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姐,小姐。”翠心看着自家小姐魔怔似的,推开院子里的门,像是在寻找什么。
苏绾推开最后一扇门,里面依旧空空如也,就连当初驻守在院子里的那些侍卫也不见了踪迹,她整个人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
苏绾忽地捂住了狂跳不止心脏,寻找着那人的身影,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
找到她!
找到她!
“表姑娘,这是怎么了?”从外面回来的素枝扶起地上的苏绾。
苏绾的眼里忽然迸射出一抹光,连忙抓紧素枝,“你家郡主哪?”
“镇国公府有些事,刚刚府上来人把我家主子接走了。”
“走了?”苏绾提起裙摆,不管不顾地往府门口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等苏绾跑到宋府门口,此时府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她手上捏着那只花蝴蝶,满脸焦急的四处观望。
“表姑娘,我家主子已经离开了。”赶过来的素枝,看着失态的表小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那我给她扑的蝴蝶怎么办?”苏绾望着远处的路,一脸失落地道。
“小姐,你怎么哭了?”翠心惊道。
“我也不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苏绾吸了吸鼻子,带着无限的委屈,“那你能不能把这只蝴蝶给她送过去。”
素枝看着眼前递过来的花蝴蝶,蝴蝶翅膀上的花粉染得女子素白的小手粉粉白白的。她看着表小姐眼眶里的泪水,心一软,便把蝴蝶接了过来。
“表小姐,您放心,我会派人把它交给郡主的。”
此时,宋府的侧门停着的的马车,一只苍白的手最终放下了帘子,马车缓缓驶动。
.......
皇宫。
“你没看错?”二皇子哗地站了起来,锐利的目光注视着下属。
“属下绝不会看错,沈郡主的车马当真进了皇庄。”
二皇子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脸上一片深沉,“昨夜,父皇在城外子华亭待了一夜,若不是为了等什么人,怎会在夜里去,此人的身份一定不会是那么简单。
今天,那沈郡主前脚刚进去皇庄,后脚皇庄便被父皇身边的秦统领带人给围了起来。”
“殿下,养心殿那边的探子来报,说内务府那盒千年雪莲被陛下身边的王公公给取走了。”
“千年雪莲是解毒圣物,当年母妃向父皇要了几次,都被拒绝了,到底是什么人在父皇心中竟如此重要?”
二皇子眉头紧蹙。
“中了剧毒,还如此重要的人。”二皇子喃喃自语道,忽然,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脸色大变。
“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
“先生,可还记得,我母妃身边的魏嬷嬷曾说过,先皇后在怀孕时曾经中过一种毒,所以太子萧琰自幼身子便病弱不堪,据说是中了胎毒。”
赵长钦回想起,魏贵妃身边的嬷嬷确实是说过,心下顿时一惊,太子萧琰死去半个月后,镇国公夫人忽然早产,诞下沈郡主便撒手人寰了。
当时镇国公伤心过度,办过丧事后便带着刚出生没几天的女儿,离开了京城,离开前,没有一个人见过镇国公的女儿,直到三年后才回来。
刚在京城没待几年的沈郡主便借养病为由,搬去了金陵外祖家,一住便是十年。
这十年里,皇上不断的药材珍品送到金陵,更是给了对方郡主的封号不说,还亲赐了御前侍卫,更是给与沈郡主可以在宫中不用行礼的特权。
人人都道皇上是为了宽慰臣子的心,才对那沈郡主这般厚爱。
可皇上连魏贵妃所出的三公主都没有这般上心过。
如今细细想来,这沈郡主确实和死去的萧琰太子有着若干的联系。
“怪不得殿下您怀疑沈郡主的身份。”
二皇子面色微沉,“来人,集结御林军,本王倒要看看这皇庄里的活太子。”
......
养心殿。
“皇上,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没有到一刻,二皇子便暗下集结侍卫,往皇庄的方向赶去了。”王公公看着面前批奏折的皇上,低声道。
皇上拿朱砂笔的手猛地一顿,反应过来,奏折上便被划出了一道,甚是刺目。
“这般便按奈不住了吗。”皇上放下手中的朱笔,望着汴京皇庄的方向,脸上的神色阴沉不定。
......
