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女配不做人啦——众生皆苦派大星
时间:2020-06-18 09:40:14

  朝婉清急忙拉了身旁人一把:“小心!”
  这一嗓子彻底驱散了松溅阴眼前若有似无的幻影,他一抬眸,原本呼啸骇人、高如巨山的雪旋涡顷刻间化为一大片散雪。
  饶是步入了元婴期的朝婉清也为此时的情景呆了片刻。
  雪旋涡不难避开,但要让它消散绝非易事。更何况是如此庞然大物,松溅阴也不过一个抬眼……
  “好了,你的雪莲。”松溅阴懒洋洋地将一朵品相极佳的雪域莲花扔进了朝婉清的怀中,对方毫不吝啬地回给了他一个温柔至极的浅笑。
  松溅阴挑眉:“终于开心了?那现在,你总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了吧?”
  朝婉清犹豫了片刻,终是半遮半掩地将他们的计划吐露了一二。
  “你也别怪——”
  “嘭”得一声,松溅阴周身迸发出了恐怖至极的灵气,暴虐的灵力在空中肆意飞扬,像是在嘲笑剩下的那个脸色发白的女人。
  这是朝婉清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属于魔界至尊的威压。
  没有半分收敛,没有一丝怜惜。
  恐怖如斯的威压直让人喘不过气来,朝婉清惊骇到原本想好的措辞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幸好,松溅阴没有再看她一眼。不过须臾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朝婉清不解,仅仅是为了那个传说中的“秘宝”吗?
  ***
  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松溅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当他看到被翻得一片狼藉的主殿藏宝阁时,当他看到满地高阶侍卫的尸体,当他看到底下为自己失责瑟瑟发抖、跪倒一片的魔使们——
  松溅阴没有半点生气,他甚至没有半分逗留。
  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那个熟悉的偏殿。
  一路上,皆是昏倒的侍卫侍女。
  不知何时,松溅阴的指甲已经深深嵌进了自己的手掌心,丝丝血腥味从他掌中冒出,像是努力遮掩着什么。
  但是来不及了。
  原本被装饰的很温馨的房间,此刻更像是传说中“活人勿入”的炼狱深渊,从踏进房间里的那一瞬间,松溅阴就明白了自己来晚了。
  晚到来不及遮掩这一室血腥味。
  松溅阴直愣愣地看着歪在榻上的女子——她是猩红色的血液的源头,这可真是奇怪,她怎么留了这么多血呢?
  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下一秒,松溅阴已经将她拥入了怀中。
  猩红色的血液同样顺着对方的衣袖侵入进了他的衣袍,但是他外出时向来穿着上好的法器,这些血液无法留下半分痕迹。
  该死!
  松溅阴想到,他们——他们所有人都该死!
  “你回来啦。”
  盛鸣瑶侧过脸,小小一个动作已经让她十分吃力:“别白费力气了。”
  她看着松溅阴不要命地往自己身上笼罩灵力,心中颇感好笑。
  这荒诞的一场梦终于要结束了。
  松溅阴并不擅长治疗——很早之前,早在他登上魔尊之位之前,即使受伤了,也只能忍过去。
  只要不致命的伤,都是小伤。
  而松溅阴也知道,自己只有一条路——要么变强,要么去死。
  “……已经没救了,没人比我更清楚,孩子已经死了。”
  盛鸣瑶说这话时甚至想放声大笑,她也真的笑了,不过没有人以为她很开心就对了。
  不知何时,地上已经跪到了一片。魔族里最德高望重的大巫医寿越在对上魔尊猩红的眼睛后,也只能战战兢兢道:“正、正如夫人所言……”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松溅阴从未如此刻一般迷茫彷徨。
  唾手可得的‘家庭’,近在眼前的‘完整’……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
  作为魔尊松溅阴的最信任的下属,大巫医寿越同样胆战心惊。
  寿越都从未见过如此迷惘脆弱的松溅阴。
  他毫不怀疑松溅阴这家伙根本不会爱人,但此刻寿越竟惊悚地发现了松溅阴身上无法抑制地绝望。
  即使是当年松溅阴被母亲放弃,即使是当年一路荆棘被诸多大魔为难,即使是曾经在种种幻境磨炼时九死一生……即使遇到再大、再悲痛的事情,寿越都觉得松溅阴恐怕撑不过去时,松溅阴也总是懒洋洋的一挥手,便将所有情绪掩盖。
  他像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炼狱圣火,总是那样张扬肆意。
  但这次不同。
  “松溅阴、松柏……”盛鸣瑶趁着神智尚还清明,强撑着攀上了松溅阴的手臂。
  松溅阴艰难地低头与怀中人对视,随后,他便听见了那句成为他终生梦魇的低语——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作者有话要说:  魔尊:一团永不熄灭的炼狱圣火
盛姐(微微一笑):让一让,我灭火器来了
开搞魔尊了(苍蝇搓手.jpg
 
  ☆、再次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这句话在松溅阴的脑子里反复的出现,甚至让他在处理魔族这次叛乱入侵的事务时,都会时不时出神。
  这种情绪变化极其细微,别人察觉不到,但是跟了松溅阴这么久的大巫医还是敏锐的嗅出了一二。
  这下,连寿越也不免困惑,这位盛小姐说好听些能赞一句“绝世红颜”,说得难听了,不过就是般若仙府的弃徒罢了。
  为何……会让堂堂魔尊如此费心费力?
