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艾鱼
时间:2020-06-19 09:44:32

  “喂,妈。”她嗓音清淡柔和地唤了声。
  何女士在电话的另一端关切地问:“禾禾,最近还好吗?”
  林禾“嗯”了声,“挺好的。”
  “有空回趟家吗?”何女士期待地问,而后又补充:“你要是没空,我就跟你爸爸去看你。”
  “就看看你,不打扰你工作,到时候你忙你的。”
  林禾说:“不忙的,那我一会儿订个票,过几天回去。”
  “哎,好。”何女士的声音染上了笑意。
  ……
  卫树录完一段戏后没见到林禾,还以为她走了,自己想躲出来抽根烟,结果撞见她正在有阴凉的角落里打电话。
  女人说话的声音很温和,还带着一丝乖巧和柔软,跟在他们面前时恰到好处的礼貌和清淡完全不同。
  她的秀发在风拂下轻扬,卫树见她抬手往而后拢了下发丝,红唇轻启,语气略显无奈:“好,我知道了。”
  “嗯,拜拜。”
  林禾打完电话一转身,就看到卫树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瞅着她看。
  男人嘴里叼了根烟,他微歪着头,眼睛轻眯,身上一套简单的白T恤黑裤子,配着他此时此刻的表情神态,更多了几分休闲惬意,甚至……痞性。
  前几天初次见面时的那种温和绅士感荡然无存。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卫树霎时回过神来,他立刻解释:“我出来……抽烟。”
  说完又觉得不太妥当,改了话:“叼着玩儿,过过瘾。”
  林禾看出来他在顾忌自己,便淡笑道:“没关系的,你抽吧,我男朋友……”
  话音戛然而止,她怔忡了下,而后抿抿唇,没再继续说。
  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
  卫树从台阶上下来,站到林禾身边,他侧了头垂眼看向眼睛红红的女人,看着她在他面前佯装自然无事,心脏没来由地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就好像有一根细针的尖头紧紧贴着他的心脏,每次一跳动,针尖就会浅浅刺进心脏。
  轻微的刺痛感绵延不绝,持续不断地折磨着他。
  “你……”他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很莽撞地问出了口:“……有男朋友?”
  “现在没了。”她轻扯嘴角,笑意酸涩,说出来的声音微微颤着,好似染上了哭腔。
  “木老师觉得,姐弟恋怎么样?”卫树像是纯聊天一样,平静地问出口。
  林禾没深思,只当他在帮她脱离这个尴尬又伤心的话题,也很谢谢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她吸了吸鼻子,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有点心不在焉地轻声回:“挺好的吧。”
  卫树记得水月好像提过一嘴,说木木禾三年前大学毕业时23岁,今年应该26岁。
  而他,比她小一年。
  不排斥……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木木现在完全想不到自己在将来会收一只又奶又狼的狗砸。
  卫·狗砸·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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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103
  卫树没再和林禾聊太多。
  事实上, 他在她面前都不太愿意开口说话。
  因为不想她哭。
  他总觉得,她哭的太多了。
  从他第一次跟她连麦开始,到后来这几次的相处。
  每一次她都在哭。
  如果不是不喜欢他的声音,就是太喜欢。
  因为他的声音像她失去的某个人的声音, 所以才会哭。
  卫树在心里暗叹, 心想自己为什么要都猜出来,搞得他自己还挺郁闷。
  要是没有窥探到她的秘密, 他面对她时应该会更轻松一点的。
  下午五点多钟,这一天的工作结束。
  林禾对工作室的大家说:“我在陆家嘴订了餐厅, 今晚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之前听到有个女孩子说想去陆家嘴附近吃,林禾就在那边订了餐厅。
  几个姑娘开心的欢呼,一下午度过, 林禾也不再和刚见到他们时那样生疏不自在,再加上大家都很热情, 林禾也慢慢融进了他们当中。
  今天来工作室的一共七个人, 柒柒还是从外地赶过来的, 再加上一个林禾, 一共八个人。
  其中六个女孩子,只有卫树和录音师杨季是男士。
  正巧卫树和杨季都开了车, 两辆车直接跑上马路,去了陆家嘴附近的那家晶浦会。
  林禾坐在了卫树那辆车的副驾驶座。
  本来她是想坐后面的,但是上车上的晚,后座被水月和姜梦琪占了,最后才上车的林禾只能坐到了副驾驶上。
  卫树今天的话很少,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卫树有点过分关注林禾,也有几个人看出来了。
  水月这会儿笑眯眯地问卫树:“卫老师,你今天怎么这么深沉,都不太讲话,平常不是很能聊天很能侃嘛?”
