红嫩嫩的嘴唇搞得心痒，没多想就吻了上去。
那感觉，和现在的这个吻一模一样。
关心正在吻他，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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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关心明显感觉到她跟徐训之间的气氛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但她依旧迈着优雅的步子慢慢走出大学校园，偶尔眼角的余光去飘向身边的男人。男人和她一样，始终和她保持着同样的步伐节奏，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大半的路灯光，可以让关心暂时将脸隐藏在半黑暗中思考着刚才发生的小插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