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谦。
他回来了!
边悦瞬间坐起来,激动地抓着孟静珍就问:“伯谦呢?妈,伯谦是不是回来了?”
“回来了,”孟静珍怕回血,连忙拉住她乱动的手,安抚边悦说:“他回来了,你先好好休息。”
边悦完全不听劝阻,拔掉针就下了病床,往外跑去。
因为陆伯谦受伤太严重,哪怕手术顺利,也需要留在重症监护室继续观察。
如果48小时后没有问题,再转入普通病房。
边悦跑过去的时候,陆广梁和陆仲谨还都在外面守着。
她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罩的男人,眼眶泛热。
边悦的手贴在玻璃上,想要触摸他的脸,想用手指从他的眉眼处一点一寸地抚过,想真真切切地感受一下他的温度。
可是她却只能在外面眼睁睁地看着他。
男人还在昏迷,但是监测器上的数据还都算正常,边悦心里也稍微放松了一点。
她就站在外面,呆呆地望着他,仿佛这样她的心里就能安稳一些。
“边悦姐,”陆仲谨走过来,轻声说:“你回去休息吧,别再累倒了。”
边悦摇头,“让我再看看他。” “我好久都没见他了。”她笑着掉眼泪,目光痴痴地盯着病房里的人,哽咽道:“真的太想他了,让我多看几眼。”
陆仲谨低叹,也没再说什么.
“我听说边医生之所以晕倒,是因为手术台上的那个男人是她男朋友,西藏军区那边的特战队队长。”
“边医生还是很坚强了,要是我男朋友中了好几枪受了重伤躺在手术台上,我可能会直接急火攻心情绪崩溃了。”小护士感叹说:“边医生居然还能从容地亲自给男朋友做了八个小时的大手术。”
“边医生可是正经军医出身,受过专业训练的好吗?别忘了我们医院可是解放军总医院,院里的哪个医生不厉害啊!”
两个小护士在护士台小声聊着天,不巧被一个特别不老实的病人给听了个正着。
唐铮轻蹙眉心,边悦的男朋友?特战队队长?
他的眼眸眯了眯,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来。
是他吗?
随即男人就“啧”了声,怪不得前段时间他想查一下她的身份,都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原来是军人出身。
所以那次他无意间听到的她的自言自语,也是她想说给她这位男朋友的?
唐铮薄唇轻抿,磨了磨后槽牙,慢吞吞地操纵着轮椅往前挪去。
边悦晕倒了,他得去看看。
就在唐铮快要到边悦在的病房时,正巧看到边悦迎面走过来,女人的身上穿着和他相同的病号服,脸色略微有点苍白。
他急忙捣鼓着轮椅过去,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边悦只是回来换个衣服打算去科室,谁知道会遇到那个赛车受伤住院的男人。
她见他不老实在病房里呆着,作为医生好心提醒了一句:“现在乱活动对你的伤势不利。”
唐铮就仰头看着她笑,懒散地问:“你在担心我吗?”
“我只是提醒你,这是医生的职责。”边悦淡淡地说完,就绕过他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唐铮连忙在后面追,还说:“哎,边医生!咱俩穿的像不像情侣装?”
边悦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她推开门,在后面的唐铮也想进来时,将门一把关上,还从里面反锁好。
孟静珍见她锁了门,问:“锁门干嘛?”
“换衣服。”边悦脱下身上的病号服来,换上自己的衣服。
孟静珍担心地问:“不再多休息休息了?主任说你今天不用上班的。”
“我没事,”边悦拿起被放在旁边的白大褂来,展开穿好,然后冲孟静珍浅笑了下,说:“妈,你回去吧,我要去科室了。”.
