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此多重(穿书)——赵十一月
时间:2020-06-16 06:48:18

  宫里的宫人最是会看眼色,见此情况,面上不说,心里却各有揣测:昨夜里帝后就没有圆房,新帝还特意挑了这么远的位置坐着,简直是避之唯恐不及,显然是真的不喜欢这位皇后,甚至还可以说是厌恶..........
  阮清绮却比这些人看得更明白些:萧景廷坐得远,不仅是为了避开她,也是为了避开热粥升腾起来的香气——他看着阮清绮时心下不喜,闻着这些早膳的香味估计更要恶心。
  所以,阮清绮心平气和的坐着,也没管坐下就不动的萧景廷,径自开口吩咐侍立在自己一侧的端砚:“给我盛一碗碧梗粥。”
  端砚悄悄的看了眼坐在另一侧的萧景廷,见他神色不动,也没有要用膳的意思,这才伸手给阮清绮舀了一大碗的热粥,然后又转目去看阮清绮的神色,似是想要询问她还要吃什么。
  然而,阮清绮只是拿起羹匙,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前的碧梗粥,细嚼慢咽,很是珍惜的模样。
  待得吃完了这碗粥,她便搁下了羹匙,往桌上看了看。
  燕窝粥香甜软糯,兰花饺精致小巧,金丝烧麦形如石榴,露出的顶部还透着一点儿酱色的肉馅儿,只是看着都能看出它的鲜美咸香......不得不说,御厨的手艺确实是好,哪怕是阮清绮这般见过世面的,此时看着这桌上的膳食也觉着这上面的每一样看着都很好吃。然而.......
  然而,她这身体都两百斤了,这要是再不知节制的吃下去,怕是连路都走不了了吧?
  再穿书之前,阮清绮就是传说中的白富美,高瘦匀称的身材都能上T台。所以,她更无法接受自己目前的体重,减肥是当务之急,而减肥的第一步显然就始于今日的这顿早膳。
  所以,阮清绮感觉自己胃里仿佛有根勺子,那根勺子正用力的挖着胃壁,给人以难以忍耐的饥饿感。她不得不把头偏开去,不去看这一桌的膳食,开口道:“都撤下去吧。”
  端砚伺候阮清绮这么多年,最是知道阮清绮的胃口,见状反倒更加不放心起来:“娘娘,不若便再用点吧?”以阮清绮以往的胃口,这一桌子能吃下小半桌子,就这一碗粥能抵什么用?
  闻言,阮清绮不由又看了眼桌上的膳食,目光里颇有些依依不舍,到底还是狠不下心,不舍得对自己太残忍:毕竟是第一天,哪怕减肥也得要循序渐进才好。这要是一下子就不吃了,身体怕是支撑不住吧?而且,迟些儿就要慈宁宫给陆太后请安,按照小说的剧情,那可是一场硬仗,还真需要一点体力支撑.......
  所以,还是再吃一点点?
  这么想着,阮清绮咬了咬唇,终于下定了决心,然后抬起眼看了看桌上的那些没怎么动过的粥点。最后,她抬起手中木箸,拣了个金丝烧麦,小心翼翼的吃了。
  金丝烧麦的面皮原就极薄,开口处还缠着形如金丝的蛋皮丝,一口咬下,面皮破开,鲜美的肉香溢出热汤的肉汁来,将滑嫩的面皮和细嫩的蛋皮丝浸透了,像是嫩滑的小手般掐着人的舌头,真真是要鲜掉舌头。
  阮清绮硬是把这么一个不大的金丝烧麦,分成了三口吃,吃到最后都不舍得咽下,从胃到舌头就想着再吃一个。
  但是,减肥的这种事最需要杜绝的就是“再吃一个”这样的想法,等到吃完了金丝烧麦,阮清绮便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立时搁下了木箸,微微侧过脸去,十分残忍的开口吩咐道:“都撤下去吧。”
  端砚见她开口也不敢再驳,这就要令人将桌上的饭菜都端了下去。
  然而,也就在此时,一直坐在一侧没说话的萧景廷忽然开口:“等等。”
  众人,连同阮清绮的目光都看向了突然显摆存在感的萧景廷。
  萧景廷端坐在椅子上,右手搁在扶手上,姿态随意,语调也是慢条斯理的:“朕还未用早膳呢。皇后.......”