  寿越分明记得,魔尊之前倾心的女子,是般若仙府的另一位女弟子才是!
  松溅阴不知道自己的大巫医是怎么想的,不过即便知道了他也懒得搭理。在亲自血洗了魔宫上下后,松溅阴得到了两个更糟糕的消息。
  其一,他的阿瑶中毒了,是五日灵散。
  此毒已蔓入五脏六腑,除去她昏迷耽搁的两日,如今也只剩大约三日寿命。
  其二,她失忆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了过去记忆。”大巫医寿越斟酌着措辞,努力想要委婉一些,“夫人的记忆似乎有几分错乱,我觉得如果好好休养……”
  寿越说到这便立刻住了口。
  谁都知道,这位夫人恐怕再也没有“好好休养”的时日了。
  松溅阴把玩着手中刚从远方运来的九阶妖兽的妖核,神色不明:“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如今这般,很奇怪?”
  寿越摇摇头:“魔尊大人关心夫人身体,这很正常。”
  得了吧,这才不正常!
  而此刻,已经升级为魔宫众人口中‘夫人’的盛鸣瑶正悠哉悠哉躺在床上,盘算着如何利用最后的时日再折腾魔尊一把。
  顺便,盛鸣瑶也想看看松溅阴究竟能忍到几时才来见她。
  “夫人可要吃点东西?”新派来的侍女细声细气道,“近日魔宫来了个新厨子……”
  大家都是修魔的,平日里喝点酒也就罢了,谁会正儿八经地吃那些人间的精致食物呢?
  新来的侍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该羡慕这位‘夫人’,还是该可怜她。
  躺在床上的盛鸣瑶可半点不觉得自己可怜,狭长的桃花眼轻轻一扫,忽然开口:“能否劳烦您帮我拿些辣椒回来?”
  辣椒?
  新来的侍女立即应下了,虽然心中疑惑,也不多问。
  盛鸣瑶歪在榻上轻轻一笑,喉咙发紧,一低头,竟是又咳出了一口血。
  ……
  一切的一切都被呈在了松溅阴的案头。
  可笑的是,他几乎都不敢去翻阅那薄薄几张纸,更遑论去亲自探望。
  近乡情怯,人亦如此。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松溅阴一直没有来。
  直到第四日的晚间,魔尊大人终于姗姗来迟。
  他没有叫任何人,只一个人沉默且无声息站在了盛鸣瑶所处宫殿的前院。
  他是魔尊,实力强悍,在敛去一身魔气后,自然没有人能发现他。
  千算万算,松溅阴也没猜到,盛鸣瑶与旁人不同,她并非以灵气观人,而是以情绪。
  比如此时,盛鸣瑶敏锐地感受到门外前院的情绪有一股很强烈的情绪。
  它似乎想要靠近,却又立在了原地。
  早在那一日流惨案后,盛鸣瑶便发现,自己察觉他人情绪的能力越来越强,但她也想不出头绪,只能将此归结于回光返照的一种。
  “您今日还要辣椒吗?”
  盛鸣瑶眨眨眼:“要。”
  侍女一笑,竟觉得这位夫人此时有几分可爱:“奴这就给您端上来。”
  她行了一礼后转身出门,一转头直面撞上伫在前院又窥不清神色的魔尊大人,侍女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也不知这位大人怎么想的,明明都到了,也不进屋子里来。
  松溅阴撩起眼皮,抬手布下了一个隔音阵,哑声问道:“她……”
  一个字说出口后,剩下的话竟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侍女倒也机灵:“夫人这几日还好,虽然记忆时有混乱,但情绪总是平稳。”
  松溅阴默了默,又问:“你手里,是人界的东西?”
