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哄——竹已
时间:2020-06-14 09:32:27

  温以凡勾着他脖子的力道加重,下意识张嘴,想说点儿什么。
  下一刻,他的唇舌再度抵了进来。这次的力道温柔了些,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她,像是在逗弄,又像是在循序渐进地勾引。
  渐渐下滑。
  顺着她的下巴,再到脖颈,最后停在锁骨的位置。带着莹亮又旖旎的水痕,伴随着,一点又一点玫色的痕迹。
  温以凡思绪渐渐飘忽,仰起头,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只想再贴近眼前的男人,只想顺着他,渴望能因此,将自己那些不安感全数打消。
  桑延再次抬了眼,与她对视。而后,温以凡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带着停在某处。他眼眸漆黑,唇角勾了起来,声音里的情欲半分没掩饰。
  “想碰我哪儿?”
  “……”
  他小幅度地顶了下。
  “这儿?”
  温以凡盯着他的眉眼,神色似清明又似迷茫。她完全不像是在这场情事中的状态,更像在寻求安定,轻声道:“都好。”
  桑延的动作微顿。
  她吻住他的喉结,像是想把自己彻底送上去:“都可以。”
  “……”
  桑延低眼,盯着她的模样。仿佛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妥,他的气息还格外滚烫,却没再有进一步的举动,彻底停了下来。
  顺着他的喉结,温以凡的唇继续往下。
  没等她再有多余的动作,桑延抬了手,固定住她的脑袋。而后,他的力道往后,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两人的视线对上。
  温以凡迟钝地盯着他:“怎么了?”
  “温霜降,怎么回事儿?”桑延眼里的欲念半点未散,轻抚着她唇角的位置,轻描淡写地说,“跟我好好说说。”
  温以凡没答,讷讷道:“不继续了吗?”
  “光想着这事儿了?可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专心?”桑延观察着她的神情,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开始问,“怎么突然出来了?”
  温以凡的理智慢慢回来。她淡抿唇,呼吸还有点儿急:“有点睡不着。”
  桑延重提车兴德的事情:“因为你刚刚提的事儿?”
  温以凡没吭声,像是在默认。
  “……”桑延又伸手掐她的脸,力道有些重,“都跟你说了,就屁大点儿事。你要不提,老子压根没印象了。”
  听到这话,温以凡又看他。
  桑延:“还有别的事儿没有?”
  温以凡摇头。
  “温霜降,你最近梦游的次数,”像是终于没忍住,桑延眉头微皱,说话的语速很慢,“有点儿频繁。”
  温以凡垂下头,平静道:“可能最近睡太少了。”
  “如果真觉得累,请个假休息几天。”桑延说,“行不?”
  “…嗯。”
  “我过段时间可能得去趟宜荷。我妹暑假在那边不回来,我爸妈放不下心,让我过去一趟。”桑延低头,咬了下她的耳垂,“你说你这让我怎么过去?”
  “我真没事儿。”温以凡觉得痒,缩了下脖子,“你什么时候过去?”
  “七月底吧。”
  “去多久?”
  “一周。”桑延依然盯着她,淡声说,“没什么事儿就提前点。”
  “过去陪陪只只也好,她一个小姑娘在那边确实让人放不下心。你也别跟她吵架了。”就这么会儿功夫,温以凡似乎已经恢复回平时的模样,“那我到时候帮你一起看看酒店?我对那边应该比你熟一点儿。”
  桑延的神色不明,过了好一会儿才应道:“行。”
  -
  不知是那通电话有了效果,还是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之后温以凡没再见到车兴德,也没再从同事口中听到这一号人物。
  微信上,赵媛冬那边也没再跟她提起大伯那一家的事情。
  温以凡的那点情绪,随着这些人的消失,也慢慢地恢复如常。
  接下来,温以凡断断续续通过微信跟汽车销售顾问联系。
  本来她已经挑好车子,只差过去交钱办手续了。但又被钟思乔劝了几句,说是国庆也差不多到了,到时候搞活动买会便宜不少。
  温以凡被劝着劝着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最后还是打算再等几个月。
  也因此,买车的计划一直在搁置。
  桑延没怎么提这个事情,也没因为每天要来接她下班感到不耐烦。只是随口提了句,她平时如果要用到车,直接开他的车就行。
  随着盛夏的到来,南芜的气温不断上涨,在七月下旬像是涨到了一个顶峰值。阳光毒辣,热气顺着水泥地向上蒸腾,让人的心情都莫名因此有些燥。
  温以凡接到了个热线,说是有个连锁餐厅卫生问题不达标,导致许多顾客上吐下泻,影响颇为严重。目前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已经介入处理。
  整理好资料后,温以凡跟台里申请了采访车,跟付壮一块出了单位。
  刚出大楼,付壮挠了挠头,忽地想起个事儿,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姐,我手机没拿。你在这等我两分钟,我速去速回。”
  “……”温以凡背着设备,无奈道,“快去吧。”
  “行!”付壮边喊着边往里头跑,“马上!”
