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女配不做人啦——众生皆苦派大星
时间:2020-06-18 09:40:14

  见此情形,原本缀在朝婉清身后的厉成荫顿时不满。
  他出身狐族,从小到大都是族里最漂亮的那个,出尽风头。可惜今天有苍柏珠玉在前,不仅有妖冶精致的容貌,还有厉成荫没有的恍若九天仙人的出尘气质。
  除去狐族天生对于美丽的追求与争强好胜外,厉成荫心中熊熊燃烧着嫉妒的火焰。
  尤其是,在目睹苍柏对自己心爱的女子这般不屑一顾时,厉成荫更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见朝婉清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厉成荫顿时不满起来,他直接伸手撩开了帘子,阴阳怪气道:“我还当是什么神仙人物,不过是一个瞎子——”
  后面的话未曾来得及时说出口,苍柏随手将茶杯搁置在了手边,茶杯底部触碰到托盘时发出了清脆的瓷器碰撞之音。
  与之同时响起的,是一声‘嘭’的震天巨响!
  原本被珠帘隔在外的两人齐齐摔出了五丈之外,连带着将外头的展柜撞得东倒西歪,亮闪闪的珠宝首饰掉落一地,惹起了锦绣阁内惊叫连连。
  场面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这是怎么了?”
  换好衣服的盛鸣瑶不明所以地从打开暗门,纳闷地看着与自己离开时完全不同的景象。
  按照老板娘的指示,盛鸣瑶通过雾镜,直接从换衣服的地方来到了苍柏落脚的休息室内。
  她身上的这件天青织锦法衣无愧于“绝品”之名,也不知是用什么料子织成的,盛鸣瑶刚刚披上,这衣服已经自动覆盖裹住了她的身体,薄如蝉翼,丝毫不让人感到累赘。
  与盛鸣瑶秾艳风华最是相配。
  就连一旁见惯了美人的老板娘都忍不住啧啧赞叹。
  总算也不辱没了这条裙子。
  盛鸣瑶对镜而观,拖尾的裙摆无比华丽,行走间如月华流动倾泻,整件锦衣长裙流光溢彩,似是将漫天星辰都收纳于此。
  ——这未免也太夸张和隆重了。
  刚刚冒出了这个念头,盛鸣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立刻一变,拖尾收起,色泽也略显黯淡。乍一看,竟是与之前那件衣服别无二致。
  这衣服还能随着心念而变?
  盛鸣瑶来不及仔细观赏,不知为何,她心下难安,放心不下独自一人呆在厅中的苍柏。于是在老板娘的指使下回到了苍柏落脚的小休息室内,立刻注意到了珠帘外鸡飞狗跳的情形。
  “这是有人故意闹事?”
  帘子外,锦绣阁的厅内一片狼藉,侍从们手足无措,闹得一片鸡飞狗跳。最后还是老板娘出面一锤定音,安抚客人的安抚客人,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到是显得他们这间小屋十分清净。
  盛鸣瑶在捕捉到对面珠帘外那一抹有些眼熟的身影后微微一顿,继而又转到了别处,最终将视线凝固在了苍柏身前。
  地上有破碎的瓷片,描绘着大片大片金色牡丹的地毯上也被水渍染深了一小片。
  “这几个人想要欺负我,说我……”
  苍柏清越的声音中满是落寞,又夹杂这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喉结滚动,终究没将最后的那几个字说出口。
  “算了,总说这些没趣,凭白增添烦恼罢了。”
  就像是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可怜,受了天大的委屈后,还体贴地不想让同伴为他忧心。
  苍柏起身走到了盛鸣瑶的身边,被白绸遮住的眉眼低垂,轻轻一叹,转而又强颜欢笑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们——”
  “——我偏要和他们说清!”
  新仇加上旧恨,盛鸣瑶的暴脾气一下就被点着了,漂亮的桃花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抬脚就要往大厅走去,想要给两人一个教训。
  “阿鸣姐姐!”
  苍柏急忙拽住了盛鸣瑶的袖子,语气无措,“你不要为了我生气,如果现在闹起来,旁人只会觉得我们不对,更有可能牵扯到大荒宫身上,连累师长。若是因此而影响到了明后几天的会武,反倒不值。”
  “况且我身上带着田先生特意给我制成的符咒,也没受什么伤,反倒是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让我们看了场笑话罢了。”
  盛鸣瑶被苍柏这么一劝,也终于冷静下来,她望向了厅内,朝婉清早已被人扶起,用清尘咒收拾了干净,她身旁那个男子正拉着她的手,低声劝慰些什么。
  苍柏像是能感受到盛鸣瑶的目光,十分适时的出声解释:“与那女子同行之人也是一个妖族,若我没猜错,大约是郦山狐族出身。”
  朝婉清自觉丢了大脸,不愿意再呆下去,跺跺脚,拉起厉成荫就离开了锦绣阁。
  这么多年了,她还真的没个长进。
  盛鸣瑶耸耸肩,并未注意到身后苍柏唇角的那抹漫不经心的嘲讽,等她回过神来之时,就见苍柏又是一幅落寞可怜的神情。
  像是一只被人嫌弃,丢在了路边的幼猫,祈求着下一个路人能对他宽容以待。
  “郦山狐族最喜美人。”苍柏倏尔开口,嗓音轻柔,“到时候,你可不要被他们勾了魂去。”
  盛鸣瑶下意识接口道:“我才不会。”她说完后,方才意识到苍柏这是将她曾经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盛鸣瑶不由失笑,而后又扬起眉梢:“狐族喜欢美人,那你们龙族喜欢什么?”
