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四个大佬的亲妹妹——何案灯
时间:2020-06-17 09:14:29

  阿林察觉,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认得。确定?”怕她后悔,里正又问了一遍,得到的还是相同的答案。
  “确实认得。”张氏扬手指向刘桂云,“四媳妇儿娘家那边的嫂子,她男人也姓刘,同我们亲家是邻居,早前见过几次。”
  老太太的目光尤胜利刃,刮得王氏面皮通红。
  她悔啊!
  怎么就信了刘桂云这恶妇的鬼话?!
  大老远的过来,孩子没买着,还惹得一身骚。若不是老太太明事理,今儿可是要出大事的!
  “既然如此,此事……”
  “误会。”张氏重新把住锄头,开始做活,“就此了结,忙去罢。”
  当家的都这么说了,里正自然作罢。
  因为心虚,王氏第一时间牵着牛逃离了现场。她一跑,旁人也各自散去了。
  至此,气氛陷入了长久的尴尬。
  阿木满肚子的怒火没处发,既不能怪阿嬷偏袒四婶,也不好把四婶撂倒打一顿,故而抓着阿林数落个不停。
  阿林也委屈啊,就和他讲道理。
  讲着讲着就动了手。
  旁人都深知此时应该装死,除了三弟阿森,根本没人敢搭理他们。阿柔心疼妹妹,臊眉搭眼地跟在阿娘身边,嘟着嘴巴捏妹妹的小肉手,也没去劝阻。
  就在兄弟俩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张氏停下了刨地的动作,攥着锄头上的长木杆,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了过去……
  她个子不高,但动作十分麻利,手劲儿也大,平时又不苟言笑,孩子们都怕她。
  双胞胎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压人的杀气,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小身板站得笔直。余光瞥着阿嬷拎着儿臂粗的长木杆越走越近,吓得用力闭上眼睛,后背阵阵发寒。
  “嘭!——”
  木杆狠狠捶在皮肉上的声音传到众人耳里,巨大的一声,可想而知张氏用了多大的力气。
  不过,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
  阿森小心地睁开一只眼睛,本想查探情况,却发现原本站在旁边看戏的四婶这会儿正趴在地上,沾了一嘴的泥巴,竟是疼得爬不起来。
  日!
  阿森极受震撼,胳膊肘捣了捣身旁的二哥阿林,示意他赶紧看。阿林瞧见后也是一惊,下意识捣了捣旁边的大哥阿木。
  阿木狐疑地睁开眼,就见祖母青松一般杵在田里,单手握着锄头的长木杆,锐利的目光剜在趴着的四婶身上,开口即判*刑:“起来,跪着。”
  “娘!”四婶当即嚎啕起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张氏却还是那句话,只是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威慑力暴涨几十倍:“起来,跪着!”
  刘桂云哪里还敢不听,一边哭,一边抖抖索索地爬起来,当着全家老小的面儿,畏缩地蜷着膝盖,跪在黄土里。
  “嘭!——”又是狠辣的一棍!
  张氏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抡圆了儿臂粗的木杆往她身上甩。一句指责也没说,一句数落都没有,却让刘桂云产生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嘭!嘭!嘭!——”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直到木杆断成两截,她才停下。
  周围死一般寂静。
  柏秋把蜚蜚按在怀里,不想让她听到声音,阿柔也死死抱着阿娘的腰,不敢看这凶残的一幕。
  张氏却姿态如常,语气甚至比往日还要平静些:“回家,吃饭。”
  说完,捡起断成两截的木杆,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众人:“……”
  大大小小十几口人,全给吓傻了,直到四房的江敬全和两个孩子上前去搀刘桂云起来,旁人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而四房的人刚冲上去,张氏就突然回头,严厉地说:“谁帮她,谁就跟她一起跪。”
  “凭什么?呜呜,阿嬷是坏人!把我阿娘都打吐血了!”四婶的大儿子不甘心,“坏人!看不让我舅舅打你!”
  岂料,话音没落,就先让自己亲爹扇了一巴掌。
  恨铁不成钢地把大儿子搡到刘桂云身边,江敬全怒道:“谁教你的熊话?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臭小子,跟你娘一起反省!”
  不由又是一阵讧闹。
  刘桂云嘴角挂着猩红的血迹,说话都难,却仍仇恨地望着柏秋,在心底咒她。
  柏秋一个眼神都没赏给她,领着几个孩子神定气若地走了。
  -
  “阿娘,”回去的路上,阿木愤愤不平地问柏秋,“此事就这么算了?”