  “是辣椒。”侍女道,“夫人似乎很喜欢——也不是很喜欢。”她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松溅阴静立在原地,没有动。
  见此,侍女小心翼翼道:“第一次夫人吃的时候,表情分明是十分痛苦的。但纵使如此,她仍是顿顿都要一碗辣椒,小人拦不下,只能给夫人端上。”
  松溅阴看似仍毫无波动,实则心中像是被成千上万的魔虫啃噬,细细密密的伤痕,乍看难见,细观之下,却是千疮百孔。
  总是傲慢自负的魔尊垂下眼睛,语气平静:“你吃过吗?”
  魔族侍女一愣,才反应过来魔尊大人这是在问她话。
  平日里连瞧都瞧不见的魔尊,此时竟然在和她说话。
  侍女心下愈发激动,她细细描述道:“小人在夫人用完后偷偷尝过,一开始不觉有异,后来忽而舌苔开始变麻,而后便是‘辛辣’滋味,多吃几根后,腹中仿佛火烧,难受至极。”
  你看,这味道,就连一个小小的魔宫侍女也不喜欢。
  松溅阴跟着侍女进了外间,径直拿过了一旁装着辣椒的碗,又挥了挥手,宫殿里的魔族守卫悄无声息的退下。
  盛鸣瑶原本吃得欢快,只见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捏着个金纹红绣碗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个碗第一次出现时,盛鸣瑶就觉得莫名的喜欢,嘱咐侍女餐餐都用。侍女自然不会在这些小事情上为难。
  于是每次用饭时,盛鸣瑶都会看见这异常精致堪比后世x宫博物馆收藏的红碗里,放着十分接地气的红辣椒。
  你别说,看久了还真挺配。
  短短一瞬,身体反应快过脑子,盛鸣瑶已经笑吟吟地抬起头来:“谢谢你啦。”
  松溅阴见她如此,心中更是说不出的滋味。
  他知道,盛鸣瑶早就不这么对他笑了。
  说来也是奇怪,自己分明想着生完孩子后,就将盛鸣瑶处理掉,但现在孩子没有了,自己反倒对这个女人愈加上心了。
  “你爱吃辣?”
  眼前女子被问得一愣,下意识摇头,而后又开始点头。
  松溅阴直白道:“你不爱吃辣。”他分明记得之前人界厨师做过一道辣菜,盛鸣瑶只吃了一口,便吐了出来。
  真奇怪,分明是以往半点不在意的东西,此刻却栩栩如生的刻印在松溅阴的脑中。
  却不妨这句话像是打破了什么壁垒,原本还很正常的盛鸣瑶忽而开始喃喃自语。
  “我不爱吃辣……我不爱吃辣……”
  “不是的!我很爱吃辣!”
  面前金红色的碗被盛鸣瑶一把抢过,抱在了怀中活像是什么珍宝。
  盛鸣瑶端着一碗辣椒,不停的往嘴里塞,明明呛得直咳嗽,但还是笑着。
  她过于艳丽逼人的面孔,甚至露出了一个小姑娘才会有的灿若朝阳的笑容。
  “我所爱之人曾说过,他中意的那个女子,最爱吃辣了!”
  “他那么爱我,我一定是最爱吃辣的!”
  一瞬间,松溅阴只觉得自己是个无知觉的稻草人,被立在来荒野上,四面八方的风声就是明枪暗箭。
  而他,早已千疮百孔。
作者有话要说:  魔尊:(疯狂吐血,千疮百孔)
盛鸣瑶:哦咯,这个魔完蛋了,不用救了,让他等死叭
对了,碗是个小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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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放她离开
 
  要是被盛鸣瑶知道这一切,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怎么说呢?她确实不爱吃辣椒,这次也确实是有意为之。
  然而整件事完全没有松溅阴脑补的那么夸张。原本盛鸣瑶第一日吃辣椒时,确实不适应,但到后来,隐隐约约居然有点爽?
  盛鸣瑶:都要死了还委屈自己什么!
  于是她当机立断每餐来一份小辣椒,其实也就看着恐怖,她也没真吃多少。
  只不过松溅阴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他情绪起伏实在太大,大到外间的所有人都跪倒在了地上。
  只是这股威压,仍是小心翼翼地绕开了盛鸣瑶。
  之前是因为孩子,如今是因为什么,倒也不知。
  本着做戏要做全套的想法,盛鸣瑶蹙眉看了眼松溅阴:“呀,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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