  温以凡拿出手机,在原地等了会儿。站久了,觉得设备实在有点沉,她思考了下,给付壮发了条消息:【我在车上等你。】
  随后,她抬脚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找到采访车的位置,温以凡正打算走过去,背包的带子突然被人从身后扯住。她毫无防备,顺着这力道往后退了几步,猛地转身往后看。
  像是历史重演一样。
  又对上了车兴德那张,像是阴魂不散的脸。
  “总算是碰上你了。”车兴德流里流气地笑着,手上的力道随着她的举动一松,“你可真行,这段时间我每天来一回,没一次能见到你,倒也不用这么躲着舅舅吧。”
  温以凡抬头看了眼监控:“我之前说的还不够清楚?”
  “你那说的是什么话啊?”车兴德这次没再跟她多说,来意很明确,“行,那我也跟你明说了,想摆脱我们,可以。你先给我一万。”
  “……”
  “报销我之前被包你那男人敲诈的钱,不然咱谁都别想好过。”
  像没听见似的,温以凡没再理他,继续往前走。
  也许是一直被当成空气,车兴德的火气更胜,像是完全没了耐心。他的神色多了几丝阴狠,直接扯过她身侧的包:“妈的!我给你脸了是吧?你那傻逼男人不给老子面子!你他妈还敢给我脸色看?!”
  温以凡的包被他扯掉,拽在手里。
  而后,车兴德又顺势用力推了她一把,发泄的情绪很重。
  “操你妈的骚货!攀上有钱人了不起了是吧!”
  温以凡不受控地往后退,旁边的树丛有几根参差不齐的树枝,划拉到她的大腿上,割出几道极为明显的伤口。她吃痛地闷哼了声,稍稍稳住了身子,往下看。
  就见自己的大腿已经开始流血了。
  车兴德似乎还想上前。
  在这个时候,付壮也拿到手机回来了。见到这个状况,他稍稍愣了下,伴随着极大的怒火:“喂!干嘛呢你!”
  伴随着其他人的出现,车兴德的理智似乎也回来了。他嗟了声,狠狠地瞪了温以凡一眼,拿着她的包就想走人了。
  付壮边报警边伸手拦他,也忍不住爆粗了:“你他妈抢劫伤人还这么明目张胆?等着蹲牢里吧傻逼!”
  车兴德嚷嚷道:“你他妈才蹲牢!我拿我外甥女东西什么就抢劫了!”
  “付壮,等警察处理就行。”温以凡直起身,像感觉不到疼一样,“有监控也不怕他跑了。”
  “……”
  车兴德微愣,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监控。他有点慌了,脸上却还强行挂着嚣张的笑容:“我这拿的是又不是外人的东西,你以为报警有用?你看警察有没有时间来管你这些鸡毛蒜皮的家事。”
  “行。”温以凡看向他,面无表情地说,“我等着呢。”
  因为这事情,温以凡这报道对接到了另一个同事的手里。她请了半天假,跟到来的民警一块到了派出所。主任关心了她几句后,还非常公事公办地派了付壮过来跟这个新闻。
  温以凡先到医院处理伤口加验伤,再到派出所录口供。
  没多久,车雁琴接到电话赶了过来。瞥见温以凡的存在,她立刻明白了情况,对着民警说:“警察同事,你这怎么办事的?这怎么就算抢劫了?”
  车雁琴的态度不好,民警回话的语气不耐烦:“怎么不是了?人证,物证都有。可以立案了。”
  “我们是亲戚!这是我侄女!”车雁琴火了,“你没家人啊?拿家里人的东西算抢?!”
  民警皱眉:“你说话注意点!”