接下来的两天,边悦正常上班,这也导致她没有机会在规定的时间和陆广梁还有陆仲谨一起进入重症监护室探望陆伯谦。
直到陆伯谦被转到普通的单间病房,边悦才好好地陪了他。
陆伯谦被转到普通病房是科里商量之后的结果,虽然他还在昏迷,但确实脱离了生命危险。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只不过由于这几天他没有醒过来,只能靠打营养液维持。
陆伯谦在普通病房里的第一晚,是陆仲谨陪床。
边悦下了手术后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如果是往常,她就直接回家了,但是今天不同,她要去看从那天下了手术台后还没有近距离看过的陆伯谦。
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就穿着白大褂进了他的病房。
本来守在床边的陆仲谨见边悦来了,主动站起来离开,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她。
病房的门被陆仲谨关好,边悦一步步地走近他,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她伸出手,轻轻地颤抖着握住他温暖的大手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病房里的灯并没有开着,只有一盏陆仲谨自己拿来的小台灯在床头柜上正亮着。
但这并不影响她看他。
边悦一只手握住陆伯谦的手掌,另一只手缓慢地抬起来,轻轻地触到了他的额头上,然后一点一点地,顺着他的脸部线条轻轻划过。
她的指腹抚过他紧闭的眼睛,触到他高挺的鼻梁,轻摸上他的薄唇。
安静病房里,响起一阵阵轻声的啜泣。
边悦趴在他的身侧,控制不住地抽噎着,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他的手背上,很快就浸湿了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边悦坐起来,将自己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枚戒指取下来,捏在手里。
她哽咽着轻声说:“这是你留下来的,现在还给你。”
说完,就将戒指缓缓地套在了他的左手中指上。
“伯谦,等你把伤养好了,我们就结婚吧。”她呢喃道。
旋即倾身,低下头,额头抵在他的手背上,闷头咬住唇哭的泣不成声,“谢谢你能回来。”
忽而,边悦愣住,她清晰地感觉到了她额头抵着的这只手刚才动了一下。
边悦立刻抬起头来,眼中泪光闪烁地看向他。
片刻后,男人慢慢地睁开了眼。
她望着眼前凝视着自己的男人,看着他张开干涩的嘴唇,随即听到他嗓音很沙哑地说了句:“傻丫头。”
边悦登时像个脆弱的孩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混蛋!”她哭着骂他。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句“傻丫头”等了多久。
每次在梦里听到你这样喊我,我都会哭着醒过来,然后才意识到,你不在。
我甚至连你平不平安都不清楚。
男人微微地扬了扬嘴角,反握住她的手,低“嗯”了声,然后缓缓地说:“混蛋活着回来见你了。”
第19章
三年前。
陆伯谦接到一项绝密的任务, 需要他假死,然后潜入贩毒集团内部当卧底, 目标是揪出幕后最大的毒枭以及将那些制毒窝点一锅端掉。
他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距离要他假死出任务的时间还有半个月。
所以他难得向上级请了假回来,和父亲一起吃了饭,陪父亲下了棋,嘱咐陆仲谨离家近就替他多回来陪陪父亲。
然后,找了他的未婚妻。
那晚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 站在医院的门口, 等着边悦下班。
他并没有提前告诉她他回来的消息,当边悦下班后和同事一起从医院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像是有感应一样,忽然抬头看向了这边。
陆伯谦的手抄在兜里, 男人站在冷风中,巍然挺拔的像一棵松柏。
她的眼中闪过惊喜, 连忙和同事告别, 跑了过来。
在陆伯谦面前边悦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她一下扑进他的怀里,搂住男人劲瘦的腰,特别开心地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上,低笑,温和道:“想你了啊。”
说着,男人倏的加大力道, 用尽力气狠狠地抱紧她。
就和他高中在初雪的夜晚向她告白时那样抱她一样。
这么多年,他们两个人每次见了面的拥抱,还有每次要的分别时的拥抱,他都会这样,拼尽全力地抱紧她。
边悦在他的怀里咯咯笑,特别高兴地问:“吃饭了吗?”
“没。”他回。
边悦很有兴致道:“那我们去买菜吧,今晚我亲自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陆伯谦松开她,转而牵住女人微凉的手,塞进自己的衣兜里,“你确定?”