  他说的很慢,柏秋读他的口型,便能清楚他的意思。
  “阿娘绝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柏秋说,“但你们阿嬷今日这样对你们四婶,yu意何为,你们应该明白。”
  阿木和阿林已经十岁了,阿柔又是人精儿,自然都明白。
  只阿森这个心大的,想了半天,还是小声问了句:“那……到底是啥意思啊?”
 
 
第4章 小鬼难缠
  “笨。”阿柔白了他一眼,同他解释,“一来,咱们没有物证,即使报官,也不一定能给四婶定罪;二来,四婶被抓,于咱们江家、四房、阿嬷都没有半点好处。阿嬷此举,便是告诉咱们:此事只能这么算了!”
  怕他不明白,还附带了一句:“痛打她一顿,都是看在咱们二房委屈,所以出面给个交代。若继续闹下去,咱们便成了江家的恶人、四房的敌人!懂了吗?”
  弄懂了前因后果,阿森也不乐意了:“难怪阿嬷要打四婶,原来她和王麻子是一伙儿的?!”
  众人:“……”
  三哥这心,得有多大?
  “四婶疯了吗?”阿森既惊讶,又不解,“她为何要卖小蜚蜚?”
  阿林摇头晃脑一番,断言道:“定然是缺钱。”
  蜚蜚一直在听他们说话,小下巴垫在柏秋的肩上,安逸的不得了。
  哥哥姐姐们可真好啊!她喜欢这种感觉。
  但刘桂云目前还没有暴露真实目的,哥哥姐姐们获得的信息不全,所以只猜出了四婶缺钱,没怀疑到其他人身上。
  而她仍记得,四婶之所以要卖她,是因为她弟弟科举又落榜了,刘家正在筹钱准备给他买官。
  ——刘桂云娘家一共八个姐妹,就这么一个弟弟,虽是抱养的,却比刘家两老的眼珠子还看重,姐姐们寻常时候就三五不时地给好处,何况买官需要一大笔钱?
  她生怕弟弟真的做成了官,会记恨她没有出力,所以绞尽脑汁地想弄钱。
  -
  眼看着哥哥姐姐们说着说着就开始跑题,蜚蜚着急了。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四婶因为这事儿作了无数的妖,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抠了他家不少银钱。
  最后她弟弟真的做了官,竟反过来欺压陷害他们!
  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怕就怕刘桂云这种一家子没良心的,所以她必须早点儿提醒他们,将此事从根本上杜绝才好。
  “官!”蜚蜚努力言语。她说不出长句子,只好简短地说,“买官。”
  她语气细弱,但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们蜚蜚又说话啦!”阿森捏捏她的小下巴,调笑,“可惜是个小结巴。”
  阿柔不满地拍开他的手:“你才结巴,你全家都结巴。”
  众人:“……”
  “蜚蜚乖,再说说。”阿柔瞬间换上笑脸,“买什么官呀。”
  她没想到蜚蜚会知道四婶的事情,以为妹妹是随口说的,结果蜚蜚却一本正经地连说带比划,努力向她传达道:“刘表叔,科考,啊!买官。”
  那个“啊!”字,活灵活现地表达了人在落榜时那种崩溃绝望的情绪,再结合语境,众人秒懂。
  “真的?”阿柔想了想,问她,“可是四婶亲口说的?因她觉得你不会说话,没避着你,所以全被你听来了?”
  蜚蜚身体还没适应,做不出大幅度的动作,便用力眨了眨眼睛。
  也是阿柔问了,她才想到,自己现在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儿,曾经还一度被人说是傻子,她说的话,在旁人眼里可信度应该不高。
  但阿柔这样一解释,真实性就大多了。
  “这吸血虫还他娘的没死呢!”阿木不屑,“就他那德行,还想做官?老子送他见棺材比较快。”
  阿林白他一眼,小胖手立在耳边装模作样地扇了扇风:“你粗俗。”
  “你不生气?”阿木瞪着眼睛,模样英武,“那腌臜玩意儿脑袋遭驴踢了要卖咱们妹妹。我不点艹刘家十八辈儿祖宗,都是看在四婶那张老脸上心里膈应。能的话我顷刻间把那他们老老小小全卖去给人当牛做……”
  正义愤填膺的时候,柏秋一巴掌拍在他后脖颈上。
  “哪个教你这样骂骂咧咧、满嘴喷粪的?”柏秋拧他胳膊上的肉,“再叫老娘听见,有你好果子吃。”
  阿木顿时蔫儿了,捋着后颈小声嘟囔:“怎么一骂人您就听这么清楚,您耳朵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懂礼数,你非不信邪。”阿林幸灾乐祸。
  “你倒是骂个懂礼数的给我听听。”阿木表示不服,“骂人还能有不难听的?不难听我骂他干啥?”