  “喜欢宝物——越是闪亮,越是珍贵,越是独一无二的,我们越喜欢。”
  说这话时,苍柏嘴角噙着一抹难辨其意的笑,他伸手扣住了盛鸣瑶的手腕,继而又勾住了她的手指,用大拇指挂过了她的外衣。
  “你穿这件织金法衣的样子,一定很好看。”苍柏小幅度地摇了摇盛鸣瑶的衣袖,轻笑道,“别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没去淮月楼呢。”
  和苍柏说了会话,盛鸣瑶胸中的怒意也已消散。两人一起从包厢的密道离开,倒也没有惊动旁人。
  “反正到时候天赋比武之时,我也必定会和其中的那个女子对上,到时候报仇也不晚。”
  “这样最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在比武场上堂堂正正地打败他们,远比私下使那些手段来得让人舒畅。”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集市,抬目所及皆是灯火阑珊,身旁有修士,也有赶来此处的凡尘富贵人家的小姐,皆是笑语晏晏。
  苍柏和盛鸣瑶靠得很近,他们的影子被月光无限拉长,最终重叠在了一起,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对彼此许下了最忠贞的承诺,亘古不变。
  眼看着已经走到了淮月楼前,两人刚刚跨入其中,盛鸣瑶忽而觉得身后传来了一股灵力将她拉她扯,险些被拉得一个踉跄。
  若非苍柏反应迅速,直接将盛鸣瑶圈入怀中,恐怕她真的要跟着那股灵力而去。
  少年抬起头,冷冷的目光穿透白绸,直直地刺向了循着两人的踪迹而来的不速之客。
  四周热闹喧嚣,不少修士们借此盛会与久不见面的好友重逢,因此盛鸣瑶与苍柏在淮月楼门口短暂的停留,到是并未引起太大注意,只以为他们是在等人。
  就连站在门口迎宾的小道童也是这般想法,因此在见到那位气质超然的公子看向他时,下意识问道:“请问是二位用餐,还是——”带上身后那位一看就超厉害的剑客大佬一起?
  “只有两人。”苍柏声音沙哑,隐含不悦。
  小道童也是人精,立即做出了“请”的手势,只是还不等两人走上前,
  追随勾魂火铃而来的滕当渊略一抬头,见四周拥挤,却并无自己朝思暮想之人,不禁自嘲。
  他们说的没错,自己今日可真是疯魔了。
  这勾魂火铃也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这几日接连响起,偶尔只是一声,偶尔连续作响。但凡铃响,总会让滕当渊做出一些与往常大相径庭的举动。
  只是像今日这般突如其来的引力牵扯,滕当渊到是从未感受过。
  耳畔传来许多女修的娇声笑语,素来不喜热闹的滕当渊在这样繁华的集市中浑身不适,眸色暗沉地开口:“实在抱歉,打扰——”
  道歉的话语在滕当渊的视线触及到白衣少年郎的怀中人时,戛然而止。
  仅仅一个背影,滕当渊却觉得这一刻的光阴都慢了下来。一直以来,他的灵魂像是漂浮在了空中,兜兜转转,终于在寻觅到了自己的人间红尘时,尘埃落定。
  灯火阑珊处,那人在此。
  滕当渊的眼中翻涌着令人心惊的情绪,他大步向盛鸣瑶走去,所过之处,路人侍者骇于元婴大能周身的威压,一时间无一人敢靠近。
  除了一人。
  就在滕当渊的伸出手,即将触碰到盛鸣瑶的肩膀时,苍柏身侧的游龙惊鸿剑忽而发出了一声剑鸣,声音凶狠似是一声长啸。随后这剑蓦然飞出,竟是直直冲着滕当渊的咽喉而去!
  这剑意锋利凶猛,不像是一位清澈干净、不惹尘埃的少年修士,反倒像是没有理智的凶兽,简直是毫无章法的攻击着所有的可疑之人。
  滕当渊反应迅速,他先是侧身,熟料这剑竟像是看准了他似的,滕当渊不得不出手应对。一来二去,等到这把剑再度回到苍柏手中时,他们与滕当渊之间的距离已然拉开。
  见滕当渊紧紧地盯着自己怀中人的背影,似是还想上前,苍柏一手揽着盛鸣瑶,一手握剑,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随后冷漠开口:“这位道友还请留步。”
  “内子性情害羞,且生来体弱,不喜外人窥视,还请道友不要冒犯。”
  ——内子?