  她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地用眼睛瞟林禾,意有所指。
  结果被卫树从后视镜发现了端倪。
  男人轻哼一声,“嘴巴说它今天累。”
  姜梦琪在旁边笑,终于找到机会揶揄卫树了,“那我们今天可要好好把握机会,趁你嘴巴累的时候,好好编排编排你。”
  “啧,”卫树低声叹说:“一帮损友!”
  林禾不言语,只是弯了弯唇。
  卫树见她浅笑起来,恨不得再让后座那俩损友多说他几句。
  如果可以让她开心笑的话,说他多少坏话他都无所谓。
  到了地方,几个人上了四楼,跟着服务生来到林禾预定的包厢。
  菜也是林禾一早就点好的,酸甜辣咸全都有,照顾到了每个人的口味。
  中途卫树出去了一趟,本来是想买单的,然而服务生却对他说:“不好意思先生,您这单已经付钱了。”
  “付了?”卫树轻皱眉。
  “对的,是在网上支付的。”服务生小姐姐笑着回。
  “多少钱?”
  “一共是……四千六百八十。”
  卫树返回包厢,一推开门就听到柒柒好奇地问林禾:“木老师,你为什么会突然从耽美转言情了啊?”
  卫树看到林禾的表情明显一僵,虽然她收情绪收的很快,可那抹悲伤还是被卫树给捕捉到了。
  “想尝试一下。”林禾回答的很官方,又很合情理。
  “那……木老师,你怎么会想出去写上官霖和霜翎的这种生离死别的BE故事呢?”水月问出了自己的不解,“虽然我个人很喜欢BE,但现在大众读者不太吃虐啊,你不怕被读者刷负或者人身攻击吗?”
  卫树觉得一顿好好的晚饭就快成了采访小说原作者的现场了。
  他走过去,在林禾未开口之前非常自然地插了话:“大家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转下一个地方。”
  “去哪儿去哪儿?”柒柒扑闪着眼睛,很期待地问道。
  “唱K,在饭桌上守着空盘子有什么好聊的,”他挑眉,对他们歪了歪头,示意他们起身往外走,“去KTV包厢一边喝酒一边唱歌,想聊什么聊什么。”
  大家开开心心地跟着卫树出了餐厅,往KTV走去。
  没有开车,八个人走在路上,浩浩荡荡的。
  林禾还是不太习惯和他们凑在一起,她稍微落后了点,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走在最后的卫树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本来想去和她并排的他于是作罢。
  还是不要让她不舒服了。
  卫树就这么盯着林禾的背影跟在她后面走了一路。
  到了包厢后,大家点了小吃和果盘,以及要喝的酒和果汁一类的。
  林禾要了威士忌和可乐,卫树亲眼看到她往被子里倒了点威士忌,而后再添加可乐,将两者混合起来再喝掉。
  别人都放飞了自我,又喊又叫的,抱着麦扯着嗓子大声唱歌,林禾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一边喝着酒水,一边望着这满屋子的新朋友们浅笑。
  卫树坐在她旁边,忍不住问了句:“不唱首吗?”