他的话语低沉,带着一丝玩味,像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因为陆伯谦知道边悦是不会炒菜做饭的。
最近正在学做菜觉得自己的厨艺很有长进的边悦不服气地说:“今晚就让你见识一下。”
她拉着他去了商场,买了好多食材,两个人回了他们的房子里,边悦就开始大显身手。
陆伯谦想在旁边给她打下手,同时还能帮一下她,但是边悦不肯,把陆伯谦赶出了厨房。
男人无奈,只好先去洗澡。
等他洗完澡换上衣服出来,边悦正在摆桌。
陆伯谦走过去一看,西红柿炒鸡蛋、尖椒炒鸡蛋、红烧排骨,还有一道牛肉汤。
两道素菜里的鸡蛋略糊,可能是在炒的时候火开的有点大。
至于红烧排骨,要不是陆伯谦知道她买了什么食材回家,还真不敢确定这真的就是排骨,外面都焦了。
他觉得,可能也就那道汤还好一点。
边悦看着几乎静止的男人,给自己找借口说:“别看卖相,好吃就行了。”
陆伯谦舔了舔唇,轻笑。
男人坐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吃,有糊味,但也不是不能吃。
“好吃吗?”她问。
“嗯。”
边悦看着他神色如常地吃了一口又一口,特别满足地笑起来。
直到她自己吃进嘴里,女人愣了愣,忽然放下筷子,失落又颓丧。
好吃什么呀,难吃死了。
鸡蛋是糊的,排骨外面焦里面却还有点不熟,就连牛肉汤咸的要命。
“别吃了,”边悦看着陆伯谦,抿唇说:“我们出去吃吧。”
陆伯谦摇头,他吃得津津有味,勾唇笑道:“我喜欢吃。”
边悦知道他一直把不浪费粮食奉为原则,但也没想到他会把这些菜都给吃光了,一点都没剩。
就连汤都见底了。
“不咸吗?”她皱着眉问道。
“有点,一会儿喝口水就行了。”他随口回答,说得很自然。
边悦看着他,心里格外温暖。
他总是这么迁就她。
哪怕她做的不好,他也不会打击她。
“陆伯谦,我还没吃,我好饿。”她噘了噘嘴,放轻嗓音,软软道。
吃饱喝足的男人抽了张纸巾将嘴角擦干净,掀起眼皮看向她,然后起身,走过来,拉开她身侧的那把椅子,坐到她旁边。
随即,边悦就被男人给直接抱起来,坐到了他的腿上。
“想吃什么?”他低声问。
“都行。”边悦的手勾着他的脖子,窝在他怀里,“你去帮我做。”
他低笑了声,“一会儿。”
边悦还未反应过来,就直接被男人堵住了嘴。
他的吻由浅入深,绵长又细腻。
两个人在椅子上合着衣服做坏事,边悦羞的脸红,她深吸了口气,在他的耳边小声说:“窗帘没拉上……”
陆伯谦挑挑眉,很好说话地换了个地方。
他就这么托抱着她去了厨房。
边悦被他放在流理台上,冰冷的触感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肩膀耸起。
边悦轻咬着嘴唇,眼眸里蒙上一层雾气,目光湿漉漉的,含着情望着他。
男人的上衣已经被他自己扒了下来,露出结实坚硬的八块腹肌,手臂上的肌肉轮廓也尽显,肩膀很宽,腰窄,脖颈细长,凸出来的喉结只轻微滑动就格外性感。
陆伯谦靠过来的时候边悦抓住了他的手臂,她的秀眉拧紧,旋即低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处。
轻轻哼唧,渐渐地转变成深吟。
陆伯谦实在是能磨人,折腾了好久,最后还是边悦委屈地哭着不断求他,他才放过怀里轻泣的女人。
两个人回到卧室后他就直接将她抱进了浴室。
还在缓解的边悦就被他哄着来了第二轮。
再消停下来时,已经是深夜。洗干净的边悦被陆伯谦抱到床上,女人的身体娇软,他俯身亲了亲她的眉心,给她盖好被子,就这么只穿着一条长裤,光着上半身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