  听见这个称呼后,滕当渊顿时僵立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盛鸣瑶:……?
绿茶苍再次上线
 
  ☆、红尘恋我否
 
  不止是滕当渊, 被苍柏圈入怀中的盛鸣瑶同样一怔。
  她之前并未认出滕当渊的声音, 毕竟时间太过久远, 不过是觉得耳熟罢了。
  还不等盛鸣瑶细想,苍柏突兀地将手搭在了她的脖颈处, 冰凉的触感刺激得盛鸣瑶脖子一缩,脑中一个激灵,顿时想起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滕当渊!
  他怎么会来到这里?刚才将自己往后牵扯的灵力,又是怎么回事?
  思虑良多,盛鸣瑶更无抗拒,安静将头埋在苍柏的颈窝处。
  异常的乖顺。
  苍柏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感受到怀中人原本僵硬的身体逐渐松弛下来后,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难得能与她这般亲近。
  说起来, 还真是要谢谢这位未来的剑尊大人了。
  见滕当渊仍在原地静默不语,苍柏再一次开口,语气比起上一句话更加尖锐, 气场全开, 覆眼的白绸和发丝随着他溢出的灵力飘动, 锋芒毕露。
  “——若是执意冒犯吾妻, 哪怕道友师从名门,你我也少不得一战。”
  这话说得正义凛然,哪怕其中没有一个真实的字, 苍柏也将其说得无比真实,活像他真是一个被人唐突妻子的修士。
  压抑着怒火,与盎然的战意。
  盛鸣瑶不禁好奇的抬起头, 小心的侧过脸,眼角的余光落在了苍柏的脸庞。
  精致昳丽的面容是难得的冷肃,他立在原地毫不退让。
  说实话,盛鸣瑶还从未听过苍柏用这般凌冽尖锐的语气说话。
  以往的时候,哪怕生气,苍柏也从未对盛鸣瑶发过火,最多不过是睁开眼,安静又委屈地看着她。
  从未像今日这般与人针锋相对。
  正与滕当渊对峙的苍柏立即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盛鸣瑶的目光,他低下头,敛去了面容的冷肃,对着怀中人温柔一笑。
  这一笑比今夜的月色还要柔和,周身汹涌蓬勃的威压一松,淮月楼中紧绷的气氛也顿时松弛了下来。
  “来者是客,来者是客。”
  淮月楼的老板恰到好处的出现,他是个穿着青鱼尾纹锦衣的胖子,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笑呵呵地站在了二人之间,安抚道,“几位修士可是生了什么误会?及时解除便是,不必大动肝火,伤身,伤身呐!”
  一楼的客人早在之前苍柏出剑时就已经被楼中侍者疏散,至于别的楼层,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因而此番事态倒也不大。
  “不是误会。”滕当渊眸色沉沉,冷淡开口,“这位修士怀中之人,也许是我遍寻已久的故人。”
  故人?
  盛鸣瑶刚才已经认出了这位突然出现的剑修,正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剑尊滕当渊。
  可是按照之前的经历来看,自己与他除了幼时曾有几面之缘,根本没有再见过,又何来故人一说?
  除非……除非他和松溅阴一样,拥有了那段幻梦中的记忆!
  在想到这一可能,盛鸣瑶表情扭曲了一瞬。
  若是如此,那么根据这位剑尊如今的表现,他恐怕是把幻梦中发生的事情当了真。
  这很不好。
  盛鸣瑶还未能做出反应,忽而见拥着她的苍柏低下头,凑近了她的耳畔声音轻到几不可查,像是下一秒就会飘散在空气中。
  话语简短,只有两个字。
  ——信我。
  盛鸣瑶一时被苍柏这样笃定傲然的神情所惑,并未注意到在外人眼中,他们此时的姿势简直像是在拥吻。
  滕当渊掩在广袖之下的手紧握成拳,眼中墨色翻涌,偏偏他已经失去了开口问责的立场和身份。
  在一起尚未明朗之前,他只是一个陌路人。
  苍柏眼尾扫到了滕当渊的凝重夹杂着不甘的神情,勾起唇角,提高了声音,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轻慢嘲讽:“……这样也好让他死心。”
  盛鸣瑶缓慢地眨了眨眼,虽然并不明白苍柏要做什么,可还是顺着他的话点头同意。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让盛鸣瑶无条件相信,那么就只有面前这位少年郎了。
  苍柏唇角上扬,揽着盛鸣瑶的肩膀,轻轻将她转了个身,又抬起头,冷冷地对着松溅阴说道:“你看清楚了。”
  下一秒,苍柏忽而伸手掀开了盛鸣瑶的面纱,盛鸣瑶心中一惊,刚想做些什么补救,却蓦地感受到了滕当渊周身涌现起的滔天的悲观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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