  温以凡半点不受干扰。她看着眼前的民警,脸上的情绪很淡,平静至极地解释:“这是我大伯母,但我跟他们并不熟。”
  “……”
  “还有,”说着,温以凡停顿了下,继续说,“车兴德已经对我进行了长时间的骚扰,不知道这能不能一起立案。我公司前的监控应该都可以查到。”
  ……
  录完口供,再配合着做完各种手续后,温以凡直接回了家。她本想洗个澡,但又怕腿上的伤口沾到水,只能洗了个头,再用毛巾擦拭一下身子。
  注意到自己腿上狰狞的伤痕,温以凡涂了药,而后套了条长裤。
  出厕所后,温以凡躺到床上,顺带给桑延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已经到家了。
  想到明天桑延就要去宜荷了,温以凡干脆打开软件,帮他看了看酒店。看着看着就有些发困,昏昏欲睡之际,她听到玄关处有了点动静。
  温以凡立刻睁开眼,在睡觉和桑延之间挣扎了会儿,还是起身往外走。
  刚走到客厅,就对上了桑延的视线。
  桑延挑眉:“今天怎么早?”
  “嗯。”温以凡坐到沙发上,“采访完没什么事儿干,就回来了。”
  桑延换上拖鞋往里走,目光下拉。瞥见她的长裤,他坐到温以凡旁边,随口问了句:“大夏天的,你在家怎么还穿长裤?”
  温以凡垂眼,下意识扯谎:“来例假,吹空调有点儿冷。”
  听到这个回答,桑延回想了下:“你这个月早了?”
  “……”温以凡愣了,讷讷道,“啊,对。不太准。”
  “那你今晚别开空调睡了,”桑延没怀疑,习惯性把她扯到怀里,伸手捂了捂她小腹的位置,“疼?”
  温以凡盯着他的脸,突然有点说不下去了。她扯开话题,低声道:“你明天不是要去宜荷了?先收拾东西吧。”
  桑延笑:“有什么好收拾的。”
  “明天你晚上八点半的飞机,”温以凡开始认真规划,“那你下班之后来我公司一趟,我送你去机场之后,再把车开回来?”
  “行。”桑延低头,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上,漫不经心道,“晚点给你煮个红糖水,喝完再睡。”
  温以凡避开他的视线:“不用。”
  “什么不用?”桑延懒懒道,“我可不想你半夜疼醒来折腾我。”
  “……”
  -
  隔天下午。
  出了办公室,桑延进了厕所。刚拉下裤链,旁边的小便池站了个人,还极为亲切地跟他打了声招呼:“桑延,你也上厕所啊。”
  “……”桑延侧头看去,就对上了向朗的脸,“你有事儿?”
  “这不是好久不见了,就打个招呼。”向朗声线清润,闲聊似地说,“说来咱来虽然在一个公司,但也没碰到过几次面啊。”
  桑延懒得理他。
  向朗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觉得好笑:“你怎么总对我这种态度,从高中的时候开始就这样。”
  桑延瞥他,要笑不笑道:“你就是长得挺讨人嫌的。”
  “……”
  解决完,桑延转身往洗手台的方向走。
  “你也不用这样吧,我跟以凡就是朋友。你这都针对我多久了。”向朗跟了上来,提到这,又想起一个事儿,“对了,我之前说的那个跟以凡约好一起上宜荷大学的事情也是瞎扯的。”听到这话,桑延缓慢抬睫。
  “我当时就是存心给你找不痛快的,不过看你没什么反应还觉得挺没意思。不过都过了这么久了,也不用罚喝酒了吧。”向朗打开水龙头,笑道,“你可别为这事儿迁怒以凡啊。”
  桑延轻嗤了声。
  向朗饶有兴致地瞧他,有点儿感慨这两人这么多年之后还是在一起了:“说实话,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最有机会追到以凡的。”
  “……”
  “不过你还是运气太差了。”向朗随意说,“我感觉要不是因为以凡得跟着她大伯一块搬到北榆,你俩应该早在一块了吧。”
  桑延的视线一停:“大伯?”
  “是啊。”
  “她不是住在她奶奶那?”
  “不是,她一开始住在她奶奶那,就一段时间。后来一直住她大伯那了。”可能是觉得聊太久了,向朗也没继续提,往外走,“我走了啊,工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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