  说话间,他缓缓抬起眼,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阮清绮,唇角轻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你给朕舀一碗燕窝粥吧?”
  阮清绮深刻的怀疑:萧景廷这不是想喝燕窝粥,就是想要欣赏她想喝却不能喝时挣扎乃至于被嫉妒扭曲的脸庞。换而言之:这人分明就是没事找事,寻机逗她玩儿呢!
  在心里把这该挨千刀的变态骂了一百遍,阮清绮那张面团般的脸上还是勉强挤出笑来,抬手给舀了一碗燕窝粥。
  唉,她也很想喝燕窝粥的,只是这燕窝粥太甜了,她既是要减肥,自然也是要戒糖,太甜的东西也不好多喝。
  这么想着,阮清绮忍不住又垂下眼,看了眼手里这碗热腾腾的燕窝粥。
  燕窝粥炖的极好,粥米软糯,燕窝也被炖的软软的,透白中泛着清甜。粥米正热,升腾出白茫茫的热气,带来一丝丝的甜味。
  阮清绮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咬住唇,差点移不开视线。
  也就在此时,萧景廷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阮清绮回过神来,满怀不舍的将这碗热粥递给了萧景廷。
  萧景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欣赏她脸上的隐忍、挣扎以及不舍,最后才伸出手,漫不经心的接了这碗粥,用羹匙舀了舀,神色恹恹的。
  阮清绮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以及他那只持羹匙的手,简直恨不得替他喝了——这么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粥,又甜又暖,落在萧景廷这种厌食症的手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大概是注意到了阮清绮那太过灼热的目光,萧景廷微微扬唇,垂下眼看了看手里的热粥,竟然真就抬起羹匙将一匙的热粥递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然而,当他咽下那一匙热粥后,唇线很快便抿平了。
  这粥热且甜,甜到腻味。
  就和他面前的这个女人一样。
  所以,萧景廷只喝了一口便彻底没了胃口,甚至从胃里泛起恶心,恶心欲呕。
  他很快便放下了粥碗,冷下了脸,沉声道:“撤下去。”
  萧景廷发了话,下头的宫人们再不敢多嘴,立时便将饭菜撤下了,随即就有人端着水盆盂盅等入殿来,轻手轻脚的服侍着萧景廷与阮清绮洗漱,动作熟练,没有一丝的声响。
  洗漱过后,阮清绮方才从端砚手里接了一盏热茶来,故作姿态的抿了一口,主动问道:“陛下,可要摆驾慈宁宫?”
  萧景廷睨了她一眼,微微颔首,从椅子上起身,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领口与衣袖,轻轻耸肩:“走吧。”
  阮清绮没想到他真就说走就走,忙搁下茶盏,起身追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大概是传说中的饿死鬼夫妇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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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胸开阔
  不得不说,换了个体重大些的身体,行动上还真是非常的不方便。
  阮清绮这才跟着追了几步就觉得头晕腿软,胸闷难受,气喘吁吁的,下玉阶时差点没有头朝下摔个倒栽葱。
  倒是萧景廷,他抬步就走,步履轻快且坚定,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追在他身后的阮清绮。
  幸好,以他们的身份,自是不用走着去慈宁宫,出了坤元宫后就能看见已备好的御辇。
  因着是新婚,帝后二人同乘一辇,萧景廷先上了车,然后便蹙着眉头看着阮清绮被人扶上了车。
