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倒是这样想过,孙策回道,“是。”
周瑜悄悄松了口气。
他两人如此一说,议政厅的气氛便一下子又和缓热闹起来,郭嘉笑道,“某也认为孟德将军此法甚好。”
李傕和郭汜早就将家人安置到了谯县,自然也无异议,曹家一系将领更不用说,是将整个宗族都迁移过来的。
全员同意,陶淘这才笑赞道,“孟德将军果然大才,此法甚好。”
曹操笑了笑。
荀彧和戏志才看了曹操一眼,而后对视,该说,不愧是他们曾经择的主公吗?
人事调动之事议定,质任制也开始筹备,个人收拾去往要镇守的州郡,陶淘也带着诸葛亮和黄月英研究自己的新想法。
这是天降的好时机,刘璋和刘表本就蠢蠢欲动,想要趁机扩展扩张领土,但又畏惧谯县的军事实力不敢妄动。
刘表有意和刘璋合作。
一来,谯县去年连下凉、并、扬三州,可见志在天下,如今仅剩荆州、益州、交州三处,若不是今年治下遭了天灾,怕是早就兴兵来犯,如今天赐时机,若不能狠狠的重击谯县,只怕谯县回过头来,迟早吞并了他们。
二来,恐他这方出兵扬州,刘璋便趁机拿下整个交州。
三来,谯县势大,一州之力到底势弱,需得有个同盟,两处出兵牵扯才是最为适宜。
依刘表这方的主意,荆州攻下南边的扬州,益州攻下北边的司隶,五州连成一片方可与谯县形成鼎立之势。而且司隶和扬州又正好在荆州的左右,三州皆与豫州接壤,也可以形成合围之势,让谯县不敢妄动。
此时便是要选一个出使益州的人,毕竟两州之前还未交州之争打得不可开交。
投靠刘表的刘备主动请缨,刘备有仁义之名,又与刘表和刘璋一样是汉室宗亲,由他出使,方方面面都极恰当,刘表欣然应允。
刘备带着关羽、张飞往西赶往冀州,与此同时也有一只信鸽往东飞向扬州。
刘璋也知如今局势,对于刘备倒没有刁难,只道放心,双方当即达成协议,先一起打了陶淘这个外姓人再说。
只是不赞同由他攻打司隶,一来,司隶实在邪门,已经连续三年天灾了,太不吉,他可不想要个拖累;其二,司隶是大汉中心,哪怕他一时攻下了,却是在陶淘势力的合围之中,太不稳妥。
刘璋便道,“益州与司隶道路不通,我便出兵凉州吧,凉州与扬州相距更远,更有牵扯谯县兵力之效。”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今天没有暴更,明天任务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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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镇妖
刘备知这只是托词, 双方各有谋算。
刘表想着于谯县而言,司隶重于扬州, 故两处被攻,司隶之兵必多余扬州之兵,可以减轻己方压力,二来司隶与荆州接壤, 可让刘璋在司隶作为屏障, 为他隔绝凉、并、冀、兖四州。
而刘璋的想法就要简单多了,断路自守惯了的人,哪里习惯中央之地, 还是凉州这个同在边角的地界能给他更多安全感。
虽刘璋没有如刘表所愿攻打司隶, 但双方达成默契暂且放下交州之争合力抗陶,也算是成功达成了合盟。
195年六月, 黄河中下游和江淮地区已大旱两月有余,哪怕谯县能供应住各地百姓的吃食饮水,但天气炎热再加上种种不便和谣言,还是让百姓人心烦躁、抱怨连连。
与此同时荆州借水利之便,沿长江东下进攻扬州,内有大旱数月百姓□□,外有大军来犯直击要塞,扬州的局势徒然紧张起来。
于民间自然是慌乱不安, 而于官方嘛,沮授、许攸、曹操、周瑜、孙策已就位,还有纪灵、张勋等原属于袁术帐下的大将磨刀霍霍, 以及曹休、司马孚等见习生兴致盎然,慌乱不见得,倒是都有几分摩拳擦掌的期待。
司隶的郭嘉一直关注着益州与司隶之间的道路情况,见荆州已有动作,而益州与司隶道路仍旧堵塞,便知益州此番欲攻凉州。
期待上战场的法正好不失望,郭嘉或许是良心发现,竟大发慈悲的允他去凉州练练手,法正心怕郭嘉复又反悔,次日便包袱款款轻车简从的奔凉州去了。
凉州的贾诩看完前方来的情报久久不语,这真是……蠢!蠢得他都没心思出手了。他很好奇,刘璋是怎么从一堆计策里,准确的想出这下下之策,并且有信心执行的。
其一,当初董卓据洛阳,凭西凉铁骑之勇,十八路诸侯合盟尚且不敢妄动,现如今刘璋这是要单挑?
其二,蜀郡多山,行军不便,辎重运送更是艰难,他难道打算以人力运送?翻山越岭之后,士兵战力还剩几何?