皇庄。
“臣,见过二皇子。”秦统领看着二皇子身后的侍卫军,眉头微皱。
二皇子跳下马,“秦统领不用多礼,本王是按父皇的指令,来接走皇庄之中的沈郡主。”
“这,请二皇子出示陛下的圣旨。”秦统领拦住了往里走的二皇子,不卑不亢道。
二皇子看着身前的刀,眉眼凌厉,“怎么,秦统领是不相信本王的话?”
“卑职不敢,皇上有令,今日除非有旨才能进入皇庄,否则其他人一概不能入内。”
二皇子看着秦统领这幅架势,心中原本只有六分猜测,如今有了九分,里面的人一定是沈郡主不假,那沈郡主便是太子萧琰,并且里面的人定是危在旦夕。
他望着皇庄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父皇是口谕,秦统领莫要糊涂才是。”
“二皇子请恕罪,卑职也是奉命行事。”秦统领向后面一挥手,皇庄门口立刻,层层被人围了起来。
二皇子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抹阴鸷,“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客气了。”
二皇子带来的人,瞬间厮杀了过去。
两方人马,杀得昏天黑地。
二皇子趁机,带着一批侍卫闯进了皇庄。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不会死的,放心吖!
第20章
“父皇,你怎么在这?”
推开门的二皇子,见到一身便服的父皇坐在椅子上品茶,顿时神色大惊,跪在地上。
“啪”的一声。
二皇子额头上猛地一痛,身上被热水烫的一怔,他低头看着地上的碎茶盏,一动都不敢动。
“朕还想问问,你这个逆子,为何出现在这?”
二皇子脸上被热水烫的火辣辣地疼,此时若是他还不明白自己这是中计了,算是白活这些年了。
“父皇息怒,儿臣只是听闻......听闻.......”
“听闻什么?”上首的男子满脸怒火,“竟值得你,不顾朕的旨意硬闯进来,如今见到朕在这,是不是失望,嗯,齐王?”
“父皇息怒,都怪儿臣听信了谗言,说有人劫持了沈郡主进入了皇庄,儿臣也是担心郡主的安危。”
“沈玠在哪那?这偌大的皇庄,齐王你定是都派人找过了吧。”
上首的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朕竟然不知,朕的御林军何时成了你齐王的私军,竟能让你随意调遣,还是说管着御林军的魏国公是你的亲舅舅,你便可以不把朕放在眼中,齐王,我说的可对?”
“父皇,父皇息怒,是舅舅见我带的人少,怕我被歹人伤到,这才给了我人,请父皇明鉴。”二皇子额头上的冷汗流了下来。
“是吗?”皇帝站了起来,一甩袖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齐王,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回宫。”
“殿下,皇上已经离开了皇庄。”暗卫看着还依旧跪在地上的主子道。
齐王紧握的右手,不断地有血液流出,没一会儿,整只手便都是红色。
他眼睛猩红,站了起来,猛地把手中紧攒的茶盏碎片摔在了地上,染了血的碎片一下子被砸了个粉碎。
“本王的好大哥,原来真的还活着。”
一道阴沉的声音从齐王的口中响起。
........
次日。
“秦统领且慢。”
正准备上朝的秦松忽地被叫住,他转过身子,看向来人,行礼道:“见过齐王。”
齐王走到秦松面前,质问道:“昨日皇庄里压根就没有沈郡主,秦统领竟敢骗本王?”
“卑职惶恐,臣从未说过皇庄里有沈郡主这种话,是齐王您,说的。”
齐王满脸阴鸷地看了一眼秦松,随后冷笑一声离开了。
秦松见人走远了,这才不慌不忙地整了一下袖子,往金銮殿走去。
“上朝......”站在一旁的礼官浑厚的声音传遍金銮殿每个角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陛下!”
王公公看了一眼皇帝,这才展开手中的圣旨,大声读了起来。
“皇帝昭曰,魏国公藐视皇权,自今日起,御林军由斐仲接手,二皇子齐王,罚两年俸禄,官降一级,闭门思过一个月,钦此。”
“皇上,您不能这样对待老臣啊,那御林军一直都是微臣管着的,怎能交给斐仲那人。”魏国公还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今日上朝便听到如此噩耗。
那御林军是京城的军队,负责整个京城的安危,更是地位,权利的象征,怎能轻易地交出去。
“魏国公你还是私下问问齐王都做了什么好事,再来朕面前叫屈吧。”
皇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魏国公,脸上满是不悦之色。
.......