  原本,这辇车甚是宽敞,便是坐两三个人也是绰绰有余的。可阮清绮现下身形笨重,一个人便能抵上两个人,一坐上去便占了大半的空间,把这宽敞华贵的辇车都挤得狭窄起来。
  萧景廷看了她一眼,自己往边上挪了一下,姿态高洁,仿佛是把坐在自己身侧的阮清绮当做什么肮脏的东西,想要尽量离她远些,避免碰触。
  阮清绮自然也能够看出萧景廷目光里的嫌弃,虽有些气却也没没有把这气发出来,反到是沉着口气开始琢磨起自己现下的处境。
  按照《相府娇女》的剧情,萧景廷和阮清绮这对帝后纯粹是陆太后与首辅阮修竹彼此妥协出来的结果。
  孝成帝与陆太后乃是患难夫妻,一路从东宫走到了皇宫,恩爱情笃,以至于后宫之中竟是皇后独宠,不设妃嫔。也正因此,孝成帝膝下子嗣不丰,只一子一女,皆是陆太后所出,长女为永乐长公主,幼子为明德太子。
  然而,明德太子乃是早产而生,自出生起便封了太子,饶是这天家富贵也补不全他命里的福薄,常年里大病小病不断,最后竟是病死了。
  当时,孝成帝也正在病中,突闻噩耗,自是痛彻心扉,生生呕出一口血来,几乎立时便要没气了——他膝下只这一个嫡子,平日里爱若珍宝,视作日后的继承人,老来丧子固是大痛,可江山皇位后继无人更是心慌。
  幸好,也就在此时,后宫里有人来报,说是当年陆太后初初有孕,孝成帝一时欢喜,喝醉了酒,酒醉时随手拉了个宫女宠幸了。酒醒后,孝成帝怕陆太后为此动怒,动了胎气,索性便把这宫女打发去了冷宫,敲打过身边的人,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谁知,只这么一夜,那宫女竟是珠胎暗结,随后更是生下了一个皇子。
  这皇子比永乐长公主小一岁,比明德太子还大两岁,此前一直被养在冷宫里。众人皆知陆太后善妒,明德太子又体弱多病,或是出于怜悯或是为日后考虑,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给瞒了下来,全当不知道。
  偏偏,明德太子早逝,眼见着孝成帝后继无人,后宫里就有人大着胆子报了上来。
  当时,孝成帝已是气息奄奄,听说自己还有个庶子,来不及庆幸,也没时间挑剔。他匆匆的见过了这个庶子,几番验证,滴血认亲,确定这的确是自己的骨肉,便给取了个大名:萧景廷。
  然后,孝成帝便撑着最后一口气,把陆太后与首辅阮修竹这两个最为信任的人唤到了跟前来,把这才认来的儿子托付给这两人,这才咽了气。
  陆太后素来善妒,自是不乐意叫个庶子上位的,尤其是这么个忽然冒出来的庶子。只是,燕王在侧虎视眈眈,若是不把这庶子推上位,燕王一党就要啰嗦什么兄终弟及了。比起燕王来,萧景廷自然又更好些。
  再者,萧景廷的生母,也就是当初珠胎暗结的宫女早几年就死了,陆太后倒也不必去见这所谓的情敌,勉强也能端出嫡母的架子,暂时容下这突然冒出的庶子。
  阮修竹这个首辅与燕王党的关系亦是不睦,也觉得比起燕王这个年富力强的皇叔,还是未及弱冠的皇子更容易操纵。
  这两人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也知道这确实是最好的权宜之计,一拍即合,决定把萧景廷给推上皇位。为此,阮修竹还答应把自己的嫡长女嫁给萧景廷这个新帝,送入后宫,权当是交到陆太后手边的人质,以此奠定两方合作的信任基础。
  然而,无论是陆太后还是阮修竹,他们心里对于这妥协出来的结果都是不甚满意的。
  陆太后不喜欢萧景廷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庶子,也不喜欢阮清绮这个被强塞过来的儿媳妇,时不时的就想着自藩王处挑拣年幼听话的嗣子,另立新君;阮修竹深知陆太后的心结,明白这皇后位置看着风光实则艰难,自然不忍把最疼爱的小女儿嫁进宫,索性便把自己素来厌恶的嫡长女送了出来,全当是一枚用过就丢的弃子。
  所以,萧景廷与阮清绮这回去慈宁宫,陆太后八成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甚至还要刻意刁难。
  阮清绮记得,《相辅娇女》里对于这一日的事情也有过几句描述,这当然也是为了显示出阮清绮这个恶毒女配在宫中的艰难与可悲,书里写的是“晨起时,阮清绮强打起精神去慈宁宫请安,却被慈宁宫的人们折辱了一番,回去后便病了大半个月。可惜就算这么病着,她也没能瘦下多少,一张圆脸倒是因着水肿比以前更圆了,整个人活似一块过了夜的肥肉,腻腻的,令人恶心.......”