  林禾愣了下,随即才扭头看向他。
  她的嘴角挂着浅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唱歌不好听,走音。”
  卫树望着她的眼睛,发现她这次听他说话没有再红眼睛。
  也许是包厢里光线太暗,他看不清楚。
  “树哥!你偶像的歌!来一首吧?”水月招呼卫树。
  卫树看了眼屏幕,陈奕迅《不要说话》。
  他轻笑了下,像是无奈,又仿佛自嘲。
  还真是符合他啊。
  卫树想起几天前在医院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来。
  就在他要起身的前一刻,林禾轻声问:“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
  卫树挑挑眉,很爽快也很自然地就把手机递给了她。
  “密码是921225。”
  “好,谢谢。”
  卫树从朋友手里接过话筒来,前奏响起来的时候他假装不经意地看了下林禾,女人坐在那儿,垂着头正摆弄着他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的光亮打在她的脸上,映衬出她光滑白皙的肌肤来。
  眉眼轻敛,表情淡然。
  整个人的气质很柔和。
  林禾用自己的手机给卫树转了一千块钱,然后在他的手机上点了收下转账。
  那次的医药费,还是要还的。
  林禾做完这个,就退回了主页面,然后摁灭了屏幕。
  她仰起脸来,卫树正在唱:“愿意在角落唱沙哑的歌,再大声也都是给你,请用心听,不要说话。”
  男人的嗓音醇厚低沉,透着一种金属质感,特别抓耳。
  她望着他,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听着他的声音,越听越觉得有属于卫树自己的特色,完全不会把他和凌延联想在一起。
  忽而,他的视线落了过来。
  四目相对,林禾怔忡了片刻,慌忙撇开了头。
  她吐出一口气来,还是觉得有点热,就拿起放在眼前的酒来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喝下去后才发觉自己喝了一整杯威士忌,没兑可乐。
  林禾咬了下嘴唇,心里有点懊恼。
  她酒量一般,兑着可乐还能喝些,纯喝酒会醉……
  卫树唱完走回来时就看到林禾正在很认真地把酒瓶酒杯往远处推,他觉得她这个样子有点过分认真的可爱,随口问了句:“干嘛推远?不喝了?”
  林禾听到声音,仰起脸来望向他,包厢里的镭射灯来回晃,他的脸忽明忽暗,深色的眼眸里闪着细碎的光芒。
  她有点反应迟钝地缓慢眨着眼睛,又扭回头,继续往远处推酒瓶,嘴里小声咕哝:“你不是他。”
  卫树没听清,他在她旁边坐下来,凑近了点,疑问:“什么?”
  “你,”她一字一句道:“不是他。”
  卫树:“……”
  心里五味杂陈,像是被她一句话打翻了五味瓶。
  他欢喜她没有把他当成那个人,却也羡慕甚至可以说嫉妒,那个人在她心里这么重要。
  “那我是谁?”他问了句很白痴的问题。
  林禾很乖的回:“卫老师。”
  卫树失笑,忍不住勾了勾唇。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禾身上,几乎一整晚,目光都跟着她,她在哪儿,他的视线就落在了哪儿。
  卫树自己不自知,但是其他几个人却都看出来了。
  这会儿他坐在这个角落里和林禾说话,其他人一边唱歌一边你碰我我推你的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卫树已经察觉到了林禾的不对劲儿来,他问:“你是不是喝醉了?”
  林禾没说话,他又说:“你怎么就醉了?”
  林禾觉得自己把酒瓶推的够远了,就往后靠住沙发背,反驳他:“我没醉。”
  她歪着头,仿佛下一秒就会睡过去。
  “困了?”他低声温柔地问了句。
  林禾撇了撇嘴,不开心地嘟囔:“好吵。”
  “唉,”卫树低叹,轻声询问:“我先把你送回去吧?”
  编剧红糖刚巧走过来,看到林禾昏昏欲睡,对卫树说:“木老师刚才倒了杯威士忌,现在就醉啦?”
  卫树:“……”
  怪不得会突然醉了。
  他和其他人说了声,不管那帮损友的起哄,拉起林禾来就出了包厢。
  女人走路摇摇晃晃的,被卫树搀扶着才稍微好一点。
  在走廊里往外走的时候,能听到经过的每个包厢里正在放的震耳欲聋的音乐。
  林禾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声音很轻,混在嘈杂的音乐声和各种鬼哭狼嚎中,完全听不清。
  卫树不得已弯腰凑近了些,疑问:“嗯?”
  林禾又说了一遍,这次他听清了。
  醉酒的她耷拉着脑袋,眼睛红红的,很难过自言自语道:“原来凌延都会背我的,后来……后来就……”
  她吸了吸鼻子,没再说。
  卫树忽然送来了抓着她胳膊的手,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对她说:“上来。”
  林禾呆在了原地。
  像是没反应过来。
  卫树见她没有动作,便扭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趴在了自己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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