齐王府。
“殿下,你怎么能这么鲁莽啊。”魏国公失去了御林军,一脸肉疼。
“舅舅,太子萧琰还活着。”齐王眉头微皱,没有理会魏国公的斥责。
“什么?”
“怎么可能,太子明明和先皇后都死在了十八年前那场大火中。”
魏国公被齐王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得整个人面色大变。
“千真万确,父皇甚至不惜设了圈套,让本王钻,为的就是那个已经死了的太子,不,应该说,太子从来都没有死,而是被人偷龙转凤给转移走了。”
“那太子到底是何人?”魏国公镇定过后,脸上满是阴毒。
“能让父皇动用沈郡主为那人打掩护,本王也着实好奇。”
“沈郡主?”
“不错,我怀疑父皇是故意对沈郡主那般优待,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怀疑,然后把我的注意力全部被沈郡主给吸引住,那太子就极有可能活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瓒儿,你尽管放心,此事就交给舅舅,太子之位只能是你的。”魏国公抚了一把胡子,眼中射出凌厉的精光,意味深长道:“太子萧琰早就死在那场大火之中了。”
.......
“殿下,为何不告诉魏国公您怀疑那沈郡主哪?”赵长钦见魏国公走出了屋子,这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舅舅性子急躁,恐怕会打草惊蛇,经过昨天那件事,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了,沈郡主到底是父皇扔的诱饵,是那太子的挡箭牌。
还是她真的是男扮女装的太子萧琰,听说先皇后也有一双丹凤眼。”
齐王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
此时的魏国公府。
“姐姐,求求你把那个玉簪还给我吧。”魏红袖看着面前众星捧月般的女子,满脸哀求。
魏珠儿脸色猛地一沉,目光忽地扫到一抹紫色的衣角,仿佛变脸似的,一脸亲昵地抓住魏红袖的手,
“妹妹,你如今已经是魏国公府的小姐了,再带那样寒碜的簪子,恐怕会让别人说咱府上闲话,我知道你喜欢我头上这只宝石金步摇。”
魏珠儿说话间,便从自己头上取下来了一只成色极好的金步摇,一脸温柔地放在魏红袖手中。
“姐姐,我没有想要你的步摇.......”魏红袖连忙推辞。
魏珠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下的指甲狠狠地划过女子的手。
魏红袖手掌猛地一痛,惊呼出声。
“啊”
金步摇掉在了地上。
“妹妹,这可是我最喜爱的首饰,你即使不喜欢,也不能扔了啊........”
魏红袖被这一变故整的顿时花容失色,连忙捡起地上的簪子,“姐姐,你误会我了,我没有......”
“珠儿。”一身紫色衣裙的魏夫人从一旁走了过来。
“母亲。”魏珠儿一副十分惊喜的样子,扑进了妇人怀里。
“还不快站好,哪里还有魏府大小姐的样子。”魏夫人嘴上呵斥道,望着女儿的目光中却满是宠溺。
一旁的魏红袖,看到这幅母慈子孝的场面,脸色微变。
“红袖,平日里,多跟你姐姐学学,什么是大家闺秀的礼仪和做派,我的女儿,可不能眼皮子如此浅薄,一股子小家子气。”魏夫人瞥了一眼魏红袖手上的那只金步摇,眼中闪过一丝不喜。
魏红袖被说的脸色一红,手上那只金步摇仿佛烫手的山芋一般。
“是。”
“母亲,我想吃你亲手做的红豆糕。”腻在魏夫人怀中的魏珠儿看到一脸羞愤欲死的魏红袖,眼中闪过一抹愉悦和不屑,随后抱着魏夫人的衣袖撒娇道。
“好好好,你个嘴刁的,母亲这就给你做。”魏夫人一脸无奈,轻点女儿的额头。
然后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刚走了几步,便回头看向魏红袖,“红袖,你可喜欢吃红豆糕?”
“我对红豆过敏。”魏红袖低声答道。
魏夫人闻言,神情一僵,随后便道:“那我给你做些芙蓉糕吧。”说罢,便带人离开了。
原本一直低着头的魏红袖,等耳边那股子声音都消失不见了,才抬起头来,眼圈微红,目光里满是羡慕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