  注意:这书里写的还是“人们”——由此可见,这慈宁宫里是一群人等着欺负人啊。
  阮清绮不能不提起精神小心对待。
  倒是萧景廷,他倒是发挥了一个变态的优秀品质:皮厚心黑。虽然他也不得陆太后的喜欢,这会儿过去多半也要被陆太后刺个几句,但他神色如常,沉默如金,仍旧是浑不在意的模样。
  待得御辇到了慈宁宫外,萧景廷不必人扶,自己便从御辇上跳了下来,抬步便往慈宁宫里去,脚步仍旧轻快且有力。
  阮清绮跟在他的后面,追了几步,寒冬腊月的天里竟也出了一身汗。幸好,她这人素来善于自我安慰,跑得气喘吁吁时,还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快走减肥吧。这么走上一个来回,多半能减些脂肪,对身体好。
  一前一后的入了慈宁宫,随着宫人入了内殿,两人便见着已经等在内殿的几人。
  只看位次,阮清绮就能分出这殿中人大概的身份:坐在正中的自然是陆太后。
  阮清绮倒是对于这个独宠后宫十多年的女人颇感兴趣,只可惜原主以往胆小都不敢多看,记忆不深。她这回便借着行礼的机会,悄悄的抬起眼,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番。
  陆太后年近不惑,但她久居高位又保养得宜,看上去仍旧如双十少女。只是她毕竟是太后,先帝驾崩不久,她的装扮倒是更偏庄重,只是哪怕掩住了妙曼的体态,仍可见一张娇面,恰似牡丹含露,艳压群芳,明艳不可方物。
  甚至,因着岁月的缘故,陆太后的身上沉淀着岁月带来的雍容与华贵,譬如陈年佳酿,只嗅着那些微香气便不觉沉醉。
  陆太后的美貌气势太盛,倒把边上几个华服打扮的女人都给压过了去。
  哪怕是坐在陆太后手边的永乐长公主,虽然她的眉目与陆太后相似,年轻正轻,恰是容貌最盛时,远远观之也是个艳光照人的美人。
  偏偏,永乐长公主就坐在陆太后身边,不免就被比成了个劣质的仿冒品,多多少少的总能挑出些毛病来,比如说她的眼睛太大,瞪人时显得太过凶蛮;嘴唇又太厚,点过绛唇后,看着未免流于俗艳......
  而永乐长公主往下则是坐着则是三位年轻妃嫔。
  燕王势大,阮修竹这个首辅又是个老狐狸,陆太后自然也要为自己拉拢几个帮手,于是便做主给萧景廷选了三位出身名门的妃嫔,也就是德妃、淑妃以及贤妃。按理,哪怕这三妃哪怕已定下,也该等阮清绮这个皇后入了宫,然后再行册封之事。
  可陆太后心里堵着口气,有意给人添堵,硬是先把这三位迎进宫,等先帝孝期过后再办帝后大婚。以至于,如今阮清绮与萧景廷入殿给陆太后请过安后,还得看着这三个花容月貌的妃嫔上来见礼,娇怯怯的模样,竟还真有些我见犹怜。
  阮清绮适才一路小跑的跟着萧景廷进殿,气还没喘匀又要给陆太后行礼,几番折腾,这会儿方才稍稍缓过气来,只是胸中的闷气还是一阵阵的烧人,脑子也有些迟钝,只垂目看着这三个凑到面前的女人,琢磨着这三个又是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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