益州是天然的粮仓,但真不适合作为战场,而荆州四战之地,无论东下扬州,还是北上豫州直攻谯县都极具地理之便,两者若是真心合盟,合力攻下扬州,各州连成一片,便可借助长江之险成为抵御北方的屏障,或真可与谯县两分天下,这是上策。
可惜刘表没那个气度能容忍益州兵马直入荆州腹地,而刘璋也没那个胸襟愿意出人出粮,唯恐让刘表占了便宜。可不愿意出兵扬州,你们一鼓作气攻豫州不好吗,你趁机拿下交州不香吗?
贾诩将情报递给司马懿,“此战由你来督战吧。”
自觉怀才不遇的司马懿心中大喜,恭敬的应道,“是。”
终于!他终于有机会施展才能了!
司马懿展开情报一看,呃……这……
不要轻敌,或许益州有别的妙计也未可知,司马懿如此告诫自己。
又过了两日,凉州得到更详细的情报,刘璋抽了男丁女丁,果真以人力来运送物资。
兴冲冲赶到凉州的法正:“……”
所以他们只需要像打地鼠一般,冒头敲一下,冒头敲一下就好了,什么谋略计策,全都用不着!
此次的主战场还是在扬州。
扬州作为战场,哪怕谯县兵力远胜于刘表,百姓也难免受到波及,何况荆州地处两湖平原,农业生产条件得天独厚,又几乎没有受到战火波及,农业发展迅速,实力强劲,故民怨愈胜。
或许是陶淘不以言罪、仁义宽厚形象太过深入人心,百姓并不惧怕,有了怨怼也不藏着掖着,若是落入荆州兵手里,还能骂得更狠以取悦荆州兵保命。
慢慢的人云亦云、以讹传讹,竟仿佛也打从心里的觉得他们遭此天灾又遇此战祸,皆是陶淘之过。陶淘在荆、杨两州大部分百姓的心里彻底坐实妖女之名。
这日,当初设祭台要活祭童男童女的村落落入张飞手里,其长者情深意切的对张飞等人表达了感谢和欢迎,然后深恶痛绝的咒骂陶淘。
张飞听得哈哈大笑道,“俺就说小娘子该归家织布绣花,掺和丈夫之事作何?老大不小了还不肯嫁人,连我家大哥都瞧不上,原来是个妖女。”
有一长相虎头虎脑、模样讨喜的士兵为讨好张飞,笑着道,“小子听闻豫州等地,不少百姓供奉那妖女,旁的不知道的,听此还以为那妖女不知多得民心,要我说,与其供奉那祸患,还不如供奉咱们将军更能保平安。”
张飞哈哈大笑,拍着肚子道,“俺就不用了,不过我家大哥是皇室宗亲,前头的献帝都要尊称一声皇叔的人物,又最是体贴百姓,倒不算委屈了你们的香火。”
那长者闻音知意,急忙道,“将军英勇,必定能镇住那妖女,该一起供奉上才是。”
张飞嘿嘿笑道,“也好,把我二哥也供上,我们兄弟三人一起替你们镇住那妖女。”
那士兵听此,便细细告知那长者刘、关、张三兄弟的名讳,又讲了三人的外貌特征,道,“若是塑了雕像将那妖女镇在底下,许是效果更加。”
那长者听了深以为然,只是囊中羞涩,便想着先用泥塑个大概模样。
张飞是性情中人,听得高兴了,也就不为难这一大家子。
这一大家子因为咒骂陶淘而逃过一劫,越发觉得陶淘果真祸患,骂她可以免灾,更是日夜咒骂不停,而后果真请人塑了雕像,而且运气极好,请到一位既要钱不高又手艺极佳的匠人,将雕像塑得惟妙惟肖。
张飞见了高兴,对这家人更照顾几分,荆州兵在此处见到己方将领的雕像,以为两者有亲故关系,对他们也客气几分,间或又发生了些别的事,一家子更是对此深信不疑,还到处鼓动宣传起此番功效来。
那手艺人也道,自塑了三位将军的雕像后,家中喜事连连,故接连塑了许多,或卖或送与百姓供奉。
与张飞等人在民间的大获信仰相反,于战场上荆州兵节节败退,曹操的统筹加上孙策的勇猛,水战陆战皆不惧他,又有荀攸、周瑜等人神机妙算,处处步步都能料敌于先,故荆州军处处受制。
谯县,陶淘等了好些天,终于在一日看到有大片白云绵延空中,虽也被太阳映得泛着橘黄色,并没有要下雨的意思,但有云层挡一挡,地上便有了几分阴凉。
陶淘、诸葛亮、黄月英从头到脚一身防护,在一队同样包裹严实的士兵的护卫下悄悄出了城。
政务大楼议政厅里,荀彧和戏志才站在窗前,望着天空,桌上刚泡的茶轻轻袅袅的飘着白气,也不知他们在想什么、站了多久,只见热茶的白气越来越薄、越来越弱,两人还是面无表情的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终于,一滴水打到窗上溅成星星点点的小水珠,刹那间,荀彧的脸上便如同冰雪消融般绽放出温和又璀璨的笑意。