  “来就来,你听着啊。”阿林清清嗓子,突然面色一凛,怒喝道,“这刘表叔简直狼心狗肺、禽兽不如!一大把年纪了还靠几个姐姐养活,好吃懒做、厚颜无耻。依他那个钝得掉渣的榆木脑袋,就是下辈子也不会有出息!做官?我看他是在做梦!”
  慷慨激昂的一席话,骂出了风格骂出了水平,同时赢得了母亲和妹妹们的赞许和肯定。
  阿木瞬间开窍,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揍,不由向二弟投去了激赏的眼神。
  只有阿森,满脸不解地望着他们。
  直到家门口时,他趁旁人没怎么注意,抓住小声问他:“二哥,刚刚你说的都是啥意思啊?尤其那句厚颜无耻,无耻我知道。厚盐……怎么就成骂人的了呢?若是薄盐,道理又怎么说?”
  阿林:“……”
  三弟这心,到底得有多大?
  -
  往常农忙的时候,都是几个妯娌临近晌午时回来做饭送到田里去。今儿他们回的早,饭还没煮上,几房遂各忙各的,没聚在一处。
  江家住的是个不大不小的四合院,一间堂屋,四间厢房。
  堂屋自然是老太太住着,四间厢房两两挨在一块儿,兄弟几个平分,二房挨着大伯江敬文一家。大伯母李香砂为人豪爽泼辣,看似凶悍实则是个直脾气,跟柏秋的关系倒比其他两房亲厚些。
  “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她早就看三房不顺眼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还护着?她若怀恨在心,那岂不是、岂不是……”
  阿林提醒一句:“后患无穷。”
  “对!就是后患无穷。”大伯母赞许地看了阿林一眼。
  因柏秋耳朵不好,小声议论她听不见,大声说又怕别人听了去,干脆就让阿林写出来给她看。
  “毕竟也是大虎小虎的亲娘。”柏秋显得意兴阑珊,“若不保她,四房该恨死我们。娘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自己的亲孙子。”
  大伯母还要说什么,柏秋却抢先道,“大嫂,差不多能弄饭了吧,问问娘?”
  “哪里还有心情弄饭?”大伯母简直怒其不争,“你忍得,我可忍不得,蜚蜚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呢!如今还要给那毒妇弄饭?不毒死她都是老娘仁慈,要弄你去弄。”
  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传话郎阿林也有些郁闷,他觉得大伯母说的对,他也不想跟四婶再住一个屋檐。
  “帮阿娘写封信。”柏秋深思熟虑后,决定,“娘要做件事,自个儿估计不能成,得让你阿爹尽快回来一趟。”
  -
  晌饭不是柏秋做的,她不会做饭。三婶陈小月手艺好,通常都是她和大伯母负责厨房。大伯母今日罢工,重任就落在了三婶身上。
  江家并不富裕,冬天也没什么好吃的。
  主食是一大盆蒸红薯,几个玉米面窝窝头,配菜就是入冬前腌制的萝卜干、咸豆酱、一碟野菜炒鸡蛋、一大碗白菜炖豆腐。
  窝窝头还是给劳力们吃的,毕竟做农活耗费体力,得吃饱才行。
  一家人坐定,张氏开动,众人便也大快朵颐起来。除了四房的大虎小虎兄弟俩。
  “我阿娘还没来。”大虎满脸不爽。
  大伙儿都装没听见,除了大伯母冷笑了声,其余没人理他,该吃吃,该喝喝。
  他爹就直白多了,大声训他:“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大虎小虎仍没动筷子,大虎更是怨怼地瞪着阿嬷,气得浑身发抖。
  张氏权当没看见,同往常一样,慢条斯理地剥了只软糯流沙的蒸红薯,搁到小虎的小碗里。
  小虎怯生生地看了看旁边的大哥,见他没表态,下意识地要伸手去拿,结果让大虎狠狠拍了一下,不得不缩了回去。
  却馋虫似的,把沾到红薯渣的手指放嘴里裹了好半天。
  “吃吧,别学你哥。”张氏拍拍他的圆脑袋,“他不饿,饿了他自己会吃的。”
  大虎瞬间面红耳赤,敢怒不敢言。
  “你孝顺,是好事。”张氏说,“但你还小,很多事情看不明白。”
  往他碗里放了个窝窝头,语重心长,“不管怎么说,饭还是要吃的——天底下多少人吃不上饭?虎子,你要感恩。”
  “您说的对。”大虎腾地站了起来,一根筋拧到底,“现在我阿娘就成了吃不上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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