“成了。”荀彧喜道。
“成了!”戏志才喃喃中带着不可思议。
戏志才推开窗户,想要伸手接一接雨水,刚一推开,楼下街上百姓的欢呼声尖叫声便灌入耳中,戏志才也不伸手了,脸上难道露出笑容,道,“真是……神了。”
荀彧闻言,看向他点了点头,笑道,“正是!若不是……某也是万万不敢相信。”
两人又看向窗外,百姓们欢呼着拿着盆和桶到屋外接水,不遮不避的在雨中跑来跑去,雨水淋湿了衣衫也没人在意。
戏志才嫌弃的说道,“只怕华院长那边的风寒科要忙起来了。”
荀彧笑着把窗户关上,指着戏志才的前襟处,笑道,“别说别人,你且看看你自己的衣衫。”
却原来戏志才开了窗户,雨丝飘进也打湿了他的衣衫。
“咚咚咚。”议政厅的大门被人急促的敲响。
荀彧和戏志才相视一笑,而后上前开了门,是随陶淘到城外试验的护卫兵。
护卫兵一手将头盔抱在胸前,咧出满口白牙,喜不见眼的禀报道,“禀两位使君,成功了!”
荀彧笑着点了点头,“嗯,看见了。”
士兵嘿嘿笑道,“主公也说不用回来报喜,不过诸葛使君道,怕各位使君以为凑巧了。”
荀彧又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
士兵告退,戏志才掸了掸衣衫道,“咱们也该出场了,免得真被人误会了。”
第101章 信众
谯县的文臣武将全体出动, 披着蓑衣在政务广场上马,然后在两旁士兵的护卫下大张旗鼓、郑重严肃的出城, 不言一字,不道去向,雨声和马蹄声俱下,沿路的百姓都被惊动了。
如此大喜的时刻, 不见笑意, 竟如此庄重?又众臣皆出,缘何独不见公主?
谯县的人敢想敢做敢求解,既好奇, 又无事, 便都悄悄跟了上去,又见士兵并不阻拦, 便越发胆大,催着家人赶紧套车套马。
越是往外走,队伍越大,军民混杂,住在城门附近的人见此,心头也好奇,便也呼朋唤友、三五成群的跟着去瞧热闹。
怕降雨的范围覆盖不了谯县,陶淘没有走远, 只在瞭望塔和城门中间处做了试验,众人赶到时,陶淘正好让人将残渣收拾完毕。
见到这么一大群人突然出现, 倒把陶淘吓一跳,只道扬州或是凉州有了大变动?
荀彧领着文臣武将行到距离陶淘二十步处,众臣整齐划一的翻身下马,在陶淘诧异不解的眼神中郑重其事的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陶淘还是疑惑不解着,跟来的围观百姓却是若有所悟了,看了看天空,再看了看陶淘,又看了看跪拜的众臣,扑通一声,不少百姓也跪下了。
陶淘:“……”
都能不能吱个声的再动作呀?
荀彧领着众臣行礼毕,这才一起高声说道,“臣等替天下百姓谢主公求雨之术。”
求雨之术?!求雨!!!
这雨真是求来的?!!
“俺的亲娘也,这真是活神仙呀!”有百姓激动得乡音都彪了出来,一个个磕头磕得麻溜又实诚。
还好这土已经被雨水润了好一会,只是脏了衣裳额头,倒不曾伤了皮肉。
隐在人群中,住在一环内,第一时间被惊动和司马防和杨彪对视一眼,皆看见对方眼中的震惊和怀疑,真有求雨之术,不是……巧了?
司马朗呆呆的仿佛自言自语道,“这也是科学吗?”
杨修看着陶淘,双目中异彩连连。
又听到百姓一口一个“神仙”“天女”,陶淘正想解释,诸葛亮打断道,“老师,我们该回去准备下一场了。”
荀彧笑道,“某已经将需要求雨的地点和路线标出,百姓思雨已久,接下来便辛苦主公奔波几日,依照路线一一过去求雨,只扬州目前不太平,还是等局势稳定再说。”
荀彧一边说,一边招手招来陶淘的马车,作势扶她上车。
陶淘笑道,“没关系,我和孔明、月英可兵分三路,这样快一些。”大家也都少跑几处。
荀彧笑着点了点头。
陶淘坐上马车走了,百姓还跪在原地不起,不是腿软,只是心情不平静,这太不能平静了!
若公主果真能求雨,那他们往后再不用看天吃饭了,年年都是风调雨顺,年年都是丰年呀!只要想到此处,他们恨不得再磕十个八个头,磕疼了磕出血了,真真切切的证明这是真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